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他亲姐穿来了

《龙傲天他亲姐穿来了》

第 98 章 四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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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图南第二天照常去了南北影视。

山河万古的开机仪式由于场地搭建原因,不得已延期。

业内很多制片人、导演、监制都关注着山河万古的动向。

没有按照计划举行开机仪式,业内的反应比山河万古一众当事人还要大。

谁都知道,剧组延期的话,每天消耗的成本不少。

拍摄团队、群演、场工、设备,哪一样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就算没有开拍也要支付相应的费用。

像山河万古这种大剧组宣布延期的状况,属实不多。

延期烧钱。

业内其他制片人替他们干着急。

就算不提拍摄设备、团队、群演、场工那些的费用,但大头的演员成本绝不可忽视

更别提,山河万古都用的哪些演员。

光提名字都让一众制片人、监制眼馋得流眼泪。

许威严

祁逾白

影视圈的顶配王炸组合

延期一天,要给多少补偿啊

有好奇者跑去打探了一下给许威严、祁逾白的赔偿费用,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让他气得三天没出门,躲在家里自闭。

没有赔偿

不仅如此,还不一小心得知了“许威严零片酬出演山河万古”的消息,自闭得在家里流眼泪。

好嘛。

他们花重金都请不到的人,现在跑去别的剧组零片酬出演。

不必说,到时候山河万古官宣阵容的那一天,网上又会引起一番“山呼海啸”。

虞图南正看着山河万古的延期报告。

文件里,成本、延期原因、预计开机时间写得清清楚楚。

正要批阅,内线电话响了。

“虞总,我进来拿文件。”

“嗯。”

虞图南翻到最后一页,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放到左手边,继续处理其他工作。

宋特助刻意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抱起一堆文件准备往门外走。

忽地。

虞图南平静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帮我准备两位保镖。”

宋特助脚步微顿。

他在虞图南身边待了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替虞总处理过很多事情,难易都有,取dna报告这类神秘的事时有发生。

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听到过这种任务。

虞总为人低调,出门开会或者日常出行,从不需要保镖跟着。

她不需要保镖凸显她的排场。

如今有这种要求,是

危险

宋特助摇头。

虞总很聪明。

她从不将自己置身在险境里,每一次出招之前都十拿九稳。

“去办,别多想,也别让季湛他们知

道。”

虞图南语气淡淡,声音一如往常。

平静,悠远。

让人安定。

宋特助微顿,恭敬点头“好的。”

不让季湛知道,就是不要季湛的保镖团队。

要去外面找。

宋特助出门不久,两分钟后内线电话再度响起。

“虞总,盛泽的纪总到访。”

虞图南微顿,愣愣放下钢笔“纪总”

“本人”

“是的。”

“准备两杯咖啡。”

一点半。

阳光正炽热的时候。

虞图南拉开窗帘,数道金黄倾泻而下,原本暗淡的办公室刹那明亮起来。

会客深蓝沙发摆在距离落地窗两米的地方。

窗明几净,一地明亮。

纪屿淮穿着与前几天生日宴上差别很大。

那天的他,沉稳矜贵,淡漠克制。着装一丝不苟,随时可以去拍精英男士杂志。

今天不一样。

黑白拼接的黑衬衫,简单休闲裤,整体搭配得清新自然,像二十出头耍酷的男大学生。

稍显沉稳、又不丢失生机的大学生。

如果在校园,大抵又是全校皆知的名人。

虞图南目光瞥向沙发,弯唇,示意他坐下。

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腕表。

一点四十五。

跟陆成午的见面约在下午三点。

思及此,虞图南直截了当地问

“纪总时间宝贵,亲自到访,有事”

“一桩小事。”纪屿淮品了一口咖啡。

味道纯正。

是她会喜欢的口味。

办公室的整体设计一如之前。

暖白为主,没有过多的设计与装饰,网红风格、北欧设计尽数被她摒弃。

简单,明了。

让人舒心。

纪屿淮视线一寸一寸游弋在她身后的落地窗上。

外面,一群鸟雀飞过。

湛蓝天空下的几抹白云,美好得不似人间。

蓦地,宋特助敲门进来。

“虞总,临时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看。”

