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拯救计划

《首领宰拯救计划》

7. 中也排在世界毁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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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在看到太宰说出来那段话的时候,就明晰了太宰真正想要说的话。

如果中原中也贸然开启了“门”,他就永远得不到自己真实的身份了。就像魏尔伦困囿于自己不是人的诅咒中,中原中也也可能踏上毁灭的路。

是不是人。这一问题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毫无意义,但对于魏尔伦他们这些处于实验状态的个体而言,”是不是人”,堪称一个对他们来说能彻底颠覆世界秩序的重大议题。

“即使距离世界毁灭只有三十分钟,也想要尽可能保留对方的人性吗……”与谢野晶子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好浪漫啊~哥哥,你也觉得对不对?”谷崎直美依偎在哥哥的身上,用脸磨蹭他的锁骨,“直美也想被哥哥这么关心一下。”

“直……直美……这是在外面……”谷崎润一郎满脸通红地躲避着妹妹逐渐划向衣服内的手。

那一句哥哥把见识到两人亲密姿态的□□众人吓了一跳,偷偷瞥向侦探社成员,看到他们见怪不怪的表情,不由得叹为观止。

侦探社竟然是这样的吗?!!

“原来……□□的先代首领居然是个恋爱脑吗?”国木田不相信这个结论,每个字的发音都颤抖着,好似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毕竟才十六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事。”织田做反而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连幸介他们这个年龄,也有喜欢的人了。”

“不!!!!□□首领才不是普通的孩子啊!”国木田试图唤醒旁边这个当保父当得走火入魔的搭档,“不要因为养了几个孩子就把所有比你小的人都当成小辈啊!!而且十六岁怎么都和孩子挂不上边了!”

“我并不这样认为。”织田作试图解释。

“我不想听你的说辞!那个太宰治,那个太宰治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恋爱脑,肯定有着某种阴谋。”国木田陷入了混乱,对织田作的解释充耳不闻,一个劲地思考着太宰背后的深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肯定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中原中也强大的武力……”

没人在意国木田魔怔的表现,被□□先代首领和现任继承者之间的特殊关系震撼的,可不仅仅是侦探社。

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是……

敦感觉大脑的cpu都□□碎了,他从没细想过两位首领竟然会有这样的关系,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可能。

在组织,能对着太宰先生恶言相向却还安全无虞的只有中也先生一个人,其他忤逆首领的人都已经消失了。或许是在某个普通的黄昏,又或许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也许是敌对组织的首领,也可能是政府部门的高官……违背太宰先生意志的人,全部都被处决了。也因此,其他人包括自己,对太宰先生怀着尊敬的同时,也怀抱着深沉的恐惧。

中也先生是那个例外。

身为部下,他既不敬重首领,也对首领毫无畏惧之心,反而看首领相当不顺眼,对首领的言行颇有微辞,时不时还会和首领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这也是之前完全没人敢往这方面想的主要原因。□□的人都知道,最高干部对首领恨之入骨。中也先生虽然担任着首领的最高干部,时刻承担着保护首领的职责,其本身却是先代首领森鸥外的亲信,不满太宰上位已久,总是叫嚣着要杀死首领。

在太宰自杀成功之前,组织内部一直有人怀疑着——首领会被最高干部杀死。

【风在两人之间吹过。尽管如此,中也还是没有眨一下眼睛。

“魏尔伦变成这样,是因为被自己不是人的诅咒折磨,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关于自己是不是人,”太宰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接着说,“作战开始时间可以再推迟两分钟左右。我先给部下下达待命命令……你自己一个人考虑一下吧。因为我在的话可能不好思考。”

说着,太宰转过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留下中也。

太宰的眼睛盯着怀表,还有两分钟。

对于决定人生来说,时间太短了。但是没有其他的余地。

在太宰的脑海里,如果中也拒绝的话,转换成代替作战的顺序,以惊人的速度被组装起来。

走了六步。太宰走到了台阶上,踏上楼梯,然后往下走。

下了三层楼梯后,后背传来“梆”的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就像鞋底踢金属板的声音。

明白那是什么声音的瞬间,太宰猛然回过头去。

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其他解决方案吗?”立原道造的面容显得严肃,无论如何思考,他都无法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那个方案,从一开始就一直存在着。” 坂口安吾擦拭着眼镜镜片,他的语气冷酷得与他本人不符。

“是什么?”立原道造追问到。

“当然是用人。”坂口安吾冷声道,“没有与魔兽吉格同等级别的荒霸吐的阻止,横滨会迎来怎样的未来显而易见吧,那么势必要有人来阻止它。而横滨此时,除了荒霸吐就

只有人了。异能者,普通人,黑手党,军人,警察,武装直升机,炮弹,冲锋枪……用人的尸体,用人的力量,不断的消耗魔兽。就像最初对付魏尔伦使用过的人海战术一样,简而言之,就是用尸体堆砌出胜利的道路。”

