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为锦(重生)

《织云为锦(重生)》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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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徽原本的面容就不辩喜怒清清冷冷,如今更是高深莫测,惹得苏文惜心一颤,一瞬间什么不好的猜测都浮现上来了,她见谢清徽久久没有言语似乎陷入了莫种沉思,便斟酌着问了一句:

“谢神医,你看她的伤疤还可以治愈吗?”

谢清徽暂时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些还没有绑好的纸张抛到一边,后又俯下身子拉开小木柜找出一副白绸手套来,穿戴好后起身绕过医柜,走到蓝英面前,神情复杂的看着那道伤疤,低声道:

“这位姑娘,烦请你先躺到病榻上,再待我瞧之。”

蓝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大抵是因为没怎么来过医馆,再加上平日畏缩惯了,一时间动作有些生疏的缩手缩脚,还是苏文惜牵着她的手,一步步领着她,让她安然躺到了沾染着药香的病榻上。

“这道疤是从何而来?”谢清徽居高临下的望着那道狰狞的疤,沉声询问着。

而蓝英被这目光打量只觉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不禁侧头偏了偏,才道:

“之前在一户人家当侍女时,府上的小公子拿着匕首玩耍,我上前阻拦时被划了一道。”

这个原因苏文惜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从逻辑上看来貌似没什么问题,但谢清徽闻言,面容一下有些凝重,他伸出手去欲拨开蓝英脸侧的发丝,想要让这疤完整的暴露出来,却被蓝英一个不适偏头躲开了。

谢清徽的手顿在半空,苏文惜想着自己和他还有利益纠葛,生怕惹上这位贵人,便欲自己去替他完成这动作,刚出手想给蓝英理一下发丝,在触碰到那道疤的前一刻,被谢清徽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先别碰。”

“哦?”苏文惜不解的问,她伶仃的手腕被谢清徽握在掌心,只觉如一条蛇缠绕上来般,凉意直往深处钻,她挣了一下,谢清徽也如被火燎到一般迅速的松开了苏文惜的手。

“敢问谢神医有何问题?”

谢清徽神色如常,清冷寡淡道:“这疤不似寻常刀刃所伤,据我所测,可能有毒性,”说着,他用指腹轻轻摁压了一下蓝英面上伤疤的边缘处,看向苏文惜询问着:

“有青色脉络在延伸,苏大人可有看见?”

苏文惜如实回答:

“没有……”

谢清徽未有不耐,只是又摁压了一下伤口边缘,这下苏文惜看清楚了,确实有青色如蜘蛛网一般的脉络,在皮肤底下若隐若现,她不禁骇然:

“谢神医可知这是何毒?”

谢清徽微微摇头,眸光闪烁,“暂时没有这种毒的收录,不过它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躺在病榻上的蓝英听着他们口中说的毒性二字,有些讶异,她不安的下意识看向苏文惜,想要寻求安慰,苏文惜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安抚着她惊惶的情绪。

这时,一道十分讨厌的,多情含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世上竟也有谢公子不知道的毒?”

竟有些针锋相对。

萧令辞知道谢清徽?苏文惜狐疑地望去,果不其然是萧令辞,像个玉面狐狸一般凤眸微弯,不正经的样子让人只觉难当大任,难以深交,他脚步声轻盈,竟是走到了身边也没有察觉的。

谢清徽寻声望去,见是个陌生面孔,不禁皱眉,心下纳罕,“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我的名号?”

萧令辞却用眼神示意:“公子腰间所坠的白玉盘,满月形状,正是谢家家徽,至于这神医的名号,我未至江宁时,就已经有所耳闻了。”

直接绕过前半句,回答了后半句的问题,谢清徽也不欲追问,只是看了一眼苏文惜,语气笃定地问:

“苏大人,此人是与你一起的吗?”

苏文惜见萧令辞进来后,那一番放浪的言辞不觉又涌上心头,她垂下眼帘不去看萧令辞,却仍能感受到一股热烈的目光如炬般注视着自己。

此刻听到谢清徽所言,她本能的抬眸望了萧令辞一眼,却见他薄唇翕动:

“我和苏大人可是交……”

苏文惜一瞬间心有所感,连忙打断了他下一秒就能吐出来的惊天动地的放荡言辞,自己抢先回答:

“这位是朝中的三皇子,来江宁调查贪污案的,我与殿下刚好有缘就结伴而行了。”

萧令辞被打断了也不恼,只是摇着扇子,笑意盈盈地望着苏文惜,那目光透着几分缠绵悱恻,仿佛能拉丝。

而谢清徽听到这个身份,起身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三皇子殿下。”

艾绿长袍随步皱起,身姿却依旧飘然如鹤,至于语气仍是一视同仁的冷淡,仿佛无论多么尊贵的身份,都不值得他上心。

真不知道这般冰雪之姿,若有冰雪消融的那一天,会是何等热烈的光景……苏文惜刚一想到这个念头,就连忙甩出了脑海。

萧令辞却不紧不慢地扶过谢清徽,让他不必客气,后看到病榻上的蓝英,询问了句:

“不知这位姑娘伤情如何?”

