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柔弱

《表妹柔弱》

149 149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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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沁芳院东院。

天一亮,便见品月神神秘秘的猫进了正房。

此刻,姚玉兰正坐在梳妆台前上药, 时隔一月,额上的伤疤早已愈合, 成了一条淡粉色的伤痕,只是,不知是不是因她体质的缘故,按理说, 随着时间门的推移,伤疤只会渐渐消散, 然而她额上的伤痕非但没有退散,反而像是在继续滋长似的, 粉色的印迹越来越宽, 渐渐增厚,有生长的嫌疑。

请了大夫前来查探, 大夫说有的人是疤痕体质,疤痕难以消散不说, 甚至会日渐生长,这样体质的人不多, 她不幸正好是。

女子都是爱美的。

虽然这道伤口是拜她自己亲手所赐,是她孤注一掷的结果。

哪怕再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划上去。

只是,看着越来越厚实,越来越难看的疤痕,甚至抬手轻轻抚上去,疤痕都凸了出来, 略有些咯手,姚玉兰顿时感到阵阵心烦意乱了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

便是打通了步入玉清院的第一道关卡。

可通向梦想的最终点若有一百步的话,她才不过刚刚跨入了第一步而已。

姚玉兰这时忽而想起隔壁的柳莺莺来,又再度看向对面铜镜中丑陋的自己,顷刻间门,抬手将眼前的铜镜一把狠狠拂下了梳妆台。

连带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一并散落在地。

这时,翠翠听到动静立马闻声而来,道:“姑娘,怎么了?“

却见姚玉兰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阴郁之气,微微笑着道:“无事,不小心打翻了——”

说着,缓缓起了身,抬脚从铜镜上踩过,神色淡淡道:“东西既已损坏,便扔了吧。”

说话间门,一抬眼,才看到跟在翠翠身后义愤填膺的品月,便见姚玉兰神色一顿,而后很快堆着笑道:“怎么了,月儿妹妹,可是哪个欺负你了,可是在我这儿当差受累了,若有哪个不好,只管说出来,你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万不可让你受了欺负去。”

姚玉兰一脸体恤的冲着品月说着。

品月在柳莺莺那儿当差数月,受气数月,然而一到姚玉兰这儿来了后,却处处被姚玉兰捧着戴着高帽,顿时心中无比受用着,再一想起昨夜之事,顿时越发愤愤不平了起来,一时一脸意味深长的冲着姚玉兰道:“姚姑娘,您这些日子受伤养身,镇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情非得已,却也万万不能闭目塞听,得时刻提防着身边的小人啊,当心小人作祟,别回头到手的肥肉让旁人叼了去可就不好了。”

品月学着府中妈妈的做派,故弄玄虚,故作高深的说着。

果然,姚玉兰一听,顿时大为心惊道:“妹妹此话怎讲?”

便见品月将嗓子一清,而后横了翠翠一眼,姚玉兰见状,立马朝着翠翠使了个眼色,翠翠立马退下,翠翠一走,便见品月立马得意又神神秘秘凑到姚玉兰唾沫横飞了起来。

话一落,只见姚玉兰听了后双眼骤然一眯,道:“妹妹此话当真?”

品月顿时举手越过头顶道:“奴婢亲眼所见,若此言非虚,奴婢愿遭遭天打雷劈。”

说着,顿时狠狠咬着牙关道:“姚姑娘,您是没亲眼瞅见,抱得那叫一个紧,连我瞅了都臊得慌,关键是,关键是大公子还亲自捉了萤火虫赠予了她,这么大一罐子,用琉璃瓶装的,琉璃是何等宝贝啊,大公子说送便送了,我就说,那个姓柳的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那双眼妖魅魅的,里头仿佛藏着一把把勾子,随时随地在勾人,哪里像是正经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就跟勾栏里头的骚货似的,我打第一眼瞧见就不喜,果然,就是个手段下作的。”

“从前勾搭上六公子便也罢了,没想到如今竟还想将主意打到大公子身上来了,整个沈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公子再有两月不到便要成婚了,寻常人见到将要成婚的男人均是避之不及,唯有这般狐狸精才会不断不要脸不要皮地往上扑,依奴婢看,她就是成心的,都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她的豪门富贵梦破碎了,如今却眼瞅着您却一脚踏入富贵窝,平步青云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定然是气不过,这才想从您嘴下夺食呢,只是这般下作,实在可恨。”

“您是没瞅见昨儿个,就在那大院里头,那小妖精对大公子又是搂又是抱的,还亲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那大公子也不知到底着了她什么魔什么道了,竟也没推没拦,若非奴婢半夜起夜听到动静,不然谁知道她竟下贱到这个地步,直接在大院子里头勾起了人来,且奴婢冷眼瞧着昨儿个那熟稔摸样,怕不早已私下已勾搭过多少回了——”

