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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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是从上虞苑赶回来的。

听到这个,惊蛰愣了愣,打量着容九的模样果然他刚才的感觉没错吗

他就觉得容九一副从外面赶回来的样子。

惊蛰“你昨天出的事,消息传到你那里去,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眯起肿成泡泡眼的眼睛。

“这得是长了翅膀,才能飞到你那里去的吧”

就算容九在他身边收买了人,这速度快到沉默,都让惊蛰怀疑,这人身上也有个系统之类的玩意

“没有。”

“是谁”

“不说。”

惊蛰问一句,容九就冷淡回一句。

惊蛰气哟,抢回鸡蛋。

容九任由惊蛰空手劈夺,旋即将手背在身后,淡漠地说道“不许哭。”

惊蛰挑眉看他,觉得他这样纠结着的模样,似也很有趣,顿了顿,才道“我平时很少哭。”

哭没什么用。

可有时会哭,正是因为没用,无能为力,才会哭。

能让惊蛰这般的事,少有。

待觉得眼睛不那么难受,惊蛰随手将鸡蛋给剥开一颗,看了眼容九,又默默塞给自己嘴里。

鸡蛋是难得的荤腥。

惊蛰小时候摔过,肿起来的地方,娘亲就用鸡蛋给他滚过。用过的鸡蛋,也都吃了。

可讲究的人,是不会碰的。

惊蛰没好意思塞给容九吃,他自己吃完一个,默默掰开第二个,吃了两口,蛋黄噎得有点难受,他不由得咳嗽了两下。

温凉的温度缠住惊蛰的手腕,容九将他的手拉了过去,低头将剩下的一半给吃了。

一触即离的感觉,让惊蛰愣住。

软的。

他下意识这么想。

容九看着冰冰凉凉的一个人,可他的嘴唇,碰到时柔软得很,带着一点点潮气。

他猛地抽回手,将手背到身后去。

“你,你回来,陛下那边怎么办”

惊蛰的心像是住进了一只兔子活蹦乱跳,窜得他有点慌,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都开始扯起之前没想到的事。

容九“皇帝的跟前,难道只有我一个侍卫”

他的态度随意得很。

惊蛰“”

不是,就算有一百个侍卫,可是容九只有一个。就跟姜金明的身边有那么多个小太监,可是惊蛰也只有一个。

今儿他状态不好,谁瞅着都要让他告假,可他要是直接落跑,看逮不逮他。

惊蛰“陛下对你可真宽容。”

容九“他对谁都不宽容。”

他淡淡地说了一声。

惊蛰有些紧张地瞅着他,小步往他那边挪了两下“我没事,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其实惊蛰心里不是不感动。

因为这点小事,容

九特地从上虞苑赶了回来。可要是影响到了容九的事务,那就大可不必。

容九的嗓音冷冽,尾音微微卷起,带着优雅的律感,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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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那不是你本就有要事在身么”他小声嘀咕着。

而且今天,本来也不是什么逢五之日。

容九捏了捏鼻梁,淡声说道“回去歇息罢,”他看得出来,惊蛰眼底的青痕,实则还是累的,“莫要多想。”

最后这一句,听着几乎就有点温柔了。

惊蛰背在身后的手搓了搓,困意的确上涌,让他有些疲乏,他略有不舍地与容九道别,一步三哈欠地往回走。

回到屋里,惊蛰思忖了会,翻箱倒柜,把容九之前的安神香摸了一根出来点燃。淡淡的香气弥漫着,在这小小的屋舍里,惊蛰用力呼吸了几下,让那气息在胸腔里穿行过。

神奇的很,原本怎么都辗转反侧,一躺下来,惊蛰竟是直接睡着过去,这一觉,就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夜半。

惊蛰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侧头看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再看屋里头,模模糊糊看到个人,慧平应当还在睡。

皇宫的夜里,不算完全昏暗。

总有些地方会挑高着灯笼,不过,这不包括直殿司。入了夜后那些没钱买蜡烛的屋里,就会跟着安静下来,等所有人都入睡,那整个直殿监,就陷入了浓黑的夜里。

以惊蛰的视力,只能隐约看到窗外,应当是有繁星点点,不够多,可在多雨的春日,这样的星空足够辽阔。

今天没有月亮,惊蛰躺在床上看了好一会,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趴在床头看星星。

这已经是许久没有过的体验,小小年纪被父母抱在怀里,数着天上星星,背着方位,好似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惊蛰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念着。

