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关系

《对等关系》

第 140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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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从墓地回来又忙了一阵子的徐苏瑜从书房里出来,给自己找了一瓶酒,拎着杯子坐在阳台上,看向已经陷入夜色的一中出神。

今天见沈同宜,徐苏瑜说了很多。

全都是好的方面,比如霍静向警方透露的细节足够让喻卉吃上几年牢饭,比如沈玉山和姜玮现在臭名昭著,再无力要求她做什么,比如她的妹妹已经决定辞职,未来和喜欢的女孩子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坏的,徐苏瑜只字未提,它们全部积压在她心里,翻腾奔涌,今晚的酒都好像变得异常辛辣。

“咳!咳!咳……”

徐苏瑜弓身撑在膝头剧烈咳嗽,酒和胃里没有消化的食物一同返涌上来,烧得喉管灼烧酸苦。她交错的手腕抵着前额,因为低头,眼泪失去眼眶的约束,一颗接连一颗往下砸,明明是生理性的,坠落过程却好像变成了一根透明的绳,把积压在她心里的感性东西一样样统统牵了出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出国。

她的父母各有各的理想抱负,忙碌就是他们快乐的本身,他们彼此欣赏,相互竞争,生活已经足够充实,根本不需要她跟过去陪他们什么。

沈同宜不一样,她一走,她除了对妹妹的责任,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想不明白,学习到底能花多少时间。

不就是想早一点学完回来,好去找她表白吗,用得着把课余时间全花在学习上面?

她家里就有电脑,随时可以上网,她每天只需要花哪怕十分钟的课余时间,稍微多看一眼,就能发现那些触目惊心的图。

她只需要再用心一点点,可能就会发现电话里沈同宜强装出来的冷静。

一个月,30通电话,她只需要发现一次就够了……

徐苏瑜坐起来,看着月下一中的教学楼。

“咳。”

烈酒入喉,徐苏瑜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模糊不堪。

她们读过书的那栋楼已经没有了。

沈同宜再不能坐在向阳的窗边,跟她说:“苏苏,这里好亮啊。”

她后来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就像林冬年说的,到处充斥着阴暗和寒冷?她当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过去看一看?

徐苏瑜从不知道那一个月的细节,无法说服自己除了网上图,沈同宜什么都没有再经历。她的理智被酒精和一个接一个“为什么”蚕食着,不受控制地将沈同宜代入了林冬年的话里,一幕幕像幽暗恐怖的无底洞,沈同宜的孤立无助猛然变成一柄有形的剑,狠狠刺入徐苏瑜心口,疼得她浑身发抖,打翻了手里的酒。

跟徐苏瑜回来江坪的齐旸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犹豫着从墙边走出来,拍了拍徐苏瑜低垂的肩膀,偏头趴在她身上。

徐苏瑜怔住,良久,已经沉寂的生理性眼泪变成了真真实实的泪珠,不断在齐旸脖颈里滚落,像一场只淋有心人的倾盆大雨,沈同宜的心脏里也湿淋淋的,潮气弥漫到脑中,沉甸甸

的,她沉睡的思绪变得更加缓慢,能抓住每一个从那里草草经过的细节,仔细盘问。

“为了一个朋友。”

“?_[(”

把沈同宜叫醒的声音猝不及防闯入她梦中。

梦是极度自由的,不止没有一丝一毫现实的束缚与提醒,还会全力维护那些日光下不敢表露的背德心理。

于是惊喜铺天盖地地涌入。

沈同宜纠结压抑的爱意顷刻就顺着心脏里还没有消退的洪潮占据了她的理智,沉睡时柔软的唇也有了所属。

是苏苏的。

她阖着眼,从唇吻入她的口。

舌尖相触的那一秒,林冬年成熟的身体产生了本能的渴望,像火在烧水在淌,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因为曾经的遭遇心生抵触的沈同宜被触不到底的茫然包裹着,慌张无措。

骤然触摸到一团柔软和同时出现的颤栗,以及一道低沉短促的声音,沈同宜惊愕地低头,看向自己微微拢着的手和徐苏瑜克制的表情,眼眶湿红一片:“苏苏,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徐苏瑜的手臂从团团迷雾中伸出来,抱住她的身体,靠在她肩上呼吸了几次,低声说:“不用道歉,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没事。沈同宜,是你就没事,想做什么继续做。”

