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觉醒了

《纸片人觉醒了》

2.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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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清没在睡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一整天都靠着睡觉渡过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贺骆好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他本该认真听老师讲课,记着笔记。

林言清没有理他,只觉得身旁的人聒噪的很,即使贺骆此刻说话声音很小。

她望着窗外,雨滴快速而猛烈的砸进地面,像极了求死之人用尽全力一跃而下。

“今天换了一种新口味。”贺骆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恼林言清不理他。

林言清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胳膊,那人的手指是暖的,她侧过头去,迎上的是贺骆阳光的笑容,是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看着那抹笑,她视线下移,盯在了少年喉结突起的脖颈上,她想让少年闭嘴。

贺骆将换了新口味的牛奶推至她的面前。

林言清看着他讨好的模样,与前生的那些攻略者们没有区别,死气沉沉的眸子染上了冰霜,她问出心底的疑问:“你是谁?”

少年似是没反应过来林言清的疑问,他怔愣一瞬,脸上阳光的笑容依旧:“我是贺骆。”

“……”

她将新口味的牛奶扔回了少年桌上,面无表情的从桌兜里摸出一张纸巾擦拭着被他轻碰过的胳膊。

头转向窗外,继续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乌黑的云层之中闪烁起一道闪电,随后便紧跟着响起一道惊雷。

“再过几天就是一月一次的月考了,每次月考结束都会根据成绩重新排班,大家有没有信心向着D班前进!”班主任每次月考前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鼓舞着众人向前迈一迈。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啊。”

“我们愿意在E班陪着你到我们毕业。”

“是啊,是啊。”

班主任:“……”

班主任一嘴难敌众嘴,宣布下课便回班公室去了,明明三十左右的年纪,那背影弓起瞧着很是沧桑。

课间,林言清趴回了桌面,双眸目不转视的看着窗外,雨势没有一丝减小的痕迹,此刻天际又划过几道金光紧随着几声雷鸣。

林言清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飘来的噪音,眼神无波无澜,久久的保持着一个动作。

直到耳机里响起了刺耳的音乐,那本该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如今听来恍如隔世。这是她给家人设置的独有来电铃声。

她久久不动直到铃声快停止了才按下接听,听着电话那头响起的熟悉声线,那声线中带着演出来的担忧和着急。

“清清,郗郗住院了。”林母的声线从那头传来。

林言清笑了一下,那是一个讥讽的笑,她的笑容很僵硬,瞧着像被泥塑捏成一个笑脸的娃娃。

“清清……”

许是林言清沉默太久,电话那头的林母喊了一声。

“在哪家医院?”林言清问,她的语气落在电话那头林母耳中显得有些冷漠,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克制着心里升起的一丝阴暗情绪。

林母语气温婉,她像解释着说给林言清听:“妈妈不是要打扰你学习,是担心你放学回家看不到我们会着急,郗郗发烧挺严重的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晚。”

林言清紧紧的捏着手机,她的眼底依然是无一丝波澜。

“在哪家医院?”她重复问。

这次,林母开口说了:“在平安医院,清清若是要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林言清:“不用。”

“那你路上小心,下雨天路面滑。”林母担忧的叮嘱着。

林言清挂断了电话,她背起了双肩包拿起挂在书桌旁的雨伞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外的大雨还在下,撑开黑伞,林言清踩进雨中。校园道上,雨滴的落地声伴随着她的脚步。

林言清静静的在校园外等着出租车。

“林言清。”一道叫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雨滴声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侧身瞥了一眼蹙起了眉,贺骆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的脸上沾上水珠,裤脚也湿了一片,走近她时轻喘了几下,手里拎着药店特有的塑料袋,他是跑过来的。

未等他完全靠近,林言清收回目光,一辆出租车出现在视线里,她伸手拦下,没有给贺骆反应的时间,转身上了车子。

她并未去看贺骆撑着伞站在原地苦恼的模样。

贺骆远远的站在那里望着车身消失不见,落下的雨水将他包围隔离,行驶而过的车辆溅起无数滴的小水花砸在了他的脚边。

平安医院内。

林言清站在门外,将伞放在了门口开门进去。

坐在床边椅子的林母见她来了,起身走了过去:“路上还顺利吗?雨下那么大你可以晚些再来的。”

她卸下双肩包,看着面前慈爱的林母沉默不语。

林母被她直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虚,像被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人前,没有任何的秘密。

“你守着郗郗,妈妈去找下医生。”林母提了个借口,出去了。她竟会在一瞬间闪过被林言清看穿的想法。

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林郗清,他苍白着一张小脸虚弱的模样,眉头紧紧蹙着睡的不太安稳,林言清眼底染上阴霾,她的弟弟身体健康从来都没有住过院。

林郗清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她时眼里出现了惊喜,很像生病中的小孩见到了自己最依赖的人,仿佛只要看到她就不怕生病了。

林言清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演真是惟妙惟肖,她沉默的盯着他。

他苍白小脸上勾起一个微笑,嘴里呢喃着:“姐姐……”

