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行雀晚

《平云行雀晚》

第125章 回纥牙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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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帐城是塞北最大的城。

雀奴望向它并不甚高的夯土城墙,估量着这座城若是放到长安,应该也就只有七八个里坊的大小。

许是因回纥信仰与中原不同之故,牙帐城的主城门向西开,并在西门外环起了一个瓮城。

仆固合媞带着雀奴,随着骆驼商队混进了牙帐城中。

雀奴本对漠北的城市十分好奇,希望在牙帐城中好好领略一番异域景象。哪知她进城以后,方才发现,这里的景象竟与长安西市之中并无二致。在那些西市里也处处可见的黄土宅院之中,穿插着好些中原制式的木构房屋。

“我虽然也没有来过这里,但我听说,回纥上一位可汗十分仰慕中原文化,连他的宫城都仿照大明宫而建。”仆固合媞瞧见雀奴的神情,向她解释说道。

果然,在牙帐城的东南角,便可见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之上的宫城仿照大明宫的样式而建,但规模却是小了不少。

仆固合媞引着雀奴在王城的城门之前下了骆驼,向守城门的回纥士兵行了一个礼,又亮出一个玉牌,便立即有以纱遮面的仆妇引着两人进了宫城,将她们带到了光敬可敦的宫帐之外。

仆固合媞姊妹相聚,自是少不了相拥而泣,共诉衷肠之事。雀奴不便打扰她们,只是自己在帐中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盘坐着起了游思。

游思冲出可敦宫帐,朝着王城正中心的最高殿宇飞去。最高殿宇的柱斗瓦梁,无不与大明宫中的殿宇一模一样。殿宇的正门之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牌匾,牌匾上书写了三种不同文字,雀奴唯一能读懂的,便是“万寿金銮大宝殿”这七个字了。

“又直白又实在!”雀奴一边摇头,一边称赞道。

游思飞入大宝殿之中,却未见里面有什么人,殿中陈设也十分朴素简单,游思复又向北继续飞去,才发现在这宫殿之后,竟有一个巨大的黄金顶的方形牙帐,牙帐之中,才是登里可汗正经的寝殿。

游思在牙帐之中飘荡,也不见有人,却能瞧见一侧的木架之上,挂着永平公主的画像。游思贴近画像仔细瞧去,果真见画中女子长得与红绳一模一样。

雀奴知晓画卷的方位之后,才安心收起游思,在可敦的宫帐之内睁开了眼。

“你可知,此次我给长安皇帝去信,并非我真正身体有恙,而是要将这件事提醒于他?”可敦对妹妹仆固合媞说道。

“可汗要南下攻我大唐之事,皇帝应是早有警觉,奈何国力有限,那皇帝定是觉得打不过,才又送了好些财帛过来。”仆固合媞说道。

“可是这样,并不能息事宁人。”可敦摇头说道。

“你可知此次送来的媵妾,据说是长安城都数一数二的美女,我一路见她,也觉容貌极美。”仆固合媞问道。

“天家贵女也好,倾城美女也罢,妄想美女金箔就能消弭一场战事,是你我太天真,还是那李唐皇帝太天真?”可敦连连叹气。

“可是我却听说,登里可汗一见那美女画像,便神魂颠倒,他日思夜想,激动难抑,便是承诺了皇帝,恪守盟约,不再来犯。”仆固合媞奇道。

“我已嫁与他六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可敦说着,缓缓站起了身来,“贪婪成性,不守诺言,万不可被他诓骗了去。”

仆固合媞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尚未全黑时,雀奴坐在可敦帐中,便隐隐能听见远处的歌舞之声。

“今夜又有宴饮之事。”可敦不禁摇了摇头。

“那登里可汗在何处宴饮?”雀奴问道。

“便是在那长寿殿中。”可敦答道,“他日日宴饮,我早已习惯,不闹到天将亮,绝不会罢休。”

雀奴听完,倒是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合媞,你先回城外药大人营帐中,我去去就来!”说罢,雀奴便钻出了可敦营帐,朝着那黄金帐中奔去。

黄金帐中依旧无人,雀奴极轻易地摘下了红绳的画,又将那画小心卷起,背在了肩上。

“原来,得来全不费功夫!”雀奴喜道。

哪知她刚冲出黄金帐,便觉有头顶有一巨大的黑影,直直地朝她压了下来。

雀奴只是一惊,连忙翻身避让,顺势抓起骨簪掷了开去。那东西吃痛,凄唳了一声,冲到了天上。

“是一只苍鹰!”雀奴暗叫不好,忙捻起一诀,撤回了插进它胸前的簪子。

苍鹰已然负伤,却仍挣命扑来,用它那极锋利的喙子朝雀奴啄来。

“雀云剑来!”雀奴轻喝一声,挡剑于身前。

谁知苍鹰并不来啄雀奴的眼,而是冲到她面前虚晃一下,斜斜地转了个身,又抢夺起她背上的画。雀奴忙与苍鹰奋力抢画,却在争夺之中,失手将画甩得飞了开去。

苍鹰翻扑着飞了过去,伸爪抓起了画,便扑翅直直蹿上了天空。

雀奴忙捻起飞诀,追在苍鹰身后。哪知那鹰竟然越飞越高,到得最后,竟变成了一个极小的黑点儿。雀奴心知定也是追不上它,只能将诀收了,落回了地上。

红绳,我若是寻不回这画,你可是要做一辈子的睡美人不成?

雀奴一边哀叹,一边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牙帐城。城门之外,吴少诚正带着福狸焦急地踱来踱去。

“你可知,药大人被回纥人绑进了城?”吴少诚看见雀奴出城,连忙迎上来问道。

“为何?”

“还不是因为红绳姑娘迟迟不醒?!回纥人说,若是明天药大人交不出人来,便要将他杀了!”吴少诚跺脚道。

“雀大聪明,你可取到画了?”福狸摇着尾巴,冲雀奴眨了眨眼。

雀奴一时之间,只觉今日进城走的这一遭,实在是有些得不尝失。既没有拿到红绳的画,又没有将药大人护好。

她于是沮丧地坐下,抚了抚福狸的毛,“画,它飞走了。”

雀奴说罢,颓丧得掩面欲泣。

“行了行了!”吴少诚拍了拍雀奴的肩,“你我赶紧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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