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

《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

第 97 章 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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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岁离开了,可卫云疏一行人还暂时留在了玉台宗中。

想要进入无相学宗,需要在藏魔窟中积累足够的功数,而玉台宗看在小太岁的面上愿意送她们过去,她们自然也顺势留下。几日后,华阳春持着数枚法符与录功册出现,将东西转交给了卫云疏她们后,又说道:“藏魔窟邪魔修为或高或低,内部划分成了好些个层次。到了阵门处,你们会按照修为被传送到不同区域,届时不必心慌。此录功册上记载诸位道友的功数,至于这法符,其名‘持心’,是恩师所祭炼,能保诸位道友不被外邪所侵。”

卫云疏忙道:“多谢华真人。”

华阳春温声道:“不必。”她一拂袖,祭出了一艘飞舟,载着卫云疏一行人前往阵门处。

上清神域与浮黎仙域不同,建造了不少相护通连的阵门,譬如这入魔窟的,每座仙城都有一座,来往极为方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卫云疏她们便抵达了一座法坛前。那儿有个值守的道人,瞧见了华阳春,忙打了个稽首。她抛出一枚法符,只听得半空中雷霆声动,灵光四起,很快的,便化作了一座犹如高山般的阵门来。

“诸位道友小心了。”华阳春只送到了这里。

卫云疏、谢知潮一行人从飞舟上下来,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阵门纵去。眼前明暗光景交错,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落到了一处两侧高山耸立入云的山谷中。脚下的道路向着前方延伸,越是往前,路就越是狭窄。一股浩浩荡荡的气机将山谷笼罩,细看去,山壁上刻满了无数闪烁着金光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化生成了一个巨大的禁地。

卫云疏的她们沿着山道继续往前走,到了山谷的尽头,冷不丁觑见了一座望不见其顶的青铜巨门,上头也是贴着一张张封禁的法符,荡开了一圈圈如波涛的纹路。一道声音紧接着传出:“不知是哪方的道友到此?”

怕藏魔窟的邪魔逃出,故而魔窟外都有镇守的修士,此时出声的恐怕就是了。卫云疏循着声音抬目望去,半空中一名身披玄袍、面目模糊的道人立在那里,身上的气机涌动,深不可测。卫云疏推测此人至少是玄仙境,打了个稽首说:“贫道薄风流,此回来此积攒入学宫的功数。”说着,便将自身的名牒送上。

玄袍修士扫了一眼名牒,眼睛中掠过了一抹惊讶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消去。他朝着卫云疏一行人回了一礼后,便将名牒送还。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牌符,朝着青铜大门上一落,只听得一阵隆隆声传出,两扇青铜大门便出现了一道裂隙,并慢慢地向着外侧扩开。就在这瞬间,无数阴风向外奔涌,哀嚎声接连不断。修士只是漠然地望着,将灵力一催,顿时化作道道雷霆将涌到了门口处的邪魔打散。“诸位道友,速行。”

话音一落下,卫云疏她们便化作了一道遁光,朝着青铜门内飞掠而去。立定之后,卫云疏发现,正如华阳春所言,她与谢知潮、冉秀云她们修为不同,站在关内的只剩下她自己了。她抬眼向着前方一眼,只见视野中密密麻麻的,是不计其数的魔

物,根本难以看清。卫云疏很是从容,将灵力一转,数道星光垂落,朝着四野照出,那些魔物顿时破散,只是死后并没有消失,而是重新化作了某种力量,积蓄在了魔窟之中,等待着未来再生出识念。

同样是斩落的“非我”中生出的魔,上清神域的藏魔窟与仙域北洲截然不同。藏魔窟里头有无数魔头化生成人形,可北洲只有那五尊。卫云疏猜测,北洲之所以如此,跟五位神尊息息相关。那代表着神尊“非我”之面的邪魔生出,就会吞噬外来的幽气,以壮大自身。藏魔窟里的邪魔虽然也能如此施为,可不管怎么说,它们没到那个层次,无法像原初邪魔一样存在。

卫云疏向着前方走去,许多邪魔扭动了起来,面貌如同水纹一般荡动,似乎是想化作她的模样,可在一阵又一阵的扭曲后,它们始终无法凝聚成真正的形体。卫云疏见状一扬眉,冷哂了一声。她不行斩诸我之法,世间“非我”中没有她的痕迹,邪魔想要映照出她的形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将剑芒一催,顿时向着前方斩杀去。此间出现的邪魔还未到与她一样的层次,与剑光一碰撞,顿时像烈日下的雪,顷刻间就消融了。

