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8之IT女王

《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139章 第 1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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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交警判断, 要么是面包车有问题,要么是开车的人有问题,不然以在城市里的开车速度, 张诚两口子跟那个小男孩都已经发生碰撞了, 正常人就算不踩刹车, 也会变道,远离是非之地, 他怎么就撞上去了。

对那辆破车的检测结果是那个车……全身都有问题。

那个黑车的车是准备报废的事故车,不知怎的就被拖出去, 修了修,然后就上路跑, 没有任何手续。

本市城里城郊的所有修车网点都不承认修过这个事故车。

车的身份搞不清楚,人的身份更搞不清楚了,他姓什么叫什么, 从哪儿来, 有什么亲友关系, 怎么弄到车的, 都不知道。

唯一的线索就是张诚隔着挡风玻璃看到的那一眼, 老警察通过他的描述画出了模拟的形象。

在身份证还没有联网, 去哪里都不需要实名认证的时代, 要找逃犯一般是亲戚家、朋友家、车站。

新闻里经常听到这些人也都是在这些地方落网,有些逃犯跑得再远,最后落网的地方, 还是某远方的亲戚家。

对于一个不投亲靠友,又蹿出去很久的逃犯, 就不好办了。

现在人手严重不足, 各种性质恶劣的杀人案、灭门案, 都还没有做到应破尽破,何况是这种没死人的事。

这种事并没有资格上央视,只能在地方台和地方报纸露个脸,甚至都上不了头版,本城之外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事。

就算发了通缉也不会有人注意,谁没事盯着通缉令看啊。

不过,在网瘾少女安夏的努力之下,网络这种不受地域限制的平民媒体,提前了很多,进入大众的使用范围,于是,许多大城市的人都知道了这条新闻。

普通百姓对这种可能随时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遇到这种事。

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代入到受害人一方。

人民群众朴素的情感就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于是大家对帮助抓住这个黑车司机,产生了火一般的热情。

安夏发出的民间悬赏是在自家紫金论坛的平台上发出的。

下面有不少人也纷纷表示想要加入,为抓到这个黑车司机出一把力。

既然大家有这个需要,那就把功能加上,这个没有什么难度。

开发团队干脆把在通缉令上,但至今没有落网的嫌疑人全部录入网站,如果有谁想再给他加一点悬赏,就自己输价格。

说得时候很热闹,真正落到实处就没有什么响动了。

主要是因为通缉令太简短,他们都没有故事。

那个黑车司机会引起群情激奋,是因为张诚和妻子,以及终身残疾的男孩,引起大家的广泛同情,男孩父母的骚操作又让这事产生了自发的传播。

公司需要故事,让投资人产生兴趣。

流量艺人需要故事,让粉丝们产生怜爱或仰慕,为其疯狂。

就连坏人也需要故事,才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丧心病狂,罪无可赦,危害极大,必须赶紧抓走。

不过通缉令上也不可能写太多东西,毕竟他们没有被宣判,还是嫌疑人,不是板上钉钉的罪犯,也不可能写太详细,免得被嫌疑人看见之后,想办法给自己脱罪。

没有故事的坏人,跟没有故事的好人一样,前者不会引起人们的愤怒,后者不会引起人们的同情。

现在在民间悬赏榜上名列前茅的嫌疑犯,还是那个不知姓名的黑车司机。

自从悬赏升到三万块钱之后,各地派出所公安局都接到了许多人报警,号称“我看见那个悬赏上的人啦”!

结果没有一个

是的,有些人的长相跟通缉令相差十万八千里。

顶着大太阳,被派出去跑了一圈的警察出离愤怒了:“你男女不分啊?!通缉令上不是写的是男吗!哪个男人长那样!”