她低头一页一页地翻阅文件。

速度很快。

纪屿淮的目光经过千种迂回缠绕,在虞图南低头看文件的一秒,定定落在她身上。

像漂泊无故的旅人,经历千辛,终于找到了他的故土。

深沉,依恋,又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她背靠着落地窗。

阳光落地。

地毯上倒映出她的影子。

简单,安静,温柔又强势。

只是静静坐着,背后的蓝与白便都成了她的陪衬。

纪屿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壁。

额间落

下几缕碎发,眉眼微扬,丹凤眼里闪过两分淡淡的不满。

她轻捏鼻梁,红唇饱满,微微抿了抿。

唇瓣上泛出隐隐水润。

像很久很久之前,还不是这个世界的时候,亲她时的盈盈水润。

他偏头,看向背后的落地窗。

仅仅一秒,视线又再度挪回来。

眼眸里的克制隐忍褪去。

纪屿淮低头品咖啡,举止优雅。

她一直很好看。

吸引人的,却是她的专注,沉稳,漫不经心处理所有难题时的自信。

等到一杯咖啡喝完,虞图南打内线电话让宋特助进来,把文件交给了他。

“抱歉,有点忙。”

纪屿淮“事业上升期,应该的。”

四周又安静下来。

纪屿淮放下空了的杯盏,想再坐一分钟的美梦在她又一次看腕表时破碎。

纪屿淮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语气暗淡,按照她的意愿切入正题。

“我有位朋友是山河万古的剧粉,剧组迟迟不开机,他心烦意乱。”

虞图南微顿。

她以为,纪屿淮亲自上门,是有什么事要商量,没想到说的“小事”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事。

不是客套。

虞图南清了清嗓子“场地缘故延期了几天,一周内就能开机。”

纪屿淮起身“不打扰虞总。”

虞图南没有再说“不忙”“再坐会”之类的客套话。

已经两点十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纪屿淮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刹那,虞图南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又让宋特助安排的保镖去负一楼等他。

万万没料到,司机那儿出了点事。

他肠胃炎犯了,坐在车内疼得满脸通红,汗珠一滴一滴往下坠。

虞图南抿唇,指着其中一位保镖“开车带他去医院。”

保镖“那您”

“去找宋特助借车。”

另外一位保镖,会开车。

保镖点头,正要上楼取车,远处一束白亮车灯刺来,倏忽一秒又暗了下去。

三秒后,一辆宾利停在虞图南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五官深邃的脸。

“虞总。”

“纪总。”

纪屿淮目光在司机脸上停了一秒,抬眸“虞总去哪,我送你。”

这七个字传到虞图南耳畔时,她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套比带保镖过去更好的方案。

“您有空”

纪屿淮不答,解下安全带,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潮湿的地下停车场里。

未等虞图南反应过来,纪屿淮已经站在了副驾驶车门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把手上。

“哒”一下,门打开。

偏头,定定看了过来。

虞图南不再犹豫,弯身上车。

一股淡淡的雪松木质调味道。

后调是青草茶香。

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苦,很淡很淡。

跟他这个人一样。

沉默清淡▓▓,克制有礼。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地下停车场潮湿又阴冷的空气扑了进来,有些沉闷,虞图南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地下停车场的味道。

一直不喜欢。

下一秒,那股淡淡的雪松木质调带着人的温度,冲散了潮湿与阴冷。

虞图南降下车窗,对着外面不知所措的保镖“回去吧。”

她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车载音响里流淌出低沉的音乐。

虞图南听了一会。

“你喜欢听祁逾白的歌”

纪屿淮“谈不上喜欢,我对音乐了解甚少,但他的歌,得支持。”

祁逾白、季湛、许独行、姜朝暮,哪一个都不好应付。

更别提还有一位姐控脑陆子野。

“去哪”纪屿淮侧头。

虞图南从刚才的问答里回过神,她找不到纪屿淮支持祁逾白的理由,思考了一会依然得不到答案,不过想到即将要做的事,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

