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

《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

第 45 章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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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殊知道洛泠风与洛水宫的关系不太好,可他一直以为是因“婚事”生出的龃龉,哪想到不好到了这个地步?!连元灵都彻底打散了吗?根本没个轮回转世的机会,这是多大的恨意?她对生身父亲如此,那么对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一股寒意骤然蹿升,洛元殊不由得冷汗涔涔。

当初洛水宫四姓之争,父亲去信要云中城插手,据说云中城的确动过那样的念头,可最后被人劝阻了。而那个人——是洛泠风?!洛元殊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吞了吞口水,心惊胆战地抬起头,似乎想要从那张带着奇诡笑容的脸上看出端倪。许久之后,他艰难而又缓慢道:“四姓之争的导火索是温家的一位嫡脉被杀,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洛泠风唇角含笑,漫不经心地应下。

洛元殊垂落在身侧的双拳蓦地收紧,他又问:“为什么?”他猜错了洛泠风的意图,那么他所期望的事情能够实现吗?洛水宫中的局面,怎么能说不是她主导的呢?除了洛家,她是不是还要报复温家?那点甥舅情……能够挽回什么?洛元殊心思如电转,试图从过往忽视的生活中找寻到蛛丝马迹。

洛泠风又问:“你真想知道?”

“我不想了!”洛元殊回答的速度很快,斩钉截铁的,生怕多听到了一个字!他同样希冀小寒山的势力败落,可那样的浑水怎么都不是他一个金丹修士能蹚的!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从洛泠风的手中活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洛元殊抬眸对上洛泠风的视线,对方那双幽邃的眸子里可不带半点笑意,冷浸浸的,像是一口寒潭水,洛元殊看着心悸不已。

洛泠风慢条斯理地问:“那么,你还在这里作甚?”

洛元殊一听,立马露出了一抹欢喜。洛泠风对他没有杀意!但是很快的,洛元殊又神色恹恹的,他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就算离开了恐怕也会生活在恐慌中。他应该怎么做?依靠汤家的庇护吗?可将这个消息递给汤家人又能够改变什么呢?整个浮黎仙域都知道是三家的洞天动的手,他们得知真相或许还会赞叹一声深明大义,至于那些卫道士,顶多嘟囔几句心狠手辣而已。洛元殊兀自观察了一阵,见洛泠风真的没有动手的打算,转身离开。

洛泠风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前往北洲的路可不好走。”

洛元殊瞳孔骤然一缩,他缓缓地点头,闷声道:“我知道了。”说完后就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他心中反复盘算着,眼眸中流泻出一抹杀机。不管是汤家还是温家,都不会再允许洛家人出头。而洛泠风——她虽然心思难猜测,可怎么说都是有可能将自己送到北洲的人。他去北洲的念头不会改的,至于如何取信洛泠风,洛元殊慢慢地有了主意。

要说剩下的仇,除了罪恶长廊,那就只剩下温家了吧?温丹华以及洛元鲲母子。前者在温家深居简出,而后者正在秘境里。

洛泠风看着洛元殊的背影轻嗤一声,很快就收回放在他身上的那点心思。

她的内心深处藏着一团

郁气,

一些旧事是曾经母亲叮嘱的,

而余下的则是来自那模糊的记忆碎片。她的识海中有一道“障”,由洛衡君下的,在洛衡君死后逐渐地松动了。到了这个秘境被那幻神香一冲击,封锁的记忆伴随着被剜心的痛楚一并冲来。

她想起了过去那个尚且天真的自己以及小乞儿卫云疏。

人世百年匆匆已过,那个年岁碰到的人早成枯骨。可卫云疏入道了,开了三十六窍穴,是举世难得一见的修道种子,是后来坐拥云中城的云中君。但是那些终究是旧日的记忆了,很模糊,她很难与幼时的自己感情共鸣了。

怎么会是云疏呢?洛泠风蹙着眉暗想着,忽然间觉得她们都有些可怜。

如果当初——

这个念头才浮现,洛泠风便将它压了下去。她这一路走来,早不能回头了。所谓“如果”只会让她陷入一种衰败腐朽的糟糕情绪中。现在的她,还能承受多少?她一垂眸,看着衣裙上零星的幻神香,轻轻一拂,便将那点缀在裙上的花瓣振落。她抬眸看着连绵的如画青山,一会儿想着那半本残书上记载的神君,一会儿又想到了卫云疏。自从落日坟丘之事后,她没再去打听卫云疏的消息。

可她清楚地知道,卫云疏就在不周。而不周弟子率先进入秘境中,卫云疏是不是也在其中呢?卫云疏,薄风流——念着这两个名字,洛泠风勾唇笑了起来。先前因为种种,她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这次若是相逢?卫云疏她会继续躲?还是说做好了直面一切的准备?洛泠风心想着,掐着手指推演卫云疏的下落。

