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之请我搞天下

《羲之请我搞天下》

121章 郡主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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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壶惊得猛抬头,只见霞郡主早已泪流满面,梨花带雨,一双明眸如深井般幽怨地看着他。

她已经怀疑和来路不明了?这是古壶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就在这一瞬间,古壶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郡主,但随即一个警告声在脑中响起——不会相信,她不会相信你的话,你说的实话只能吓坏她,让她远离你。

不能说!不能说!古壶眼睛看着郡主,心里却在正告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你为什么要来——来这世上害我?”霞郡主幽幽地说着,突然胳膊交叉于桌上,伏身于桌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原来如此!古壶心中松了一口气,女人说话半句半句地说,真会害死人。

古壶仍然一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郡主哭得两肩抽动着,他也心疼,真想把她拥入怀里,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她能相信吗,能明白吗?那她一定把他当妖怪,那还不把她吓坏?要是再张扬出去,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被世人当成妖孽诛灭。

古壶忍住了要说出一切的冲动,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头,缓缓地说:“郡主,我之前是个奴,现在是个自由民,我就是个普通人。”

“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不过是学过道,会些奇技淫巧罢了。其实,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没有害人之心,我不会害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害你。”

“你——!”霞郡主突然起身直视着他,“你就是害我,就是害我,害得我天天——想你,想得头都痛了,你是个坏人!”

郡主突然出手,一对拳头鼓槌般擂着古壶的胸口。

古壶被擂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他真想把她搂入怀中,可是,他怕自己一时失控,那样可能会造成自己以后整个人生的完全失控。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同时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左手扣住右手,不能让两手做出不争气的事,他感觉到两手心都是汗。

“对,我是个坏人。”古壶命令自己两脚向后退了几步,笑着说,“其实,你也是坏人,也在害我。”

他说这话时,也直视着她。

这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碰,如相对而来的激流相汇,瞬间渗透入对方,激荡成汹涌翻滚的情波。

目光又如两只蚕儿吐出的洁丝,交相盘动牵绕,你来我往间,把两颗心的颤动情思,绕结成一团缱绻难分的缠绵。

“啪——”一声响,古壶突然打了自己脸上一巴掌。

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宁愿挨自己一巴掌,不愿挨别人一巴掌,冲动是魔鬼,现在可不是放纵的时候,得把这魔鬼降服住,等得水到渠成时,再入情海任逍遥。

古壶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着窗户,仿佛在对窗外某个人说:“刚才号脉,郡主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心绪浮躁,气血不匀,才致头脑发热略感疼痛。”

“其实这并非疾患,郡主不必太放在心上,只需服些安神之药即可。”

“唉——”郡主长叹一声,把目光也转向窗户“既非病,为何服药?神已乱,药难安!听天由命吧,你去吧。”

“郡主,请稍容片刻,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郡主。”古壶谨慎地看着郡主说。

“噢——”郡主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还有不明白的事?”

嘿,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知道的,岂只是前后五百年,而是上下五千年,古壶心中暗自得意,可眼下要说的,却是铁球。

古壶从医箱里取出那个铁球,双手捧上:“这是头次我为你治好脚伤离开王府时,你让黄安带来送给我的,我想了快一年了,仍然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请郡主为了解惑。”

郡主看着这铁球,目光里又弥漫起一层雾来,她双手捧过铁球,看着古壶,什么也不说,只把这铁球拿起贴到自己左胸口。

“铁了心?”古壶一下明白过来,脱口而出三个字,女人的心,她要不说,真就是千古之谜啊!

郡主微笑着点点头。

“你铁了心要干什么?”古壶忍不住问道。

郡主又把目光移向窗外:“铁了心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喜欢我自己喜欢的人,可是——”郡主突然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这“可是”二字之后,又够我猜半年了,古壶知道说到了郡主的难言之隐,也就不再继续问了,也不敢问了。

郡主把铁球还给古壶:“既已相送,还是你拿走吧,这是铁球是当初从那个摆上落下来砸伤我的脚的那个球,你拿回去也把它放在你的心口,你去吧。”

“是!安神之药,郡主还是该服些,我叫黄安跟我去医馆拿药,不然这一趟所为何来?郡主说是吧?”