沈同宜的眼泪掉下来,手一动也不敢动。太软了。她活着时,最后的记忆只到18岁的某一个夜晚,洗过澡的她站在镜子前,想看一看自己美不美,会不会在未来哪一天让苏苏对她一见倾心;她也羞涩地闭着眼睛,红着脸摸索过自己,想确认自己是不是足够柔软,足够完美,足以达到一个恋爱的成熟阶段。

她那时触摸到的还很含蓄,远没有此时手中的张扬。

她好像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怎么合适地继续,苏苏的唇抿得越来越紧了。

“苏苏……”沈同宜求助地出声。她满是哭腔的声音比最烈的酒还要让人眩晕,徐苏瑜抬手松开自己的衬衣,手顿了顿连带里面的也一同松开,随后在沈同宜愕然之下竭力躲避又克制不住偷偷往过看的生涩视线中躺下来说:“沈同宜,我有一点难受。”

“苏苏!”

“啪。”

沈同宜的眼泪掉在自己手背上,烫得她本能紧握,很短的一个动作,去看到徐苏瑜忽然紧闭上了眼睛,她漂亮的脖颈被拉得很长,喉咙里的声音陌生而动听,像是一种无形的指引,她顺从着,逐渐开始无师自通,俯身亲吻徐苏瑜微张的唇,她的颈,她的肩骨。

真正触及那一秒,苏苏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凶,她红而深的眼睛紧盯着她,沉得像是要将她吞没。

……苏苏以前从来不这么凶她,再生气都不会凶她。

沈同宜张不开口,满腹委屈在胸腔里堆砌发酵,忍不住怨怼

地咬了徐苏瑜一下。她咬得很轻很轻,却不想苏苏忽然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沙哑地嗯了一声,手背上青色的经络变得格外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

“……”

一个陌生,但和徐苏瑜躲在操场看时瞥见过一眼的词从沈同宜脑中闪过,她猛地从梦里惊醒,浑身是汗。

现在是凌晨两点,房间里亮着一盏小夜灯。

沈同宜抬眼看到墙上剧烈抖动的人影,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几乎被羞耻感淹没。

苏苏为了她连理想都放弃了。

她那么好。

本应该得到她最真诚的感谢和祝福,可实际呢?她之前躲在背后妄想她,现在……

她真的太无耻了。

“啪!啪!啪……”

沈同宜用尽全力抽打着自己还在回味那片柔软的手心。

何止是今晚,高中那三年,她就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过徐苏瑜。

梦里,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有最柔软的嗓子和最甜美的笑,喜欢对苏苏说最直白的言语。

“苏苏,我漂不漂亮?”

“苏苏,你怎么不看我?风景比我好看吗?”

“苏苏,我想吃你的冰淇淋。”

“苏苏,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苏苏,我想吻你。”

她在梦里想一切尽办法吸引徐苏瑜的注意,用自己的喜欢浸透她的心房,而不再是笔记本上隐晦的文字和元旦汇演后台,模棱两可的“以后”。

那时候她们都还单身,所以清晨醒来,她只会被自己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奔放羞得面红耳赤,之后就是窃喜和日渐深厚的想念。

现在,她只有满心的愧疚难以抒发。

觊觎有家庭的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是不是,最后那一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把她变成了和喻卉一样恶魔?

沈同宜怔然回神,踉跄着从床上下来,狠狠摔了一跤,她顾不上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去找手机。

“咔。”

