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威士忌还有意识,为什么还要听波本的话？”

“谁跟你说是波本把威士忌逼疯的？”赤井秀一反问。

是波本逼疯了威士忌。这种说法赤井秀一还在组织中时就并不少听，事关bss也无人去解释其中真相。

组织的人也不需要真相。

赤井秀一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继续。

柯南愣在原地：不是波本？

他停在原地思考之前灰原哀跟他说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柯南猛地抬头。

并未撕去伪装的粉发男人坐在窗旁的单人沙发上,将伪装的眼镜轻轻取下。

“哒”眼镜被放在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发出微弱的响声。

柯南缓缓走到赤井秀一身旁：“赤井先生,我感觉你对待威士忌的态度和其他组织成员……有些不同。”

之前的贝尔摩德也好、琴酒也好，赤井秀一从未出现过像对威士忌那样好的机会，仍未动手的先例。

威士忌是赤井秀一在组织时的小组成员之一。

柯南并不相信只是普通的执行任务、相处就会让这个FBI选择对一个组织成员手软。

但是现在的威士忌……柯南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在他眼中看来暂时与其他组织成员并无不同。

双腿交叠,赤井秀一终于睁开了眼，灯光并不明亮，碧色锐意的眼将他身上柔和的气息抵消,这一刻起，属于FBI搜查官的侵略感自他身上传出。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柯南坐到他的对面，仰脸问道。

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赤井秀一垂眼,撑在沙发上的手支着脸,神情有些晦涩不明：“是啊。”

“为什么呢？”

“初次见面，我是威士忌。”黑发青年被裹得严严实实,印象最深的是那双如镜面般清澈将人映出的灰眸,身旁是戒备的波本。

“禁止吸烟。”夜月下无声站在他身后警告的威士忌。

被波本从海水中捞出的威士忌。

一招斩下数人的威士忌。

为救人全身染血的威士忌。

“莱伊，我就说你磁场不对吧。”面对又一次发生的命案,有着蓝色凤眼的男人面色无奈叹气。

“莱伊,这顿饭就欠下了。”揽着威士忌离开的波本仍不忘敲他一顿。

海上的追击、游轮上的任务,大多数是和苏格兰的双人任务，偶尔也会四人出动。

回忆起来是印象更深的是每次任务后短暂的休息时间。

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疯狂闪现的回忆忽然放缓。

完成截杀卧底任务后忽然从手中手枪中冒出的、代表着定位器的光点。

已经被一次杀人命令逼到濒临崩溃的威士忌。

“BOSS，威士忌的状态已经不能再继续了！”试图阻止的波本，“他心理会支撑

不住的。”

“不是正合你意吗？”从耳机里传来的浑重人声。

“威士忌,杀了苏格兰。”

最终变为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天台，雨后天台地面上连残余的水洼都是血红色的。

胸口绽出血花、浑身冰凉早已失去呼吸的苏格兰。

波本就站在一旁，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散发着浓烈危险气息的威士忌抬脸看来，是空洞的双眼、以及毫不犹豫向他们劈来的长刀——

威士忌疯了。

最后是波本压下疯狂的威士忌强行带走。

消失很久的两人再出现时，威士忌带上了颈圈。

波本在一次次威士忌沾血失控时将人拖回。

“够了莱伊，苏格兰已经死了。”深夜中，波本的眼睛锐利逼人，威士忌站在他的身旁。

“我需要威士忌，威士忌也需要我，各取所需。”

……

鼻间忽然闻到一些潮湿的味道，赤井秀一转头看去，发现是窗外又下起了雨。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威士忌是被组织连续下了两道杀人命令才失去理智的。”

“bya（小孩），你该回去睡觉了。”赤井秀一起身关窗，准备离开。

“赤井先生。”柯南再一次出声拦住了他，他看出赤井秀一并不是很想谈论过去，便转了问题。

“现在的威士忌难道没有弱点吗？”

拿着长刀便无可匹敌的威士忌，连赤井秀一都差点直接被近身，甚至用足球也只是踢断长刀、而非将长刀击飞。

这样的威士忌，在有波本的存在下，简直没有弱点。

今天距离失败只差一点。

如果再来一次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他们手中。柯南表情严肃，认真地看着赤井秀一。

这次赤井秀一停下了，他凝视柯南许久，才半蹲下来。

“波本。”

柯南一愣。

赤井秀一继续道：“波本就是他的弱点。”

“没有人，能在威士忌在场的情况下，伤到波本。”

【……】

【这是什么爱情？】

【嗑拉了】

【不对别磕了，那是hir吧？】

【威士忌杀了苏格兰？？】

【透子还在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我前面还在为他们的绝美队友情姨母笑！！！！】

【那个命令威士忌的人是BOSS？？乌丸莲耶？？】

【给我死！！】

【透子阻止的时候都快破音了，是真的好着急啊啊啊我都要哭了那一声】

【透子跟威士忌关系很好吧，前面一直都在威士忌身边】

【疯了之后也一直在威士忌身边……】

【所以威士忌疯了之后用命保护波本？】

【他只有命

和武力可以给透子了吧？】

【别刀了别刀了】

【所以不是威士忌疯了，威士忌组才决裂，而是一死一疯，只剩下一个波本和莱伊，怎么可能不决裂？】

【对不起……啊啊啊啊威士忌怎么这么惨啊！！】

【他好不容易好转的！我看到他笑了！】

【我很好（喷血）】

【啊啊啊啊是组织杀了苏格兰！是组织杀了之前的威士忌！】

【这个回忆红透上一分，但是我却不想他是红方了。】

【看到屏幕上我的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黑透多好啊，这样的话他就不用为两个人的“死去”而哭了】

