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动静，头也没有回，只是道，“牧童，人带来了？”
牧童回道，“是。”
王天文这才站了起身，他拍了拍手，转头看向了程宝珠，待他看到程宝珠手上抱着的许秀莲之后，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片刻的失神。
他嘴角微微有些哆嗦着，“书婕……”
许秀莲是长得和她的祖母夏书婕有些像的。
程宝珠将许秀莲放了下来道，“王大夫，这是您的外孙女，许秀莲。”
王天文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他手微微哆嗦着，好一会才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走到了许秀莲跟前，抬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看着这张如此熟悉的脸，王天文的脸渐渐有些湿润了。
许秀莲见他这样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她往程宝珠身后躲去，手紧紧的抓着程宝珠的衣角。
程宝珠温声安抚着她，“秀莲，别怕，这是外祖父呀。”
王天文闻言站了起身，他擦了一把眼泪看向了程宝珠，“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程宝珠道，“我是京城程家的姑娘，王大夫称呼我一声程姑娘便是了。”
王天文点了点头，他目光落到了许秀莲身上，“你是如何找到这孩子的？”
不用多说，这孩子他只用看一眼便知道一定是书婕的血脉。
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在找人的人也不少。
这都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毕竟靠着他自己一个人去找人，那是很难的，他就是想要更多的人知道帮他找人。
带着人到他跟前来的人也不少，可是他一眼都能分辨出来，之前那些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而这次，却不一样……
程宝珠有些隐晦地说道，“我爹爹是宰相，想要找人倒也没有那么难，既然人都已经找来了，王大夫也不必知道这个中细节。”
王天文倒也没再多问，他只是有些犹豫道，“这是我外孙女，那我女儿呢？她怎么没来？”
他一直找的都是自己的女儿。
程宝珠沉默了一下，“秀莲的母亲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秀莲是被她养母养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都没人找到人的原因，王天文一心想的是找女儿，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孙女。
而他的女儿早就已经去世了。
王天文闻言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有些失魂落魄，“怎，怎么会？”
“逝者已去，无法改变，王大夫节哀。”
王天文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有些泪目了，他眼睛红红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程宝珠在一旁默默地等候着。
等王天文平复心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天文情绪稍稍好了些。
“她母亲是怎么死的？”
程宝珠转移话题道，“王大夫，这些事情我之后可以慢慢告诉你，只是现在希望你能帮秀莲看看，她不能说话，她养母说是后天导致的，不知道可否能医治。”
她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告诉王天文秀莲的母亲是投湖自尽的，她怕王天文承受不了。
王天文闻言有些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将许秀莲拉到了自己跟前，“秀莲，外祖父给你号号脉。”
他将手放到了许秀莲的手腕上。
许久之后，他眉头紧皱，有些心疼道，“秀莲这哑病，是高热导致的。”
程宝珠担忧道，“那可否能医治好。”
王文天点了点头，“旁人或许不能，但是我能。”
程宝珠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王天文的目光看向了程宝珠，“程姑娘帮了我这样大的一个忙，定然是有所求的吧？”
程宝珠看了许秀莲一眼，“王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天文明白她的意思，便让牧童带许秀莲去房间里休息。
许秀莲不愿意，抓着程宝珠的衣角不肯离开。
小孩子就是这样，跟谁待久了便对谁有了依赖感，尤其是程宝珠还对她很好。
程宝珠小声道，“秀莲，你先跟这位哥哥去玩一会，我和你外祖父说几句话，好不好？”
许秀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牧童离开了。
程宝珠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天文听完之后皱了眉头，“去京城太子府给人看诊？这……”
他自在惯了，本就不喜欢和那些达官显贵们打交道，更何况是太子府呢？
但是想到程宝珠帮了他这样一个大忙，他便道，“罢了，你都帮我找到秀莲了，这件事情我就帮你一把，不过你得跟我保证，只用去太子府给人看诊，再不用给别人看诊了。”
程宝珠点头，“这是自然，不过王大夫，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程宝珠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学一些医术。”
她知道这很为难，毕竟这医术是一个人的看家本领，一般有本事的人是不会愿意轻易教授给别人的。
但是她来这一趟，就是想求王天文教她一些医术。
前世，她不懂这些，遭人暗害，就连两个孩子都没能保住……
有时候她在想，若是她稍微通一些药理，也不至于如此。
见王天文没说话她便又道，“王大夫，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些冒犯了，但是我也不求学到您的真本事，我只想通一些药理，想必你也能理解，大宅院里头，各种手段都有，我只想学一些皮毛防身用。”
王天文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程宝珠闻言欣喜若狂，“真的吗？”
“嗯，你若是想学精一些也可以，你若愿意，我还可以教你一些妇人内症方面的。只有一点，希望你能答应我。”
程宝珠立马跪地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师父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尽管说，弟子一定照办。”
王天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始跪地拜师了，还真真是个聪明机灵的姑娘。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快快起来吧。”
程宝珠站了起身。
王天文道，“跟我学医术是可以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能主动用你所学的这些东西害人。”
程宝珠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我只求自保，若是旁人不害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