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施施皱眉忍气,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
这狗男人怎么还是逮着她烦?
屋里还有窗花,回去另拿一朵来就是。
看她气鼓鼓的要走,顾少瑾又将窗花递过去。
外头有人禀报道:“侯爷,胡部将求见。”
“知道了。”顾少瑾似笑非笑地注视宋施施片刻,俊容上闪现一丝玩味。
宋施施不管他,拿着窗花复又爬上了木梯。
晚间用过晚饭,姚长乐令锦纹和新选的一个一等丫鬟伺候洗浴。
洗完化了个淡妆,换上薄纱内衬,坐在抱厦里等顾少瑾。
宋施施以为终于能回去睡一觉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了自己的住处。
她住的是一间空置的柴房,门窗破旧,空间简陋,靠挨着小厨房,是姚长乐精心挑给她的。
刚躺下就有丫头来砸门:“宋姐姐,侯爷召你过去。”
宋施施在心里狠狠地把顾少瑾咒骂了十几遍,爬下床出门。
来到姚长乐的抱厦门口,锦纹冷冰冰道:“侯爷吩咐了,今晚由你守夜,挨近些儿,小姐和侯爷有什么需要,方便伺候。”
看来今夜又睡不成了——宋施施认命地接下锦纹手中的油灯,缓着步伐往屋里去。
毡帘被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寒意,但同时也将里面的调笑声听得更为真切。
“侯爷轻些,妾身求你了。”姚长乐压抑着尖笑了两声,喘息得厉害。
顾少瑾轻笑:“轻?为夫只怕你体会不到个中妙处。”
动静闹得越发大,重重隔帘与屏风也关不住。
宋施施虽经过人事,仍是脸皮薄,听得禁不住红了脸。
今夜天上没什么云,月光倾泻下来,洒进窗子,笼得屋内一室清辉。
她就望着那丝丝缕缕的月华发愣。
前两年里,她与顾少瑾虽是夫妻,但相处的时日并不多,顾少瑾哪怕休闲在家,也少去蘅萝院寻她。
倒是今年不知怎的,找她找得勤了。
当然,多数时候是为了索欢,也从不管她愿不愿意。
事后必要言语轻侮她两句,一碗避子汤递过来,提腿就走人。
避子汤很苦,宋施施想到那股味道就想吐,所幸如今再也不用喝了。
“倒水来。”
里面一番情事已毕,顾少瑾的嗓音仍与平常没什么差别,只姚长乐尚在重重喘息。
宋施施回过神,迟疑片刻,从桌上端了壶茶与两只茶杯,掀开帷幔,将脑袋埋低,缓缓走了进去。
顾少瑾已穿上中衣,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袒露在外,慵懒地靠在床头。
凝眸轻扫她两眼,冷声冷气道:“还要本侯自己倒?”
宋施施倒满其中一杯,跪在床前,低眉递到他手中。
顾少瑾接过慢饮,目光未曾片刻远离宋施施的脸。
因未曾在她脸庞见着半点妒怒之色,颇是不满意。
这个死水一般的女人果然在任何时候都是这副万事不可惊的模样。
“侯爷,我也要喝。”
两条藕臂攀附上来,姚长乐搂着顾少瑾的脖颈吐气如兰,眉眼多娇媚。
顾少瑾喂她喝了些,对宋施施道:“烧热水来,本侯与夫人沐浴。”
宋施施起身至矮桌前,搁下茶盘转头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没人了,她只能独自去厨房烧水。
但她不会生火。
宋家是请厨子的,无须主人家动手做饭烧水,她不是什么千金贵女,却也十指不沾阳春水。
“我来吧。”
正自发愁时,刘妈妈挽起袖子,提了桶水进来。
宋施施感激地望着她,“多谢妈妈了。”
刘妈妈埋头又去外面打了桶水,倒入铁锅之内。
“趁这个空档儿,姑娘且去边上坐着歇一歇吧。”昨夜就没睡,还淋了一夜雨,宋施施此时的脸色很差,刘妈妈着实担忧她熬不住。
宋施施摇了摇头:“我学学怎么生火,日后总不能每回都请你们帮忙。”
刘妈妈喉头哽了一下,终是没出声。
等将方才宋施施塞进灶里的柴禾取了大半出来,才跟她讲解生火的技巧。
“不能一股脑儿添太多,柴禾多了容易熄,像这样架在两边,留一定空间在当中,再将引火的干草放置其中点燃,火苗往上窜,就能烧起来了。”
宋施施认真听着,谨记在心。
待水烧开,两人舀起来走了两趟,送进抱厦。
“妈妈睡去吧,这里我自己守着。”
刘妈妈张口欲说什么,却又没说,只默默无声地退了下去。
等里间声息止消,已是过了子夜。
宋施施躺倒在小榻上,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察觉有人踢了踢胳膊,宋施施猛然惊醒。
睁眼瞧见顾少瑾已穿戴整齐,正眯着眼端详她。
“伺候本侯洗漱。”
宋施施原是个有起床气的人,若在从前,谁敢闹醒她,必要挨一顿呲。
然在侯府困了三年,什么气性都被消磨平了,此刻也只是蹙了蹙眉,便翻身而起,去厨房烧水。
照着刘妈妈昨晚教的手法果然很快便将火生起。
烧开半锅水,用铜盆装了半盆,端去顾少瑾的上房。
顾少瑾正在书案前阅看方才送来的公文,听得门被推开的声响,略将眼皮一抬,视线黏在那道纤瘦忙碌的身影上便再挪不开。
宋施施似有所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把脸巾放入水中,侍立到一侧,低声低气地道:“请侯爷洗漱。”
“没见本侯眼下正忙?”顾少瑾剑眉微微上挑。
宋施施明白他什么意思,在心底骂了几句,挽了几圈衣袖,捞起脸巾拧干,走到案前,把冒着热气的湿巾递去。
顾少瑾搁下狼毫与公文,摊开双手,仍不放过她。
“侯爷自己不是有手么?”
以前也没见他难缠到这个份上。
“有手但不想用。”
等了半晌,顾少瑾仍是没自己动手的意思,大有要一直僵持下去的架势。
宋施施僵他不过,只得靠过去些,为他净脸。
擦完脸再擦手,指尖不慎碰到顾少瑾微热的掌心,被他合掌一把攥住。
“请侯爷自重。”
宋施施急欲抽手,没能抽离。
顾少瑾哂笑:“自重什么?别忘了通房丫鬟是做什么的。”
手愈发大胆地探到她纤瘦的腰上,挑开系带,直往衣襟内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