一颗颗数过去。

不知不觉,东方既白,朦胧的雾气笼罩了起来,各处的寂静被窸窸窣窣的早起声打破。

惊蛰的身后,也传来了慧平含糊不清的声。

“惊蛰,你什么时候起的”

惊蛰笑嘻嘻地回过头,有些快活地说道“慧平,我数了半夜的星星,可真是好看。”

慧平被惊蛰脸上的笑意传染,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轻声说“是啊,星星真好看。”

他出了门,走到廊下,抬头看着灰白的天。

在日与夜的交界处,有几颗残星还在挣扎着闪烁,慧平看了片刻,回头望着惊蛰。

“也许,还能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

惊蛰缓缓地眨了眨眼,冲着慧平笑了起来,“那可完了,昨儿我看的时候,可没瞅见谁和谁挨在一块,许是不够诚心。”

慧平低声“那也没有关系。他们会一直在天上保佑我们。”

慧平沉默寡言,有时又非常敏锐。

他朝着惊蛰

走了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2,又拍着他的肩膀,“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惊蛰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昨天湿润肿胀的眼皮,经过一天的休息,早就没那种酸胀的感觉。

他舒展着筋骨,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灵活地蹦下地。

“是该如此。”

崩溃是一时,他还有那么长久的日子要过,有些事情抹煞不去,就只能带着活下去。可比起从前,他的日子已经好过不少。

一日比一日好些,那么还在天上的家人应当也不会担忧了。

惊蛰换好了衣服,快步出门去。

“走吧。”

他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昨日的颓废被全然掩盖,好像不再存在。他脚步轻快地和慧平去洗漱,又将扫帚等工具给取了。

等谷生世恩等几人来时,惊蛰已经压着慧平背了三字经。

别的不说,三字经千字文,惊蛰现在还是记得的。

谷生和世恩一看到惊蛰恢复正常,心中正是高兴的时候,就见他回头撞见他们俩,露出个快活的笑。

“你们,前头的,背完了吗”

世恩和谷生的动作僵住。

这个,这个这个嘛嘿。

他们低头的低头,看蚂蚁的看蚂蚁,就是偏偏不看惊蛰。

不知为何,自从惊蛰开始教他们读书写字后,有时候一旦懒下来,对着他那笑容就有莫名发虚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的这一转悠一动,这身体又开始自动自觉地学习起来。

惊蛰在去洒扫的路上,检查完谷生和世恩的情况,到底放下心来,差的也不算多。

世恩“惊蛰,从前你也是这么教明雨的吗”

明雨来过直殿司一两回,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着点吃的。

惊蛰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有余,总是会分点给朋友。

惊蛰“明雨比你俩上进多了。”

惊蛰自然是有教明雨读书。

起初,只是因为惊蛰不想忘记从前学的东西,后来,也仿佛从中得了些什么乐趣,就变得更加喜欢教了。

那会唯一受到荼毒的人,偏只有明雨。

他们洒扫的地方换了几处,今儿是去御花园。除开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两组。

这是惊蛰安排的。

有些地方活少,有些地方活多,轮着来,也算是公平些。

今儿御花园就是比较麻烦的地方。

这里花草树木多,蚊虫与落叶也多,再加上,时不时就有可能遇到哪个来御花园散步的宫妃,若是冲撞上了,也是麻烦。

唯一庆幸的是,可能是之前章妃等人,在御花园出过事,近来也没什么人敢来这里走动。

好些人四散开来,也不说话,就埋头清扫。

惊蛰已经做习惯这些活计,手心都有了老茧。直殿司可比北房忙碌多,从前他在北房,手指倒是没这么多茧子。

他弯腰清理着雨后的污泥,好不容易弄走,就感觉衣裳下摆被扯了扯,“贵妃。”

是谷生的声音。

惊蛰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宫道边上,低头避让。

在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御花园的现在,唯一一位还会经常出入的人,就是贵妃黄仪结。

倒不是现在才有的习惯。

贵妃似乎喜欢在晨起时,在外头溜达一圈,多数时候都在御花园。

而且她起来的时间也很早,基本上都能和直殿司的洒扫时间撞上。

常来御花园洒扫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惊蛰埋着头,待那一行人离开后,这才匆匆和其他人缓了位置,尽量远离刚才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位贵妃给他的感觉都不大好,他本能不愿意和她有太多的接触。

刚出了御花园,贵妃就停下脚步。

身边伺候的雨石轻声“娘娘,怎么了”

黄仪结“雨石,方才,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雨石奇怪地吸了吸鼻子,摇头。

“娘娘,奴婢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是不是御花园的花香”