“陆家。”

尾音上扬,轻快欢喜。

纪屿淮动作微顿,调转方向,往陆家驶去。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虞图南躺在椅背上小憩,脑海里思绪万千,将待会要做的事、说的话复演了一遍。

三点零二分,黑色商务宾利停在陆家庄园外。

虞图南没有着急下车,仿佛才从睡梦中苏醒,给陆成午发了一条消息,侧头跟纪屿淮说“我整理一下。”

“嗯。”纪屿淮抬手,推开副驾驶上方的镜子。

虞图南不需要整理,余光瞥见庄园外走来的身影,敷衍地理了一下头发,解下安全带,语气格外真诚“谢谢纪总送我过来。”

顿了顿,又道“谢谢。”

第一句谢谢是为开车送她而来;第二句是为了什么,虞图南不说,纪屿淮没问。

“无事。”

虞图南刚下车,陆宅的管家便迎了上来。

“虞小姐,陆先生正在书房等您。”

虞图南点头,特意转身跟纪屿淮挥手告别。

管家退后两步,静静站在一旁,等虞图南一套动作结束,才领着她往书房去。

陆成午心情不错,正在书房练字。

虞图南敲门走进,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心情极好,“虞总怎么有空来我这。”

“陆氏集团的事解决了”

虞图南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山水画。

虞图南自认艺术造诣不佳,只认识些口口相传的代表人物,却在这几幅山水画的题字上,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可见这几幅画有多值钱。

“陆梓漪呢。”

陆成午笔尖一顿。

宣纸上浸出一团黑晕。

他丢下毛笔,你找她做什么”

虞图南轻嗤“陆总对原配的女儿说抛弃就抛弃,倒是对私生女极好,问一句,就发这么大脾气”

陆成午冷着一张脸,不语。

正欲发火,管家敲门,送来一壶上好的大红袍。

“陆先生,虞小姐,请用茶。”

茶香袅袅,冲淡了刚才的针锋相对。

“谢谢。”

虞图南莞尔一笑。

等管家离开,被压下的战火再度扑涌而上。

“直入主题,陆氏集团的位置已经给你了,如果是来找我批阅文件,询问股东意见可以留下,如果是问陆梓漪的事,赶紧离开。”

虞图南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如果都不是,你会怎样”

虞图南轻笑“我来跟你谈谈,股份的事。”

陆成午皱眉“股份已经给你了。”

“10的股份,我没那么容易好打发。”虞图南敛了笑容,漫不经心地说“我要你剩下的25。”

陆成午经过上次虞图南抢股份的全过程,以为她是故意喊高,后面一步步妥协,冷笑一声“直接说你的心理预期。”

“25。”

“你有病”

外面不知何时变了天。

湛蓝天空被乌云一点点吞噬。

房间内阴沉下来。

一如陆成午此刻的脸。

灯光落下,照亮了他脸上的阴郁,像丑陋的怪兽一样,狰狞着。

“陆成午,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要25的股份。”

陆成午眼眸阴郁,扯出一个笑容“这次,你又想用什么威胁我”

就算虞图南现在告诉全世界,他有私生女又能怎样,谁都拿他没办法。

“道德的谴责毫无作用。”

他依然可以享乐无边财富。

只要有钱,被骂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他在乎陆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处处小心翼翼,为了守住地位不得不被虞图南威胁。

现在,他什么都不怕。

也没什么可怕。

“哗啦”。

乌云坠落,雨倾泻而下。

连绵雨声里,虞图南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医院。”

陆成午以为自己听错了,双手握拳,眉眼压得死死的“你说什么”

雨声潺潺。

雨水扑涌在窗户上,连绵落下,有些温柔。

潺潺温柔里,衬得虞图南的声音越发柔和。

“医院,遗弃罪,这样够吗父亲。”

陆成午一时僵住。

“哐”

风吹得庄园里的盆栽倒了一盆。

砸到玻璃上,沉沉的。

19本作者十碗大米饭提醒您龙傲天他亲姐穿来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让人心惊。

陆成午内心慌乱,像窗外风雨里的小树,飘摇不定。

忽地。

一缕淡淡的茶香送入鼻尖。

他勉强镇定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了不被录音,他说话密不透风,绝不承认过去的事。