听了这话,霞郡主未作声,古壶便施礼告辞。

“唉——等等!”古壶刚到门口,霞郡主突然又叫住他。

“听说你为家人族人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安居之所,能否带我去观赏观赏?”

古壶:“是的,那地方叫坐尿坝,确实是个风景优美的居家之地,我家人族人都在那儿。我这几天正忙卢庄主吸水龙之事,郡主在有意,忙过几日我带郡主去,告辞。”

古壶说罢退出门去,轻轻带上的门。

看着被古壶带上的门,霞郡主扑过去,拴上这门,返身背靠着门,泪如泉涌,浑身无力地瘫软坐在楼板上。

此次离家出走,她死的心都有,要怪,都怪这该死的古壶,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啊,难道是上天派来收她的命的?

生于王公家,长在富贵窝,按理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几辈子都得不到的好事,她得到了。

可是,除了懵懂不醒世事的幼年纪,自九岁十岁半懂事开始,她心中便有一棵不快乐的草在慢慢地生长。

这棵不快乐的草的种子是那个名叫“星儿”的婢女种下的,她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年的事。

六岁那年的冬天的一天,天上飘着雪花,她吵着要跟着出去买东西的奶娘一起上街,父母只得同意。

当她跟着奶娘走到一个街角时,被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衣衫被褥乞丐小女孩拉住衣角要吃的。

那一瞬间,她被小乞丐可怜哀求的目光和颤抖的双手震惊了,那是她第一次遇到乞丐,她把手上的点心给了小乞女。

“奶娘,她为什么那么可怜?”离开小乞女时,他问奶娘。

“那是他的命。”奶娘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几天后,她再次跟母亲上街,再次巧遇那个乞女,她跪下恳求母亲买下这个乞女。

母亲检查了这乞女,看相貌姣好,便从乞女母亲手上,像买件衣服般为她买下了这个乞女回府当她的贴身丫环和玩伴,取名“星儿”。

她与星儿一个月亮一个星星,形影不离地过了两年,那是她最快乐的两年。

八岁那年,也是冬天的一天,她跟着星儿在府中池边玩耍时,她不慎掉进池中,是星儿及时跳进池中把她救了上来。

可事后星儿还是受到了母亲的严厉惩罚,理由是星儿没看护好主人,罚星儿在她门外屋檐下跪一晚上。

她央求母亲别罚星儿,可母亲说这是规矩,没有规矩如何能管好一府的奴婢?惩罚星儿是为她这郡主好。

那一夜,她在温暖的锦被里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才发现外面已堆了厚厚的雪,同时听说星儿被冻死了。

当她摸着被冻得雪人儿般的早没了气息的星儿的冰凌般的小手时,她叫着星儿的名字嚎啕大哭。

她坚持要跟着府中奴仆到荒郊去安埋星儿,看着像自己影子般的星儿被像一只小猫似地草草埋入小土坑内,她觉得她的魂也被埋了进去。

此后,她病倒了几天,母亲在喂她喝药时,要她别再为星儿伤心,母亲说:“你是美丽高贵的凤凰,而星儿就是在地上爬的一只小蚂蚁,死了只小蚂蚁,有什么伤心的呢?”

“小蚂蚁”没了,也带走了她的快乐。

那之后,她不只一次地看着府中的“小蚂蚁”被踩被碾被压死,虽然她锦衣玉食看似快乐,可心中的不快乐心中的忧伤却在暗暗成长。

她不明白,明明是一模一样有鼻子有眼睛,有手有脚会说会动会笑能思能想干的人,为什么有的是“凤凰”有的是“蝼蚁”呢?

几年前的那天,当她在卢家庄无意中看见古壶这只“蚂蚁”被火红的烙铁烙到脸上时,那瞬间想起了冻成雪人的星儿。

那一瞬间,她感觉那烙铁像是同时烙到了她的心上,她把那玉送给他时,她是不想看见又一只“蚂蚁”死在她眼前。

可是他的那句话——“我要娶你!——”在她离开时,还是被风带进了她的耳朵,当时半大不大的她,已经半懂不懂地明白了“娶”这个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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