近来春日,御花园的花也常开。

侍弄草木的宫人,也需得在晨起时来修剪一二。方才,她们也看到了许多怒放的娇花,若说有什么味道,雨石就只能想起这个。

黄仪结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花香。”

起初她也以为是花香,那淡淡的气息并不浓烈,混杂在那么多花的香味里,也不足够明显。

黄仪结是走到门口,才蓦然从记忆里,翻出那么点点熟悉的感觉。

她闻到过。

只是气息太淡,黄仪结着实想不起来。可是能够隐隐约约提醒着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回头去看这御花园,敏锐地望着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只是那里洒扫的几个小太监,都没几个眼熟的。

是她太敏感了

而惊蛰,待到清晨的事务都弄完,这才洗净了手,回到自己屋。

他进屋,闻到一点残余的香气。

这才想起来,昨日他是点了容九送的安神香,所以才睡得这么好。

他去看床边的小炉子。

那根安神香早就燃尽,只剩下淡淡的香灰。

惊蛰弯腰将小炉子抄起来,随手将香灰涂抹在窗户边上,这才将炉子收拾起来。

废物利用,他是懂得的。

“惊蛰,快些来。”

远处,传来了世恩大呼小叫的声音“谷生的脸上,被咬了好大一个包。”

“诶,我也是。”

“这几天,蚊虫也太毒”

“我脚上全是。”

“我”

惊蛰朝着他们走去,心中不期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他今年,好像不怎么招虫子

说起来,他身上,可是一个鼓包都没有呢。

“咳咳咳”

沉子坤在马车内,抱住了正在低声咳嗽的妻子吴氏,马车外,正是一片喊打喊杀声。

吴氏最近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承蒙潭门寺的住持方丈开了药,如今身子舒坦了许多,只余下这咳嗽未好。

吴氏便想着要去上香,顺带感谢住持方丈。

正巧遇上了沉子坤休沐,夫妻两人便一起出门了。

沉子坤和吴氏的感情相敬如宾,并不浓烈,不过他并未纳妾,身边始终只有吴氏一个,如今膝下一对儿女,都是吴氏所出。

“好在今日,没带贤儿和香儿出来。”

吴氏低低地说道。

沉子坤沉着脸色,挑开车帘往外看了眼,在看到一个护卫被割开喉咙的瞬间,他的眉头紧蹙,立刻放下帘子,以免妻子看到。

他一只手搂着吴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是在安慰她。

这不是普通的山贼袭击。

沉子坤心里很清楚。

他不是那种出入会大摇大摆的人,每次出门,身边都只带着两个护卫。这一次,是因为吴氏的身体孱弱,又生怕路途奔波惊扰了她,这才会点够十来人。

谁成想,就是这个一念之差,让他们的车队,没在遇袭的第一个照面就没了性命,还能支撑到现在。

只是沉家的护卫显然是不敌的,虽然一个两个都是好手,可是数量比不得围攻的人要多。

那些人看似山贼莽夫,实则一个个心狠手辣,下手全是朝着要害,就算护卫的身手再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护卫死伤殆尽,只剩下寥寥数人时,沉子坤抱紧了吴氏,而后又缓缓松开。

吴氏心下一凛,猛地抓住沉子坤的手。

夫妻两人这么多年,一些小小的动作,都能让对方立刻明白。

“夫君,你要做什么”

沉子坤平静地说道“他们想杀的人,是我。”

吴氏“可你就这般走出去,等他们杀了你后,也不会留下活口。”

夫妻自当是一体的。

她嫁给沉子坤这么多年,怎可能愿意看着他去送死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

哒哒哒

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为首的人有一双明亮的猫儿眼,竖起长槍,对准前头的“悍匪”。

“无需留活口,全杀”

“是”

一片血肉模糊的厮杀里,那人骑着马,穿行过战场,但凡是有人试图截杀他,都会被他顺手给刀了。

莫看他这么随意,实则背后好像是长了眼。

他在马车边上停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沉叔,我说你这般出门,身边都不带着几个人,要不是我收到消息赶来,你今儿可真的要折在这了。”

沉子坤掀开车帘

步了出来,望向马上的人。

机伯,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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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茅子世的表字。

茅子世下了马,伸手把沉子坤给扶了下来,心中是服气的。

遭了这么大的事,沉子坤这脸上一点担忧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根本不害怕,还是早就心中有数。

沉子坤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平淡地说道“我不知今日会遇袭。”

茅子世的眼睛扫过马车,低声“也是。”