秘境中,卫云疏在林间穿行。

她对灵草灵药的兴趣不大,用不得采它们去换丹玉,故而见了也直接掠过。她细细地感知着周边的灵机变动,想要找到上古时遗留的痕迹。既然是一座仙人遗府,里头一定会有记述的石碑甚至有清修的洞府在。浮黎仙域中没有六千年前的历史,也许这个秘境能够填补这个空缺。

忽然间,卫云疏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她停下了脚步,默立思忖了片刻后,取出了一块玉符。此物名玉瑚牌,是当初云淡送的,里头还藏着一抹异气。当时担心惊动暗中做手脚的人,她没有抹去异气。后来随着云淡的死,她便将玉瑚牌抛到了脑后,可此刻感知到玉瑚牌上一缕灵机动,她蓦地想了起来。异气是云淡所种,可玉瑚牌极有可能是洛泠风所祭炼,她在借着这枚玉瑚牌推自己的下落?她已经来到了秘境里?卫云疏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瞳孔骤然一缩。她想也不想就将玉瑚牌抛出。

自走出盘涡深渊后,她便不再刻意打听洛泠风以及云中城的消息,说着将过往都放下了,可是那悬着的问题没有一个能解的,说白了也是逃避而已。卫云疏哂笑了一声,神情落寞,眼中多了几分嘲弄。在看到了过去不曾见到的一幕后,她心中更是百般滋味交缠,纷纷的思绪难以理清。

她只能判断出此刻的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洛泠风,是爱?是怜?是悔?是伤心欲绝?她不愿意再回到云中城去了。

“啾啾!”聒噪的鸟叫声打断了卫

云疏的思绪,先前在不周被剑意劈晕的小太岁幽幽地醒转过来,灵兽袋里根本困不住它。从中钻出来后,它就极为暴躁地冲着卫云疏叫了一通,最后才停在了它的肩膀上,歪着脑袋问,“怎么来到那死鬼的洞府?”

顿了顿,它又用极其嚣张的语调叫着,“呸呸呸,不对,这已经是姑奶奶我的洞府了!”

卫云疏问道:“你知道这洞府是哪位前辈的吗?”

小太岁:“……”睡久了之后它的脑袋就不太好使了,明明那个名字已经涌到了跟前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又忘记了。对上了卫云疏期待的视线,小太岁莫名的感到几分心虚,许久之后才支支吾吾道,“肯定是那条臭泥鳅神君手下的杂毛。”

卫云疏轻叹了一口气,疑惑道:“神君?”小太岁说话一点都不中听,偶尔夹杂着一串污言秽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可一想它是大妖出身,卫云疏又觉得也没有离奇到哪里去。起初,她也是想从小太岁的口中打探消息的,但是这小家伙一晕就是好些天,不周可等不得它完全地苏醒。

“是啊,神君。”小太岁晃了晃脑子,将左翅膀一抱,口中嘀嘀咕咕的,“一二三……六……太岁最厉害!”

卫云疏抚了抚额,敷衍道:“是,小太岁最厉害。”

小太岁纠正措辞:“不是小太岁,是太岁神君。”

卫云疏没有深想,只以为这幼稚的万载大妖在自夸,她“嗯”了一声,将视线落在了前方。在秘境中待了小半日,总算是瞧见其他人了。然而不是不周弟子,那灵机奔涌,时不时夹杂着恶兽咆哮声,怎么看都不算友好交流。卫云疏心中微凛,她想着绕开前方的打斗,哪想到小太岁“啾啾”两声,将翅膀振动,化作了一道乌黑的光芒向前飞掠。卫云疏轻叹一口气,也紧跟了上去。

平原一望无垠,草木蓬勃生长,只不过此刻被灵机一扫,到处都是掀飞的草皮。地面坑坑洼洼的,还有些灼烧的灰烬遗留的痕迹。在打斗的是两道身影,其中一个看法袍的纹样是小寒山温家的,而另一个脸膛赤红,头顶两根七尺长的触须在摆动着,宛如长鞭挥舞,每一下都带着火焰,俨然是出身无尘海的妖族。

温家的弟子眉头紧皱起,面上笼着一层寒霜。他踏着水潮,掌中握着一柄剑,不满地望着那妖族修士,怒声喝道:“我洛水神宫与无尘海并无深仇大恨,阁下一来就动手,到底是何意?”

“没有仇?”魁梧的妖修仰头大笑,面颊上出现了几枚暗金色的鳞片,他愤恨地瞪着温家弟子,怒气冲冲道,“你洛水神宫杀我妖修,将洛水染得通红!我等昔日将子嗣送入洛水神宫,可是结盟的!而你们呢?一言不合便将我妖族修士杀尽,心狠手辣至极!”