屏幕解锁。

徐苏瑜被放大的头像猝不及防闯入沈同宜眼底。

沈同宜浑身震动,静在了那里。

徐苏瑜的头像是职业照,当时去拍的时候,摄影师让她务必表现得自然沉静,这样才能带给患者安全感。

此刻也成了沈同宜唯一的安全感。

它和漫天的羞耻、恐惧拉扯着,沈同宜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坠入深渊。

————

翌日六点,徐苏瑜从宿醉中醒来,不适地皱了皱眉。

徐苏瑜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手机翻阅信息。

看到下方“发现”里9条互动提醒,她心一跳,下意识以为自己喝多在朋友圈发了什么。

等一瞬间的心慌过去,徐苏瑜确定不是自己乱发东西了。

她的朋友圈除了枯燥的心理学文章,没有任何

私生活,但因为朋友圈里的人太多,每次都会有至少上百个点赞,9个的,她第一次见。

徐苏瑜点开发现、朋友圈。

……是林冬年。

从凌晨两点半开始,林冬年每隔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就会点赞一条她的朋友圈。

这个时间刚刚够林冬年认真读完一篇文章。

她读的,全都是她写的,从前天到半年前,一条也没有落下,而她从其他的地方转发过来的,林冬年一条也没有点。

徐苏瑜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错觉。

如果她的朋友圈没有设置半年可见的权限,1到10分钟内,她就会收到林冬年的下一条点赞。

徐苏瑜抿着唇,没有动作。

半晌,徐苏瑜点进权限,把半年改成了三个月——三天太短,会引起患者的猜测,不适合用在工作微信里。

然后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澡。

卫生间里的水声起了又停。

徐苏瑜湿着身体走出来,把权限重新调回到半年。

她不管林冬年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们聊过了,她就只是病人,她只是医生,那这半年的权限她既然开了,就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对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关闭。

……

沈同宜没什么目的,她就是还不知道点赞会被对方看见。

昨天晚上,她被截然相反的两股情绪拉扯着,心脏都好像要被扯裂了,无意点进一篇文章看到徐苏瑜的名字,她脑中一空,平静下来,坐在桌前一看就是一整晚。

苏苏真的好厉害,即便是别人的案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读完之后也好像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就不知不觉读了一整夜,最后决定在这个她曾经逃避过的世界里好好活着,以后不见苏苏,不打扰她,一边默默地喜欢她,一边真诚地祝福她。

不见苏苏,不暴露自己,她就不能见清儿。

她有一点内疚。

想起哪一条微博里,清儿和那个女孩子手牵着手的画面,她又觉得,不见也好,这样清儿就不用再一次想起她的死,不用哭,不用内疚。

在那个女孩子身边的时候,她已经能笑得很开心了,继续就好。

“年年!”

林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吓得她赶忙叫了声林父,快步往桌边走,“这些都是你做的?”

沈同宜有些不好意思:“鸡蛋煎焦了。”

林母却已经喜极而泣,拉着同样满脸惊讶的林父半天说不出来话。

沈同宜也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他们让她感受到了亲情,是一种情感上的救赎,她就也该想办法让他们摆脱过去那些年忧心。

“爸爸妈妈,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沈同宜笑着说。

林母筷子都顾不上拿,就捏了张鸡蛋咬下一大口,然后送到林父嘴边。

林父是个厚重腼腆的男人,今天早上眼睛里泛着泪光,吃鸡蛋吃了满嘴的油。

饭后,林母和林父要去餐馆忙活。

沈同宜已经把手机上该学的东西学得差不多了,刚好想去学学外面的东西。她换了鞋,跟出来说:“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林母断然拒绝:“餐馆里都是油烟气,沾到身上不好闻。”

沈同宜从他们对餐馆的上心程度判断:“你们从来没觉得不好闻。”

林母笑了,声音忽然变得慈爱柔和:“我们是为人父母的,当然不会觉得不好闻,我们只会为赚到钱开心,这样就能给你的以后提供保障,过几年还能换大房子。我们换大房子是为了让你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你要跟我们去了餐馆,我们还努力个什么劲儿。”

“想找事做的话,可以去书店。”林父插进来一句话。

沈同宜疑惑:“书店?”

林父解释:“你之前在一家书店上班,老板人很好,我跟她说你身体不舒服,他让你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再过去。”

“你今天要想去的话,我送你过去。”林父说,他怕“失忆”的林冬年不认识路。

沈同宜聪慧,一下子就听懂了林父的意思,她扬扬手机,颇有些得意地说:“我已经学会使用导航了。”

林父很多年没在女儿脸上看到这种带着点小骄傲的生动表情,心里激动不已,这回不管她认不认路都想送一送她:“你顺导航走太远了,爸开车送你。”

他们家有一辆为餐馆采购食材用的面包车。

林母一听,也说要去。

沈同宜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隆重的待遇,一时有些愣:“送我过去再回来,开店不会晚吗?”

林母说:“今天上午不开了。老林,快去开车。”

林母说着,自然而然地拉起沈同宜的手往小区外面走。

沈同宜落后林母一小步,木木的视线看了很久被她牵着手,再抬起来,眼底的笑容比大雪初霁的太阳还要明亮。

————

书店老板一听林冬年失忆,二话不说就安排了个老师傅——其实是个比林冬年年纪还小的妹妹,名字叫露露——重新教她怎么上货,怎么归架。

两人忙活一上午,露露请沈同宜在旁边的餐厅吃了饭,说:“现在能自己干了?”

