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临听见这话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感觉心口好像塞满了棉花一样,堵得慌。
这一刻,他突然就心软了,突然就很想再放纵自己一次。
五年了,他们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
祁原萧见穆子临不反抗了,便又转头靠了过来。
肩头一阵凉意传来,穆子临想到自己身上的疤痕,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想躲,却被禁锢着无法动弹。
祁原萧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嘴唇轻柔的抚过那些略显狰狞的疤痕。
这是他们分开的这五年,他没有保护好他的证据。
穆子临微微仰着头,面色隐忍的承受着,脖颈染上了一层绯红,悄无声息的往上蔓延。
良久,祁原萧试探性的松开他的手。
意乱情迷间,穆子临伸手想去拉祁原萧,却被对方轻柔的按住手腕,然后十指相扣。
周围的空气都闷热起来,穆子临半阖着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尾微红。
终于和平日里那副冷淡决绝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祁原萧凑过去吻掉他眼角滚烫的泪珠,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好像要把这五年欠下的都补回来。
“怀期……”
曾经无数次的耳鬓厮磨缠绵起伏,好像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热烈真实。
穆子临喘着气,气息紊乱的想开口。
“长寻……”
却又被炽热的吻堵了回去。
……
长夜幽静,窗外月明星稀,有人一夜未眠,沉沦其中。
……
……
…………
第二日祁原萧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下意识的伸手,身边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怀期?”
祁原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许是起得有些急,眼前突然眩晕了一瞬间。
他撑着脑袋往周围望了一圈。
穆子临不在,就连他的东西都没有了。
祁原萧皱紧了眉头,心里突然有点慌。
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香炉上,里面的香料已经燃完了。
祁原萧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起身往屋外走去。
刚出门,就遇见了许晏,他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药瓶,看见祁原萧从穆子临房间出来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只是边把药瓶递给祁原萧,边说道。
“你醒啦?这是解迷药的,怀期他让我……”
“他去哪了?!”
祁原萧没等许晏把话说完,沉声问道。
许晏闻言顿了一下,也没打算隐瞒。
“他……说他有事,先回京城了,让我们后面再……”
祁原萧闻言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只是回京城了,还好他还可以找到他。
这次许晏的话依旧没说完,祁原萧就急匆匆的往楼下走去,然后径直出了客栈。
现在已经不早了,除了陈元易是在自己房间吃的早饭外,其他人都已经在楼下吃早饭,见祁原萧沉着脸走了出去,也没人敢吱声。
祁原萧这反应在意料之中,许晏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去。
果然这小情侣闹矛盾,受伤的只会是他们这些随行的人啊。
许晏边下楼,边摇头叹气。
其他人看着门外祁原萧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又转头看向许晏,似乎是在问他们皇上这是怎么了。
林淮喻和唐迟跟许晏不怎么熟,所以最后还是最懵逼且好奇的顾遥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皇……咳,祁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许晏毫不见外的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语气十分淡定的胡说八道道。
“今早你们家大人有事情先回京城了,让我们自己后面慢慢回去,然后他就这样啰……”
“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许晏又随意的补充了一句。
“可能也有事急着回去吧。”
“……”
见许晏这样说,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默认了这个解释。
现在穆子临的身体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本来也是打算今日启程回京城的。
既然穆子临和祁原萧都有事情先回去,那自然就是剩下的人再一起回去。
只是陈元易年纪大了不能过于奔波,沈律身上的皮外伤又还没有好。
若是穆子临和祁原萧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的,只能到时候到京城后再汇合了。
————
穆子临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一直到进了将军府,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找许晏拿迷药将祁原萧迷晕后再跑回来,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想面对他,能躲一时便是一时吧。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得太深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他不能再这样了。
穆子临回来后并没有过多的休息,下午便进宫去了户部。
当年军营的所有将士都战死了,给他父母下毒的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
孟将军和齐将军,军营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押送粮草的人,都可能有机会下毒。
但粮草的事情肯定不仅仅是宁合城和柳州城的县令动过手脚,不然丞相府也不会是第一个被灭门的。
送去边境的粮草每一次都是会由户部记录在案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记录还找不找得到。
穆子临到户部的时候,户部尚书正好也在。
穆子临查案的事情是在大殿上祁原萧亲自同意的,他要来查当年的记录,户部尚书自然不敢阻拦。
只是这户部尚书一把年纪了,似乎很怕穆子临的样子,边规规矩矩的引他去放存案书卷的房间,边无意识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穆子临一看便知道他有问题,但还是没有戳穿,等到地方了就让他离开了。
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这些年来记录的书卷堆了不少。
穆子临就关上门一个人穿梭在书架之间挨个找。
穆子临看书的时候总是很快,拿起来随意的扫一眼就又放回去继续往后找。
只是这里堆的东西着实多,他速度不慢,但还是找了一下午。
外面太阳逐渐偏西,屋内慢慢的暗了下来。
穆子临顾不上这些,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
最后穆子临终于在靠后面最顶层的一排书架找到了当年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