从张诚的故事里,不同的人看到了不同的侧重点。

普通百姓看到了无奈的普通人维权之难,商人,之所以能当商人,就是因为他们能看到商机。

什么事都能看到。

媒体的报道上,关于紫金科技进行了模拟还原的事情,只提到一句话:“紫金科技通过相关技术,还原了事故现场。”

就这么一行字,也被人注意到了。

之所以会有第二次的起诉,是因为紫金科技提供的模拟还原技术,输入数据,运行程序,居然就能高度还原当时的情况。

这项技术能应用的场景,远不止于交通肇事。

有几家民营汽车公司,找到紫金科技,询问这个模拟技术现在能不能商用。

“当然可以,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需求呢?”安夏微笑。

什么现在能不能商用,这跟时间有关系吗?

只要钱到位,现在就给您上门安装,提供全套学习资料和专人辅导。

“我们厂有研发汽车的项目。”

安夏笑容不改:“嗯。”

嗐,研发汽车嘛,我们也研发啊,紫金无人车项目组,万能的项目组!

“所以,我们想,有没有可能,做出模拟的风洞?”

自古以来,从模拟战争的沙盘开始,人类对于各种高危、重要和费钱的事件,就得搞模拟。连公司办个晚会,都得搞彩排。

风洞就是用来模拟自然环境的。

无论是飞机,还是汽车,甚至未来的高楼,都要做风洞试验。

风洞也很贵,随便一建就要五六年,随便一花费就是几亿。

前期投资巨大,后期占地巨大,维护费巨大,用电量还巨大。

用电量都巨大到不是交交电费就完事的,不仅得在用电低谷期,甚至还需要到电网备案,免得供电部门出现问题,被群众骂完再被电网骂。

没钱自建的单位,就选择租,租用风洞的测试费用听起来不贵,五百块,再一看单位名称:分钟。

一分钟五百块。

测试最短时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七十二万没了。

在风洞里出现问题,修复,再做,做完,要是再发现,那就得再重做……

如果是在游戏的场景里,老板的头顶就会不断飘出数字:

-72000

-72000

-72000

号称“风洞一响,黄金万两”。

安夏夸赞道:“真不愧是李总,想法比别人都先进那么多。”

“嗐,我哪是什么先进,还不是跟着国家学的。”

啊?啥?国家还教过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安夏一头问号。

要是国家教的话,现在应该有很多公司都来找她做项目了。

“不是咱们国家刚加入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吗?”

安夏:“???”

等等,要拔高到这个高度吗?

这位李总莫不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凡事先起个高调?

“我看到新闻上说,这个条约的内容里有一句,是说五常最终将销毁其核武器库。我想,怎么可能呢?哪个国家不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发出来的,特别是咱们国家,多不容易啊,而且现在发展速度也不如其他国家快,为什么会同意签署这个东西呢?”

李总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夏:“直到,我看到新闻,才知道,原来现在的模拟技术已经

到了这么高的水平。我们国家一定是拥有了仿真模拟核试验的技术,才敢签……”

哦……这样啊……

能从这一条想到模拟实验,确实还蛮厉害的。

虽然仿真核试验这事应该跟《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有关。

李总大概也看出安夏对他的发散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女同志对这些事情不太关注。”

不,不是女同志对这些事情不太关注,是你说得太无聊又过于浅薄。

安夏还是保持着微笑:“我们还是谈谈虚拟风洞的事情吧。”

虚拟风洞的设想在很久之前的六十年代就提出了,毕竟人类对于省钱和提高效率有着本能的追求。

然后到八十年代开始兴起,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产品问世。

现在的阶段,正是安夏最喜欢的状态:不是完全的空白,需要万丈高楼平地起。

也没有发达到已经不是红海,而是血海,打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发展滞胀期。

有先驱,但不多。

有参考资料,但不全面。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能把真正的风洞百分之百的复制就行了。”李总搓了搓手。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顺便再测个季节和雨水侵蚀测试吗?

