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以为他们之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何以见得？”

她记得上次一起聚的时候，那时候钱早早还是自信满满的。

钱早早拿出手机翻着什么，然后打开递到夏黎面前，“不是我多想，你看！”

夏黎接过手机，看到是一个人的朋友圈，文案配的是【好般配。】

配图是蒋任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视角是从后面拍的，看背影确实很登对，男士身形高大挺拔，旁边的女士高高瘦瘦的，一身连衣裙，身材纤细柔美。

夏黎觉得这个朋友圈太有误导性了，“这是谁的朋友圈？”

她看了眼没有备注，一串英文名。

钱早早一脸沮丧，“是蒋师兄从小的一个玩伴，我也是机缘巧合加到的微信。”

夏黎觉得单凭朋友圈说明不了什么，“早早，你别急着下定义，说不定只是这个人乱发的。”

“我也希望是如此，可是我这几次约他，他都说忙。”

夏黎想了想，“那你直接将图片发给师兄，问他？看看他怎么说？”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问他，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夏黎没想到早早内心这么敏感，“早早，我如果是你的话，我会问清楚，要不然继续这样就会像钝刀子拉肉一样难受，要死也死个明白。”

钱早早低下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去问。

夏黎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又继续说道，“说到底，你跟师兄还没有摊到明面的说过，你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

“可是，万一他拒绝了，以后我们之间会很尴尬吧！”

良久夏黎才听到早早那担忧又惊慌的声音。

是啊，一个人的暗恋就是这样兵荒马乱，还没开始就快要被自己打败，缴械投降了。

她当初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去跟陆彦霖告白的。

虽然她那时候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但是面对陆彦霖那样的天之骄子，还是会胆怯，害怕被拒绝。

果然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就是自卑。

但是她和早早还有些区别，这也是早早比她还惨的地方。

早早和蒋任关系那么好，如果告白失败，两人之间可能朋友都做不成。

夏黎有些犹豫要不要鼓励早早去告白了，毕竟万一……

早早看出了她的迟疑，“黎师姐，你也觉得是不是？”

酒吧里面音乐声隐隐传来，灯光昏暗迷离，大把年轻人纵情高歌畅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放肆解压的因子。

这样的环境下，夏黎还是看出了早早眼里布满着悲痛和压抑的情绪在疯狂肆虐。

她没想到的早早已经用情至深。

此刻的早早似乎就在等着夏黎最后的审判，到底要不要去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或者说，她在等夏黎能不能最后鼓励她一下，给予她最后一点点勇气。

夏黎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视线，话锋一转，“早早，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告白？我记得那时候师兄没有谈恋爱，而且你们相处的时间也比较久。”

夏黎之所以问这句话，是因为，她觉得人在年轻的时候才会有勇气去做很多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包括跟喜欢的人表白。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没有那么全凭感性去做事情，大多数事情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才会愿意走出第一步。

钱早早听完夏黎的话，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低下头，瞧着眼前酒杯里蓝色的液体，看着养眼，像一汪静静的湖水，喝起来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就像她一样。

“黎师姐，你可能不知道，我没有你和三师姐那么好的家世，我远不是我表现出来的那样，你可能想象不到。”

说到这她自嘲一笑，又接着说，“小时候，我怕同学们嘲笑我，我在班级里甚至不敢说话，我怕引起她们的注意，可是，我越是低调，那些人就越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听到这夏黎有些不忍，伸出手拉住她因为情绪激动有些微颤的双手。

“不想说可以不说，早早，我在呢！”

钱早早却没有停下来，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这样昏暗的环境，她想发泄出来，疏解自己内心的煎熬和酸楚。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我背负着强奸犯女儿的骂名这么久，我没有朋友，更没有男生愿意喜欢我，我就是个人人厌弃，喊打喊杀的罪人之女。”

此刻的夏黎也被惊到了，这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此刻也终于明白老师当初为什么要收早早了，为什么她天赋不高，在他们几个里面算垫底的，老师却愿意收她。

那是因为早早她极度缺爱，缺乏自信心，老师了解了她的经历，看她性格又是极度压抑自己，知道如果继续在以前那样的环境下生活，怕是迟早会被黑暗吞噬殆尽。

夏黎叹息，父辈的债，儿女就该偿还吗？

“早早，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将那些强加到你身上。”

钱早早摇头，声音低迷，“在那样日复一日的声音中，我早就迷失了自己，我甚至在想，当初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夏黎此刻只觉得词汇量不足，不知道怎样的话语才能安抚她早已荒凉无比的内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蒋师兄吗？”

夏黎脑子里想了几秒，“大概是师兄为人稳重，谦和，比较有安全感吧！”

钱早早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面，“我记得有一次，那是发生在大一那一年的事情，我在一家餐厅里打工，好巧不巧，遇上了几个高中同学，她们一眼就认出了我，因为知道我家里的过去，所以特别痛恨我的父亲，当然也包括我，所以对我极度羞辱，就是那时候蒋师兄出现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谩骂，只知道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