卫云疏一路往藏魔窟深处去,走了约莫一刻钟,此间斩杀了不少的邪魔,然而层次最高的是元婴境。这方地界是按照修为划分的,必定会有洞天境界的邪魔存在,只是不知对方藏身于何处。心中正想着,便见前方响起了一阵轰隆爆响。一条火带划过了阴沉的天穹,拨动了魔窟中的灵机与魔气,掀起了一道道的波澜,似是有同道在此。

要进入无相学宗需要功数,故而近段时日来此间的修士也不会少。可卫云疏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一来邪魔千变万化,能显化成各种模样;二来,如今大行于世间的是“斩诸我”之道,她与那些人同为修士,可道不同,前路自然也不同,甚至于对方而言,她也是如邪魔一般必须要消灭的对象。卫云疏不想在此间多生波澜。将遁光一转,正准备向另一个方向去,卫云疏眉头倏地一凝,身上的那枚法符顿时绽放出条条亮芒。她的眼神一冷,手一扬便见剑气飚扬而起,一阵飒飒声响后,一道暗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化作了一个梳着道髻、身着道袍的中年道人。邪魔自身是没有形体的,要么是向外映照出来,要么就是侵占修道士的躯壳。

落地的邪魔幽幽地凝视着卫云疏,一抬手,便有无数魔物疯狂地扑向了卫云疏。

卫云疏的眼神冷凝,身后一轮赤日光芒一转,照得魔窟之中犹如白昼,一股强悍的灵力漩流出现,顷刻间便将冲掠上来的魔头绞散。

“你这邪魔,哪里走!”身后传出一道娇叱声,一道绚烂的烈火如带,倏然间便从天之一端弥漫到了另一端。

卫云疏暗暗地叹息了一声,猜测先前的修道士出现。微微一抬眸,便见一个身着红衣、头戴金冠的少女卷着熊熊燃烧地烈焰而来,一双炯亮的眼睛中满是对邪魔的憎恶。她见到了卫云疏,只略略一颔首,紧接着便催动了一片极为刚猛的烈火煞,向着前方的邪魔打去。

到了这等

时候,卫云疏也不好独自退去,将剑芒一震,顿时一道高亢的清鸣声响起,剑气如群星齐出,朝着那邪魔的身上斩去。邪魔身上的气息幽深难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卫云疏与那红衣女修,脚底下出现了一团黑灰,整个人好似也化入了一团黑火中。卫云疏猜测这邪魔要趁机遁走,眼中寒芒一绽,顿时使了一个“周天禁法”,顷刻间三光凝滞,日月不行。那邪魔气息陡然一顿,而趁着这个时候,卫云疏的剑已经朝着邪魔的身上斩出。

这尊邪魔是洞天修为,卫云疏原以为对付起来会极为不容易,可等到剑芒斩中那邪魔时,她忽然间领悟到了其中的不同。像北洲的那五尊邪魔,他们的修为虽然压制到了洞天境,但是本质上是神尊的反面,可以无限成长到与正身同,根基就和魔窟中化生的魔物不一样,他们能够自行修炼领悟神通道法,甚至还有自正身处继承来的上乘法门,可此间大多数魔物的神通作运用却极为粗浅,只是从“非我”的识忆中剥离的印记,并非是完整的传承,毕竟斩诸我削落的是“非我”,很少有人会将自身一整部功法斩落。

想明白了这点后,卫云疏就放开了手脚。藏魔窟中的魔物显然不是这么一尊,在他的催动下,无数魔物纷涌了起来,宛如妖魔海。卫云疏右手持着太一,左手掐了个法诀,顿时魔窟上方,无数雷芒在腾跃,电光流窜交错,形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数息后,那宏大的雷声落了下来,一波比一波迅猛,只要卫云疏自身灵力无穷尽,这一气九御天雷网就能一直向下打去。

那头红衣女修觑了卫云疏好几眼,也将法诀一拿,将脚下这片地界化生成了一片火海,灼灼的烈气喷涌而出,哗啦啦地撕裂了无数魔头。不到一刻钟,这尊洞天邪魔便无处逃了,在雷霆烈火中化作了一团幽气,随即散向了四方。

红衣女修收了功,脚步一挪,掠到了卫云疏的身边,她的嘴角带着笑容,打了个稽首,自我介绍道:“天女域天女阁真传月萤,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又是哪家弟子?”她往来五大天域,与不少同辈都相熟,可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位。