安夏忽然觉得这个也不是不行。

问题来了,这位李总,空有一腔热血,他没钱。

他是做实业的,内心就觉得计算机,就是他家里桌上放着的小玩意儿,敲敲键盘,就能做出来。

风洞,很贵。

计算机模拟,很便宜。

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他才找到安夏。

在他的心中,开发费用最多也就一百万吧。

但是安夏报出来的估算数字是六千万。

嗯啊哦,失陪,打扰,高攀不起……李总退缩了。

李总跑了,但安夏本人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兴趣的,模拟类的技术在将来有不少可以应用的场景,要是现在能做出来,也算是先驱了。

公司的项目评估组对安夏提出的需求,进行一番评估。

发现在国外,其实已经有类似的技术了,叫CFD,也就是“计算流体动力学”,主要涉及学科是数值数学和计算机科学。

“啊……数学。”安夏听到这个学科就开始头大。

调查人员继续汇报:“主要是将流体力学的控制方程中积分、微分项近似的表示为离散的代数形式……”

安夏想起自己一个理科生朋友曾高呼:“流体力学是我的一生之敌。”

还有朋友表示:“离散数学才是我的一生之敌。”

还有在微积分考试之前,拜牛顿和莱布尼茨两位发明者,然后考试挂了科,就对着他俩吐口水的实用主义迷信者。

一个软件,居然跟这么多人的一生之敌有关啊……

别的不是问题,问题是安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么多数学专精者。

公司里有几位应用数学专业的高材生,安夏问了几个人,关于计算流体力学是不是很难。

“还行吧,也不是很难。”其中一位说,“只要懂一点数学分析,有点高等代数,再稍微懂一点张量分析……公司里现在用的是frtran语言,编一个程序做计算就行了。”

另一位补充了一句:“大概跑三四个小时就能做出来,很快的,然后出个图……”

安夏决定跳过理论环节,直接问他们:“如果要把现实的风洞实验,变成计算机时的虚拟风洞,你们可以做到吗?”

“呃……这个……时间可能会需要比较久。”

“如果把云计算的那几个俄罗

斯科学家拨过来的话,应该会蛮快的,我记得那个什么陀罗什么金斯基,他以前是做火箭外壳设计的,连加加林都坐过他参与设计的火箭。”

对,是个解决方法。

但是,云计算那边可能会杀人,可能会在安夏办公室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以示决心。

因为他们也很需要数学人才啊。

数学,真的是理工科之祖,缺了它,干什么都干不成。

而且,普通的数学好还不行,得真的有点灵性,才能做开发。

安夏的数学水平,也就只能保证考试成绩还可以,回家不会挨揍。

企图用数学知识来做什么开发,那更是绝对不可能。

都说中国学生的数学很牛逼,外国人的数学水平都是垃圾。

事实上,这跟国外的教育方式有关系,精英教育跟平民教育差距巨大。

牛逼的外国人的数学水平,看看恩尼格玛密码机、看看IBM,都是依托于精英教育的结果。

至于中国的数字教育,是模仿的前苏。

前苏的数学水平,真不是盖的,不然华为的数学实验室也不能建到俄罗斯去。

各个大学里数学特别牛逼的人,不是出国,就是进了外企,李俏很努力很努力的挖人,但不是人家看不上紫金,就是紫金看不上人家。

主要还是因为可挑选的基数太少,安夏已经意识到数学从娃娃抓起,时不时地参与基础教育,赞助各种理科竞赛。

但是,远水不解近渴,种下去的小树苗,现在最多也就算长出了两三片叶子。

得上哪儿摇人?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奇迹。

就在安夏因为找不到人,想要彻底放弃虚拟风洞项目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公司里那位什么陀罗什么斯基的科学家向安夏推荐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姓史的中国物理学者。

在中苏蜜月期,他曾与那位学者进行过友好交流,那位学者有着非凡的数学天赋,斯基同志认为自己的数学已经很好很牛逼很强大了。

但是,时常会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安夏觉得可以努力一下,看看这位大师愿不愿意出山。

她要亲自去找大师谈。

史教授很好找,为人还挺和善,除了不愿意加入紫金之外,什么都好。

安夏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

是知识份子的清高,让他嫌弃商业公司的铜臭?

