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小僧自愿!

《教主,小僧自愿!》

第40章 劫财还是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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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发现江入狠的消息很快传书到沈丶这里。

沈丶想是时候离开了。

“了之大师这个模样怕是要休息十天半月吧。”沈丶烧掉纸条,“一想到大师不得不与在下分开,在下便替你心痛。”

了之沉默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本佛经,夹杂着思索。沈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撇过脸随便拿了个物件去挑灯芯,正当以为了之不会作答时,传来温柔的声音:

“不会。”

那声音怎么说?沈丶感受到一丝人味儿,不是魔,也不是佛,是平凡而普通的人。他以为了之说的是“不会心痛”,谁知——

“不会分开很久,我很快会追上……师兄师弟。”

这场景很熟悉,很怀念。曾经阿爹阿娘带他出去钓鱼或是爬山野营时,阿爹偶尔会有临时需要处理的事务,那时他会笑意温柔地安抚阿娘:“你们先走,我很快就会追上来。”

沈丶突然想做一件十分幼稚的事。这样想着,他走到了之面前蹲下,伸出小拇指:“拉勾。”了之短暂地愣了一下,随之笑笑:“好,拉勾。”

沈丶勾住他的小拇指学着孩童时的样子晃了晃:“了之,骗人是小狗哦。”

“嗯,骗人是小狗。”

拉勾之后,阿爹每次都会追上来。

离天宗最近总有些势力蠢蠢欲动,需要沈丶回去一遭。而且,江入狠的“复活”令人在意,当初沈丶亲眼看着他断气。

那时江入狠武功全失、筋脉寸断,要重新救活他无异于“活死人”,他险些要相信佛骨舍利真的存在。费尽万难将人救回来又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很难不联系到雾隐岛与江家的仇。

必须尽快赶回去。谁知路上又摊上件糟心事儿。

这天夜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破庙想凑合一晚。明亮的火光烫开了黑夜,有人先占了破庙。沈丶想着问题不大,江湖人拼“宿”太正常了。谁承想,遇见了老熟人。

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连续几日天未亮练功,月挂高空入眠,中间还要跟着鱼肠赶路,李知言累得够呛,但一想到如今能跟鱼肠过上两招,心里相当满足。

昨日被鱼肠揍得极狠,躺在床上没有一块肉不疼,本以为已经很惨了,谁知醒来一睁眼便见黑压压一片。李知言试图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困住,还被装进麻布袋子里!!!

他,被绑架了!!!

谁绑架的他?图财还是图色?若是图财偷了包袱便是,莫非图图色糟了!!!不知道现在离鱼肠有多远,会不会马上超过百米,那他岂不是马上要肠穿肚烂!

天妒英才,红颜多薄命啊!鱼肠怎么还没有发现?他不是万劫门的人才吗?怎么有人掳走了他朋友都不知道?该不会,他已经被灭口了吧!

鱼肠并非没有听到动静,也并非不想管他,也没有死,只是万劫门有要事发生,他恰巧连夜赶回门内罢了。

至于毒药,哄小孩儿玩的,没想到李知言坚信不疑。

李知言醒醒睡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感觉有人将他扛起来,颠得他快要吐出来。他扭动着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被人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安生点!”

“放我下来!变/态!放我下来!小心等我师父来了,打断你的手!”

“砰——”那人将他狠狠丢在地上,打开麻布袋子,一阵新鲜空气涌入口鼻,李知言忍不住大口吸气。扫视周围一圈,是个破庙。

“你们是嵩山派的人?抓我做什么?”李知言使劲蹦两下站起身,却被旁边人一脚踢倒,“你干什么!还不给我解开!”

“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李大盟主娇生怪养的小公主吗?”

竟是丁柏修!

“丁世伯,这是何意?”李知言蹙眉瞪他。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跟世侄聊聊交情,跟李盟主谈谈合作。”丁柏修俯身近前,捏住他的下巴,“你说,儿子和盟主之位,他会怎么选?”