是了,还有人。

有无穷无尽的,拥有绝对不能后退理由的人。他们背后是家园,身后是家人。没有后退的理由。不管是黑手党还是军人,男人或女人,所有人都没有后退的理由,势必与吉格殊死搏斗。

仅仅是对付魏尔伦一人,死去的人数之广,先前已经让他们震惊过了。如果对付的是魔兽吉格,更不是能衡量的数字,人们的死亡就像呼吸一样普通,整个横滨会变成绞肉机,绞死一个又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难怪坂口安吾会说是用人的尸体堆砌出来的路。

那样惨烈的模样,光是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先前,众人因魏尔伦的出现和难缠不知不觉间忽视了太宰的危险性,这一下直接将众人被迷惑的心神拽回来。所有人都用戒备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太宰,深刻了解到,对方的危险性丝毫不亚于魏尔伦,甚至在那之上。即使才十六岁的,没有篡位当任首领的太宰,也拥有着常人难及的智慧和心性。

毕竟,能眼也不眨地做出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的选择,这样残酷的决定,即使是在场杀人最多,阅历最丰富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到。而他,目前仅仅是个少年而已。

简直像个怪物。

其他势力的感叹和惊讶不在□□的震惊范围内,毕竟先代首领暴露出来的冷酷个性,他们早在现代统帅组织的时期就亲自领略过了。他们震撼的是另一件事。

“居然临时在想b计划?”广津柳浪有着诧异地看着太宰,印象中太宰制定的计划都是严谨而周密的,更容不得有人选择,就像是写剧本一样,把所有人的命运都安排好,容不得更改。

他对这样的太宰首领印象深刻,□□所有人习惯的都是这样的首领,并坚信不疑地遵照着首领的命令执行。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事实的上演,没有人能相信太宰首领竟然会给予别人选择的权利。即使那个人是中也。

“真少见啊。”森鸥外回忆起过去,忍不住感叹道,“太宰君的计划向来都是不容改变的,即使是我也一样。”

太宰治是个偏执的□□者。总是毫不留情地操纵着自己的计划,不容他人有任何选择的空间。他的计划仿佛一部完美的剧本,每个人都被塑造成棋子,不得不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一点,被迫守护世界的敦和芥川感同身受,深有体会。

现场大概唯一不感到惊讶的只有中也。

中也并不为太宰给与同位体选择而意外。

他们两个搭档的最初,太宰也是尊重中也意见的。即使每天把搭档气得跳脚,却比任何人都尊重中原中也的选择。不然以他们两个当时互看不顺眼的状态,基本上只剩下争执,任务什么的根本无需要考虑,太宰绝对先被送进医院。就算是太宰,那样的话也迟早要完。

只是后来太宰收回了那项独给中也的权利,自顾自地帮中也选好了答案。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由黯淡,心中空落落的。

他想不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一个大大的疑团在他的心里升起。

太宰,为什么?

你好像爱我,却又做着很多不爱我的事。

旗会的流放,部下的拆分,篡位森首领,逼走红叶大姐……太宰做的每个事情,都把中也看重的人推开一点点,直到最后中也身边除了他,再找不到别人。毫无理由,毫无解释,即便追问也只能得到敷衍的态度。担任首领后更是居高临下,目视无人,动不动就以首领身份压人。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正认识过太宰。

中也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就像飞鸟被剪断所有的翅膀,从此只能化作家雀,在笼子里泣血挣扎。

外界曾有传言最高干部是太宰圈养的狗,有的还会说他是太宰豢养的玩物,是被锁在高塔的禁脔……各种不堪污秽的形容并没有让中也变色,反而是太宰勃然大怒,将所有恶意揣测中也的人抓入刑房审讯,拔掉了那些乱嚼口舌的人的舌头。那段时间,□□的走廊被浓重的血腥气淹没,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慎,成为刑房里的下一块碎肉。

“中也,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刚刚处决完刺客,空气中还飘荡着血液的腥气,首领突然对最高干部这么说着。

中也难以理解地看着他,看他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痛苦、惶恐、愤恨的表情,那些长久压抑着的负面情绪都沸腾了,于是吐出来的话语堪称刻薄,一字一句宛如刀刃一般刺向太宰,“我倒觉得他们说的也不算错。”

“你说你没有这样想,可你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切断我的羽翼,给我带上最高干部的枷锁,把我像一只狗一样栓在身边,高兴了摸两把,不高兴了又用脚踹开……”

“太宰,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被你拿走的吗?你既然要,直接拿走就是了,身为干部,难道还能反抗首领的命令吗?”