那温家弟子一呆,片刻后怒骂道:“洛水宫做的,跟我小寒山有什么关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只是小寒山,云梦泽、广渊泽那边也知道洛水宫做的事情的。只是他们与无尘海的交情不如洛水宫,便冷眼旁观着。先前姜九霄就跟无尘海走得近,他们巴不得洛水宫的旧部

将无尘海得罪得透透的,这样便少了一个帮手。

妖修咆哮道,声若惊雷:“你小寒山不是洛水神宫的?”

温家弟子不想跟妖修继续胡搅蛮缠,他寒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姓洛的报复去!”说着作势要走。可妖修哪里肯放他离开?阴测测地笑了一声,他怒道:“我来秘境不为求财,而是要杀尽你们洛水神宫弟子,替我妖族报仇雪恨!”啪啪数声,长须如电弧,裹着赤红色的光芒向前横扫。妖修双手中也握着宛如岩浆流淌的赤色流光巨锤,朝着那温家弟子身上砸去。

小太岁在不远处停住,它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两人打斗,时不时还叫嚷着“用力点”“没吃饭吗”……恨不得也加入那个战场。打斗的两人在聒噪的叫声中,火气越来越大,打得惊天动地的。大概是烦了小太岁的吵闹,不约而同地向着小太岁攻去。而后头赶到的卫云疏满脸无奈,将拂尘一扫,拍散了两道攻击,把小太岁捞到了怀里。虽然说着大妖躯体刀枪不入,可看似脆弱的小妖暴露这一点,引来的不会是旁人的崇敬,而是数不清的麻烦。

温家弟子凝视卫云疏片刻,神情有些恍惚。那张酷似云中君的脸让他想起了云中君从金车中踏下的那一刻,宛如一轮煌煌的赤日,眉眼间却又有着普照万物的柔情。“云——”晃神中喊出了这个字,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偌大的浮黎仙域,酷似云中君的不计其数,看那被带回云中城的便有十多个,只是个巧合而已。他定了定神,飞快地改口道:“这位道友,妖孽滥杀无道,请来助我!”那妖修早已经杀红了眼,觑着卫云疏半晌,冷笑连连。他手中的巨锤交击,迸射出了一片不祥的红光,身上灵力一鼓,肩颈上蓦地又生出了一个脑袋来,摆明了是要将两人一道杀死!

卫云疏不想生事,无端被卷入战斗中,她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她没有理会一旁的温家弟子,拂尘一拨,便见一道白光往前刷去。在一连串金铁消磨声中,将那炫目的红芒打散。这妖族怒到了几点,双目猩红,眼前只余下一片血光。他很快就判断出卫云疏修为更高,将一旁的温家弟子丢下,舞动着双锤朝着卫云疏砸去。头上的长须如鞭舞动,更是织出了一张连绵的网。

温家弟子见状心中大喜,正想着趁机离开。可没退几步,又想到了什么,慢慢地转了回来。那妖修头顶的两根触须若是能取了祭炼成法器,能给自己增添不少助力。往常有着盟约,不会对妖修痛下杀手,可结了仇的生死之争就不一样了,无尘海那边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时不时从卫云疏的身上飘过,最后按着剑袖手旁观。

卫云疏神色平静淡然,身后是长须交织出来的鞭网,掀起了起伏的灵潮,炽热的像是一片火海。她立在半空中,白色的衣袂飘扬,眼眸湛然有神,宛如飘然的谪仙。右手将拂尘一扫,左手掐诀打出了一道“三光擒龙印”。磅礴澎湃的灵机顿时冲天而起,日月星三光之力猛地向着妖族的身上打去。天地间骤然间爆出“轰”一声巨响,巨锤破碎洒下了一片赤红的光。

妖修脚下一个趔

趄,看着卫云疏心中大寒。可战至酣处,血液沸腾,那股妖性也渐渐地压制住理智。他咆哮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卫云疏,伸手朝着头顶的触须一拔,硬生生地将它们扯了下来!落在他手中的触须比尚在头顶时灵活多了,挥舞间带起了汹涌的波潮。

卫云疏见他还不死心,眉头蹙的更紧。她拍散了赤色的光圈,手上法诀再变,只听得一连串雷鸣声滚荡而来,原本晴朗的天穹顿时为雷云所覆盖。雷气绵延数十里,电光在厚重的宛如压在头顶的乌云中游走,别说是那妖修,就连一旁围观的温家修士心中也生出了恐慌。雷网酝酿,一旦雷霆砸落,笼罩在网中的都别想逃脱了。他心想着离去,可看着那张与云中君酷似的脸庞,又有意赌上一把,对方总不能将他一起杀死!

