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一晚上鹿柠都没怎么睡好。
她半夜的时候醒了几次, 下意识就是点进微博，去看自己发的那条沈星然澄清微博的浏览量和评论。
因为这事儿闹得很大，所以这条微博的浏览量可谓相当壮观。
但鹿柠知道, 虽然浏览多, 但其实有耐心看下去的人不多。
看完了，相信的人也不多。
但即便这样, 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她的澄清条从沈星然被陷害的前一天入手, 把沈星然和他前经纪人的时间门线梳理清楚, 又贴上了一张他前经纪人模模糊糊从公寓进入的监控截图。
条理清晰, 逻辑清楚。
全都是证据确凿的实锤。
只要是认真看的，就算没有完全相信沈星然，也会产生“也许沈星然真的没做过呢？”的念头。
鹿柠无视那些谩骂的声音，打开剪辑软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做了几个沈星然的视频。
虽然刚开始发的几个视频, 底下依旧是成片成片的骂声。
鹿柠不在乎, 继续发。
终于, 在她发到第三天的时候，鹿柠惊喜地发现——
自己新发的视频和微博底下, 评论变少了。
或者说，是骂沈星然的人变少了。
以前的话, 是一万条评论里有九千条骂沈星然的。
现在则是, 仅剩的五千条评论里只有四千条在骂沈星然。
而且, 还终于出现了一些理性的声音。
【等等，这个澄清条写的内容都是真实的……？？？这么说的话, 沈星然的事情，大概率应该是冤枉的吧？？？】
【+1（小小声）（没有说xd是对的）（如果sxr真的是毒咖那么他罪该万死）（只是提出一点点小小的可能性）（也许sxr是被冤枉的）（我是说也许，可能, maybe）（如果你觉得不对千万不要骂我）（求你了）】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骂了他那么多，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额，我已经先把骂过的脏话都删了，如果真的是误会的话，向sxr和表白姐道声歉吧。】
鹿柠特别欣慰。
这样还算理性的正常评论，在之前，可是完全看不到的！
也不知道那剩下的五千人是因为收藏了沈星然的声音，而感到不好意思，还是读了她的澄清条后选择噤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几天后。
鹿柠正在把自己相机储存卡的照片导入到电脑里，腾空储存卡的空间门。
——因为《奔跑吧爱豆》节目组就在昨晚发了条微博。
奔跑吧爱豆：锵锵锵~超级好消息献上！
我们兴奋地告诉大家，就在今天，《跑豆》最新一季的全部镜头，已经录制完毕啦——！！
接下来的几期节目将与大家陆续相遇，敬请期待喔！
清空储存卡，倒不是因为鹿柠要去追闻晓和夏智的出组照。
因为这是不公布的行程，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闻晓和夏智都已经回来了。
收拾储存卡，是因为韩春日告诉鹿柠：明天有空吗？来公司给闻晓拍照吧。
一想到明天又能够近距离拍摄闻晓，鹿柠的心情就特好。
这时，鹿柠的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安东尼发来的。
安东尼？他又接到甲方爸爸的活儿了？
鹿柠心情大好地划开屏幕，嘴角上扬。
然而，一点开安东尼的语音，听到安东尼说的话后，鹿柠的神色一下就凝固了。
安东尼：“鹿，脸姐是什么？”
鹿柠：？？？
停停，我说停停。
你、你怎么会知道脸姐这个名字啊？！！
正惊讶着，安东尼又发来了两条语音——
“我知道脸的意思，姐的意思，可是不知道脸姐的意思。你不是尼格买提，或者买买提姐吗？为什么又变了称呼叫脸姐？”
“是不是你的皮肤出问题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鹿柠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掉出来了，她忍住尖叫的冲动，语气冷静回消息。
此生不愿再塌：你从哪儿听说脸姐这个名字的？
安东尼回：“我的微博下，很多人提到这个名字，你想看？我去给你截图。”
此生不愿再塌：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看就行！