沉子坤这人看着很冷感,实际上对自己的家人很是看重在乎。他可能拿自己冒险,但不可能在自家夫人在侧的时候如此。

他背着手看着方才还在屠杀沉家护卫的山贼莽夫一个个死在刀下,忽而说道“沉叔,当年,你为何要参与皇位的争夺”

这像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提问。

在这个节骨眼上,纵然是茅子世有些跳脱的脾气,这个问题都显得有些出格。

“我没有参与皇位的争夺。”沉子坤平静地说着,神色淡淡,好似看不到眼前一边倒的屠杀。

茅子世乐了“你没参与沉叔,我是谁让过去的,你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沉子坤“自家舅舅,想看顾侄儿,有错吗”

茅子世叹气“是是,没错。”

沉子坤的手扒拉在茅子世的头上,“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待会将消息送回去的时候,再派人去看看父亲。”

茅子世的脸色沉郁了下来“他们要对老师动手”

茅子世,是沉老院长,最小的入门弟子。

沉子坤的眼神落在那些尸体上,眼底有几分难掩的狠厉“最近,陛下可是给太后好些没脸。”

茅子世低声咒骂了几句“陛下为何不一刀杀了她”

“噤声”

哪怕四下只有自己人,沉子坤也很少会松懈。他严厉地看了眼茅子世,将他看得头都低了下去,这才摇了摇头。

“大概,和慈圣太后有关吧。”

听到这个名字,茅子世下意识又抬起头,神色古怪地看着沉子坤。

慈圣太后,在茅子世看来,可真真是个祸害。

在和先帝的关系里,慈圣太后的确是个被辜负的可怜人,可在于陛下身上,尽管茅子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却也隐约猜到,皇帝会蜕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和慈圣太后是逃不开关系。

也正是为此,景元帝和沉家的关系,一度非常扭曲。

沉子坤自觉得愧对景元帝。

景元帝一直没给过沉家好脸色,可是沉家私下给他送人,他也没打回去,要是沉家出了什么事,也往往会顺利度过。

这拧巴得,茅子世看了都想大叫一声麻烦。

他是个最不喜欢麻烦的人。

可偏偏他是沉老院长的弟子,虽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然他天然掺和进这件事已有好些年,如今想要脱身,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死亡,茅子世吩咐他们将地上的尸体全部补刀,而后就地焚烧。

“对了,沉叔,”茅子世似乎是想起什么,拽了拽自己的袖口,带着几分古怪看向沉子坤,“陛下大概,也许,可能有了惦记的人。”

他的语气迟疑,非常谨慎。

茅子世处在景元帝和沉子坤间,非常好地把握住那个度。

他到底是为皇帝做事。

在景元帝的默许下,有些事,他并不在意会被沉家知道。但有的,就该是天然的秘密。

所以,茅子世说的也不多。

但这已经足够沉子坤眼前一亮,那瞬间迸发出来的闪光,简直要闪瞎茅子世。

“你说的,可当真”

“当不当真的,我说了也不算数呀。”

茅子世嘀咕着,谁能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别说是猜测了,有时候看着他那张脸,茅子世都想哆嗦两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种敢看上皇帝

景元帝除了那张脸过于出类拔萃,还有什么优点

饱受皇帝压榨的茅子世悲愤地想。

直殿司内,好几个人聚在一起,正脱了衣服在相对。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给身上的鼓包擦点药。

惊蛰这里别的没有,乱七八糟的药还是不少。

这全赖于容九没事就送东西。

如今惊蛰的大箱子里,有一个小角落全都是这些古怪的玉瓶。

惊蛰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总算找出一瓶能对症下药的,他将玉瓶给摸出来,抛给了最近的谷生,让他们涂完后自己挨个传。

谷生唉声叹气“怎你们两个身上,就没有这些”

春夏之际,蚊虫非常猖狂。

一旦被咬就是个又大又红的鼓包,要是挠了挠,那完了,就会肿胀得更加可怕。

这些蚊子毒得很。

要是太多,还得有宫人专门去处理这些蚊虫,可谓是一大祸害。

惊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可能是我不招蚊子。”他迟疑地说,其实想不起来在北房的时候有没有过。

慧平“往日我也是经常被咬的,现在却是没有。”

他看了眼惊蛰,笑着说。

“可能和惊蛰呆久了,也就不怕了。”

世恩那个嫉妒啊,恨不得都要搬过来和慧平换屋子睡了。

谷生一遍涂药一遍挠“这药还挺神奇,抹上后冰冰凉凉的,惊蛰,你是托谁买的”