邪魔与妖族都畏惧雷霆之威,这妖修妖性未脱,更是被张开的雷网吓了一跳。他周身的灵机凝滞了片刻,但是混沌的思绪中始终理不清晰。若说之前还抱着“报仇”的念头,此刻已经理不清自己的目的,只想着将前方的生灵都杀灭了。他眼中的赤色退去,深黑的眼仁变得呆板,可莫名地透着一股阴沉危险。围观的温家修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这妖修邪性得很。

卫云疏觑着妖修,沉思片刻后,她不再留手。那属于元婴境界的威势轰然间爆发出,一气九御天雷砸下,径直冲破了那两道触须舞出的赤光屏障,砸在了妖修的头顶。仅仅是一个呼吸间,那两颗并生的头颅便在浩荡的雷霆之威下化作灰烬。至于那两根触须,更不用提。卫云疏捕捉到了一抹暗红色的晦光,脸色沉得厉害。

温家弟子没那等眼力,在卫云疏眼光扫开的时候,讪讪地笑了一声。天穹之上的雷网并未散去,时不时发出隆隆声响。他缩了缩脖子,莫名地产生了几分恐慌。正当他在去留之间纠结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旁响了起来。

“先前与他斗法时,可曾发现什么异状?”卫云疏问道。

温家弟子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他看着化作灰烬的尸体,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寒气。他说道:“我路过此处时,他莫名其妙地冲了出来,痛下杀手,说与洛水神宫有仇。可现在谁不知道,洛家已经跟另外三家划清界限了,洛家人杀妖族,与我等有什么关系?我看他就是寻找一个借口生事!”说到最后,温家弟子的脸上满是愤懑不平!

卫云疏慢慢地说道:“他的状态不对。”她若是没有瞧错,那抹晦光中夹杂着几分邪气。浮黎仙域的秘境说是对着修士开放,可其中并不包括罪恶长廊的邪修。秘境外有师无方在主持,想来不会让邪修出现在此。那么妖族身上的邪气是怎么回事?是早就沾染了魔念吗?还是说秘境中有让人堕入邪道的地方?卫云疏的思绪浮动,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若是前者,抵抗过罪恶长廊的修士多少会经历这些,但只要心思持正,便可将魔念拔出了;可要是后者……那就不妙了。六千年前,浮黎仙域仙道无史,然而有一点可以确定,北洲邪魔在那时候便已经存在了!

温家弟子张了张嘴,半晌后才挤出了一句:“真

人……”

“——?_[(”

“温你个头!”小太岁跳到了卫云疏的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温家弟子,豆豆眼中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嘲讽,它轻蔑道,“想当本神君的跟班?你也配?”

温家弟子:“……”他茫然地看了眼莫名鄙视他的疯鸟,有些呆愣,片刻后回过神来,气闷不已。可这是元婴真人养的呆鸟,他得罪不起。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又被“啾啾”的叫声打断。

小太岁在卫云疏的面颊上蹭了蹭,催促道:“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看好戏。”

温家弟子眼皮子一跳。

卫云疏不想在听小太岁叫骂了,暗叹了一口气,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小太岁的双爪紧紧地抓着卫云疏的法衣,被长风吹得更像是一团黑球。它摇摇晃晃的,口中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杂毛——”话还没说完,小太岁便一阵天旋地转,等缓过神来,它发现自己被卫云疏捧在了掌心。抖了抖翅膀,它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羽毛,却不打算理会卫云疏了。

卫云疏轻笑了一声,取出了一枚灵丹。

小太岁眼睛一亮,将灵丹一啄,囫囵吞枣般咽下,补充道:“那老杂毛坏得很,最喜欢看人自相残杀了。”它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到底没说,它就是跟那老杂毛斗,才莫名其妙地陷在了这个地方,沉睡了数千载的。

就算是仙门的修道士也不是个个磊落奇伟光明正大的,前人遗府大多是机缘,可也有一些是前辈先人在最后一刻心生不忿,留给了后辈万千杀机。一般若是遇见了这类的秘境,四宗会出手将它们给封镇了,省得贻害千年。

小太岁没再开口。

卫云疏没有问。

她静静地立在了风中,心中杂思纷纷,很难抽出头绪。过去的、现在的、生的、死的、未知的……一切的一切都如洪流般朝着她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头顶的雷云早已经散了,可她的心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长长的眼睫低垂着,扫下了一小团暗影。

她的眼神寂寂然,无悲无喜。

素来聒噪的小太岁忽地噤声,蜷缩成了一团只稍稍地歪着脑袋看卫云疏,似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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