还是对公司本身有什么意见?

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你不要多想,我就是不想上班。”史教授温和地说。

不想上班,指的是不想坐班,不想在某一个时间,必须去什么地方坐着,也不想受人管,不想遵守劳动纪律。

他在大学当教授的时候,不坐班,有课就去,没课就不去,唯一要遵守的就是上课不能缺课或者迟到,否则那叫教学事故。

刚开始,史教授早上还会起不来,特别是冬天,于是,他跟排课的人打好关系,绝对不给他排早上八点的课。

史教授的课,全部都在下午。

后来,他年纪大了,早上四五点就醒了,中午下午一定要睡午觉,于是,又给他排早上八点的课。

现在他不用带课,就带带研究生,时不时去催一催论文,问问进度。

不用按时按点上班,非常开心。

“原来您在意的是上班时间,那不要紧的,我们公司的上班时间很自由,就算有什么要开会的事情,也会提前通知,以您方便为准。”

挖人,就要有挖人的诚意,何况公司的考勤制度本来也是这样。

史教授还是拒绝:“公司里的人,可

能会受不了我。我催学生论文的事情,都被学生发到校园论坛上面去了。”

“那是学生不懂事,我们公司的人都很理性,绝对不会这样的。”

史教授“呵呵呵”地笑了几声:“不好说吧。”

就这,也想把安夏打发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夏拿出了一不要脸,二不怕羞的精神,对史教授进行了强势的说服工作。

从中午坐到日落,到史教授的爱人从单位回家,做好饭,邀请安夏一起吃。

安夏转走太太路线,史教授爱人的工作是财务相关,因其业务能力出众,退休后也被返聘回去。

“我妈妈也是!”

一句话,安夏与她拉近关系,一起吐槽公司里不好好填报销单的人,一起吐槽税务局的人太事儿逼,一起骂公司老板鸡零狗碎的要求太多,一起骂现在的小年轻办事不力……

两人拥有共同的朋友,这两人未必是朋友。

但是拥有共同的敌人,那么,还是很有希望的。

现在,史教授爱人跟安夏的关系突飞猛进,得知安夏的来意之后,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史教授:“小闺女都这么有诚意了,你干嘛不去?”

史教授小声嘀咕:“才认识几分钟啊,就要小闺女不要我了。”

“噫,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还吃起醋来了。”

一顿饭吃完,史教授在双重的攻势之下,到底还是松了口。

主要是安夏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在张诚案中,计算机模拟的动画结果。

他不信。

冷战时期,就已经产生了第一代的流体力学仿真软件。

八十年代末期,仿真软件已经正式进入商业化。

但是,做得很垃圾。

用户界面非常不友好,图形简单到无趣,计算资源非常有限,可用内存特别特别的小,模型尺寸根本无法扩大。

导致用户花了钱,还不能爽。

必须拥有几何和物理建模方面的人才,才能把花了几万块钱的软件用好。

凡人是不配用这个软件的。

用软件的人,自己就是大神。

再加上商家实在太敢胡吹,价格还贵得要死,计算流体力学仿真软件的名声极差,“速度太慢、费用太贵、结果太模糊、中看不中用、垃圾!”

史教授不觉得紫金公司能比已经发展了十几年的西方更强。

安夏解释道:“刚满月跟十几岁的人比,确实差距很大,但是八十多岁的人跟九十多岁的人比,本质上也不会差很多嘛。

现在也就差十几年,要是完全不追,就会越差越远。”

“那就买嘛,已经是很成熟的商业化产品了,没有必要再自己研发。”

安夏摇头:“您刚才不是都说这是中看不中用的垃圾吗?有钱也不能买垃圾是不是?

