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以前是用何种办法，清理牙齿上的污垢？”沐南婉依靠在床边，眉眼弯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云舟将竹筒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

“什么味儿？”

好上头！

闻一口，脑子都清醒了。

沐南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这叫青芽，用来清洁牙齿的。”

“这有什么好清洁的？”萧云舟面露不解，嘴上说的敞亮：“夫人，我倒是有一法，每食已，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出而脾胃不知。肉在齿间，消缩脱去，不烦挑刺，而齿性便若缘此坚密。”

说完，还颇为自信的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

沐南婉忍不住伸手，按在萧云舟的脸上，将他推了过去，“这种办法，并不能完全适用，再说浓茶也非一般人家能天天喝得起的。”

“那你这是何物？”萧云舟晃了晃手里的竹筒，问道。

沐南婉抬了抬下巴，“你尝尝。”

萧云舟将竹筒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眼神闪过一丝狐疑，“能吃？”

“不能。”沐南婉坦率的摇了摇头。

萧云舟顿时露出受伤的神色，“不能吃，你还骗我吃？”

“我是让你尝尝。”沐南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家伙怎么又给自己加戏。

“行吧，夫人叫我尝，那便尝尝吧。”

萧云舟以慷慨赴义的模样，伸出食指在竹筒里沾了少许青色糊状物体，十分嫌弃的塞进嘴巴。

霎时间，辛辣！清凉！以及难以形容的口感，将萧云舟刺激的差点呕出来。

“有毒！”

萧云舟颤抖着手，可怜兮兮望着沐南婉，万分受伤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闭嘴！”沐南婉眼皮一跳，在萧云舟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这家伙在边关，什么苦没吃过。

一点‘青芽’就能毒死他了？

开什么玩笑。

“感觉怎么样？”沐南婉满脸期待道。

萧云舟飞快的摇了摇头，对青芽的评价十分刻薄。

“难以下咽，谋财害命！”

“闭嘴！”沐南婉忍无可忍，一巴掌将他推开，气鼓鼓的坐到椅子上。“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我用了青盐、生石膏，还有细辛藿香清凉抑菌，和檀香、丁香皮来增加其香味。”

为了固齿，沐南婉还添加了不少中草药。

比如两面针、金银花、西瓜霜、田七等等，减少牙龈肿痛，达到清洁固齿的作用。

她绞尽脑汁搞出来的古代版“牙膏”，竟然被萧云舟如此嫌弃。

“你自己尝过没？”萧云舟皱着眉，有些忐忑的问道。

沐南婉微微一愣，小脸微僵，“我……我虽然没尝过，但是配方都是我亲手制作的，闻起来也没有问题。”

她说的笃定，却见萧云舟抿着唇暗笑，眼神闪过几分戏谑。

“那你现在尝尝。”萧云舟将竹筒递过去，眉毛挑得老高，似乎是等着看戏，“先尝尝再说。”

“你！”

沐南婉气得磨了磨后槽牙，“尝就尝，我就不信，能有什么……”

“呕……”

刚刚塞到嘴里的糊状物，散发出诡异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沐南婉只觉得三魂没了七魄，捂着胸口拼命干呕，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云舟似乎早有所料，一边笑，一边从桌子上取出凉茶，给她倒了一杯。

水刚倒好，就被沐南婉喝了一大口，咕咚咕咚漱了漱口，吐出来才觉得没有那么恶心了。

“这怎么回事？”

跟想象中的味道完全不同啊。

为什么酸里面，夹杂着一丝丝苦，苦里又透着涩。这种涩，几乎麻木了整个口腔，难怪萧云舟用‘谋财害命’来形容。

本来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是写实。

“这不可能。”沐南婉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办，我都准备上货了。”

“夫人，这种东西卖出去，会被扔臭鸡蛋的。”萧云舟很坦诚道。

他倒是不怕，就怕婉婉细皮嫩肉，给砸出个好歹。

沐南婉懒得跟他贫，趴在桌子上，看着那竹筒整个人都蔫了。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应该大差不差啊。”

“给人用的东西，怎么能大差不差。”萧云舟板起脸来，训斥道：“切不可疏忽大意。”

“放心好了，东西味道是难闻了些，但绝对没有毒。”沐南婉争辩道，“不信，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别。”萧云舟赶忙拦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

沐南婉更无力了，她现在连脾气都没底气发了。

“这东西，除了我你还给谁尝了？”萧云舟琢磨了下，觉得不是个滋味。

沐南婉苦着脸，开始掰手指，“给齐娘子送了一份，给墨神医送了一份，还有舅舅舅母也有，对了对了，周闻归那边也送了一份。”

“周闻归也送了？”萧云舟眼睛一亮。

沐南婉默默点了点头，“早知道，我就先改良一下了。”

虽然是想让他们试用，提提建议，但真没有瞎折腾别人的意思。

可萧云舟却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他的想法也很实在。反正周闻归也得尝这玩意儿，大家一起恶心，多公平！

还好这心思没让沐南婉知道，不然今晚怕是要睡书房了。

事实的确不出萧云舟所料。

周闻归这会儿正拿着沐南婉送给自己的青芽，在李彧面前显摆呢！

“你可见过此物？”周闻归摇着扇子，笑得春风得意。

李彧见他不值钱的样子，默默翻了个白眼，“新研制的毒药？”

“再猜！”

“唔，难道是美容养颜的香膏？”李彧伸手想摸，可刚碰到盒子，就被周闻归用扇子，重重打了下去。

“不对，再猜！”

“小爷不猜了！”李彧捂着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