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复杂,我不想解释太多。总之,能成为盛雪冬眠公司的首任董事长,我也是有一些能力可以做到这个的,你能明白吗?”我苦口婆心地说。
杨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颇有些艰难地开口:“所以,您可以来工作了吗?”
“我要以什么身份工作呢?”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现在你还是董事长,所有的一切都听你指挥。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指示的。”
“行,我明白了。”
“我要回我原来住的地方看看。”我着急地开口。
“可是那个地方……”杨晨有些难以启齿。
“我要回去。”我坚定地看着他。
房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桌面上也没有棋盘,我可记得我开枪的时候,棋子洒了一地。我径直往书房里走,书架上书的顺序还是我之前看的样子,让我心生感触。取下那本《摩斯密码》,我将它旁边的书一并取下。拿着两本书相碰,《摩斯密码》毫不意外地穿过了另一本书。我把它们分离,再试一次。这次,两本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发出响声。
“穿模了?”蓝字在我眼前浮现。
“是的。”我回答,把书放回书架。
“这个世界在崩溃……”省略号闪烁一会,才继续接下来的话,“你就是通过这个找到了游戏在崩溃的证据?”
“也不是,还有很多证据。”我低头思索,“我在想,造成这个游戏崩溃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是我的游戏崩溃,而不是其他人的?”
“……”又是省略号。
“是我的记忆吗?我不断涌现的记忆违背了这个游戏的原理,所以它才会崩溃?”
“我想也许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蓝字回应我的话,“还有你们的循环,用掉了游戏太多的能量,游戏也会崩溃。”
“那为什么辛柏没有……”
“林迟韵小姐。”我的话还没问完,杨晨的出现就打断了我,“请问您现在已经做完手头上的事了吗?我将会给您介绍您新的住所。”
“不用了,我住这里就行。”我说,“他们不会想到我还会住在这里的。”
晚餐通过无人机投递的方式进行。因为种种复杂的原因,我的手腕上没有芯片,利用了杨晨的芯片才完成点单。
这个游戏的晚餐也只能算得上可以吃而已,虽然我本来就不需要摄取食物。吃过饭后躺进沙发里,电视播放着无聊的新闻。我打了个哈欠,继续和C03号聊天。
“为什么辛柏的游戏没有崩溃?”我问。
“也许因为他才是循环技能的持有者,恢复一部分记忆本就是他的技能允许的,这样才能保证他的技能的使用。”
放在桌面上的小小一片电话响起,这是杨晨给我的,用于芯片因故无法使用而作为替代通话的工具。我对着所有一根手指头大小的东西操作了半天,才接通电话。
“您好。之前刺杀您的那个杀手,我们发布了秘密通缉令,现在有了他的消息……”
“不用再通缉他了,不是他杀的我。”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回答:“好的,我可以问一下究竟是谁杀了您吗?”
“不方便透露。”我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但我还是没有掌握技术要领,一直操作到对面主动挂掉电话。
“威廉不是让你给他飞船的钱吗?你打算怎么给他?”蓝字出现。
“给他干嘛?这个游戏的钱有什么用吗?可以带到现实生活里吗?”我已经有了困意。
“也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蓝字没有再打扰我,我渐渐失去意识。
我第一次可以自由地在这个世界里闲逛。以灰蒙蒙的天空作为背景,各种各样的飞船在头顶上盘旋。相比专门为冬眠者建造的城市,这里没有日光,却也明亮。
房子下有一座公园,树林,湖泊,皆是人工建造的模样,唯有小鸟增添了一丝生气。我印象里也有一只鸟,但记不清楚。太多记忆回到我的脑海里,我并不是什么都记得。
“机械的。”一旁的老者主动和我搭话,“这个时代早就没有鸟了。”
我说不出好还是不好,点点头离开老者,毕竟这只是一个游戏。各色的花还是美的,除去正在修剪的机器人,和我以前见过的公园没什么两样。
我蹲下来细嗅梅花香。这么热的天,明显不该是它开放的季节,但在这个时代,又有什么奇怪呢。
“有人在跟踪你,你知道吗?”蓝字出现。
“我知道,从我进入公园时就知道了,所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站起来,正好看见跟踪者着急收回脚的样子。
“那你注意安全,需要帮忙时可以和我说。”
“你能帮我什么?”我无声笑起来,“你又不能出现在游戏里。”
“帮你联系辛柏?”
我的心一瞬间失落,回答:“别联系他。”
我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抬头看鸟的老者已经不见。几个机器人从我旁边经过,我小声叫住一个,问:“你们可以提供什么服务吗?”
机器人脸上的屏幕立马出现一个笑,回答:“我们可以为您准备午餐,或是替您规划回家的路线,还有……”
“可以点什么餐?”
屏幕换成了琳琅满目的菜单。
“有中餐,西餐……”
“中餐。”我说。
“好的。根据您的语言特点,推测您为两个世纪前的冬眠者。两个世纪前的中餐菜系分别有……”
“我想要海鲜披萨。”我打断它。
它的屏幕出现正在检索。
“我要海鲜披萨。”
“已经为您下单,请在此处输入您的取餐地址。”键盘几乎占据了半个屏幕,与此同时,右上角出现了一行“已经报警”的红色小字。我输入了我在这里的房子地址。
“已核实,请耐心等候。”机器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勾,但它没走,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机器人比我矮近半个头,我直起身来舒展筋骨,顺便用余光看看跟踪我的人。没有踪迹。我转了个圈,假装去看树上的小鸟。没有踪迹。
面前有人经过,比我高一个头,我没看到脸,只闻到一股浓厚的花香。在我反应过来不妙之后,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