至于调包孩子,虞图南没有证据,仅凭借这几个字,定不了他的罪。

虞图南起身,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我前两天派人询问过捡到我的那家福利院。每位孩子送进去之前都会做详细记录,身体检查。”

“记录我的那份报告上清晰写明,被遗弃于路边,夜晚,生命垂危。”

“经过一次抢救,脱离危险。”

陆成午抬眸,正视虞图南淡淡的眼神,不语。

“我没有录音,不用担心,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虞图南将包里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她穿了一件墨绿色长袖长裙,没有口袋。

陆成午依然回答得天衣无缝“你的小时候,与我无关。”

虞图南皱眉。

“差一点,郁瑾生下的女儿就会死掉。”

陆成午沉默。

窗外,风雨呼啸。

乌云压过,世界又黑了一点。

虞图南表情跟着黑了下来。

“我希望你能对婴儿可能去世的情况怀揣一丝愧疚。看来你不会,是我痴心妄想了些。”

“虞图南,好好说话。”

陆成午声音沉沉。

虞图南轻笑,眼眸里毫无笑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成午,一字一字宣判他的死刑。

“福利院里能证明被丢在路边的婴儿,也是我,当时有去世的风险。这种情况,倘若真的是被父母遗弃造成,将会追究父母的罪行。”

虞图南盯着陆成午“我需要证明当年是你一手策划了调包。”

“当年的医生被你送出国,大海茫茫,我自然找不到。”

陆成午暗自松了口气。

“可我为什么要找。”

“我告诉院长,我知道当年调包的真相,只要我将陆梓漪和我出生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的事爆出去,医院会被闹得天翻地覆。”

“我告诉他,不用为二十年前的院长承担责任,只要他帮我找到当年和你配合的人,洗清冤屈,我可以和医院和解。”

陆成午脸色僵硬起来。

“医院想要找曾经工作的人,再简单不过。”

虞图南轻笑“以遗弃罪报案,你觉得怎么样”

陆成午脸色惨白,说得勉强“进去待五年而已。”

虞图南挑眉,“待几年你确定你能平安活着待五年”

“什么意思你还想动手”

虞图南连连摇头。

“不,

我不会。我是遵纪守法的人。”

可是,有些人不一样。”

“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全网知道你的出轨对象是沈念清,两大豪门的丑闻会引起所有人的讨论。你进去后,网友们可以认定对你的审判结束,开始将矛盾对准沈念清,沈念清的丈夫钟家的继承人会被卷入到这场丑闻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念清,会同意吗”

“她如此高傲,会让自己的尊严扫地,被大家怒骂是勾引陆成午的小三吗。”

“她如此重利,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会让沈家股票大跌,跟钟家的联姻陷入僵硬状态吗”

虞图南声音轻柔,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紧紧盯着半米之外的陆成午。

“沈念清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父亲。”

“沈念清利益至上,家庭、血脉只是过眼云烟,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为了阻止这一切发生,她会怎么做”

“她会选择跟我交易。”

轰隆。

雷鸣闪过。

震得人心头一麻。

一句句,一段段,都将陆成午往绝境中逼。

告诉他,他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告诉他,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告诉他,无论怎样,结果都无法改变。

攻势骤然加快。

“她会让你永远安静,作为继承人的我和陆子野,顺利继承你的遗产,而我,将沈念清是陆成午出轨对象的事,烂在肚子里。”

“届时,全员圆满。”

“只有你,一个人下地狱。”

茶凉了。

外面暴雨倾泻而下,雨声里,虞图南将福利院记录和两份简历放在他面前。

“这是你犯罪的证据。”

“你还有30的股份,我会留给你5作为养老费用,剩下25,得归我。我需要一个完整的陆氏。”

“你这个年纪,再掌握这些已然没用,5也够你逍遥快活。”

“陆成午,我自始至终需要的、一直追求的,只有陆氏和资产,我爱钱,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找你,股份给我,我们互不相欠。”

