直到现在，苏九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在凳子上无比愤怒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狂叫：“你快放开我，那些罪行，你不可能栽赃到我的头上的。那都是你犯下的罪。”

“哦？是吗？估计你根本不关心苏婉啊。如果你关心苏婉，应该知道你说的这些罪行，都是近四年之内犯下的，可是这四年，我却是拜你们苏家所赐，被送进了劳改农场。

你试想一下，一个被关在劳改农场里的人，怎么可能分身有术，跑出来作案呢？所以我天然就没有作案时间啊。

另外我们抓你，有的是人证，只是并不知道你有什么罪行。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罪证。但是现在却是有了，只要我们照着你说的那些地方找，肯定能找到物证的。”

“一派胡言，就算能找到物证，你们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吧。”苏九还在负隅顽抗。

徐山却直接打消了她的念想，戳破了她的幻想肥皂泡：“所以说你除了催眠有点本事之外，别的真是一无是处，脑子也真是笨得可以。你真当现在过去那种滴血认亲都可以成立的年代吗？你错了，现在基因技术，可以测出来特别多的信息，但凡你在尸体上面留下一点的痕迹，都可以被测出来。所以你就等着被抓吧。”

听到徐山的话，苏九却是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口气带上了一种嘲讽：“你觉得我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吗？那些都是我用催眠控制之下自杀的人。”

徐山这时候一拍桌子把苏九吓了一大跳，他一副得逞的样子：“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看来我都不用去找更多证据了，只要你亲口承认杀过人，用催眠术控制杀人，那么上面谁来了也救不了你。”

苏九听到徐山这么一说，才脸色一变：“你在算计我？”

徐山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同情地看向她：“不错，我的确在算计你，而咱们所有的聊天，都被我录下来了。”

说着徐山又拿出一只袖珍的录音机，按了一下停止：“你既然那么了解倭奴，应该知道倭岛所产的这种叫做沃客慢的东西吧，它们小巧玲珑，但是录音还是很清楚的……”

苏九脸色彻底变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没有，我没做过，这都是你逼我的。”

她是冲着录音机说的。

可是徐山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没用的，你没看我刚刚按了一下中止键吗？你觉得我会给你这种申辩的机会吗？对了，刚才那什么基因技术，我都是骗你的，现在根本没有那种技术。”

听到这里，苏九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绞痛，有一股鲜血仿佛在往上涌来。

因为她太相信倭岛先进的技术了，她本能就认为徐山说的是真的，却不知道徐山利用了她这种皈依者狂热，把她诈出实话来了。

她不甘心啊。

实在太不甘心了。

想不到她一个高傲的苏家人，竟然栽在一个苏家人从来没有看上眼的癞蛤蟆泥腿子手里。

杀人诛心啊，真是的杀人诛心。

突然她的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上来，充满了口腔，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徐山在一边看得也是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有人会被气到吐血。

不过既然她已经招供了，那么接下去再找到物证，就可以直接定这个苏九的罪了。

很快整个江郎的公安同志们都被派出去寻找物证，同时龙水那边许多派出所值班的同志也被调动起来，连夜开始寻找各种物证。

忙乎了一晚上之后，不停有各种各样的物证被汇集上来，其中完整的尸骨就有不下六具，还有人从福利院的院子某处，挖出来一大包堆在一起的小孩子尸骨。

铁证如山，苏九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气势，她知道她自己完蛋了。就算是她不承认，也会被拉过去打靶的，所以她只好再次招供。

不过她的心底还是抱着一线幻想，只是承认这些事情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为，把所有的罪行全都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点徐山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说他很想把这些事情都往周公子，往苏家上面联系，可是苏九这个女人，显然自己催眠了自己，将苏家跟周公子的事情似乎都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徐山也没有放弃，让魏局把这一次打电话过来打算给苏九求情，给徐山压力的那些人，一一都记下来，形成了一个名单。

有了这个名单在手，一点点慢慢去调查，徐山相信，这些人当中肯定会有几个是跟苏家有py交易，才会给苏九说情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大公无私，顾全大局，站在把事情办好的角度才要求放过苏九的。

从江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二十八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城镇与村庄，时不时响起几声鞭炮声，让人感觉到年味更浓了。

方拥军一边开着车一边兴奋地对徐山说：“徐师，这一次能抓到这个苏九，真是太好了。我也想不到，一个福利院的院子里，竟然能挖出这么多的骸骨，还好我之前所在的福利院，院长是个好人。要是碰到了苏九这样的，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来了。”

徐山的心情却是有点沉重：“唉，本来想一网打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钓带鱼那样把他们都抓住，可是我还是想得简单了。这个苏九没供出背后的人，咱们也拿她没办法。”

“徐师，这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我倒也能理解，咱们都是除恶务尽，可是再心急，咱们也得一步一步来。都说邪不压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是这个世界，有黑就有白，有光明就有黑暗，这是一体两面的东西，而且那些犯罪分子，隐藏在黑暗当中，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准备多年，就跟深水当中的大鱼一般，岂是那么好抓的。徐师，你之前不是说过捡海星的故事吗？咱们现在就得摆正心态，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听到方拥军这么安慰，徐山拿起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来点上，然后又把烟扔进后座的几个同志，之后才转头对方拥军道：“想不到你还挺会开导人的嘛，对了，过年你也别在刑侦楼呆着了，上我家过年去吧，正好我还可以给你开个小灶，替你补一补刑侦方面的课。”

要是徐山直接邀请方拥军上家过年去，他是肯定不会去的，方拥军这个人最害怕就是给别人添麻烦，他想做那种可以帮助一切他人，可是却从来不麻烦他人的人。

可是现在徐山却说可以给他开小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就马上答应了，并且在车子到了西阳的时候，又特意去买了许多的年货，尤其是烟花跟鞭炮，还有春联之类的，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回到车上之后他问徐山：“徐师，既然来了西阳，要不然去看看师母吧？”

徐山却是摇了摇头，暂时他不想跟苏家有联系，特别是刚刚处理完了苏九，再上苏家的话，苏婉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说不定苏家直接就把她送给周公子了，到时候再想追回来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马荷花的那里需要再去一去的，徐山之前挨个家都送了礼，但是却唯独把马荷花给忘记了。所以这一次也上她家给她送了几套北极人，又给马荷花的闺女送了一些学习用品，马荷花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也给徐山拿了各种三头一掌，满满两大袋，估计吃到年后都吃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