“我就说嘛,在西院住的那些日子,一到晚上整个院里便古里古怪的,日前还在夜里撞见了女鬼,没准就是那贱人在装神弄鬼呢,对了,姚姑娘,那小蹄子每月有几日旧疾复发谁也不见,你说,哪个病得这样古怪,生了病却不敢见人,依我看,这里头定有蹊跷,没准就是在趁着装病的日子四处勾搭人呢——”

说着,便又添油加醋的将昨夜之事惟妙惟肖,唾沫横飞的描绘了一遭。

还胡乱编篡,添油加醋的将最后二人撕破脸那一抹描绘成了在萤火虫下共舞。

最终一锤定音道:“横竖,她若勾上大公子,表姑娘的地位她自是撼动不得,那回头,吃亏的可就是您啊。”

品月这日口若悬河地在姚玉兰这儿编排了一刻钟之久,最终,姚玉兰为表感激维护之情,给品月赏了点心果子,还赏了一匹新得的料子。

品月这才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品月一走,姚玉兰脸上强撑着的笑意一点一点消散殆尽,最终,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掐进了皮肉里。

八月初八的婚期未至,一切还悬而未决。

并且,一女侍二夫这桩美谈虽是表姑娘促成的,虽沈老夫人松口同意了,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过半句有关大公子对此事的说辞和看法。

姚玉兰始终不肯彻底放下心来。

大公子,那位天神般的人,是她第一眼看到便觉惊为天人之人,虽他们之间门云泥之别,虽她不过痴心妄想,可一眼看到那般惊艳的人后,眼里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了。

这么多年来,姚玉兰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心思,从不敢透露分毫,哪怕她的贴身婢女翠翠都不知她这份心思,整整四年过去了,直到今时今日,这才有这么一丝丝靠近对方的机会,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这样想着,只见姚玉兰忽而正襟危坐着喊道:“翠翠。”

翠翠立马闻声而来。

便见姚玉兰神色晦暗不明的问道:“派去元陵的人回了么?”

翠翠看了姚玉兰一眼,道:“应当就是这两日了。”

姚玉兰道:“这两日你去码头亲自守着,此事不容任何闪失。”

说这话时,姚玉兰一贯温柔大方的脸色闪过一丝凌厉之气。

隔着一堵墙的西院。

话说这一晚,柳莺莺亦是几乎彻夜未眠,不过在床榻上假寐片刻,天一亮她起来了,沐浴,洗漱,而后亲自去厨房端了粥食去吴氏床榻前侍奉。

吴氏大病一宿,醒来时已经退烧了,不过是急火攻心,嗓子气哑了,这会儿神智恢复如常,一睁眼便见柳莺莺在屋子里头忙前忙后,顿时眼圈一红,忙将柳莺莺唤到床榻前,一脸后悔又心疼的拉着柳莺莺的手道:“莺儿,是娘错了,娘不该怪你,更不该折腾你的,快,快别忙活别乱动了,若是……若是惊到肚子便不好了。”

吴氏昨儿个是急过头了,这才口不择言。

如今一夜过去,到底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哪里是迁怒责怪柳莺莺,分明是心疼女儿心疼得要死。

然而平复下来后,当知事已至此,便是再如何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时怕她昨儿个的情绪,怕……怕有孕这件事情吓到柳莺莺,当即紧紧拉着柳莺莺的手宽慰道:“也罢,大不了,我的莺儿一辈子不嫁人,娘养你一辈子便是,娘的囡囡这些年来在外头受了这么多年苦,娘正好不想我儿这么快嫁人,就守在娘身边一辈子又如何,娘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自有娘顶着。”

吴氏自己都病得赢弱不堪,说起话来喉咙嘶哑得厉害,却还一心一意操持安慰着柳莺莺,只话一转,到底有些可惜道:“就是……就是可惜那两桩婚事了。”

却见柳莺莺反手一把拍了拍吴氏的手背道:“娘不必多虑,女儿已然盘算好了。”

说话间门,只见柳莺莺神色早已从昨日的恍惚中缓过了神来,恢复了往日的清醒和淡漠,只一字一句道:“娘只管应下沈老夫人的婚事便是,沈五毕竟丧妻不久,短时间门内不宜娶纳,婚期便定在一年后罢,既是沈家做的恶,咱便也不去祸害外人了,至于沈五爷那里,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女儿一力承担便是。”

“还有,女儿想尽快回云城了,肚子里有没有中招还未可知,在清远,女儿不敢招大夫诊治,唯有离开清远城方能寻医问脉,若真不幸中招了,这个孩子便寄在娘您的名下,您放心,无论是柳家还是女儿,都只会越来越好的。”

说这话时,柳莺莺撑直了脊背,一派冷静和冷傲,再无昨日半分天真可言。

吴氏闻言一怔,眼中心里惧是大惊,然待细细琢磨一番后,顿觉得此法可行。

她虽年纪渐长,到底不满四十,便是老蚌含珠也并不稀奇,莺儿若产子寄在她的名下既可掩盖此桩丑闻,况她膝下无子,正好可以给他柳家继承香火,可谓一举两得。

当即心下飞速运转着,与柳莺莺细细将此事盘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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