沈同宜信心满满:“能。”

露露给她一个加油的眼神,去忙自己的。

沈同宜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开始按照露露教的把那些翻阅过,没有被放回去的书一一往书架上摆。

这家书店很大,靠窗的地方划了专门的区。

沈同宜看到不少人在那边学习,还有人喝着咖啡,在电脑上忙碌——衣着讲究,神色严肃,看起来很像哪一座写字楼里出来的精英。

沈同宜看着,不自觉地想,苏苏工作起来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你好。”旁边忽然传出来一道隐隐沙哑的女声,和沈同宜昨晚在梦的最后听到几乎一模一样。

记忆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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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拿稳手里的书,看到它直直从上面往下掉。

沈同宜本能闭眼,下一秒,一道细微的风从她脸上擦过,挡住了预期的疼。

林冬年的身量已经很高,但徐苏瑜还要更高一点,不用和她一样努力抻着胳膊,就能把书放入最上层的架子里,语气如常道:“林冬年,你在这里工作?”

沈同宜缓慢地睁开眼睛对上徐苏瑜,一瞬间包容的眼神让她羞愧得忍不住想哭,记起自己看过那些文章后做出的决定,她迅速稳了稳心神,转身面对徐苏瑜。

她们站得有些近。

沈同宜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动作完全不加掩饰,看在徐苏瑜眼里,饶是她很擅长揣摩人心,也看不懂几个小时前还费尽心思翻自己的朋友圈的人,为什么几个小时后忽然对自己这么避之不及。

这不正是她希望的?

徐苏瑜不动声色地换了换眼神,用不具任何多余内容的目光看着林冬年,等她回答自己刚才出于礼貌寒暄的那个问题。

沈同宜回想起来,点了点头说:“嗯,已经五年了。”

这个时间是露露告诉她的。

徐苏瑜说:“这里的氛围很轻松,适合你。”

沈同宜听出徐苏瑜话里的熟稔,下意识问:“你经常来这里?”

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那个人的目光聚集了一点。

沈同宜慢半拍反应过来,冷静地补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呀”放在句末,怎么说都会有一点娇俏感,和林冬年带着距离感和孤傲感的清冷外表很不相称。

这种反差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徐苏瑜也后退两步,斜斜靠着另一侧的书架说:“今天第一次来,直观感受。”

原来是这样。

沈同宜又问:“今天不上班?”

徐苏瑜说:“嗯。”

“那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听你的声音有点哑。”沈同宜看了眼徐苏瑜的喉咙说。

徐苏瑜本能抬手摸了一下,说:“在给我女儿装书房,家里太吵了,我出来躲躲清净。”

徐苏瑜做心理医生十几年,自认为已经把“温和”两个字刻在了声带上,她发火只有助理听到她和霍静争吵,贸然进去她办公室那一次。

刚才绝对没有。

但她清清楚楚看到林冬年在听到她的话时,眼波有了很大的起伏。

医院和房门口两次看到她也是。

她对林冬年的影响似乎很大,林冬年对她的反应也怪异非常。

为什么?

徐苏瑜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毫无头绪,她心里莫名烦躁,但因为有日积月累的工作情绪衬底,她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徐苏瑜直起身体说:“你忙,我去找本书。”

沈同宜不语,放空的视线定定看着徐苏瑜。

她自己在背后承认苏苏有家庭和苏苏亲口说出来的感觉差太多了,她甫一听到“女儿”两个字,就被击打得头晕目眩,一直到徐苏瑜走到书架拐弯,她才匆匆往前追了两步。

追上说什么呢?

说多错多。

沈同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转身想去捡刚才掉了的书。

看到地上空无一物,沈同宜快速抬头,一只手穿过时间从她眼前滑过,把她够不着的书拿下来说:“沈同宜,以后再有够不着的书记得叫我。”

“为什么?”

手的主人用它蹭了蹭鼻子,耳根隐隐有些泛红。

“你垫脚的样子太可爱了,不想让别人看见。”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

“……你是我同桌。”

她们以前只是同桌而已;现在她很高,不用叫谁帮忙就能试着够一够最上面的书。

以前,现在,冥冥之中的变与不变其实就是她想要的那个明确答案。

昨天那句“为了一个朋友”出现得太突然,她反应不过来才会那种梦,以后不会了。

沈同宜湿润的眼睛笑看着那本没有对齐的书,踮起脚,抬起手,把它一点点推回了原位。

从这一刻起,她们都将回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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