惊蛰摸了摸鼻子“是,一个朋友送的。”

谷生不疑有他“这样啊,真好,世恩,你怎么不是这样的朋友”

世恩踹了谷生一下“去你的,你怎么不是这样的朋友,嗯是你不够有钱,还是站得不够高”

谷生沉痛地说“既不够有钱,站得也不够高。”

他们都是三等小太监,领的月钱,也比

从前多。不过,再往上爬,就没那么容易。

直殿司内,偶尔还能见那三四十岁的,还在做洒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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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为掌司者寥寥。

位置就这么多,如果自己不想办法变通,也就只能这样持续着。

“听说,陛下这些天,一直都在上虞苑。”世恩涂完药,将衣服穿回去,“早知道,我先前就去了。”

之前上虞苑有意收人时,他们几个还曾聊过。

谷生“算了吧,要是经常在陛下的跟前出入,有几条命都不够杀的。”他的声音轻轻,不敢说得太大声,就仿佛这是什么禁忌。

这也的确是禁忌。

徐嫔和章妃的惨状就在眼前,她们这些做主子尤不可避免,这底下伺候的人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

要是每天都要在景元帝跟前晃悠,谷生觉得自己可能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世恩“你想去伺候陛下,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运道。”他埋汰了一句,也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出现在皇帝的跟前。

至于章妃

他左顾右盼,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话,我只同你们说,你们千万别说出去。”

其他几人点头,世恩这才用一种恐怖里夹杂着几分兴奋的语气说道“其实,章妃娘娘好像偷人了。”

谷生和慧平的眼里都是大大的惊讶。

惊蛰也是。

可他惊讶的是世恩的消息渠道。

这是怎么探听出来的。

世恩“我有个朋友,是巡逻的侍卫,据说他曾看到一个像是章妃的身影在咳,但那是大半夜,他害怕,又不敢去探听。一直都藏在心里,直到最近”

其他两人听了后,脸上都是一副非常古怪的表情,像是同情又还是觉得害怕。

惊蛰“世恩,你这嘴巴可真的是大。”

他轻声感慨。

那朋友既然都能把这话同他说,怎可以转身又和他们说。

他是知道章妃出事的原因。

可后宫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没有消息外露。

这可能是太后封锁,也可能是皇帝在乎颜面。

不管到底是谁压着消息,都足以说明,上头是不希望这样的风声流露在外,这要是一个不慎传了出去,追查下来,这可是一个都逃不掉。

谷生和慧平都不像他这样压不住倾吐的欲望,唯独世恩他是真的担心。

世恩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头。

其实他敢说,也只敢和他们几个说。

其他人,他是一点都不敢。

不过惊蛰微眯起眼,这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泄露,可能也不是因为景元帝,更是因为太后。

如果容九说得没错,那景元帝其实不在乎被人戴绿帽,都能干得出来这些肆意妄为之事的人,想必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若是这传闻暴

了出去,虽然面上不好听,可是景元帝动手就成了事出有因,虽然也会惹来不好听的传闻,但远比现在要好太多。

heihei如果是太后压着,那目的就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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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景元帝,的确惹来了许多惶恐,生怕他又随性杀人。

但再是怕,他依旧稳稳当当坐在皇位上。

有时,惊蛰也很是佩服这位皇帝。

这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仍是这般淡定恣意的心态,他要是能学习几分

罢,他可不敢往景元帝身边凑。

有一个容九,就已经非常让人招架不住。

再去殿前伺候,惊蛰生怕自己会短命。

不过,说到容九

其实上次和容九见面时,惊蛰就曾试探过,容九和景元帝能不能说上话。

惊蛰迄今还记得容九打量他的眼神,嗖嗖冷,阴凉得好像穿堂风。

“你打算去殿前伺候”

“想多了你。”惊蛰立刻说道,“我可没你这般大的胆量。”

容九垂下眸,打下少少的暗影。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惊蛰就把之前明雨和他说的话,又说给了容九听。

“我在想,或许钟粹宫里,有些不太对劲。”惊蛰委婉地提醒,“我记得有段时间,贵妃娘娘,不是经常出入乾明宫吗”

容九“你这朋友,是明雨”

惊蛰方才说话时,并没有仔细提起来,是谁说的,只说是御膳房的一个朋友。

惊蛰“啊”了一声“对,是他。”

这是重点吗

怎么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容九神情莫测“你俩的关系,倒是好。”