“用25买后半生的安慰,这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虞图南声音淡下来。

“否则,我会在报警之后,联系沈念清。”

书房里一室沉默。

只听得到雨水嘀嗒砸到门窗上的声音。

沉闷的,用了很大力气。

连绵不断,好像没有尽头。

没来由地抽掉了人所有力气。

忽地。

“哐哐”两声。

书籍散落一地,名贵的瓷器被狠狠摔倒地上。

陆成午压抑太久,再透不过气来,颤抖地指着虞图南“我是你父亲”

虞图南“可是你从没把我当作您的女

儿。”

顿了顿,她轻笑“除了当下。”

想服软的此刻。

用亲情服软,希望她能退一步的这一刻。

约是服软没得到想象中的妥协,陆成午怒不可遏,又不耐烦地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就踏马过不去。”

“股份给你,位置已经给你,你凭什么要这么多”

“很愤怒吗。”虞图南语气淡淡“我同样愤怒。你带我的灾难都来自你二十多年前的选择,我用你的选择报复你,有什么不对。”

“陆总,二十多年前,不背叛你的妻子,不丢下你的孩子,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你没有资格愤怒,你应该后悔。”

十二个字,一句话,抽走了陆成午所有力气。

他颓唐倒在椅背上,双眼无神。

只要后悔。

只要当初不做那样的选择,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形。

这一认知在陆成午脑海里生根发芽,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痛苦,心拧成一团。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就是面临自己的不堪。

逃避错误的选择,不接受错误选择带来的后果,是陆成午给自己的保护罩。

每一次在虞图南威胁他之后,他都会对陆梓漪加倍的好,像是在自我安慰、自我证明

他的选择没有错。

当年的选择是对的,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现实总是“啪啪”一下,鞭子赤裸裸打在血肉模糊的心脏上,抽得他内心钻心的疼。

黑发变白。

几分钟之内就能苍老下来。

虞图南站在那。

居高临下地站着,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

外面狂风暴雨,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被吹打得凌乱。虞图南就像这阵狂风,兀自将世间搅得天翻地覆,她却能独善其身。

陆成午双手紧紧捏着木椅的扶手,半晌,颓废无力地松开。

虞图南眼神坚定,坚定得让他明白

如果他不把股份让给她,这件事永远不会结束。

她会像幽灵一样时不时窜出来吓他一下。

吓得他心惊胆战,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才满意。

“给你,别再打扰我。”

陆成午最后一丝力气散尽,有气无力地说。

虞图南平静地从档案袋里拿出两份合约。

“我不会再找你。”

这一次,陆成午似乎累了。

连让虞图南承诺不再威胁他的手段都没有用。

他举双手投降。

不再陪她出演这一部复仇的舞台剧。

他要下台。

多一秒都不行。

再多一秒,心脏承受不了。

会爆炸,会心梗,会疲惫。

虞图南小心翼翼地收好合同,紧紧抱着档案袋,转身。

转身时

,陆成午不经意间看到了她嘴角遏制不住的笑意2,眼里的欢喜仿佛要溢出来。

陆成午心间一颤。

虞图南脚步很快,步步都踩在他血肉模糊的心上。

心上,还有刚才被鞭子抽打的血痕。

疼。

每走一步,都疼得人发颤。

陆成午签下合约,明白虞图南不会再用二十三年前的错失威胁他后,被威胁的恐惧顷刻间消失,剩下的只有因丢失巨额资产而产生的无尽痛苦。

虞图南又走了一步。

陆成午仿佛看见漫天资产离他又远了一步。

心里的不甘又急速升了起来。

他后悔了。

像一个普通的卖家,原本想用珍宝卖钱,当买家出现,拍下他的宝贝,真正面临失去珍宝的威胁后,蓦地感受到这件珍宝的深刻价值。

不该给的。

25。

那可是25的股份

他烦躁地将书桌上的东西宣泄扔下。

砰砰咚咚。

动静不小。

让她折磨一段时间又能如何

至于沈念清,总有解决的办法。

陆成午被虞图南一步步打击的精神世界受到股份丢失的冲击,一瞬间恢复过来。

像沉浸在噩梦中的老人,忽地惊醒。

陆成午两三步冲上去,气喘吁吁道“我不同意,还给我。”

