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默默收回了自己已经到半空的手。
他本来是想安慰的揽住观音婢的肩膀的, 结果……
李世民:可恶啊，秦小政为什么那么会抢戏？！
……
季驰光:“能顶着压力让阿武进宫，能在舅舅的压迫下还坚持让阿武做皇后，两人没感情？谁信？”
【独幽:麻麻, 我磕到了！我磕到了真的爱情！】
【薛定谔的猫:
我的房间——一团糟,
我的水平——一团糟,
我的人际——一团糟,
我的一生——一团糟,
但是！我的CP——完美！】
【这人怎么狗话连篇:实不相瞒,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隐藏身份没有说——我早就应聘了太极宫的侍卫一职！今晚我就是为爱情彻夜站岗的保安！谁也别想闯进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武媚娘看着天幕文字区的群魔乱舞，和李治对视一眼, 夫妻俩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天幕的文字区域, 真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李治犹豫斟酌着道。
武媚娘噗嗤一笑:“但是很有意思不是吗？”
她的笑容明媚轻快, 带着李治已经许久未见的那份明朗意味，李治也不禁软和了神色，握住武媚娘的手, 笑道:“是, 很有意思。”
夫妻俩在朝政和权力间逐渐疏远的内心重新敞开, 两人之间的坚冰也慢慢融化，武媚娘靠在李治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嘴角的笑容温柔和煦。
……
季驰光:“好啦, 我们接着往里面走吧。”
她们今天的目的地还没到呢。
【珑夏:我们要去哪里？】
【银白色:乾陵最有看头的难道不就是无字碑和述圣纪碑吗？】
【鹤归:我好像知道了……但不确定, 可能是我想的那个……六十一蕃臣像？】
季驰光肯定道:“对, 就是这个。”
她又走了一段时间的路，然后在一片断了头的石像面前停了下来。
【秦始皇的宝贝:救命，这头怎么都没了, 看起来真的怪渗人的。】
【小葡籽:天啊……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专门砍人头……人干事？】
季驰光:“这些石像总共有六十一座，六十一蕃臣像，代表着六十一个来朝见大唐的番邦使者。”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大唐之所以能被人怀念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和大汉并称为强汉盛唐，那是因为大唐曾经的盛世气象。”
“只有盛世才能孕育出这么有气魄的诗歌，也只有盛世才能孕育出李白那样狂放不羁的诗才。”
“六十一蕃臣像，代表着唐高宗的开疆拓土之功。”
季驰光感慨道:“其实五个封禅的皇帝里，唐朝的两个皇帝常常被人认为是德不配位——他们的本事确实很大，但是和前辈们比起来，尤其是和他们的爹/太爷爷比起来——唐高宗和唐玄宗就显得不太够看了。”
“但是，抛开亲爹的光环，如果李治不是李世民的儿子，如果他是其他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帝，我觉得他去封禅，都没人能说出一个不好的字眼来。”
“李治本身的功绩是完全足够的。”
“永徽之治只是贞观遗风？那唐朝最大版图难道是和你开玩笑的吗？”
“李治时期的大唐，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北到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
“李治所治理的版图面积位于唐朝巅峰——我真想把这件事写个报告扔在那些说李治昏庸无道被女色所迷的傻子的脸上，你们大宋那么闲，好色之君也不少，我也没见你们有谁能杀出这种版图面积的 。”
【昭明:支持！这里点名去“北狩”就没再回来的某两个皇帝，雪乡二圣中的某个色中饿鬼我可没看出他还有这种本事。】
【修竹:都说缺什么才在乎什么，大宋——尤其是南宋的文人这么在乎这些，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吗？除了拉踩，他们还能干什么？】
【乳大送:就跟他们一个劲强调女人要守节要老实一样，让人无语死了。】
【完颜九小瘪:笑死，我也没看他们南宋的文人多有骨气——少部分除外，这里点名一个秦老贼。】
