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老嬷嬷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道。

忽然，她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下一秒，一股巨力传出。不等老嬷嬷反应过来，一颗硕大的狼头直接怼翻桌子，将她从里面拖了出来。

“啊！”老嬷嬷吓得脸一白，拼命往前爬着。等爬到沐南婉的脚边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夫人，夫人救我。”

沐南婉心下寒凉，看着那双熟悉的绿色狼眼，默默抽出裙摆。

接着，野狼一个前扑直接将老嬷嬷压在身下，然后张开血淋淋的大口，撕咬着她的后颈。

强烈的剧痛，让她发出阵阵惨叫，大概是疼得厉害，那老嬷嬷哀嚎一声，竟然将手里的毒药灌在自己嘴里。

不一会儿，她开始七窍流血，嘴唇发黑。

沐南婉赶忙上前，喝止道：“小铃铛，别咬了，有毒。”

野狼缓缓抬起头，幽绿色的眼睛阴沉沉地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咬人。

就在这时，门倏地被打开。

洛洐一身白衣，姿态散漫地晃悠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屋子，又瞥了一眼稍显狼狈的沐南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来。

“啧啧，我还以为要替你收尸了。”洛洐抿下唇，悠哉游哉地开腔。好像刚刚瞬间秒杀一条性命的，根本不是他。

沐南婉揉了揉被扯痛的胳膊，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

“的确有点意思。”洛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道：“现在，我们两清了。”

原来，是还她那晚的人情。

沐南婉恍然大悟，有些惭愧道：“我并没有办法帮你解毒。”

“无妨，能睡个好觉也不错。”洛洐慢条斯理地收回剑，眼神随意瞥着，漫不经心道：“你这一身医术，是从何而来？”

“我说梦里神仙教的，你信吗？”沐南婉笑了笑。

洛洐无所谓地偏过头，眼神望向窗外，“信吧……”

“你后悔吗？”沐南婉问。

洛洐指尖一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山寨里的人。”沐南婉补充道，“若不是你引狼入室，也许他们都还活着。”

“你说错了。”洛洐眼神一厉，脱口而出：“没有我，他们早就死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沐南婉撇过头去看他。

洛洐别扭地移开视线，“小铃铛还在这里，我来带它离开。”

“孙猎户死了，阿香死了，那位磨了玉米面，送你饼子的婶娘也死了……”沐南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除了几个年轻的女人，整个寨子无一活口，你看山岗后面还有几座小坟，他们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三岁。”

“沐南婉。”洛洐冷冷扫了一眼，握着剑柄的手咔嚓咔嚓响着，“你今天话太多了。”

“你说得对。”沐南婉自嘲一笑，“反正凶手就在院子里捆着，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她看着洛洐的脸，又道：“那晚，我们一起接生的孩子，还活着。我打算把她带到京都，以后传她医术，抚养她长大成人。”

“这与我何干。”洛洐淡淡道，脸上看不清情绪。

但沐南婉就是感觉，他心里也是有挂念的。

“谢谢你来救我。”

“碰巧罢了。”洛洐语气不屑，眼神扫向墙角里，瑟瑟发抖的年轻嬷嬷，笑意森寒：“这里还有一个。”

“别杀她！”沐南婉连忙阻止，“我还有话要问。”

这妇人脸色惨白，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紫红色外衫，眼睛怯怯地看着沐南婉，拼命求饶。

“夫人，求您放了我吧，我也是受人指使……”

“受谁指使？”沐南婉逼问道。

妇人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这……是，是萧老夫人。”

“小铃铛。”沐南婉直起腰，冲趴在地上的野狼喊了一声，“咬她！”

小铃铛的耳尖竖了竖，但根本没动，只是眼睛幽幽看了过去。

这一眼，直接把妇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我我……我说，是萧家二房。”妇人吞吞吐吐道。

这下，沐南婉有些懵了，这哪里冒出来的萧家二房？

“夫人您有所不知，萧家二房就在青云州经商，这些年生意亏损，不得不去投奔京都城里的萧将军。”

妇人缩着脖子像是鹌鹑般，徐徐道来。

沐南婉一阵无语，“即是投奔，为何要为难我？”

她可是萧家夫人，萧云舟连库房的钥匙都给她了，这帮人到底是想投奔，还是想鸠占鹊巢啊。

妇人偷瞄沐南婉一眼，默默道：“这个，奴婢便不清楚了。我们也是受了萧家二夫人的命令，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砰砰磕头，不一会儿，整个额头都青紫起来。

沐南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你且起来吧。”

“夫人您不杀我？”妇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她。

沐南婉挪开视线，“滚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滚。”妇人说着，提起裙子跑得飞快，走到门口时还险些摔倒。

洛洐歪着身子，靠在墙边嗤笑不已，“妇人之仁。”

“少杀人，积点德。”沐南婉轻声道。

她不想当圣母，也没兴趣当视人命如草芥的庸人。

“积德？”洛洐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呵，可笑！”

他苍白的脸有些病态，白衣勾勒出纤瘦的身形，微卷的发梢在额前拂动，漆黑的眸子流转着破碎的星光。

“我父亲当年便是一念之差，让全族跟着丧命。”

洛洐一步步靠近，眼神里伴随着强大的恨意，“若不是，若不是他信了萧云舟的一面之词，我母亲和妹妹岂会惨死？”

沐南婉被吓得连连后退，根本不知道洛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