已经知道做什么会变成垃圾,咱们就绕过去,不当垃圾不就好了吗?”

说得轻巧,史教授被安夏的话逗乐了。

“总之,先试试嘛,就当带薪看看现在年轻人的生活状态,说不定您能写出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

史教授笑着说:“我可不懂心理学。”

“差不多,差不多,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

“哪里相似?”

“物理、心理,就一个字不一样。”

老教授显然没想过可以这么玩,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太太哈哈大笑。

史教授最终还是同意了,主要是安夏说,他可以安排他的学生过来给他当助手、实习生,如果他觉得这个项目好,想自己做,安夏还可以跟他所在的大学签定战略合同,与学校共同开发。

尽管史教授不想按时上班,但他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有感情的。

好多学生的家境不佳,他们考上大学之后,家里要借遍全村,才能凑出交通费和第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之后的费用,就得自己想办法。

史教授有着强烈的“学以致用”的观念。

曾经有女生考了他的研,学得不错,毕业不做专业相关工作,而是嫁给了一个港商,做了全职太太,把史教授气得半死,立志不再收女生。

结果第二年,一个男生毕业后,就下海去经商了,做的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倒买倒卖生意是赚得很多,就是与专业没有一毛钱关系,又把他气得半死。

然后他无奈地一视同仁,该收的就收,学生毕业后干什么,他再也不管。

如果有哪位师兄师姐干了与专业无关的事情,别的学生也绝对不会在史教授面前提起,权当这个世界从未有过这个人。

出于对专业的谜之真情,史教授非常不愿意学生出去做家教,他觉得不能锻炼专业,还浪费时间。

可是项目总是一阵一阵的,不做的时候就没有钱,紫金如果真的要做这个项目,那必然不是一年半载就结束的。

而且,听安夏的意思是,如果做的好,还能继续合作新的项目。

史教授心动了:“我再考虑考虑。”

“好呀,您要是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安夏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史教授。

第二天一早,安夏听寻呼台的黄娟说他们放在门市部的几千台寻呼机被偷了。

“几千台?这么多?”安夏问道。

“那个门市部是三个寻呼台合租的,各挂各的牌子,货是放在一起的。”

小偷的手法很干净,动作利落。

临走的时候,还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符在柜台上,留了一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很快,会有下一个。”

安夏:“……”偷东西就偷东西,还搞这种神叨叨的东西,是不是侦探看多了。

到中午的时候,就听说小偷已经落网了。

抓人的时候还挺有意思,警方人力不足,只能出两个人,线报显示,小偷有五个人。

警方跟军方说:你们也出点人呗。

军方出了八个,进门就动手,打得五个小偷高喊着:快帮我们报警。他们打人。

然后那两位警官从外面进来:“我们就是。”

安夏:“为什么军方可以出人?军警再怎么一家亲,到底也是两个单位吧。”

黄娟眉毛微扬,露出一个笑容:“门市部里三个寻呼台,全是跟部队合办的,营业员都是家属。”

“哦~~~”安夏恍然大悟,到1998年才完全禁止军队经商,现在这么干的还是挺多。

“他们有说那句什么天理的纸条,是什么意思吗?”

黄娟摇摇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警方往复仇之类的方向上想。让他们有机会出手,结果,一调监控,什么都看见了,对着监控一直看,就查到他们住的招待所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紫金的监控系统配上人脸识别,负责看监控的小蒋同志连眼睛都没看疼,就已经自动搜寻到。

小蒋同志对安夏说:“计算机技术含量过高,导致一点刑侦技术含量都没有,导致我完全没有展示的机会。”

安夏:“那不是挺好的嘛,眼睛看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近视会让眼球突出变形。”

小蒋也知道张诚案的模拟仿真动画,她颇有兴致地向安夏打听细节,前阵子有一个交通肇事案,现在虽然有摄像头,但是摄像头不多,有死角。

双方家属打成一团,互相说对方是坏人,现在

单靠现场的痕迹,很难分辨。

安夏好奇:“交通肇事,你们市局也要管啊?”