【再掏一点兜兜:北宋的时候还好，后面是真的走火入魔，估计是靖康之耻导致的……妈的，哲宗要是能和完颜构一样收个养子就好了，他要是有个养子，哪里轮得到完颜父子来发疯败坏家底？】
“砰——”
很好。
一脚踹翻了书桌的赵匡胤冷静的想。
老子后头，不仅有个“耶律恒”，还有个“完颜构”，甚至后世人还嫌不够，最后升级成了“完颜父子”。
他嫌恶的看了眼同样怒火中烧的赵光义，踢了他一脚:“赵老，你的后代还行不行了？”
一个两个都废物成这德行——啧，赵光义的种果然不行。
赵光义的脸上臊红一片——既是气的，也是羞的。
他恶狠狠的踢了赵恒一脚。
完颜父子他打不到，还踢不到你这耶律恒？
赵恒:“？”
等等，议论重点难道不是完颜父子吗？为什么还有我的事？
……
“李治的一生，和武则天就是密不可分的。”
“他们携手前进，一起铲除了权臣带来的压迫，一起努力消除着世家带来的威胁，一起改革科举，一起上朝下朝。”
“即使是后来夫妻情淡，李治最信任的人依旧是武则天。”
季驰光找了个没有太阳的地方坐下。
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柔和:“李治有风眩症，也就是所谓的风疾，这是李唐家的遗传病。这导致李治虽然有雄才大略，虽然有宏图大志，但是很多时候却难以实施，但好在，他还有个得力助手。”
“唐朝上元二年，李治的头风更加严重，甚至到了不得不休养的地步。”
“而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他已经长成的嫡长子李弘，而是他最信任亲近的妻子武则天。”
“李治召集群臣，主动提出让天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武则天，临朝摄政。”
“皇帝没死，皇后就临朝称制的人，这可是第一位。”
“皇帝主动提出让皇后摄政的，这可更是前无古人。”
“在李治眼中，他们夫妻一体，武则天可以说是他最可信的人。”
“但是，在朝臣眼中可就不是了。”
【兰陵缭乱:我看他们瞎了吧？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他力排众议护她入朝，双圣临朝光耀大唐。她书碑道功，念念不忘!最后的最后，他们终究是躺在同一个陵墓，跨过几十年重逢。乾陵至今完好无损，绝对是得天庇佑，老天爷都感动于至尊夫妻的美好爱情，不忍他们被打扰！这还不给我嗑！全部都给我嗑！】
【闻在宥:能够分享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人才是真正的爱人，对于帝王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权柄，而九五之间，分享的正是权柄！】
【柳生清洛:谁敢不磕？谁敢不磕？我冲进屏幕里摁着你的头让你磕（举起我的菜刀）。】
【青灯听雪落:妹妹几岁了？可也磕过糖，现磕的是什么CP？我这里有一对好CP，要荐与妹妹！】
【花寂人静:放心吧磕了磕了，凤姐姐不用操心……我现在最难过的就是——他们俩官宣的时候，我居然忘了随份子钱呜呜呜。】
季驰光深以为然，原本满脑子都是阴谋论的她，现在已经被CP党们洗｜脑洗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他们就是瞎，想什么呢？比起居心叵测，可能成为下一个权臣的朝臣，小九肯定更相信自己的亲亲老婆好吧。”
“好在治哥儿靠谱，虽然暂时被朝臣压了下去，但是很快又重新提了这件事，即使又被压下去了，最后也给老婆争取到了参决奏疏的权力，成功分夺宰相之权。”
【春夏两不渡:要不然怎么说红颜易得，知己难求？武姐姐能专房独宠这么多年，靠的可不只是她的容貌，更多的还是她和九儿一个战壕的战友这个好身份。】
【未蓝:毕竟肩并肩，背靠背，谁也不想遭人捅一刀，这种时候还是老婆比较可靠。】
【柏林:女皇对九儿大概真的是真爱了，虽然曾经当过皇帝，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削去帝号，重新用回当年的皇后封号，用李家儿媳妇的身份葬入乾陵，生同衾，死亦同穴。】
季驰光也顾不上讲解别的了，而是跟着一块儿磕起来了:“没错，要知道，虽然李显后面夺了阿武的皇位，但是依旧尊奉她为则天大圣皇帝，同样还是承认她皇帝的尊号的。”
“而且不得不说，阿武的儿子们调｜教的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真孝顺还是单纯畏惧还是心存愧疚，至少在阿武还活着的时候，李显每隔一旬都要去亲妈那里探望，见她容色枯槁，得知是因为自己作乱的原因，李显甚至急到大哭——别管是做戏还是其他，反正这个态度是有了。”