虞图南刚打开门,敛去笑容与激动,微微皱眉“现在合同是我的,不给会怎样”

陆成午脸色难看“这里是陆宅。”

他的地盘。

虞图南“第一,我会的功夫在你之上,你拦不了我;第二,盛泽的纪总送我过来,下车之前,我跟他说,如果半小时内没有见到我,可能出了点问题。”

话音刚落,管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余光瞥见书房里散落的书籍,慌忙低下头“盛泽的纪屿淮,纪总正在小会客厅里喝茶,听见上面的动静,让我过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虞图南愣住。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陆宅门口的廊檐下。

外面,倾盆大雨落下。

纪屿淮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幕里。

雨珠顺着伞沿哗哗往下落,砸到地上。

“虞总。”纪屿淮轻声提醒“如果你想找陆总要一把伞,他大约不会给你。”

虞图南微微低头,抬步。

纪屿淮顺势将推伞往前,将她收入在黑伞之下,靠得有些紧。

虞图南不语,默默往旁边站了一点点,头顶的黑伞似有所感,伞沿微微向她这一侧倾斜了些。

她顿了顿,想说话,又悉数咽了回去。

远处。

纪屿淮的车停在陆宅门口,她刚才下车的地方。

虞图南知道她不应该问,但她还是问了。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清冷的声音,出现在绵延雨声里。

纪屿淮抬眸。

干净的漆黑眼眸撞入她的视线里。

雪松木质调的香味融入雨天,清淡的,驱散了周围的潮湿。

声音,很柔。

淡淡的温柔与笑意。

将她在楼上跟陆成午对峙时的狠绝、冷漠散了个干净。

“我以为,虞总希望我在。”

虞图南愣住。

副驾驶的门开了。

他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搭在车框之上。

即便周围狂风暴雨,他兀自绅士有礼。

“虞总。”

他提醒。

这两个字念得温柔,缱绻,好似呢喃。

却不是呢喃时的低沉。

明亮的,声音不高不低。

尾音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

虞图南皱眉,沉默上了车。

等那股雪松木质调的香味再度袭来,她挺直身板,认真问“为什么那么说”

“嗯”

“以为,”虞图南好看的眉眼皱了皱“我希望你在。”

“虞总,你不会无缘无故在下车后特意跟我道别;不会为一件事,说两次谢谢。”

更不会在他车上流连那么久。

虞图南轻点鼻尖,尴尬地看向窗外。

“你知道”

“知道。”

“不讨厌”

她预料到今天这仗打得不容易,陆成午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甚至开头就会闹得很僵。

她独自进陆家要股份,还是25的股份,情况比上次危险很多。

想要全身而退,要么让保镖守着,到时间闯进去;要么有一个能让陆成午放她出来的理由。

只不过来时出了点小意外。

纪屿淮说要送她过来时,虞图南立马想到了后面一种方案。

盛泽的纪屿淮

核心圈层地位极高的人。

利用他的地位,陆成午绝不敢动她分毫。

所以,她故意在纪屿淮的车上停留,确保管家看到纪屿淮后,才下车离开。

她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让陆成午相信她的话她是跟盛泽的纪屿淮一起来的,且来时已经告知对方。

原以为她的计划已经足够周全,没曾想纪屿淮会在陆宅等他。

知道她的利用,乖乖下套。

这不像是一个商人。

纪屿淮“虞总,利用周围可利用的人或者物让自己远离危险,是一件值得拍手叫好的事。”

虞图南抿唇,唇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对找到意见相同的“同盟”而喜悦“大部分人都讨厌这种利用。”

“他们太感情用事。”

虞图南望着前方车流,偏头看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

一个

带着试探的问句。

纪屿淮目视前方,修长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久久不语。

虞图南以为得不到答案,侧头,再度看向前方的车海。

红灯。

漫长的红灯过去,车轮一圈一圈往前转,速度加快,不断加快,车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