“你想用我要挟父亲!”李知言挣扎着要起身。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好歹叫我一声世伯,只要李盟主配合世伯肯定不会委屈你。”

“你既然拿我当晚辈,又想跟父亲合作,这五花大绑算什么!”人心难测,李知言可算亲眼见识一番。

“以防万一,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你分毫。”丁柏修手一挥,手下人解开他身上的绳子,点了穴。

丁柏修盯他良久,内心越想越不忿。华山比武时,他确实起了杀心。江湖,一直是丁柏修觊觎的江湖,谁知一个个全都冒出来阻挡,连个不成器的小辈都能成为绊脚石,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泄气。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更令他在意:“你刚刚说师父?那和尚不是不认你吗?”

李知言猛然反应过来,刚才一急他没想起了之:“我,我师父不是他!”

“哦?那是谁?送你剑的人吗?”丁柏修接过江猛递过来的“招拒”,取下剑鞘仔细打量,连连赞叹,“真是一把好剑!可惜跟了个小废物,辱了剑格,不如回炉重造。”他走向旁边的火堆,随手丢了进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干什么?!我师父不会饶了你的!”眼看着烈火包裹招拒,引起一阵“噼里啪啦”声,李知言的心仿佛也被丢进火堆,激起满目酸涩,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

哎呦呦——沈丶在庙外看得直撇嘴,李知言这小子怎么跟轩辕家那位一样能哭。不对,这会儿想起“师父”来了。

李知言盯着火堆不舍得移开一秒,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犬神,他险些都要承认江湖中传得对,他不成器是个废物,只有一把软骨头。

丁柏修也盯着那把剑,握在手中时如握寒冰,便知这剑不一般。他走过去一脚踢开柴火,淋上一壶水,“呲呲——”响过几声便沉寂下来。招拒浴火过后,仍然如性情恬淡,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一般,不染尘埃,寒光毕现, 灿烂炳焕。

“深海玄铁!”丁柏修惊道,连忙用衣摆擦干剑上水渍,“你那师父出手真是大方,竟然舍得将如此宝物送给一个废物。”

“深深海玄铁?”李知言刹时忘记了哭,虽知道招拒非凡品,但到底多珍贵,真没想过。

“瞧你不识货的样子,深海玄铁极为珍贵,埋藏在大海深处产量极少,平日里也就做个铁牌、匕首之类,鲜少有人能得到这么大一块来铸剑。”丁柏修擦拭剑身继续道,“深海玄铁铸造的剑,削铁如泥,少有兵器能与之比肩。”说着抽出弟子手中佩剑,招拒一划,剑气凛然,那佩剑便断成两截。

“果然好剑!”丁柏修又疑惑道,“不过,玄铁一般都是深黑色,这把银光熠熠不知得费多大功夫才能得到。”他蹙眉转向李知言:“你那师父究竟什么来头?”

此时,李知言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怪不得鱼肠说我配不上它!”

见他这种情况也能走神,丁柏修莫名同情李瑾瑜,内心竟也涌上“恨铁不成钢”的念头!

“你管我师父是什么来头,把剑还给我!”

“还给你?”丁柏修手持招拒走近李知言,冷刃一寸寸靠近青年的脸,“好啊。”手腕一旋,正要划上去,只听得破旧庙门“吱吱——”

沈丶故作震惊道:“哟~丁掌门,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们也赶夜路!更深露重,方圆十几里连个客栈的影子都看不见,丁掌门不如行个方便咱们一起凑合这一宿。”边说着边踏进门槛,看见半张脸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李知言,惭愧道,“丁掌门忙着呐,实在是多有打扰!”

突然被打断,丁柏修脸上稍显不快,来人又自顾自地一阵胡言乱语,他杀心顿起,移神看向门口——好生面熟!