一开口声音弱弱的没什么力气,与平时活泼好动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一刻,林言清有一瞬的恍神,眼前的人似乎与深藏在记忆中的小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僵滞的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手心下传来不正常的体温,过于高了,林郗清的烧还没有退去。

林言清唇瓣蠕动着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在目光注意到林郗清眼底那一闪而过不属于他这年龄段的算计时,她的瞳孔微缩察觉过来。

闭了闭眼帘,林言清收回手藏于身后,那只手紧紧的攥拳在一起。

林郗清瞧着刚还一脸小心入微的林言清转瞬就变了脸,心下疑惑的同时他继续维持着上一个神情,嘴里虚弱的叫着:“姐姐…”

林言清看着表演的更卖力的林郗清,那一个蹙眉,一个嘟嘴,转变成一副因生病而难受的委屈表情。

她泛起一股生理性的恶心,酸涩的感觉从胃部向上蔓延,很快便到了心口的位置。

转身,她快步走出病房,来到医院公共的卫生间,她搓洗着触碰过林郗清的那只手跟洗去脏东西一样。

重复的动作林言清一直到心口酸涩的感觉渐渐散去她才停下,那只手的掌心被搓的通红她也跟感觉不到一样。

林言情机械的抬头,望着镜子里僵硬的自己,她伸手扯了扯嘴角,一个生硬的笑脸出现在镜子里。

眸中无一丝喜悦,被手扯起来的嘴角显得那么呆滞。

等林言清再回到病房里,林母已经回来了,她坐在病床边与林郗清说着话,二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一副骨肉情深其乐融融的画面。

二人注意到林言清回来都将目光转向了她,林母招呼她在身边坐下,林郗清依旧软糯的喊着她姐姐。

林言清没有在林母身边坐下,她选择了离林母稍远的病床旁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后,她不发一言,视线时不时地扫过林母林郗清二人。

林母、林郗清被林言清扫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憷,二人继续表演着骨肉情深的画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妈妈,郗郗好爱你。”

“妈妈也爱咱们的郗郗啊。”

“妈妈…”林郗清低吟。

……

晚上,林言清跟着吃过病号饭,林父姗姗来迟登场了,他呼吸急促,明显是跑着上来的。

一进门先是宽慰的牵了牵林母的手,然后来到林郗清病床旁,面上端着慈爱的神情:“爸爸下班晚了,咱们的郗郗有好好听医生话吗?”

林郗清小脸上洋洋自得:“有,医生都说我烧退的差不多了,好棒哦。”

“咱们的郗郗真厉害。”

林父摸了摸林郗清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眉目间的担忧散了大半。

林母这才上前问了一句:“你吃过饭了吗?”

林父:“还没。”

“那你快去,郗郗这已经不要紧了。”

“好。”林父点点头,临走时对着林言清说:“等下爸爸送你回家。”

林言清心中无感,她背起双肩包拒绝了:“不用了,有司机。”

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拿起中午来时放在门边的黑伞,在过道的拐角处林父对着她一顿叮嘱让她注意安全。

二人在分叉口分道而行。

雨水已停,路面积水,属于夏季的凉风迎面而来,林言清看着远方视线随意瞥了几眼四周,很快便看到自家轿车,她走了过去。

司机一整天都在医院附近打发时间,这一接到林母让他安全送回林言清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在车内等着。

林言清坐进车里阖上眼帘。

拐了一个弯,林父重新回到病房,他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嘴角上扬。

林母林郗清脸上也都扬着微笑。

三人默契般低头在手腕处滑动,若旁人见了只会觉得怪异,三人腕处没有手表之类的物件,手指却在皮肤上点来点去。

几个凭空手势下来,林父率先感叹了一句:“涨了五个点数。”

“早知道那么简单生个小病就能涨点数,之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林郗清从病床上起身活动着筋骨,躺了一天了他浑身不舒坦。

伸展着脊背,他提了一下目前的想法:“不如趁着这次小病一鼓作气直接搞个大病出来,那涨的绝对比现在多。”

林父林母听着林郗清的话二人对了个眼神,都在想着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林母率先开了口:“你这身体从小都未生过病,现在突然生起大病是不是太奇怪了?”

虽然她也想快点涨满一百点数,可一想到白天时林言清那副沉默不语的模样她就莫名发怵。

她穿过众多本书,遇到不同的纸片人,一步一步升到B级,只要再成功攻略下林言清就能升到A级晋为管理员,成了管理员就有权限自由选择任务。

让她莫名发怵的纸片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林父皱了皱眉,附和说:“突然大病是有些奇怪了。”

发个小烧住个院检查一下还能行。

林郗清看了看两人,他捶着手臂:“大病不一定要内部出现病变,也可以外来因素。”

他伸直了手臂,挑眉笑了笑:“若我这手不小心折了或者我这脚不小心断了再也好不了……”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林父林母两人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父开口问:“你想怎么做?”

“找个适当的时机去滚一下楼梯。”林郗清的小脸上带着狠戾与算计。

“若是能一次涨满点数最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就多来几次。”

林母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这一次她没有反对,她持赞同票,小孩子爱玩不小心摔折了也是有可能的。

三人意见一致,商量如何合理意外的坠下楼梯。医院房门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怕会被人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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