“我有一个同学是交警,这个案子是他手上的。”

接着小蒋问:“能不能用你们的模拟软件,试试还原一下?”

“这可是很贵的~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你们做吧,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得让你们领导知道吧,不然就成了你我私相授受,传递办案信息了。”

小蒋:“太好了。”

做好事不让人知道,如同衣锦夜行,很没意思。

所以,尽管做这一次模拟是免费的,但也要签合同。

这次的数据,比张诚那会儿的多,而且事故刚刚发生,还有目击证人可以提供部分证词。

众多数据综合下来,计算机需要穷举的时间比张诚案需要的时间短一半,只要二十四个小时。

系统跑完之后,虽然没有推出直接的结果,但是产生了几个与口供不一致的疑点。

说谎的人,一旦被问到自己事先没有准备好的答案,就会开始胡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越说错的越多。

然后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警方就以此为突破口,问出了真相。

试用过一次之后,就根本停不下来……以前处理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双方各不让步,就只能和稀泥,跟居委会大妈调解家庭纠纷一样,以情动人。

警队里多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们选择加入警队而不是街道,就是想干点热血的事情。

整天干这事,他们也感到很操蛋。

交警们热情表示:“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能再请你们帮忙吗?”

安夏笑容可掬:“这个呀,每次其实都要占用挺多的系统资源,这次是小蒋运气好,说的时候,正好我们的系统空着,后面的话,我们的系统也要正式切入商用,大概空的时候会比较少了吧……”

在场的各位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明白安夏的意思。

空着的时候会比较少,指的是白嫖的机会会比较少了,切入商用,指的是你们要是想用的话,给钱。

鉴于这个软件能解决不少事情,他们真的很想要。

最后,由于整个城市认识到了监控摄像头的好处,需要在更多的地方增加摄像头,做为配套设备,以及倾情回馈老客户,这套交通模拟软件就白送了。

交通模拟软件白送,但是每一次模拟现场运算时,所涉及到的云服务则另行收费。

要是没有足够的算力支撑,可能事故双方都已经老死了,还没有穷举完成。

紫金公司的模拟仿真第一单商业合同,就算完成了。

史教授第一天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公司里人头攒动,他十分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很有工作热情嘛,比在校的时候还积极。”

然后,他就看见这些年轻人冲进食堂,如同出笼丧尸一般,向最受欢迎的档位冲去。

排队机提示:“现在开始排队,可能需要三十分钟。”

所有档位被做成一张地图显示在进门处的大屏上,每个摊位都有一个时间提示:

馄饨饺子摊预计排队时间为十五分钟,

油炸摊位排队时间为一分钟,

三鲜豆皮摊位排队时间为五分钟,

包子摊无需排队……

回到座位之后,电脑上还会提示预订午餐什么的。

史教授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混的了,没想到,一个公司,居然总是提示员工要吃饭,要起来活动活动,要多喝水之类的。

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有秘书提醒他各种行程会议,这里系统会跳出来,说有谁谁谁想跟

你沟通,沟通时间是X点至X点,是否接受?

不接受就写个理由,点“不接受”。

史教授觉得这套系统特别好,要是能在学校用就好了,节省很多时间。

看到会议,统统点叉。

看到无聊的人来约谈,统统点叉。

想到就很开心。

他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人过来,向他做自我介绍:“史教授好,我是你的助理戴秋霖。”

史教授点点头:“你好呀。”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跟您沟通一下项目组的情况。”

“现在吧。”

安夏也是与会人员之一,首先向史教授表示欢迎,然后就是项目说明。

现在项目连起步阶段都不算,最多叫起名阶段。

史教授听到相关的参考数据来源,就在摇头:“你们找的这个数据不行,太老了。”