纪屿淮调转方向盘转弯,雨刮器送走玻璃上的雨珠,薄暮朦胧里,他的声音穿过潺潺雨声,低低的,带着不为人知的紧绷。

“我是。”

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倘若不是感情引导行为,他不会心甘情愿坐在陆宅的小会客厅里,静静等她。

甘愿俯首称臣。

更不会,在明知她在试探时,这般回答。

是感情用事。

所以,甘愿被利用。

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虞图南指尖微僵。

偏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虞图南没有回家,反而让纪屿淮在一处餐厅前停下。

“谢谢。”

纪屿淮忽地问“这是对哪件事的道谢。”

虞图南“你送我来到这里。”

“我为你解围,还没有得到应有的道谢。”纪屿淮解开安全带“我饿了。”

“所以”

“饭店就在门口,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一顿。”

“虞总,为你当了两个小时的司机,时薪、油费再加上疲劳费用,刚好抵这家餐厅一顿饭的饭钱。”纪屿淮从后座拿起那把黑伞,打开车门的瞬间,淡淡道“我是商人,斤斤计较。”

虞图南“”

不是她小气,只是,她实在觉得纪屿淮不适合出现在这顿饭桌上。

她前两天跟陶易初约好吃顿饭。

虞图南本是想借这顿饭,跟陶易初说清楚。

她对可爱弟弟没有兴趣,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感情,这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不如放到别人身上。

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以及金钱,是无法获得等价的回报的。

计划很美好。

但现在,纪屿淮来了。

还是“感情用事”的纪屿淮。

虞图南揉眉。

副驾驶的门已经开了。

纪屿淮站在门外,黑伞挡住连绵不绝的雨珠。

衬衫左边湿了大半,紧贴着锁骨。

腹肌若隐若现。

虞图南轻咳,解开安全带,钻入黑伞中,进饭店前,她耿直道

“我来见陶易初。”

纪屿淮“嗯。”

他知道。

纪臣昨天给他带来“虞图南明天下午要跟陶易初约会”笑意。

整夜难眠。

白天随意找了个借口去南北影视,原以为她赶赴陶易初的约,没曾想是去见了陆成午。

陶易初看到虞图南的刹那,脸上开出了一朵太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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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后,嘴角耷拉下来。

“图南,他跟我们一起吃饭”

虞图南“嗯。”

正好一起说清。

一顿饭,吃得吵闹。

大多数时候都是陶易初单方面在单口相声,嘴巴叭叭叭,从头到尾没停过,不断像虞图南输入他最近看的电影、电视剧、书籍或者周围发生的趣事。

虞图南或点头或微笑。

纪屿淮起初扫两眼,后面确信虞图南对面前这个叽叽喳喳、不断开屏吸引她注意力的孔雀没有丝毫兴趣后,松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吃饭。

半小时后,一顿饭进入尾声阶段。

虞图南放下筷子,给陶易初倒了一杯水,对方欢喜得不行,纪屿淮扯唇不语。

“陶易初,”虞图南顿了顿,才没礼貌性地喊陶总。

“易初,这样叫我就行。”

虞图南轻笑“陶易初,近段时间收到你很多消息,大部分我都看过,我确定我对他们没有丝毫兴趣。接下来的话可能说得稍显直白,但我不想弯弯绕绕,效率至上不是吗”

陶易初抿唇,许是猜到要说些什么,低头喝了两口水。

“如果你想单纯做我的弟弟,可能不行。我的弟弟已经足够多了,分不出精力。你花在我身上的精力、时间、金钱足够宝贵,它理应得到相等的回报,我可以告诉你,在我身上不会有任何反馈,所以你应该理性一点,将这些宝贵的东西放在别人身上。”

“会有人看到它们的价值,让你不会单方面的情绪输出。”

“可以吗”

陶易初眉眼紧锁。

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滋滋滋滋”,一阵紧促的震动声响起。

纪屿淮拿起手机,“抱歉。”

等他转身离开包厢,陶易初才小声说“你不想让我喜欢你。”

