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耀传

《才耀传》

第二十二章 南下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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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似铁难焐热,

南下广东奔前程。

上章讲到同行操戈,分外眼红。

雅丹拼命,视死如归。

她如此的付出和担当,但还是得不到乔帅的认可和呵护。

才过了一个月,乔帅的手又痒了。

一九九五年元月的一个普通的早上。

雅丹煮好了粥,并把粥放在炉子上热着。

乔帅快八点钟的时候才慢攸攸的起床,洗涮完毕。

雅丹把粥盛好放在餐桌上。

乔帅像大爷似的度步来到桌前,端起粥就一大口喝下去,结果因热,急忙吐出了嘴。

大喊:“你要热死我呀。”

将一碗热粥连碗带粥摔到地上。嘴里还停的大骂:“你这个蠢东西,这么热也不告诉我,你想谋杀我呀。”

雅丹听起来也不舒服,就回敬道:“谁叫你吃这么一大口,你自己不注意,怎么能怪我。”

“我不怪你,怪谁。”

说完,冲上去就给了雅丹两个耳光。

雅丹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我走还不行吗?”

“你给我滚,我才不拦你。”

说完推着雅丹就往门外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去广东去。”雅丹暗想。

琳琳见了,大哭着说:“三叔,你不要赶三婶走。”

琳琳拖着雅丹不让走,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帮她,雅丹又流下了眼泪。

“乖,你以后可要听话。”

雅丹退回到房子里,到卧室里翻了翻,在抽屉里只找到二十一块钱零钱,大钱都被乔帅存入银行了。

雅丹把钱揣入口袋,又抱了抱琳琳,不舍的走出了家门。

乔帅也没拦她,心里想:“你走,最好,我又可以和我的另一个相好出双入对了。”

雅丹来到马路边,心情沉重的望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好久才等到去新兴县城的客车。

坐上客车,望着眼前一晃而过的熟悉的山林、村庄,眼泪又一次模糊了雅丹的双眼。

“别了,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离了,这个让我再无牵挂的村庄。走了,再也不想见他的那张嘴脸。”

随着车辆的颠簸,迷糊中已把雅丹拖到了新兴县城。

“下车了。”

司机像赶鸭子一样将乘客赶下了车。

雅丹又急忙乘上了去彬州的客车,然后再转去宜山县城的客车。

到了宜山县城,已是掌灯时分。

雅丹摸了摸口袋里,坐车花了五元,只剩下十六元钱了。

雅丹本想来到宜山县城,去找自己的二姐,二姐就嫁在这城郊村。

这时雅丹的脑袋里出现了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算了,还是不去了,当时她们是反对这门亲事的,现在落魄到这份田地,去找她们,让她们笑话。”

另一个声音说:“去吧,必经是同父同母的胞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诉说一下自己的委屈,让亲人安慰一下,总比没人安慰强。”

一个声音又说:“不要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不去,给她们留下一个你过得好的假印像,比什么都强。”

另一个声音又说:“没必要纠结,亲情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去吧。”

雅丹就在车站和二姐所住地之间徘徊,纠结。

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亲人就在眼前,却不敢去相认。想到自己捉襟见肘时,却不敢要亲人伸出援手。

不由的又大哭了起来,两脚也没有了力气。

这才想起,今天出门后还没有进食,本想买碗饭吃,想想还有这么远的路程,咬咬牙,从路边的商店里要了一碗水,灌入肚子,以缓解一下胃酸对胃的腐蚀。

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没钱住旅社。这点钱要用在坐车上。

雅丹漫无目的走,走到了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宜山一中附近。

想起来了,在学校食堂的后面有一条小巷,那里有一条台阶,以前上学时在那里坐着学习过。

那小巷尽头学校里安了一盏小灯,在夜色中眨着昏暗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黄光。

雅丹拖着沉重的脚步,终于走到了这个小巷的尽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在焦虑、恐惧和孤单中沉沉的睡去......

这样的做法,想想都觉得后怕。

如果碰上恶人,如果碰上色魔,如果碰上......后果都不敢设想。

雅丹就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一个恐怖的夜晚,当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雅丹才伸了个腰松了一口气,她又一次战胜了自我。

雅丹拖着疲倦的身躯搭上了去广东的火车。

下了火车,又搭上了去东莞高埗镇的私家黑面的。

车上坐着三个本地人,三个外地人。

到了中堂镇,司机就大喊:“东莞高埗到了。”

另两个外地人下了车。

雅丹隐隐约约总觉得那里不对,为什么本地的那三个人没有下车。

雅丹拖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那个本地人,悄悄跟他说:“大哥,你就讲我们是一起的,我已经没有钱再搭车了。麻烦你帮帮我,只要你点下头就行了。”

那人看到雅丹的窘境,同意了。

司机看到雅丹还没有下车,催促她说:“你还不下车,我的车要到别的地方去了。”

雅丹笑着说:“司机大哥,我和他们是一起的,我跟他们一起下车。”

那个人说:“是的。”,司机见有人为她说话,就没有再说话,

雅丹的机智使她顺利到达东莞市高埗镇。

高埗镇是东莞市的一个建制镇,在东莞市北部,www.youxs.org,www.youxs.org。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

全镇分布着大小小几十个企业,小作坊则不计其数。

雅丹一下车就马不停蹄的往企业跑。

一个企业被拒。

接着又走向另一家企业。

连续跑了二天,每天就吃一根油条,睡汽车站。

只可惜,命运好像总跟她开玩笑,嘴皮磨破也没有一家企业愿意接纳她。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大雨滂沱。

走在路上的雅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再加上衣服几天都没有洗,赃兮兮的,活脱脱一个叫化子。

站在裕元鞋厂的大门前。

大门的保安把她拦在了外面。

认为她是要饭的,不像个找工作的。

她说是来找工作的,但保安就是信,准备赶她走。

她突然想起,二个月前有个玩得好的朋友曾经给了她一张约条,对她说过:“裕元鞋厂有一个新兴县的人在这里当组长,有点实权,如果找这人安排个工作没问题。”

雅丹摸了摸口袋,在裤子口袋里居然找到了打湿折叠着的纸条,这次真的怪了,好久没穿的裤子这次居然穿来了,纸条上写着:“刘文才,电话号码xxxxxxxxx。”

她对保安说:“麻烦你通知一下这个人,刘文才。”

保安盯着她看了看:“你不认识他?”

雅丹无奈的说:“不认识。是别人介绍的。”

保安指了指大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他就是刘文才。并大声喊:“刘组长,有人找你。”

刘文才听到喊声,忙走了过来。

“你是?”

“我是新兴县的,来这里找工作,已经找了三天了,还没找到,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打扰你了。”

“哦,新兴的,老乡,没事,跟我来。”

刘文才将雅丹带到女性宿舍,安排好住下,又领来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要她换下湿透了的衣服。

又从食堂打来了夜宵,叫雅丹吃了,方才离去。

这一晚雅丹睡得很踏实,这是她来到东莞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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