见沈丶独自一人进来,李知言脑中有诸多疑问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哪里不妥泄露他魔教宗主的身份,此前见过他中毒的样子,如今对上嵩山派能不能活着走出破庙都是问题。

沈丶不是莽撞的人,丁柏修等人也不是傻子,能靠近破庙不被发现说明来人身份绝不简单。

“我知道你。”丁柏修嗓音沉重神色警惕,李知言心道不好,甩着肩膀试图起身,又被狠狠压在地上,磕得脑子发晕。

沈丶却面色无恙,散漫地甩开一把扇子继续往庙内走。

“你是五毒教的人。”丁柏修剑指沈丶。

沈丶合扇,扇骨滑过剑刃:“丁掌门好记性,在下一届无名之辈也能劳掌门记住,实在荣幸。”继续抚过剑刃,“不过,在下的记性也不差。没记错的话,这剑是在下千辛万苦寻来的,怎么在丁掌门手上?”

听完这话,丁柏修皱眉看向李知言,刚要开口却被沈丶打断。

“我说这地上的人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李盟主的儿子李小少侠吗?诸位这是……”沈丶弯腰凑近李知言的脸,“还真是!”他起身夸张地用扇子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丁掌门武林大会上你可是赢了他的,再者说你是长辈,小辈不懂事偶尔失礼也合该大度些。”

丁柏修面上有些挂不住:“五毒教这种歪门邪道也有脸教我做事!”运气内力就要出掌。

沈丶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节骨笛,吹起刺耳又韵律奇特的笛声,他眼神狠戾,眉宇间带着不耐烦,一副游刃有余的做派。

嵩山派其他人皆不敢轻举妄动,丁柏修也谨慎收掌。

“丁掌门可想好了,是不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给自己添麻烦。”沈丶将骨笛收回袖中,“我本无意闯入你们这些门派争端,盟主是谁与我无关,不过是风餐露宿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还望丁掌门成全。至于这剑,遗失多年,你们谁爱用谁用。”随后,自暴自弃般走到一旁,坐下开始假寐。

道理丁柏修都懂,五毒教向来对江湖恩恩怨怨不甚关心,行事作风想一出是一出,也是,只要不妨碍他,他不介意饶此人一命。况且,武林大会上见过此人实力,如今的情形跟他打个两败俱伤不划算。

却也不能不提防。

这么一闹,没了收拾李知言的心。

也不是不能打,只是沈丶 打不过两条腿一迈撒丫子跑了,李知言怎么办?

麻烦。

江湖传言有几分道理,丁柏修多疑是一点没传错。

这一宿哪怕沈丶翻个身都会将之惊醒,篝火水源更是不让他靠近,渴得他嗓子都冒烟了。

天色微微擦亮便被吼醒。

“喂!起来上路。”沈丶磨磨蹭蹭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伸着懒腰往门外走,又被丁柏修喊住:“你,站住!”

沈丶伸着懒腰回头瞅他一眼:“?”

“到济南之前,你必须跟我们一起。”

沈丶轻甩袖子,疑惑地指着自己:“我?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跟着嵩山派?”

“我不说第二遍,你只管跟着。”

沈丶本来还想着找个借口跟着或者一路上偷偷跟着,这下倒是名正言顺。难道是怕他通风报信?

一路上赶得极快,沈丶猜测大概李瑾瑜会出现在济南。丁柏修想用李知言牵制李瑾瑜,怕是会十分坎坷。不管他们这些门派要做什么,沈丶断不会跟他们这么久,必须得在这些人之前回到离天宗。

嵩山派看他看得太紧了。看李知言看得更紧。大抵是给孩子下了迷药,这几天他都没见李知言清醒过,再这样下去救出来也得变成傻子。

“你们掌门什么癖好,非得跟李小少侠住一间房不可吗?”沈丶一脸嫌弃道,“打不打呼,梦不梦游,哪个少年人受得了这个?”

“你不要胡言乱语!谨言慎行,别以为掌门不敢杀你。”

沈丶扫扫身上不存在的灰:“他不是不敢杀我,他是杀不了我。”

“你放屁!”

沈丶捏住鼻子挥挥手:“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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