“烫伤倒不算要紧,主要是那道疤痕,有些不一般,是在江宁一带从未看到过的毒。”

“竟有这种事……”萧令辞陷入某种沉思,一抹阴沉沉的阴翳掠过眸底,转瞬即逝。

说罢谢清徽目光在萧令辞与蓝英身上转了一圈,有些若有所思,随后从鹤童手里拿过那一罐烫伤药,递给了苏文惜。

苏文惜怔愣的接过,有些疑惑的询问:“谢神医,我还没付钱……”

“不用付了。”

“这……多谢了,”苏文惜这玲珑心肠只是稍稍一思量,就大概明白了原因,以谢清徽这黑心奸商的德行,光以自己的面子肯定不会免费送药,十有八九是看在萧令辞的面子上,才送出这罐药的。

思及到此,苏文惜一阵咬牙切齿,暗想自己竟连三百文的面子都争取不到,谢清徽不会是个奸商,妥妥的貔貅,这样的人真的能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吗,她很怀疑。

虽然心底有些唾弃,但苏文惜还是将那罐药打开,用指腹沾取了一些后,牵过蓝英的手腕,将药膏抹在了那些红肿水泡处,边抹边问:

“怎么样,可疼?”

蓝英摇了摇头头,小声道:“原先有些刺痛,上了药清凉多了。”

苏文惜挑了挑眉,“竟如此见效?”

“岂敢欺瞒大人。”

“呵,”谢清徽冷笑一声,有些阴恻恻道:“苏大人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苏文惜却纳罕地询问:“这清沸药难道是谢神医亲手调制的?”

谢清徽冷傲一声:“那是自然。”

“……”

萧令辞从沉思中抽身,见苏文惜这般,打趣道:“苏大人,谢公子的医术一向出神入化,今日倒叫你好好领受了。”

见苏文惜那张灵动的面容宛如石化,谢清徽倒是品出几分趣味,也未再不依不饶的追究,只是换了个话题询问上蓝英:

“你之前所说,疤痕是因为匕首所伤,此时属实吗?”

“千真万确,我岂敢说谎,”蓝英面容肯定,未有迟疑,谢清徽盯着她瞧了一会也未见有何端倪,只得放下狐疑,百思不得其解道:

“那真是奇了,照你所说,小公子拿着匕首玩耍,误伤到你,难道那匕首还带着毒?可带着毒的匕首,这般危险之物,又怎会如此草率的任由小公子嬉闹玩耍?”

蓝英有些愣住,却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苏文惜却觉得她不像是刻意隐瞒或者说谎的样子,便问了另一个关键点:

“那户人家是何人?”

“宣州知监李念大人。”

苏文惜对江宁的地方官僚不说一窍不通,那也是一头雾水的,她无法理清其中关窍,便求助似的看向谢清徽。

谢清徽被这目光看得心底一阵愉悦,他也十分慷慨大方的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道:

“宣州知监李念,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贬到陇西了,姑娘可还记得,这伤是几年前的?”

“大概……”蓝英睫毛微颤,思索片刻后,回道:“应该是在三年前。”

“时间线重合,可惜李念已经远在陇西,想要调查也被路程耽误了。”

苏文惜只觉一团乱糟糟,毫无头绪,只得专注眼前:“那她这伤可还能治?”

谢清徽敛眸沉思,这时萧令辞却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谢公子,我观今日江宁府下各州似乎军备都防守森严,可是有何要事?”

“殿下有所不知,近日江宁府来了一些游盗,与不明势力,游盗行踪不定,常侵扰百姓,而那股不明势力,却分毫不取,只是肆机宣扬一种理论,想要在民间发展起某种信仰组织,他们自己命名为依天教。”

“原来如此……”

苏文惜看到,萧令辞那多情风流的面容,闪过一丝正经的严肃,却又是转瞬即逝仿佛刚刚所见只是眼花,他摇着扇子,挡住半边脸,凤眸弯起熟悉的弧度,笑着道:

“苏大人,医馆这药香我闻不惯,就先到外等候了。”

“殿下随意。”

萧令辞这一走仿佛无声的催促,谢清徽很快就给出了方案:

“这位姑娘今夜便留在医馆,容我考量,苏大人若有要事,可先行解决,明日再来。”

“也可……”

苏文惜询问了一下蓝英的意见,而蓝英点点头表示毫无意见,如此这般,苏文惜才郑重向谢清徽道谢后,同蓝英告辞后,领着绿珠和粉涟离开了医馆。

此刻天色已是黑沉寂静,苏文惜走出医馆后,先是回眸看了一眼医馆的牌匾,悠心医馆,底下有个满月一样的形状,是谢家所属没错,苏文惜暗暗记下后,一转头就望见萧令辞在前方不远处,临溪而立的风姿。

青石板路两旁有灯火阑珊,橘黄色的悦动,照得他这一身白的魂仿若有光,柔柔清清,是与往日都不一样的气质。

若萧令辞是与璘王萧郁均那般的性子,定然也是个玉树临风的潇洒少年,又或者与谢清徽那样,更是风骨出尘,可惜偏偏生了副放浪形骸的作态,潇洒也不是,风骨也没有,多情风流的倒像个纨绔公子。

苏文惜感慨还不过一秒,萧令辞就听到脚步声,转身回眸看向她,那一刻月光刚好折射入他的凤眸,映出比星子还璀璨的光,令人目眩神迷。

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连放浪形骸都别有风姿,苏文惜只见他笑意盈盈,薄唇翕动,缠缠绵绵地吐出三个字:

“苏大人。”

真是热烈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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