行。惊蛰这下听出来。

好浓的醋味。

不是,容九有时候,在意的都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惊蛰“我和他就是朋友。”

“非常好的朋友,”容九意味深长,冷淡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凌厉,“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惊蛰羞恼“难道你没有”

“没有。”容九冷漠地道,“不存在过。”

惊蛰下意识抿紧了唇,抬头看了眼容九,试探着说道“那,关系没那么好的,能说得上话的”

“也没有。”容九略有恶意地看着惊蛰,“谁敢同我做朋友”

惊蛰讪讪。

哈,你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坏呀

不对,他们刚刚说话的重点,分明不是明雨而且他气虚什么,虽然容九没朋友是很可怜,可不代表他惊蛰有朋友有问题

于是,惊蛰又重新将头抬起来,仰得高高的,非常理直气壮“不要转移话题,我就是觉得钟粹宫的人不对劲,反正你在殿前伺候的时候,要离他们远远的”

惊蛰是想完成任务,免得景元帝被黄仪结给坑害了,可他更担心容九。

马前卒都是最早出事的。

容九淡淡嗯了声“莫怕,皇帝并不喜欢她。”

惊蛰从容九的话里听出几分言外意,若有所思“陛下是知道的”

旋即,他皱起眉。

然后背着手在容九的跟前走来走去,又走来走去。

容九饶有趣味地看着惊蛰的小碎步。

哒哒。哒哒哒。哒哒。

就跟扑腾来扑腾去的小兽。

惊蛰猛地站定“什么样的人跟着什么样的主子。”他眼刀飞向容九,凶巴巴地说,“你是个要死了也不说的性子,陛下是个喜欢作死的脾性,怪不得是主仆。”

他这话也只敢当着容九的面抱怨,到了外头,他可是不敢说皇帝半个字的坏话。

容九挑眉,而后,他竟是笑了起来。

好似冰山融化,那冷冽的气质也随之温和着。

他平时也笑。

淡淡的,冷冷的笑。

很少会笑得这么开怀。

惊蛰看得有些入神,直到被手指挑起了下颚,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就近在眼前“看痴了”他的声音还犹带着笑,听得人耳朵酥酥麻麻。

容九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惊蛰这么想,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生涩地贴了贴容九的嘴角。

像是毛毛绒的挨挨蹭蹭,不得其法。

撩拨完,惊蛰顶着一张粉白的脸逃跑了,跑得贼快。

容九顺手一捞,居然还没捞住。

在逃跑这点上,惊蛰向来不逊色。

他对此,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容九的情绪很少,可一旦被挑动起来,就非常凶残暴戾。

惊蛰不想直面风暴。

他抱着膝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最近的天气真是好,暖烘烘的,连日的大晴天碧绿如洗,就是容易惹人发困。

等屋内就只剩下惊蛰和慧平时,能看到慧平小心翼翼地看向外头。

那动作,有点谨慎。

惊蛰“怎么”

慧平看起来,像是有话要和他说。

慧平“惊蛰,我记得,你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明雨吗”惊蛰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慧平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是明雨。”

毕竟,他是见过明雨的。

慧平比划了下“是一个,看起来比你高大许多的人,应该是你除夕夜的那个,朋友。”也应该是那个经常给他送东西的朋友。

容九。

惊蛰清醒了点,唔了声“对,比我高大的朋友,应当是他。”

他歪着头,清亮漆黑的眸子望着慧平。

“他怎么了吗”

慧平吞吞吐吐“不是他怎么了其实,是胡立和我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他好像看到了你和他,走得很近。

这事,胡立其实早早就和慧平说过,只是慧平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和惊蛰提起来。

胡立那日的说话更为直白。

“慧平哥,我没看到那人的样子,不过,他和惊蛰哥的动作,着实亲密。要是被人看到了,总归是不好。”

胡立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他会意外看到,也是那天他抄了近道。

那两人的身影其实都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胡立认识惊蛰,对他还很熟悉的话,他也未必能认出来。

惊蛰救过慧平,胡立对此自然非常感激。

尤其他后来知道慧平差点出事,是伍福拿他来威胁慧平后,更是气得牙狠狠,连着给惊蛰等人送了不少东西。

这一来二往,自然也是熟悉了。

所以觉察到这件事后,胡立并没有声张,悄悄返回了杂买务。

他试探过经常和惊蛰往来的郑洪。

郑洪并不知道此事。

虽然他总是嘲弄着惊蛰和那人的关系像是在养小情儿,可郑洪担心的是惊蛰这不良好的朋友关系,并不是真的以为他们是情人。

而直殿司

更不用说。

根本没听过这样的传闻。

胡立查过后,放下心来。

这说明他的撞见,只是一次意外。

但意外能发生一次,就可能再发生第二次。惊蛰藏得再好,都有可能暴露。

胡立和惊蛰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情,他也知道慧平哥和惊蛰的关系很好,便悄悄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慧平。

