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榕回办公室的路上都在发呆，拎着脏了的包子就进了办公室。

叶承唯见她进来，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包子，笑着打趣道：“许老师是知道我没吃早饭，还特意给我去食堂带了些？”

“……”

许榕一直觉得她和叶承唯之间是比较尴尬的关系，最好的相处模式就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相装瞎，谁也看不见谁。

但叶承唯好像丝毫没觉得尴尬。

不管是以前的事，还是时隔多年，再一次被她拒绝的事。

当然，以上纯属扯淡。

重点是如果这包子是她买来自己吃的，听叶承唯这么说，她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肯定会分给他。

但这是脏的……

许榕从没觉得一个人可以尴尬到这种程度，甚至生出了厌烦的情绪。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叶承唯勉强称得上是期待的目光下，说出这些包子是掉在地上忘扔了的话。

“扔了怪可惜的。”叶承唯神色如常，“我看后面竹林里有几只流浪狗，不如喂给它们。”

“哦，我怕狗。”

许榕没扔，就放在办公室门口。

“那我过会儿去吃早饭的时候带过去。”

“谢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谢谢，但就是这么说出来了。

许榕回到位置上改作业。

她习惯性地要先泡一杯咖啡，意外发现杯子里的水满了。

叶承唯似乎是在时刻盯着她的动作，见状，连忙解释：“我早上烧了壶热水，看你杯子里没水，就给倒上了。”

“……”

许榕没应声，不过显然情绪不高。倒掉了杯子里的水，又在水龙头下冲了几遍，这才泡上咖啡。

“我是不是多事了。”叶承唯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问道。

“是多事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私人物品。”

“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许榕扯出疏离的笑，“希望没有下次。”

许榕端着热腾腾地咖啡回位置，改作业的心情也没了，埋着头在心里骂骂咧咧。

她刚才真想把那杯水泼到叶承唯脑袋上。

烦死了。

杯子是私人物品啊，里面莫名其妙装满了水，她哪里敢喝！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乱喝水，迟早要出大问题。

还叫她浪费了整整一杯水！

许榕要郁闷死了。

她闷闷地看着摊开的第一本作业，心情直接降到谷底。

麻溜地翻出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作业本来，娟秀的字迹赏心悦目，心情总算是好那么一点。

彻底调整好心情后，许榕抿了口咖啡，准备批改作业。然而，余光瞥见叶承唯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本想忽略，把注意力放在批改作业上，奈何一旦注意到这视线，想忽视就难了。

没改两本，许榕无奈放下笔，单手抵着太阳穴，偏头，隐隐有些愠怒：“叶老师，你没自己的事吗。”

“许老师认真的样子很好看，我一时间有些出神了。”叶承唯慌乱解释，“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只是单纯欣赏美，对，欣赏美而已。”

“但你影响到我了。”她没客气，“这也会影响叶老师的办公效率吧，要不我向校长申请换办公室？”

“不会不会，不用换。”

叶承唯摆摆手，“你之前一直都避着我，像今天这样好好讲话还是第一次，我有些受宠若惊。”

“……”有时候一个人上班也是挺无助的。

“我知道我真的没机会了，所以我现在也放下了。”他放缓了语调，有些伤感，也没了刚才一直硬凹出来的阳光，“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不能。”

许榕拒绝得快，口吻冷漠：“我们顶多是同事关系。”

“不会吧，学妹，这么狠心，朋友都做不成了？”叶承唯故作轻松地挤出笑，“实在不行把我当个人脉也好啊，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不用，我只走一条路。”

“……”

“你认真的，许榕？”

许榕没什么感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低头刷刷地批改作业，只分心回了他一句：“话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了。”

叶承唯握着红笔，轻微的“啪嗒”声响起，笔杆断裂，红色的墨水在他掌心洇开。

他本来不想这么卑劣的，他还想过和许榕好好相处的，毕竟他和许榕发生关系后，是要交往的。

他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缓和些。

但现在看来，许榕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那他也不需要考虑以后该怎么相处了，多睡几回，自然就肯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再不肯有什么用，不过是被岑寂嫌脏的东西罢了。

叶承唯深呼吸，将所有阴暗的念头压下去，在水池前将手冲干净。

他该选哪一天好呢。

他和许榕的初夜。

——

为叶哥奏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