【幼驯染死了，他该怪谁？】

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赤井秀一没有开灯，让柯南离开只是他早已习惯一人。

一句话勾起的回忆，让他难免想起苏格兰离开前的样子。

威士忌从那天之后就失去了理智，连波本自己都需要拿走他的刀、并装上电击器。

但是——

威士忌怎么会没有认出那个伪装成雪莉的人？

幽暗的夜中，赤井秀一的眼睛亮得惊人。

只差十厘米就能碰到自己的手指、被发现后毫不犹豫朝脸袭来的攻击。

毫发无伤的真纯。

赤井秀一的十指交握，无声收拢：波本……让威士忌恢复正常了？

他的眼皮轻轻颤了一下。

轻轻地一道抽气声，东云蓦然睁眼，如从高空中坠落实处。

心脏跳得飞快，后脑一处血管与它同频跳动着，传来隐隐的痛意，他舔了舔唇，这才发觉喉间像是有异物堵着一般，东云咽了下口水。

一直压在身上的手臂忽然收拢，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脑后那一块痛处，轻缓按揉。

“又痛了吗？”降谷零醒了过来。

赤井秀一的回忆让自己的人气值再往上提升了4点，来到了48，却同样因为睡前看了赤井秀一的回忆，刚才梦到了曾经一些阴影。

东云“嗯”了一声，往降谷零那边靠去。

伤痛并未完全根治，不过是在后面这几年里好转、减轻而已，但幸好也并不严重了。

从铃木特快列车后，降谷零并未着急回到波洛咖啡厅。

第二天将宫野志保的死亡消息上报组织，贝尔摩德便来问了。

“之前我不是说查到的线索跟江户川柯南有关吗？”东云帮降谷零拿着手机，然后让降谷零腾出来手边做饭边讲电话，“我去了铃木特快列车，在车上发现了雪莉。”

“雪莉看到我之后，担心我对她的那些好朋友动手，就按我的要求去货车厢等死了。”

贝尔摩德不会把江户川柯南的事情上报，降谷零说时也没什么负担。

“真是残忍啊，波本。”贝尔摩德一边看着波本友情赞助的视

频，一边笑道，“所以你安排枪的目的是什么？”

“女士总会有一些优待。”降谷零回她，“拿枪自杀的话，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很遗憾，她好像并不领情。”贝尔摩德哼笑几声。

“那也是女士的选择。”降谷零顿了一下，继续道。

贝尔摩德开心地笑了：“谢了波本，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电话挂断，东云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切菜。

客厅中的电视正在播放的是昨天铃木特快列车的爆炸案，屏幕中的人正是铃木财团的顾问——铃木次郎吉。

“居然是基德。”降谷零看着电视，将菜摆好后，感叹道，“赤井秀一认识这种人？”

“我觉得更像是另一个。”东云递给他一双筷子。

降谷零：“工藤新一、工藤有希子、阿笠博士、怪盗基德，柯南君的人脉真是了不得……推理也是。”

当时在冲矢昴房间中的另一人，降谷零之后偷偷去查了列车上的人员名单。

最终被东云指出另一位有着“工藤”姓氏的女人——工藤有希子。

列车上没有组织的人，零的计划也放松了许多，赤井秀一既然在，想必就会发现其中的漏洞，然后自己找过来。

东云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同时说道。

铃木特快列车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柯南并不意外地看到波洛咖啡店中只有榎本梓一人。

看来等店长回来又要招人了。柯南遗憾地叹了口气，毕竟波本这个人做的料理是真的很好吃。

不过在组织人的眼中雪莉已死、赤井先生暂时安全，灰原身份也没暴露。

不幸中的万幸了。柯南开心地想。

——

“这个……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志保小时候的录像吗？”

宫野明美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脑内的屏幕，不确定地问道。

“但是志保小时候的录像很少、我也不记得有这个画面，而且很高清……”宫野明美疑惑抬头。

“宫野小姐也觉得很像吗？”东云坐在她的身边，回头问道。

宫野明美眨眼：“像？”

“这个人，是一个名叫灰原哀的孩子。”东云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7岁。”他补充道。

宫野明美表情呆愣了一秒，然后瞬间严肃，她托着下巴再一次郑重地看了一遍。

排除所有可能性，她慢慢皱眉。

“眼睛、神态、声音跟志保一模一样。”她的手指触上屏幕上孩子的脸，眼中眸光闪动。

“能看到她摘下口罩时的样子吗？”

东云将宫野明美的原话转告给了降谷零。

雨点如细线般丝丝坠下，两人并肩站在疗养院的屋檐下，东云伸手试图接雨。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降谷零轻声呢喃，目光一直放在东云身上。

“如果她就是宫野志保的话……”东云转过头。

“那贝尔摩德几个月前针对雪莉的那一场行动就很有趣了。”降谷零勾起笑。

一时间只听得外面绵密雨声。

直到降谷零的手机响起打破宁静。

降谷零拿起，看到上方的备注有些无奈，东云一眼瞥到立即移开目光。

“喂？”

“zer。”诸伏景光的声音十分严肃。

“是。”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景老板……”降谷零叹了口气，“就算在组织中，每次任务后都会给休息时间的。”

“在波洛咖啡厅你已经休息三天、本月已经累计请假六天。”诸伏景光郑重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无师自通学会料理了。”

假期结束。降谷零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诸伏景光满意露出笑容：“记得让樱小姐也做好准备一起来上班，期待与你们的见面~”

挂了。

降谷零看着手机屏幕满脸无奈，看向一旁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却装作无事的东云。

“别想逃。”他一把抓住了东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