慧平心里揣着这件事,已经有些时日。

他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能憋住这么些天已经非常厉害。

等慧平好不容易将这事说出来后,他的脸色已经发红,整个人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

惊蛰微讶后笑了起来“分明是我的事,怎是你害臊成这样”

慧平“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他想起刚才惊蛰的叮嘱,连忙又补了一句。

“胡立肯定也不会。”

惊蛰“我自是相信你们的。”

胡立知道这件事后,不是急哄哄来找慧平,而是自己先查了一遍,足以说明他的缜密。

他这样的人,尤其在他在乎的兄弟慧平与他是朋友的前提下,胡立是不会贸然做出不该做的事。

“你,你和那人,真的是”

其实慧平有点猜到。

远在胡立来找他之前。

只是他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只知道,惊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见他。

没想到会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气势很足的男人。

而不知为何,胡立和他这么说时,慧平的第一反应,就是除夕夜的人。

惊蛰抱紧膝盖“嗯。”

慧平过了一会,嗫嚅地说道“可

是那个好疼。”

惊蛰茫然地看着慧平,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疼”

慧平遭了伍福那次难,虽没真的那什么,可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不少。

如今一眼对上惊蛰乖巧懵懂的眼神,一时间觉得良心都痛起来。

他咳嗽了声,“没什么。”

难道,惊蛰和那人,什么也没做过

那,那图什么呀

这后宫里头,太监和宫女的对食,除了情感的慰藉,更多的还是为了宣泄。甭管太监能不能人道,可心里能快意,也是愉悦。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那是因为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

男人和男人,也能,喜欢吗

慧平模模糊糊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看着惊蛰抱着自己,坐在床头小小的一团,又猛地将那些顾虑全都抛开。

他轻声“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叫别人看见了。”

惊蛰又是低低“嗯”了一声,手掌捂着脸,有点没脸见人了。

乾明宫内,淡淡的,熟悉的香气,正在殿内浮动。在殿前伺候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熏香的气息。

今儿,景元帝总算从上虞苑回来。

刚一回来,就见到了在殿前蹲守的茅子世。

他真的在“蹲”。

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知道在角落里捣鼓什么。

景元帝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记得赔钱。”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吓得茅子世跳了起来,也跟着露出了他在捣鼓的东西。

边角上的砖石,不知何时有了点破损,随着茅子世的捣鼓又霍开了一点点痕迹。

茅子世“这是本来就坏了,不是我弄的。”

景元帝淡淡“记账,送去乾元书院。”

茅子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追上景元帝,哀哀叫了声“我赔,我赔还不成吗做什么去打扰老师。”

他心痛自己的钱袋子,更恨自己刚才有事没事手欠。

等人就等人,做什么要去捣鼓那玩意

景元帝在殿内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沉子坤没死”

茅子世“沉叔死没死的,陛下难道不是最清楚了吗”

出事那天,茅子世就将消息送去上虞苑。只是一直没收到皇帝的命令,茅子世才一直按兵不动。

景元帝随意地在御桌上挑挑拣拣,翻出来一本东西,丢给了茅子世。

茅子世抬手抓住,狐疑地打开一看。

半晌,他面有古怪地抬头。

“陛下,您这是打算”

景元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茅子世“寡人要他们死。”

半晌,茅子世也露出个狰狞的笑。

一瞬间,他从个清朗的公子哥,变得有些残酷。

“喏。”

自打沉子坤出事,

他这气,可是憋屈了太久太久,更别说他还没收到,关于远在乾元书院的老师安全的消息。

宁宏儒将茅子世送出去时,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莫要担心,沉老院长没事。”

茅子世倏地看向宁宏儒。

宁宏儒朝着他笑了笑。

茅子世这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立刻落了地,人一轻松起来,就恢复了犯贱的本性,他暗戳戳地说道“陛下说的你那个钱,不是真的要交的吧”

宁宏儒立刻面无表情“多谢大人提点,还请尽快凑齐,将钱送到咱家的手里。”