听到了“天女阁”三个字,卫云疏顿时一凛。各大天域中皆有直承神尊的宗派,在天女域中,便是以天女阁为尊,此间的弟子可以说是神尊的直传,不像那些仙城的小宗派,还要绕好几个弯。一来就碰上了天女阁的弟子,着实不太妙。卫云疏心中暗想,面上不见任何情绪波动。她回了一礼,按照名牒上录下的身份,彬彬有礼道:“无相帝使玄主黑太岁座下门徒薄风流。”

这下子是轮到月萤吃惊了,要知道无相帝使的身份与她们的宗主等同,甚至还压过一头。毕竟帝使是无相帝尊一手提拔的,代表着她的一切意志。可她们宫主虽然也能联系到神尊,可大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亦或是只见到一道幻影。这人的身份了不得,难怪神通道术都如此强悍。无相天域才开宗,日后遇到像她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多。月萤暗想着,唇角的笑容越发浓郁。她朝着卫云疏一笑道:“原来是薄真人。”顿了顿,又说,“来此都是为了斩杀邪魔,

我愿与薄真人同行,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卫云疏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月萤面上露出了一抹遗憾之色,不过也没有再劝,朝着卫云疏打了个稽首,便化作遁光离去。

见到了月萤远去了,卫云疏才搭下了眼帘,朝着反方向走。

然而偏是那样巧,卫云疏在藏魔窟中历练了半个月,其中与月萤碰面次数超过了一手之数,每一次月萤都要问一声是否同行。到了后头,卫云疏无奈地点头。

月萤是个活泼多话,知道无相天域遁世,便将五大天域中发生的一切趣事说给了卫云疏听,其中自是免不了提及数百多年前伐甘渊那一战。

“伐甘渊着实不容易,五大天域各大宗派中,洞天以上的修士出动了不少,打了将近一千年,直到两百多年才出结果,打破甘渊,将那群叛徒、异端擒拿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月萤也是心有余悸。她因功行不够,未曾经历过那一场斗杀,可听阁中的长辈们提起时,也听得心惊肉跳的。见卫云疏面上没什么表情,月萤又说,“薄真人,对于万载修道士而言,一千年的确算是短暂,可在这段时间里,陨落的上真比任何时候都多。比起针对‘玄天机’损失惨重多了。”月萤很是认真地开口。

卫云疏温声道:“我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情。”

月萤“嗯”了一声,又说:“打破甘渊后,带回来很多俘虏,有的直接斩杀了,而有的则是拘禁了起来。其中有一位,曾经是我们天女阁的长辈。”

卫云疏听着月萤的语气变得怅然起来,心念不由得一动。甘渊四君是浮黎仙域的开道祖师,她当然知道是哪个。可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问道:“不知是谁?”

月萤淡声说:“云君云淮。”顿了顿,又说道,“她曾是我们宗主的师姐,不过她偏行外道,率先鼓动异端,修持恶法,如今是被拘禁起来的阶下囚了。”她的语调中没有对师门长辈的尊崇,反倒有一种对外道的不以为然和嫌恶。

卫云疏压住内心翻涌起来的浪潮,故作平静说:“怎么没将她斩杀了?”

月萤随口道:“兴许是我们宗主顾念旧情吧。甘渊四君中,只有洛君被押回玄清山,当着众人的面斩杀了,余下的都好好活着呢。像龙君就跟云君一样,仅仅是被拘禁了起来。不过——”月萤眼珠子一转,生出了一抹好奇来,“剑君怎么样了?她被白主带回了无相天域,没有多少消息能传出。”

剑君便是不周祖师桑不为了。

卫云疏的眼神微凝,忽地感知到一阵莫名的惊悸。

月萤没有注意到卫云疏的异状,又说道:“你是玄主座下门徒,一定知道很多无相天的密辛吧?桑不为剑斩无相帝尊的事情在神域广为流传,是不是真的啊?她早年与无相尊的化身不是同修吗?怎么到了这地步?”

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卫云疏很是局促。心想着,斩诸我怎么没将她的八卦心给斩下来?她一拂袖,拉开了与月萤的距离,正色道:“玄主不许我等过问此间事

情。”

星光绕着卫云疏的身躯旋绕飞驰,好似一条璀璨的星河相伴,望之渺然绝俗。月萤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怀疑她这话的真假,只说了一声可惜了,一转头又跟卫云疏提起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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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疏沉默寡言,只偶尔接腔一句。至于道法相关的言论,那是一句都不接。因为在轮道的时候,最是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根底。月萤同样知道这一点,见对方不愿意成为“道友”,便作罢了。

