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恐怖电影的台词，牧轩吞咽着口水。
周日宁静的语气并不像开玩笑，被对方看见脸后，绝对会发生不得了的事。而且牧轩有种感觉，就算问她发生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
吃掉……
是字面意思吗？还是其他方面。幽灵有什么方法，会将肉体吞进肚子？
总觉得不太现实，既不会成长，也不会感觉饥渴的她们，怎么可能吃人？
没等理清头绪，安静的走廊传来脚步声，牧轩侧耳倾听，对方正在向这里靠近。
三楼大部分都是储藏室，哪怕下课也很少有人经过。
对方的身份一目了然。
“茶座。”周日宁静说道，“她回来了。”
随着‘哗啦’一声，房门打开，像是某种信号，牧轩当即站起了身，转而背对着大门。
这么快就遇到本尊了！
牧轩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尽量不去看对方，也防止被对方看见。
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
‘嗨，朋友，好久不见’这样的乐观开朗型，还是‘早’这种的简单孤傲型？
就在牧轩一阵头脑风暴，选择合适台词的时候，进入房间的少女开口说话了。
“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牧轩的心脏跳漏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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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她的声音与周日宁静，与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区别，轻柔而缓和，如果不是缓慢且富有停顿的语速，牧轩还以为是周日宁静在跟自己讲话。
“从早上开始，就见不到你，我还以为是……去了哪里。”
声音逐渐靠近，牧轩在房间挪着脚步，缓缓远离，确保自己一直背对着她。为了尽量自然，牧轩还刻意模仿周日宁静，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叉开双腿，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嗯？”
身后的少女发出疑问。
“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同了？”
闻此言，牧轩当即炫迈摇头，周日宁静就在旁边，此刻却偏偏一句话不说，仿佛在观察牧轩的反应。
苦也。
“……是吗，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也许从没想过幽灵也会发生变化，那名少女简单询问两句后便没有继续追问。
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沙发，随后开口：
“下午，训练的时候，可以陪我一起吗？”
一起！？
说起来周日宁静讲过，特雷森不只是训练学校，还有相应的文化课，上午知识学习，下午再进行体能训练。
平常都是周日宁静陪着她一起的。
不过今日情况有变，周围人都看得见她，如果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赛场，绝对会引起骚乱。
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前，牧轩必须要阻止。但面对少女的初次请求，又不好直接开口，索性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个真正的幽灵，当个死人。
“是吗……我明白了，那至少去看看，我的训练……”
她很善解灵意的没有强求，将沙发整理好后便离开了教室，等到房门再次关闭，牧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果然沉默是金。
“干得不错，演技的话已经达到了六十五分，比上次要强。”
“我的肩膀……如有千斤之重。”
不行，压力好大，不存在的胃部开始幻痛起来——
“放轻松，茶座可以看见我，但没办法完全听清我的话，很多时候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意思。隔着数米远，更是连轮廓都未必能听见。”
“那你们平时是怎么交流的？”
都成为‘朋友’了，总不可能只是理解对方的只言片语。
“就像这样……”
周日宁静扶住牧轩的肩膀，踮起脚尖，嘴巴贴在她的马耳上，悄声道，“我~在~这~里~”
“咿——！”
好像被人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着背脊，阵阵寒意让牧轩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
这感觉属实有些刺激了，又爽又恐怖的。
“不过你的声音并没有幽灵化，说话时记得压低嗓子，发音别太标准，如果太清楚的话，反而会被察觉异样。”
“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牧轩向合格的幽灵奋起直追。
“有些可惜，下午没办法跟茶座一起训练了，但是……”
身边的少女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总觉得她在想一些不得了的事。
“参观一下吧，既然茶座都这么说了。”
周日宁静推了下她的后背，“了解一下特雷森，看看她们训练时的样子，以及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
今天的‘朋友’，与平常有些不同。
回到教室，苍白如雪的手掌拄着脸颊，望着逐渐升起的艳阳，茶座忍不住心想。
不管问什么都不肯回答，也很抗拒跟她训练，以前还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难道是心情不好？
不仅如此，‘朋友’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看着‘朋友’背影长大的曼城茶座，理所当然的发现了对方的问题。
‘朋友’的动作少了几分凌厉。
平常光是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威风凛凛，傲视一切的感觉。
也正是这位‘朋友’，将被幽灵困扰，年幼无知的自己拉到外界。
不管是成为赛马娘，还是进入特雷森，都是在‘朋友’的引导下做出的决定。她就像一位老师，教导着茫然无措的自己，要如何前进。
而现在，茶座居然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看到了摇曳不定，如此动摇的身影，很难与昨天的‘她’重叠。
难道是生病了吗？
曼城茶座忍不住担心。
可就算生病，又该如何治好，现在有医疗幽灵的手段吗？曼城茶座产生了询问医生的念头，可理智告诉她，自己绝对会被当成无理取闹的怪人带走。
金色双眼望向窗外，与周日宁静别无二致的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拜这件事所赐，上午的课程曼城茶座完全无心听讲，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阴暗感令同座的马娘瑟瑟发抖，不知不觉裹紧身上的衣服。
“茶座前辈！”
下课铃声打响后，一名留着妹妹头的短发马娘来到班级门口，叫住了她。
“我记得你是……特别周同学。”
训练时见过几次。
不知道是性格开朗还是神经大条的缘故，她没有因为茶座总是盯着无人角落，自言自语的荒诞行为，亦或是散发出阴冷的氛围而对她退避三舍，见面时总会热情洋溢的跟她打声招呼。
“很抱歉，早上的时候撞到了你！”她向曼城茶座低下头，让少女摸不着头脑。
“撞到了……我？”
她完全不记得有这档事。
“对，前辈还亲切的扶我起来。然后我发现，前辈的手冷得吓人。妈妈说过，手冷是身体不好的信号，告诉你要多吃东西。所以为表歉意，茶座前辈中午可以跟我一起用餐吗？有什么想吃的统统告诉我，我帮你买回来！”
特别周拍着胸脯，握拳保证道。
诶……
此番此景看得茶座一愣一愣的。
食堂不是免费自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