退出和安东尼的聊天，鹿柠划拉着屏幕，找到微博戳进去，手速之快，都快把屏幕戳冒烟了。
急急急急急急！！
进入微博后，鹿柠飞奔着冲进安东尼的评论区一看——
【wc惊了！！脸姐和买买提姐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前排吃瓜，求问这个叫安东尼的人是谁？卡通片演员吗？】
【前排科普，安东尼是cser不是演员啦，至于cser是什么……善用搜索功能！】
【脸姐竟然出轨了！我要帮闻晓哥讨个公道！（愤怒）让我康康脸姐的外遇对象是谁（探头探脑）卧槽好帅啊（迷恋）脸姐加油飞，脸粉永相随！（彻底投敌）】
【《论我喜欢的两个站姐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呜呜呜呜我破防了！！脸姐和买买提姐竟然是一个人！家人们谁懂啊，两个老婆变一个老婆了，呜呜呜我血亏啊！！】
鹿柠：……
老婆-1，听起来好像是挺惨的。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居然，真的，掉马了。
之前去参加闻晓和夏智的综艺线下活动时，鹿柠就做好了掉马的心理准备。
所以，如果被大家发现脸姐和太阳姐是一个人，她还不会这么惊讶。
可是，你们究竟是为什么会知道，脸姐和买买提姐是一个人的？？！
鹿柠百思不得其解，她在评论区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条指路微博。
这条微博是一个安东尼粉丝发的。
嘬安安和提提脸蛋：哇看朋友发给我的一个叫脸姐的站姐，和买买提姐长得好像啊，果然是美女出神站吗？
下面还配了一张鹿柠在漫展上拍安东尼时的模模糊糊的照片。
这个安东尼粉丝估计也就是随手一发。
但是没想到闻晓的粉丝嗅觉敏锐，瞬间门就在广场搜索到关键词，顺藤摸瓜发现了这条微博。
鹿柠翻到这条微博的时候，评论区早已经“999+”了。
【卧槽这哪是长得像啊？这，这就是一个人吧？】
【所以，这位叫安东尼的爱豆，是脸姐的墙头吗？】
【纠正一下，不是爱豆！是cser啦！！】
【怪不得脸姐这么会拍，原来背地里还在偷偷拍别人，嘿嘿，被我发现了！】
【脸姐这一脸兴奋的表情哈哈哈哈！！大型爬墙现场！被我发现了吧！！（挥小皮鞭）】
鹿柠：……
哦豁。
坏消息：她爬墙的事情终于被其他粉丝发现了！！
好消息：她们以为她只有这一个墙头。
www.youxs.org
对于这次的掉马，鹿柠虽然惊讶，但是惊讶一下也就过去了。
粉丝那边吃瓜吃的很欢，但是情绪也相对稳定。
谁还没有一两个墙头呢？还是长成安东尼这样的墙头？
总之就是十分可以理解。
当然，这事儿没闹太大的最重要的三点是——
一是到底还只是小部分的闻晓粉丝发现了。
二则是因为安东尼根本就不是娱乐圈里的人。
看行程，看地理位置，看“安东尼格买提”最开始发的那张照片，说不定人家只是线下认识的朋友呢？
三则是那个原博主上线之后，看到自己的微博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就给删掉了。
却没想到短短三四个小时后，竟然有一批营销号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用#闻晓神站脸姐爬墙#这件事翻来覆去地洗稿刷起了热度。
顺着热搜的尾巴点进tag，鹿柠发现，点赞最高的几条评论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和谐——
【爬墙真的好吗？额，不懂。】
【害，还以为粉了个真爱闻晓的站姐呢，敢情也是个来挣钱的】
【谁叫咱们闻晓人气高呢？哎，想挣钱的站姐全都跑咱们圈了，心疼我家闻晓】
【站姐嘛~懂得都懂。我看她刚刚给这个安东尼出了一次pb呢，应该是要圈钱跑路了吧~】
鹿柠微微皱了下眉，心里突然有了预感。
她一个个点进他们的主页。
这些人的头像，全都是搜索引擎随机抓取的图片；
主页几乎没发过原创微博，全都在点赞转发营销号。
鹿柠：懂了懂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早就听说，站姐做大了，也会招惹红眼病。
之前粉糊豆的时候还没感觉。
直到做了闻晓和沈星然的站姐后，是真的了解到，什么叫人红是非多。
看来是有同担急了啊~
另一边，半个小时前。
群名：[挚爱闻晓]（41人）
群公告：闻晓站姐小群，纯粉丝勿入，缺微博号的联系群管理，□□。