茅子世心痛如滴血,发誓短时间内,再也不要进宫来。

等送走了茅子世,宁宏儒转身回去殿内的途中,盯着那块有点破损的砖石看了好一会,招呼了几个人过来,吩咐他们将整块都挖开。

外面叮叮当当,声音传不进殿内。

景元帝正在换衣。

脱去繁重的冕服,摘下华丽的冠帽,那些重物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冷白的手指正灵活地系上腰带,那是一套和地上服饰截然不同的装扮。

宁宏儒看着地上的冕服,非常心痛。

忙上前收拾起来。

也唯独是他,能在景元帝换衣时,可以近身。

“东西呢”赫连容道,“准备好了吗”

宁宏儒急忙道“都已经准备妥当,陛下可是现在要带去”

赫连容“拿来吧。”

宁宏儒退下,不多时,才又带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回来,递给了皇帝陛下。

赫连容将其收入怀中,漫不经心地嘱咐下去。

“从明日开始,乾明宫谁也不见。”

宁宏儒应下,又道“陛下,再过几日,是先帝的忌辰。”

慈圣太后是在冬天去世,先帝则是在开春。

不管是先帝,还是慈圣太后,尽管他们生前如何纠葛,可死前,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意愿。

那就是不合葬。

皇帝与皇后,尤其是元后,一般是会合葬皇陵的。

不过,身为他俩的儿子,景元帝在登基之初,就下旨,将原先皇后的棺椁迁出。

等着先帝的道场做完后,直接一起葬在了皇陵。

望他们在地下,也能永生永世,做一对互相纠缠的情人。

赫连容勾了勾唇,“让礼部去负责,寡人就不去了。”

宁宏儒低下头,轻声道“喏。”

先帝的忌日,正是惊蛰的生辰。

真好。

同一个日子里,竟会诞生两件极其美好之事。

赫连容

不,应当说,是容九了。

他看着在直殿司门口探头探脑的惊蛰,看着他小碎步地跑来,看着他又是高兴,又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他强行压着嘴角的笑意,抿得像是一条直线,可喜悦之色还是从眉梢里流淌出来,兴高采烈,活泼可爱。

好吧,还有点垂头丧气。

“我们要再谨慎一点。”容九听到他说,“不要被人发现。”他没说危险,没说不安全,只有几分抱怨的娇气。

“好丢脸的。”

“好。”有那么一瞬,容九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而后,声音沉了下去,“不丢脸。”

渴慕,不会是丢脸的事。

惊蛰捂住脸“可是被朋友发现,就很丢脸。”

明雨就算了,他心里想什么都会被扒拉净光,可被慧平他们知道,就莫名有种羞耻的燥热爬上来。

天知道那时,惊蛰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那羞恼的红。

可能是因为慧平红得比他还夸张。

惊蛰拖着容九去了僻静处,嘀嘀咕咕地和他说了之前的事。

容九“你担心那我去杀了他。”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听着没几分情绪,好像只是随口提起。

可怕。

惊蛰“不行”

他用力戳着容九的胸口。

他知道容九真的会这么做。

“不要什么事情都用杀人来解决你放着什么东西”

惊蛰戳得手指疼。

容九仿佛想起什么,从怀里捞出个小小匣子。

“生辰礼。”

“你是怎么”惊蛰想说你怎么知道,“算了,反正你神通广大。”

而后,他的表情有几分好奇,缓缓探头。

容九递给他。

惊蛰捧着这匣子看了几眼,才打开。

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地契。

容九背手站在惊蛰的跟前,淡淡说道“我给你买回来了。”

他听过惊蛰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院子,说着院前的桃树,说着院里的池塘,说着他们院后那排小屋子,说着春天的桃花,说着夏日锦鲤的凉意,说着秋日的果实,说着冬日的雪

惊蛰说了许多许多。

尽管容九并不觉得,年幼时住过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正如他对撷芳殿。

可惊蛰要是喜欢,他自会将一切送还给他。

惊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动。

“惊蛰”

容九将人搂了过来,抹了一手湿乎乎的水。他掐住惊蛰的下颚强迫着他抬起头,就见他死咬着唇,分明都哭得可怜兮兮,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容九的声音沉了下去,“松开。”

指腹的力气很大,愣是压得惊蛰松开了嘴,擦得指腹也有微微的猩红。

惊蛰将自己咬出了血。

“哭出来。”容九抿着唇,漂亮到妖异的脸上带着古怪的寒意,“不许藏着。”

“呜呜呜”

惊蛰终于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将小狗头埋在容九的怀里,“呜呜呜呜”

很快,眼泪将容九的衣裳打湿。

冰冰凉凉的湿意,一路冷到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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