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殷伶雪的故事却是没有结束。
裴阳继续问她:“后来是你回到了殷府?那份证据,有没有让殷大人扳倒那位奸臣。”
裴阳先前查过殷世忠在朝的所有资料,他知道先前七年前那件事殷世忠没有做成。
七年前,他早早就像被刘巨鹿拉下马来。
殷伶雪的身世,裴阳也了解过一些。
她虽是姓殷,但却是殷世忠从小收养的外家人。
在早先年间,殷世忠与刘巨鹿斗得水深火热,先帝时期他早早看不惯刘巨鹿的作风。
殷世忠那段时间,着重培养了很多死士。
也就是七年前那一件事后,殷世忠才停歇下来。
殷家无女,殷伶雪一个被收养的姑娘,也就成了殷家千金。
她笑着说:“回到了殷家,却是有人上门提亲。”
“谁?”
“刘家。”
刘巨鹿这是嘲讽,或许也不是嘲讽。
他早年朝堂的权势没有这么高时,都还是低着头一步步苟到如今的地位的。
殷伶雪说着当年刘家提亲一事。
刘家前来提亲,殷家当年自然是不怎么待见。
当年年纪稍小的殷伶雪见了人,却也是没有行礼。
“殷大人,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面前高傲的妇人叫做张华芙,正是刘家主母。
“华芙啊,伶雪他最近刚大病了一场,多多见谅。”
开口的人,正是殷世忠。
杨殷世忠再次开口,起身给张华芙亲自倒了茶,态度上还是要装一些礼节。
“刘夫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
“什么事?我殷家如果还能帮忙,自然会竭力去做。”
“自然是需要你们殷家,多多费点心思的。”那妇人冷笑一声,看着殷伶雪的眼神中有说不完的鄙夷,“我要说的事,就是提亲一事!“
殷世忠当时脸色一怔,十分震惊。
而妇人旁边那个头都快扬上天的高傲公子哥,就是殷伶雪订婚的对象。
“华芙,你我二家娃娃十几年素未相识,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殷大人,就不想与我刘家多亲近亲近?”
殷伶雪面色冷淡,这仗势欺人的家伙,是想要殷家在整个京都丢脸。
京中谁人不知道,这殷家与刘家斗得你死我活。
如今殷家刚刚败下一城,这刘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来个上门提亲。
他这哪儿是诚意提亲,而是要在殷世忠头顶撒尿!
“华芙,你这…“连一向稳重的殷世忠,此时都有些生气了。
“什么我这你这的,如今我们刘家就是京中大族,本就高人一等。你家这个殷伶雪,不知道何时整天病在家中,京中谁不知道殷家有一个废物千金!这样的人,嫁给我刘家难道不得感谢刘家恩惠?“
“刘夫人,这般开口就不怕京中人暗里啐骂你刘家?”
“呵,这自然不用你们操心!”
殷伶雪冷眼旁观,就见刘夫人拿出一纸文书,假意乐呵呵地说道:
“我特意拿过殷伶雪的画像,带着小子去过天禅寺算过姻缘,那禅风大师见了画像,掐指一算,也是分外肯定这段联姻。”
“呵…”年少的殷伶雪默默看着妇人演戏。
“怎么?妙笔神算的禅风大师,你是信不得了?”那个刘家的贵公子,头都快扬上天了。
望着殷伶雪的美貌,一时间也是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她。
殷伶雪眼里有杀意,若不是如今境地,她定然拔刀斩了这狗贼。
殷世忠只是问:“那位大师,又说了些什么呢?”
“大师说你三白四白,似鹿似獐。是天生的克夫相!而我刘志远则是正气罡罡还就不怕你克!你若不想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就不如跟了我!”
林一有些发愣,这位大师算得可真准!
“找死!”
殷伶雪就要拔刀,却是被殷世忠拦下。
“伶雪,休要无礼!”
殷世忠深深知道,刘家搬出京中受人敬仰推崇的禅风大师,定然是预谋已久。
“一纸文书,怎么证明是禅风大师的话?”
“哼!就怕你殷家不相信,我母亲早就把禅风大师请来了,现在就在你家大堂外!”
“好!请他进来!”殷世忠豪气道。
禅风一身佛袍,满脸白须。
开口便是我佛我佛,不知道私底下收了多少钱两,寺里香火不守,跑到这儿来给人算命。
“大师,这就是那个克夫的姑娘!”
“刘公子,说话还请注意些。”殷世忠露出煞意,一时间将刘志远吓退。
这刘家的夫人,可是狠辣的主。
“狗屁的注意!你殷家如今做了错事要被陛下责罚,不搭上我刘家这一条线,你女儿可活不了!怕是你这京兆尹,到时候都要人头落地,落得京都人人喊打!”
听到这话,殷伶雪一下冲到张华芙面前。
她手捏住刘夫人的脖子,眼中满是煞意:
“再要对父亲无礼,今日就别想走出殷家!”
这一次,殷世忠却是没有拦下。
张华芙被捏住脖子,喘息不得,脸面通红成一块。
“你!你这个贱人,快放开我母亲!”
“滚!”
殷伶雪大手一挥,将二人掀翻在地。
殷伶雪再是病重,却也还是从小习武之人。
见了殷伶雪如此面相,那禅风大师一时间沉默,心中酝酿了很久,终于过来为刘家撑场子。
他估计装作一下没站住,扶住桌椅,口中颤抖着说出一句:
“弑…弑君之相!”
殷世忠大怒:“大师,莫要胡言!”
禅风开始演戏,一把拉来刘夫人。
“施主,之前是老衲眼拙看走了眼,如今这件事,老衲就不参与了。这弑君之相,可是要作出诛九族的大事!”
禅风正要着急离开,张华芙一下拦住她,乐呵呵地问道:“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禅风再次回头看了殷伶雪一眼,开始胡编着话语,禅风道:
“臣弑其君,人伦之大变,天理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老衲占卜一生,从未走眼。劝你殷家,快快回头是岸罢。“
禅风离去,刘夫人在后面嘲笑:“殷大人,大师这些话若是传到陛下那里,怕是你殷家可是要不好过了。”
“张华芙,你!”
经此一事,张华芙却是做到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正要告别时,殷伶雪留下了二人。
“慢着!”
张华芙皱眉:“你还有事?“
“我嫁。“
“嚯嚯,如今便是要倒贴我刘家,我刘家都是瞧不起你。真是当我不知道,你只是殷大人捡回来的贱种,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刘志远眉眼生笑,原来这个殷伶雪,是殷世忠捡回来的。
可惜了生得这般漂亮,这次联姻算是娶不得她看。
但既然不是殷家之脉,自己私底下动一些手脚…
殷世忠淡淡道:“二位请走吧,殷某就不远送了。”
“希望殷大人在朝堂上,也是这般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