虞图南“是它得不到等价的反馈。”

她对陶易初没有一丁点感觉,像在跟一个可爱弟弟过家家。

她的世界过分复杂,陶易初的世界过分简单。

陶易初不懂她要走的路,不明白喜欢没那么容易,在一起没那么简单。

他不会快速理解她的想法,理解说一句话的深意,了解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意义,像他解释又是一件过于浪费时间、精力的事,虞图南不喜欢做。

不同频道的两个人擦不出任何火花。

即便有了一点火花,在一起后也会因为差距过大的两个世界,产生无尽的矛盾。

他是家里宠爱的小公子。

理应继续欢乐下去。

虞图南当作安慰弟弟一样轻声道“好好想想。”

转身,走出包厢,长长松了口气。

虞图南用手机查了下定位。

离家还有半小时车程。

正犹豫要不要打一辆专车回家,门口,纪屿淮站在餐厅廊檐下。

五点,雨天暗得早。

廊檐下亮起了灯。

他站在灯影里,身影颀长。

隔着雨幕,虞图南隐隐约约听了几个词,大抵是项目寻找合作商,要寻找最有利可图的方案,现在给他的方案都不过关,利益无法最大化。

纪屿淮处理公事时很认真。

说话慢条斯理,拒绝的原因、项目优化的方案摆得清清楚楚。

虞图南皱眉,在纪屿淮给他的员工定方案时,也给自己定了个方案。

打车回去。

低头,指尖点开打车小程序,按照提示需要打开定位。

跳转设置页面。

打开隐私定位,正要返回小程序,定位当下地点,一只大手挡住手机屏幕。

修长、有力。

虞图南皱眉,抬眸。

撞进他的双眸里。

“纪总”

“我送你回去。”纪屿淮顿了顿“虞总。”

虞图南“我在包厢里说得很清楚。”

“那虞总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纪屿淮眼眸深邃,格外认真“能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并不重要。”

虞图南无声张唇,又无语闭上。

一分钟前还在谈利益最大化的商人,跑到她面前说感情用事。

她没有给他一个白眼,就是她最礼貌的回应了。

“走吧。”

虞图南“我是理性用事、利益至上的人。”

所以,她不会给纪屿淮什么回应。

反而,她会利用纪屿淮,就像今天利用他逃过危机一样。

纪屿淮嘴角含笑“虞总,专车的味道、司机你应该都不喜欢,利益至上的人大抵应该选择让我送她回家。”

虞图南皱眉。

沉默一分钟,关上手机,抬步。

纪屿淮迅速拿起放在门口的黑伞,习惯性地朝她那边倾斜。

雨雾蒙蒙。

虞图南余光不小心瞥见纪屿淮湿透了的左肩,皱眉,依然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车内安静。

虞图南小憩了一会,醒来时,距离家只有约五分钟的车程。

她微信连连弹出几条消息。

都是陶易初发来的。

表示真爱不需要回应。

他只要坚持,总能打动云云。

虞图南揉眉。

“虞总。”

虞图南偏头看他。

“他不是。”纪屿淮下颌线紧绷,僵硬吐出这三个字。

陶易初不是她的官配。

不要为他浪费心思。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虞图南没回。

车停下。

雨依然很大。

纪屿淮将伞递给她,声音很轻“虞总,不要再看他,孔雀开屏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虞图南

她自然明白纪屿淮说的“孔雀开屏”是什么意思。

孔雀开屏,要么为求偶,要么为防御。

她眼里的纪屿淮,不像是会“诋毁”另外一个人的商人。

他明明绅士有礼。

虞图南被他逗了两次,心里也起了一种不满的、隐隐想要反击的心思,像打战一样,来回拉扯,掌握局面的主导权。

可是现在,主导权好像不在她手里。

虞图南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她侧头,慢条斯理地问“纪总难道不在开屏”

纪屿淮微愣,随即弯唇。

探身,凑到虞图南身边,替她解开安全带,声音低沉磁性,如电流一般,闹得耳朵痒痒的。

“但我开屏,比他好看。”

“虞总。”

“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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