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卿往后山走,树林深处不见一人,郁郁葱葱,山谷清脆悠远传来,偶有阵阵徐凤倒也是有些凉爽之意。
“王爷,我在北境见到了之前先皇的旧部,他说他现在被人追杀,先皇去世前留下一道密诏,新皇追杀他就是为了那道密诏,”
“密诏在何人手里?”另外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不知,那人还未说完,便毒发身亡了。”
宋婉卿猛抬手将嘴捂住,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忙的猫着腰转身离开。
“谁?”
倏地一男子挡住了宋婉卿面前的路。
宋婉卿来不及细看,吓得猛的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摔倒。
男子忙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拉住她要倒的身子。
“衍止,这不是与你退婚,昨日又与你侄儿成婚的侯府小姐嘛?”
另一男子从隐处慢悠悠走出来,用胳膊怼了怼身边男子笑道,似乎毫不介意刚才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宋婉卿忍不住的瞥了眼后来的男子,他眉眼间与宋凛有几分相似,又多看了几眼。
默了片刻,忽的想起来,这位便是宋清舒让宋柳嫁的堂兄。
上一世,宋柳听到这位堂兄从商后,便一口回绝了,后来想尽各种办法与她亲近才勾搭上萧景。
殊不知宋河最后成了东昌国首富,又是萧衍止的左膀右臂,逍遥快活好不畅意。
宋婉卿朝着宋河行了一礼:“堂兄。”
听到这称呼,宋柳神情一顿,瞥了眼旁边萧衍止害羞的咳了声,抬手道:“妹妹快起!”
又抬手指了指萧衍止:“这位是你······宣武王。”
宋河想说这是你退了婚的前未婚夫婿,可看到萧衍止那要吃人眼神,立马改了口。
宋婉卿又朝萧衍止福礼,这才抬眼细细看了眼萧衍止。
这是宋婉卿两世来第一次见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前未婚夫。
神情淡漠疏离,脸颊刚毅又不失柔美,上挑的桃花眼,鼻梁高耸入庭,薄唇添几分清冷,想是许久未入杀练场,身上行武之人的杀伐之气不甚。
又或者是因为病着,脸色稍显苍白,添了几分羸弱,让人看着心疼。
前世,宋婉卿听过不少他的传言,说是这位宣武王后来因病去了外地养病一直没回京都。
再后来便是听着这位宣武王找到先皇密诏,又因着萧景的暴政,加收苛政杂税姓苦不堪言,受到朝大臣的拥戴在沧州聚集兵力,要清君侧。
最后在宋婉卿殒命前夕,听到的兵器厮杀的声音,想来那个时候这位宣武王攻进了皇城。
这一世,宋婉卿不管最后是谁坐拥东昌江山,她唯一的想法便是在这乱世中护住家人,保住性命。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都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呃呃呃,那个婉卿,你昨日大婚,怎么今日一个人逛林子?”宋河适时出言打破凝聚的空气。
可他这一句话让宋婉卿更尴尬了,现在外面流言蜚语的,宋河难道不知道吗?
深呼吸道:“呃······昨日五皇子不适,所以婚事没成。”
“啊?我······我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所以·····”
宋河确实不知昨日情况,现在有些窘迫的像旁边的萧衍止求救。
“宋姑娘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真是厉害。”
“你······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宋婉卿惊得说话都找不到自己的声调了,仓惶无措的左右张望了,最后决定还是先离开。
刚准备转身离开,忽的一道身影过来,瞬间将她拉入怀中,浓郁的男子气息将她包裹,宋婉卿有些呼吸不过来。
惊魂未定,萧衍止立即后退了一步,刚才压迫感极强的男子气息随之消散,宋婉卿才大喘了口气。
殊不知小脸已经通红,就是不知是憋的通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无意冒犯,刚才你身后有一条毒蛇朝你吐信子。”萧衍止微微颔首解释。
听到耳边传来清润的声音,将神游的宋婉卿拉了回来。
不自主的往他身上看去,他逆着光线,眉眼上挑,眸子里揉进些许细碎的光,勾人摄魄!
宋婉卿忙的收回目光,低眸道谢。又沉思了片刻,朝着两人福礼道:“王爷、堂兄,山中阴森无人,野兽足迹密布,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欲走,倏地又止步回身道:“家中父兄对堂兄甚是想念,堂兄得空回一趟侯府吧!”
“好!”
得到宋河的回答,宋婉卿才提着裙摆下山。
待宋婉卿看不见人影,宋河才摸着下巴疑惑的问萧衍止:“你刚才为何没有问宋婉卿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刚才的对话?”
萧衍止看着空荡的石阶,冷漠的眸松动力几分,勾了勾唇:“你这个堂妹,冰雪聪明,她不会说出去。”
说着又转头嘱咐道:“你回一趟侯府吧,说不定有惊喜。”
宋河迷糊的挠了挠头,迷糊得自言自语:“不知道你们俩说什么。”
“别想了,你得空回去便是。
适才你说密诏的事,我会找人查实的。走吧!她此时应当也下山了。”
“谁下山了?你还约了谁?”宋河疾步追上前面的萧衍止追问。
······
“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灵碧看着自家小姐还心有余悸的样子,就连刚才旁边马车的小厮唤她都没听见。
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
待回去后一定要将刚才跟住持要的平安福挂在姑娘床头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