[更新]群公告：所有人去微博点赞群主“娱乐圈小刺头”的置顶微博，揭穿脸姐真面目，保护我圈站姐生态。
娱乐圈小刺头：帮我转发一下，快点快点。
娱乐圈小刺头：脸姐这事，今天必须搞起来！
娱乐圈小刺头：全体成员
娱乐圈小刺头：人呢人呢人呢人呢！！！全体成员全体成员全体成员全体成员全体成员
张瑛了好几遍全体成员，总算给自己的置顶微博添了……
可可怜怜的300多浏览量。
转发也只多了30个。
不够，根本不够！
她愁眉苦脸，翻看了一遍这条微博的内容，不论是煽动性，还是话题度，应该都很足啊？
娱乐圈小刺头：#闻晓神站脸姐爬墙#所以说，站姐爬墙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站姐不都是只爱钱不爱人吗~
转发：50
评论：6
点赞：33
张瑛：……
这是糊了啊！
张瑛无奈，只好给这条微博买了1条价值800多元的推广券。
虽然心疼，但是为了把“脸姐”拉下来，这都是值得的。
张瑛是个站姐，同时也是个营销号。
平时，她利用做营销号的流量，吸引更多的粉丝点进自己的微博；然后再利用自己的站姐身份，博得她们的信任，卖给她们周边，从中赚钱。
靠这个副业，张瑛每个月少说能赚上个十几万。
同时，她还手握一个站姐聊天群，时不时有新人想要学做站姐，张瑛就会靠传授技巧和卖课挣钱。
闻晓的流量，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在“脸姐”出现之前，是这样的。
自从那个叫“好伟大一张脸”的账号，带着一大堆惊艳又好看的闻晓美图出现之后，她们这些小站姐的销量就低了不少。
以前1个月能挣十几万，现在满打满算也只能赚到两三万。
虽然脸姐的图，确实好，好到可以吊打她们所有人。
但是张瑛现在，一个月只能赚三！万！块！
这能忍？！！
张瑛买完推广券，等了一会，这条微博的浏览量还是没高多少。
？？？
闻晓的头部大站姐居然爬墙欸！！爬墙！你们完全不在意的吗？！
张瑛急得不行，一咬牙，直接联合了其他几个因为脸姐出现而赚不到钱的站姐，一起凑钱买了条热搜。
热搜尾巴，报价7万元，以小时计费。
张瑛肉痛到不行。
但是不买的话，“脸姐”就会一直安安稳稳地在圈子里待着。
到时候，张瑛还怎么靠闻晓粉捞钱？
她掐着时间门，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流量还不错的早高峰，将#闻晓神站脸姐爬墙#的tag送上了热搜。
一点进热搜，就能看见张瑛的那条微博——
娱乐圈小刺头：#闻晓神站脸姐爬墙#所以说，站姐爬墙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站姐不都是只爱钱不爱人吗~
底下还有几条张瑛和其他站姐的小号的评论。
【你们真以为她对闻晓是真爱啊？别搞笑了，站姐嘛，都是赚钱骗粉丝的！】
【我就说闻晓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一个tp站姐，果然是为了钱来的……哎】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站姐竟然多担多墙头，退钱退钱退钱退钱！！！】
【不是真爱粉来当什么站姐啊？把位置还给其他站姐好吗？！】
句句都是煽动和引导。
张瑛自信，只要把这条微博送上热搜，一定能让脸姐掉一大堆粉。
饭圈大多都是这样，无风不起浪，只要有一个人在前头点把火，扇点风，立刻就能制造一顿风波。
果然和张瑛想的一样。
因为闻晓的名字，和这段时间门无人不知的“脸姐”这个名字，瞬间门就引来了一大批的流量。
张瑛抱着手机一遍遍刷新，期待看到闻晓粉们围猎脸姐的样子。
可是看着看着，嘴角的微笑却渐渐消失了。
除了最开始收获了一群震惊的闻晓粉和几条符合的愤怒评论后，再后来的评论和广场上的画风一片平静，清一色都是“哈哈哈”，或者“脸姐爬墙被发现咯，v我50我就失忆”的玩笑话。
好像完全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似的。
甚至这些人还一眼看穿了张瑛想带节奏的目的——
【这营销号有什么大病吧？带节奏的味儿也太浓了，啧啧啧】
江南小说网
【我之前就想说了，这个娱乐圈小刺头就是个营销号！不过营销号买评论也要讲基本法啊，请问你说的退钱是退什么钱啊？（真心提问不是杠）】
【脸姐都没卖过周边，也没赚过我们的钱，这营销号连功课都不做足，离大谱！】
【没记错的话，反而是这个营销号在圈钱吧？她也算是个站姐了，主页还有pb的购买链接呢】