“也就是说，要是阿武自己真的坚持要当这个皇帝，拒绝重新变成皇后，说不定李显还真的会听他老妈的话。”
“毕竟人死万事空，也就是个名头，留着就留着，也无所谓了。”
“但是，阿武依旧坚持要削去帝号，重新改封为皇后，以皇后的身份和去世多年的丈夫李治合葬。”
“夫妻二人乾陵作伴，没有其他男人女人，只有他们两个，永世相依。”
李治感慨道:“听着似乎也很不错，是不是，媚娘？”
武媚娘似乎有些出神，怔怔的在想着什么的样子，突然被李治点了名，慌乱的抬起头，胡乱的点了两下，然后又匆乱的将自己重新埋进丈夫的怀里。
李治只当她是被自己后来称帝这事给惊着了，虽然心头有些奇怪，但是也只是笑笑，重新揽住了她，没说什么。
事实上，武媚娘确实是被惊讶到了，但她惊讶的不是自己当了皇帝这种事情——天幕早就说过了，还有什么好惊讶的——她震惊的是天幕言语之外隐隐流露出来的意思。
她……当女帝后是不是养男人了？
虽然乍一听，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皇上虽然对她是专房独宠，但身边却也并非一个女人都没有，她姐姐韩国夫人也是盛宠，只是没什么名分，但宠爱却并不差，要不然也不会传出她的贤儿其实是姐姐和陛下的私生子的消息了。
她心中虽然最爱的是陛下，但是……养几个说话伶俐相貌好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高阳公主都能做的，她做了女帝后难道反而还做不得了？
不过……
武媚娘抬头看了一眼李治。
他若有所觉，正好低头朝她看来。
夫妻俩双目对视，脉脉情意自在不言而喻之间。
武媚娘:果然，我最爱的还是陛下！
不过……陛下走了以后我再找几个好看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
完全不知道女皇已经从自己的一时口误中猜到了事实，季驰光这边还捂着脸在感慨爱情:“这样也挺好的，夫妻两个能恩恩爱爱过日子，不过……”
季驰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
“太平公主的墓……自从先天政变后，这位曾经在大唐政坛上叱咤风云的镇国太平公主被赐自尽，历史上再也没有了她的踪迹，现如今上官婉儿的墓已经被找到了，薛绍的墓也被找到了，但是太平公主的陵墓一直都没有被找到。”
太平公主本人一听这话，心里先是咯噔一声:李隆基那狗东西该不会把老娘挫骨扬灰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怒火中烧。
太平公主磨了磨牙。
最好不是，要不然……她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季驰光:“但是有一种说法还是被很多人认可的，那就是，太平公主很有可能和她的父母葬在了一起。”
“毕竟乾陵作为唐陵中唯一一个没被盗的，至今为止也没人真正进入过这座陵墓，自然也不知道太平公主是不是真的葬在里面。”
“要是太平公主真的葬在乾陵里面，那也挺好的，毕竟，连她的前夫薛绍都被毁墓了，上官婉儿更是尸骨无存，太平公主要是没和父母葬在一起，恐怕下场未必比上官婉儿要好多少。”
刘彻听完，第一反应是拍案而起。
别误会，他当然不是为了太平公主的情况义愤填膺、打抱不平，他更关注的是——
“什么？居然没被盗？”
凭什么？
都是皇陵，怎么他的茂陵就成了金母鸡，被人来了个七进七出，隔壁的乾陵就屁事没有？
他的茂陵哪里不如乾陵了？
难道是皇帝数量不够？！
猪猪愤愤不平。
而天幕的关注重点和他截然不同。
【男票黄少天:啊这，我的九五CP中居然混进来一个电灯泡？】
【快乐嗑cp:太平公主——虽然我也是CP粉，但这种盛宴是不是有点过了？】
【武皇的腿部挂件:原本的小棉袄一下子漏了风，我都能想象出两位陛下当时的震惊了——太平，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墨绯:笑死，那太平公主也太惨了吧，她这得跟着吃多少年的狗粮？】
【没关系我可以磕cp:这有什么惨的？天天在那边观看正主发糖，这是何等高兴的一件事情，换了我我都要高兴疯了好吧，整天蹲那儿磕，磕到满脸通红了我都不走。】
【衡玉:加一，这要是我的CP，我愿意站在旁边天天给他们疯狂打call！亲！！当着我面亲！这种糖怎么能轻易错过！】
李治:“……”
武媚娘:“……”
那倒也不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