中也其实只是将脑中真实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而已。

太宰的手也好,表情也好,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冻结一般停住了。在那一瞬间,中也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太宰好像快哭了。但这不可能,根本没有道理。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中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想要再认真细看的时候,太宰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嗯…是呢,我可是首领。”太宰一脸后悔地□□,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看也不看对方,说:“中也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很不开心。首领本身就有特权吧,作为惩罚,中也就……”

“我会自己去领罚的。”

那似乎仅仅是错觉的一幕消失了,中也感到烦闷,没等他说完,自己定下了去刑房领罚的决定。

违背首领的意志,这当然是僭越,首领的威严不可侵犯,港黒有专门的处罚措施,中也对此了然如心。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顶撞太宰,自然也不止一次前往刑房,即使太宰从未要求过给予他处罚。但中也本身就是那样的性子,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却又忍不住对着太宰恶言相向,会主动接受由此带来的刑罚,从不逃避。

有段时间他去得很勤,以至于刑讯室的守卫看见他就瑟瑟发抖,再三阻扰着他的进入,真正进去了也没人敢对着他施加暴力。中也知道,是太宰下了强硬命令,禁止他进入刑房。他没有为难那些底层的黑手党,自己对自己施加了该有的刑罚。比起畏首畏尾又要察言观色的部下,显然他自己对自己更狠得下心。

这件事瞒不过太宰。本就是搭档,中也一举一动和那些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有时候搭档就是那么不可理喻的存在,对彼此的了解让对方深恶痛绝。

太宰看出来了,中也不想见到他。

他好像默认了这个事实,没有再强硬要求中也去首领室任职。

无人知晓,中也之所以频繁地去往刑房,只是想要逃避而已。逃离首领室,逃离首领室内那个人。只是想要利用疼痛转移注意,想要彻底打消自己那龌龊的念头,让自己无视那荒谬的感情。

太宰不是好人,他智多近妖,坏得明目张胆,可以利用一切。

中也本不该爱上这样的人。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明明拿走了他的一切,明明应该去恨,却偏又生出不该有的情爱来,恨爱交织,让人饱受折磨。

在漫长的暗恋岁月里,中也甚至比任何人都期待自己不再喜欢太宰的那天。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大概一周以后,□□的一个高层被异能操纵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往身上藏了炸弹,想要在汇报工作的时候炸死太宰。

那大概是太宰成为首领后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虽然提前察觉到不对劲躲避了炸弹的正面冲击,却还是避无可避地收到了二次伤害。太宰在医院躺了大半个个月,后续有三个月的时间都带着伤工作。

无法言传的震动在中也的心头涌起,仿佛回荡着太宰被袭击的那一刻。愤怒、恐惧、不安这些种种情绪混杂交错,令他难以置信地意识到:只是暂时离开,却差点让太宰死去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不是简单的搭档、干部、首领能概括的,他们之间横亘的也不仅仅是猜疑、憎恶和厌弃。那是中也喜欢的人。狡辩也好,回避也好,驳斥也好,中也喜欢太宰这件事确是怎么也反驳不了。

中也来到病房的时候,手术刚刚结束。就算他靠得很近,太宰也完全没有反应。

要不是太宰被子下起伏的胸膛暗示他还活着,中也可能会觉得他已经挂了。

颤抖的手指蹲下去,把太宰脸上被长发遮挡的东西翻了过来。太宰脸上的红晕看起来不正常,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就像一座起伏多变的山峦。他仿佛被可怕的噩梦侵扰着,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手指挪到额头,入手是触目惊心的滚烫。

中也从未见过这样凄惨的太宰。他见过张扬的太宰,见过幼稚的太宰,见过阴鸷扭曲的太宰,见过冷酷到极点的太宰,见过一脸笑意却剜人血肉的太宰……唯独这样的,他从未见过。

中也认栽了,那些不甘,愤恨,犹豫,惊慌……好像都抽离了。

那些纠缠不休的日子里,无数黎明和黄昏,究竟谁逼疯了谁,又把谁逼疯。他早就分不清了。喜欢上这样的人,他似乎没有后退的余地。

那之后中也重新回到了首领办公室,以干部的身份担任守卫工作,就连太宰吃饭上厕所的时间也被他盯得牢牢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太宰把他调到国外,当着中岛敦和武侦的芥川的面,从□□的天台跃下。

当所有羁绊只剩下太宰一个人时,中也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汇聚到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人身上。

可是当这唯一的羁绊伴随着破碎的尸体砸在地面的时候,中也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逐渐飞离了身体,绝望的呼喊被风吞没,寂静的黑夜里只有他的孤独陪伴。

浑浑噩噩过了四年,追求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知道,这是他命运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他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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