【哎，我倒是希望脸姐卖个pb，只能在手机里看这些美图，真是太不过瘾了！！】
【所以，脸姐快出pb！！】
张瑛：……
啊？！！
张瑛瞪着眼睛点开聊天群，在站姐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娱乐圈小刺头：？？？脸姐没卖过闻晓的照片，没卖过pb？没卖过周边？？？
陆陆续续有人回复。
追星人追星魂：没有。
冬瓜西瓜我脑瓜：好像没有。
闻晓家的小仙女：不是好像，是真的没有。
娱乐圈小刺头：……
娱乐圈小刺头：我真服了。
烦躁地扔下手机，张瑛一头雾水。
不是，脸姐有毛病吧？？？
不卖周边，不卖pb，根本不靠闻晓赚钱。
那她做什么站姐啊？！
张瑛完全没考虑到，还有“热爱”这个选项。
但张瑛并不打算放弃。
她又联系了一家自己认识的公司，直接买了套控评套餐。
总之今天是难能扳倒好伟大一张脸的机会，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控评套餐一出来，顿时，广场上，微博里充满了骂声。
眼见着这事儿越闹越大，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路人开始跟着指责这个“脸姐”没有职业道德的时候，张瑛才终于放下心来。
微信小群里也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张瑛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却突然听到自己的微博响起了特别关心发博的提示音。
张瑛点进微博，看到——
[您的特别关注]
韩春春春春日：我X，拍的这么好看。
下面是转发的好伟大一张脸上次拍的活动九图。
【卧槽，又一次官方点名？！脸姐nb！！】
【所以这是在回应那个黑脸姐的热搜吧？】
【在那边我都懒得说，其实就算脸姐是为了名气和钱来的又怎么样？？她拍的照片可是比之前所有站姐拍的都好诶！！你们这些人自称不爬墙的真爱站姐，怎么拍的还没人家好看呢？】
【哈哈哈哈没错，是这个理哈哈】
【而且，那个安东尼姐姐也很漂亮诶……嘿嘿，证明咱们脸姐眼光好，粉的都是超级大美人！！】
【友情提示：安东尼是男孩子，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喔】
【啊？？尊嘟假嘟？？？】
张瑛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评论区，再也看不下去。
连闻晓的经纪人都转发了这条微博。
官方的意思无非就是一种：爬墙就爬墙，他们不介意。
至于张瑛想带节奏，打脸姐这件事。
官方直接站队护粉，不管她的热搜控评套餐买的飞起，现在，根本没人会跟张瑛站一边了。
张瑛气得捶了下腿。
早知道就不买这个热搜了！还给脸姐和那个安东尼平白无故送了一大波流量！
张瑛后悔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一声。
[您的特别关注]
闻晓：感谢所有人的喜欢。
[转发微博]
张瑛看了险些没气死过去。
闻晓！本人！！！居然也转发了脸姐的微博？！！
评论区瞬间门爆满。
吃瓜的吃瓜，震惊的震惊，更多的是嘻嘻哈哈夸闻晓的。
【闻晓哥你太大度了！！竟然允许自己站的姐爬墙！！感动！！】
【快跟我说，闻晓哥大度！谢谢闻晓哥！】
【闻晓哥你要这样，你真是个纯爷们儿！！】
另一边。
韩春日抱着平板，看着闻晓评论区的这一行行“闻晓哥大度”，笑得险些昏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晓哥大度！闻晓哥大度！哈哈哈哈！！”
“有些人啊——明明浑身都是醋味，还在网上装大度呢！”
韩春日笑到整个人快噶过去了。
过了一会，又掐着嗓子，在闻晓背后学他微博：“感-谢-所-有-人-的-喜-欢……哈哈哈哈哈哈！！！”
闻晓原本在看歌词本，皱着眉头忍了他一会，终于受不了了。
他索性直接把韩春日的游戏机扔到了床底下。
韩春日赶紧去捡：“欸我游戏机——！”
闻晓直接挡在了床边，不让韩春日靠近，冷冷地说：“就放那儿吧，我对游戏机过敏。”
韩春日：？
你小子！
生气就生气，吃醋就吃醋！
他不就是嘲笑了两句吗，干嘛这么迁怒？
还对游戏机过敏？敢不敢编个更离谱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