两人同行,在洞中斩杀邪魔。约莫过了半个月,循着激昂荡动的邪机找到了一处山洞。

“这般邪机如此浓郁,一定藏着不少的功数。”月萤的眼眸沾染清亮,抬起手指一划,便打出了一道火煞开道。火焰吞吐间,灵光飘荡,顿时显露出一条狭窄的道路来。“说不定又是一尊洞天邪魔!”不同层次的邪魔带来的功数是不一样的,许是因为无相学宗开宗,很多都来魔窟中走一遭,故而魔物被扫荡掉了不少。像卫云疏,来此一个月了,也只碰到了三头洞天邪魔。

卫云疏淡淡地应了一声,星芒在身侧旋动,荡开了一圈圈的波涛,将那挤到了身侧邪气尽数排开。她持着太一剑,走在了月萤的后头,始终关注着四面的动态。山道弯曲幽暗,即将到了那出口时,一道极为强悍的邪气纷涌而来,宛如大浪拍下。卫云疏喝了一声“小心”,那头月萤已经眼疾手快,将身上携带的法符尽数抛了出去。那股邪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纯粹的以庞大的力量往下压。这股邪机罩定了所有,几乎碰面的一瞬间,法符就宣告破散了。而那火焰烈煞与邪气碰撞,散发出隆隆的声响,不到一息,山石破碎,山洞便开始崩塌了。在这个时候,卫云疏的“三光擒龙印”也向着那道邪气拍去,将其来势一阻。一个个灵机漩涡生出,吞灭了砸落的山石,然后又在力量的震荡中破碎。

“好强悍的力量。”月萤咋舌,身上的灵力如泄洪般释放出,维持了几息,那股邪气才最终破散了。而此刻,大地开裂,山体塌陷,脚下几乎无可立身之石。两人将那些碍事的杂物一扫,从山石残骸中掠了出来,目视着前方的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个面若敷粉的少年道人,他持着一柄玉如意,盘膝坐在了一张莲花玉台上,手中掐着一道道法印。而法印的落处则是少年的西南方,那里有四根雕刻着奇异符文的玄柱,形成了一个阵法,将一个白发女修囚困在中间。

那白发女修头戴着太极莲花冠,一身蓝白色的道袍,如照水之莲,眉眼间总带着几分郁悒与清愁。她盘膝坐在阵中,周身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灵机奔涌而出,与那玄柱上垂下的刀兵之气相抵消。

“道友来得正好,快助我铲除此魔!”那少年道人倏地转眸凝视着卫云疏、月萤二人,眉眼间带着几分惊喜之色。在踏入这片地界前,有一股强悍的邪气奔涌而来,必定是两人中的某一位,甚至这两位都是邪魔,至于其周身清气氤氲,也可能是占据了人身。

卫云疏没有应承,她的心思浮动着,朝着那白发坤道看了好几眼。

“薄真人认得此

人?”月萤顺着卫云疏的眼神望去,一挑眉问。

卫云疏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认得。”她这句话一落下,坐在了阵法中的坤道睁了眼。乍一看,她的眸光深邃,好似一切情感都在其中生生灭灭。可细看,却是盈盈如一泓秋水,藏着百转柔情。

“道友怎么还不动手?此魔头侵占了我师妹的躯壳。”那少年道人有些急了,见卫云疏、月萤两人还不动手,又“呀”了一声,说了句,“我险些忘记了。”

“我名宣城,乃无相天域玉京法脉真传弟子。”少年道人伸手一抹,将名牒寄了出来。

可是在这魔窟之中,躯壳都被侵夺了,更何况是名牒?谁知道你是真的人,还是魔物显化的?在道人拿出足够的证据之前,卫云疏、月萤两人都维持不动,甚至露出了几分冷冽的杀机。

月萤朝着被困在阵中的坤道问:“道友如何称呼?”

那坤道抬眸,声音轻柔:“玉京元初。”

月萤抚了抚额:“好像听过这个名号。”可再一细想,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那少年道人是个急性子,正想言道:“元……是我师妹。”可不知怎么回事,“元初”两个字始终念不出来,只能听到含糊的声音。他有些发恼了,眼中骤然闪过了一道寒芒,抬手放出了一道飞剑,朝着卫云疏、月萤两人的身上斩去。

月萤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客气,伸手向前一捉,便祭出了一柄红色的、点缀着花叶雀鸟的伞来,此是她的本命法器,名曰“散天华”。伞柄在她的掌中轻轻一旋,便有无数赤色的飞刃裹挟着烈焰向前方那道迅疾的剑芒飚出。

这是卫云疏首度见月萤祭出法器,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她抬起手朝着前方一点,太一剑顿时如流星动,道道灼目的剑芒倾泻而下,将此间照得熠熠明亮,宛如星河长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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