被挑到新组来的人,有三个是有在国外留学的经历,对于找国外的资料还是很有心得的,他们对史教授的批评不是很信服,为了找资料而加班加点辛苦半天的一位员工不服气:“我找的是1986年最新的数据。”

“1986年已经是上一代的资料了。”史教授毫不客气地堵回去。

史教授背着手:“1992年的时候,英国金斯顿的Flmerics公司已经实现了将计算流体力学的技术,变成解决产业中的工程任务。主要目标客户群从学者,转变为从事产品开发的工程师。 ”

他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走到安夏身旁说:“你说过,希望做出来的东西,能让使用者轻松运用的吧?”

安夏点点头:“对,因为我们的使用者,其实是各个行业的测试员工,他们对于流体力学,还有其他相关物理知识的了解没有那么深。”

“对!”史教授大声应了一声,像老师那样,大步走到玻璃白板旁边,然后开始四下寻找粉笔,安夏赶紧给他递上一支油性笔。

史教授在白板上哗哗地写起了字,甚至还给搭了一个草拟的框架。

一通猛写,白板上满满当当。

史教授转过身,开始详细解释这些是啥,那又是啥,这是啥啥啥。

一分钟之后,安夏就感受到了什么叫每个字都能听得懂,连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公司里的任何会议,安夏都可以随时进来旁听,随时走出去。

可是史教授刚来,又说得这么带劲,激情澎湃,安夏觉得离开有点不好意思。

趁着史教授说完一句,正在换气的时候,安夏笑着说:“我还有别的会,你们继续。”

然后,她就跑了。

刚走出会议室,就接到了小蒋的电话:“夏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诚案里的那个黑车司机被抓住了。”

“诶?太好了。”安夏很高兴,“他招了吗?”

“还在审呢。”

“怎么抓到的呀?”

“偷寻呼机的那伙人你还记得不?那个黑车司机是跟他们约好中午去接他们出城的。”

那伙人的计划十分完美:

傍晚去踩点,晚上就下手,上午黑车司机来他们的旅馆接头,接他们离开这个城市,去外地找买家,五折就出手。

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就是没想到,清晨就被人捉住了。

他们显然没有看过谍战剧,也没有什么素质,不仅没有跟黑车司机约定撤退的信号,而且还把黑车司机给出卖了,把他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约好的几点见面,都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

黑车司机一走进招待所的门,就被人按在地上了。

捉他的人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模拟画像

上的那个人。

下午,黑车司机把能招的全招了。

他不承认这次是帮助销赃,他只说是有人找他开车接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罪的。

对于张诚案,他倒是供认不讳,他已经看过报纸上与张诚案相关的报道了,他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说自己是正常行驶。

“那个小孩突然冲过来,我也没想到啊,搁你你也反应不过来。”

“对,那个女人也是突然冲过来的,想拉那个孩子。那可是快车道,这两个人随便就冲过来,我能怎么办。”

直到警方拿出了更多的证据,证明当时这辆车就是报废的事故车,他才紧张起来,还在拼命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懂,我是乡下人,我看着那车挺好的,没人要,又没锁,我就开回去修修,接着开呗……”

“没有刹车印?嗯……是被雨水冲掉了吧?那天有小雨。”

警方给他出示了模拟仿真动画,如果有刹车印的话,以那天的雨量,是不可能把地上冲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

“……”

面对证据,黑车司机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沉默了许久,他承认那一天,他想踩刹车,但是刹车失灵了。

有了最重要的口供,张诚的上诉正式立案。

本来死无对证,男孩家里人还能撑一撑,现在,当事人已经落网,他们也无法再坚持,承认了唆使男孩做伪证。

张诚为妻子按摩肌肉的时候,安夏来到医院,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他的手顿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秀秀,你听见了吗?他们承认了,他们承认了……”

他伸手捂住脸,痛哭失声,忽然,他听见安夏的惊呼:“她的手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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