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十九 章 我爱你
“大一新生注意了，大一新生注意了，今天下午三点在逸夫礼堂召开迎新大会，请各班辅导员组织好本班学生，准时参加。大一新生注意了……”
学校的大喇叭几乎遍布每座建筑，女生宿舍楼上的大喇叭就在文晓雪所在的501宿舍外墙的正上方。星期五的早晨，令人不愉快的“噪音”打断了女生们的美梦。
“有病啊，好不容易今天上午没课，打击报复也不带这样儿的吧。”林凡炸着她的“金毛狮王头”扶着额坐了起来。
“迎新大会？我们在这儿呆的半年不算数了？还是我穿越了？”连申静这个“安静的美女子”都发起了牢骚。
文晓雪窝在被子里咯咯地笑她们。
“笑个屁。”林凡骂她一句。
“公民还没人身自由了？狮子王，快去梳理狮毛吧。”文晓雪抢白她。
“我x！”林梦薇骂了句脏话。
“你又哪根筋抽不对了？”文晓雪说。
“该死的广播，还我的道明寺。”林梦薇“愤怒”了。
“别生气，道明寺去开董事会了，晚上他就回来了，乖。”林凡故意哄她。
姐妹们笑成一团。
下午三点，大家整齐地坐在了大礼堂里。
迎新会还没开始，几个领导坐在主席台上闲聊着等待未到的领导。会议主持人反复试着话筒，“喂”、“喂”的声音聒噪着响彻整个礼堂。
磨蹭到三点半，在大家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会议开始了。
负责教务的副校长姓张，是一位头发半白的操着地方口音的老头。会议就是由他主持的。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j大，啊。原本，这个迎新会应该上个学期举行的，啊，由于某些原因耽搁了。不过，好酒越放越醇，同学越处越亲，啊。我相信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不管是同学们之间，啊，还是大家对这所学校的感情，一定都像亲人一样了。啊。这个时候开迎新会，啊，大家心里一定别是一番滋味吧。”“啊”是这位副校长的口头禅。
“真啰嗦，为自己的办事效率低找借口呢。”林凡悄声对其余的三个人说。
张副校长讲话过后，校长、党委书记、辅导员代表先后讲了话，无非是欢迎大家，新生应注意的事项什么的。
晃晃悠悠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现在，我们进行会议的最后一项，啊。颁发奖学金。”张副校长负责会议的开头与扫尾。
“这还没有一学年呢，就有奖学金了啊？”
“没听说有这事啊。”
同学们一听到和钱有关的消息，都兴奋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啊！”张副校长最看不得乱糟糟的场面：“这奖学金是学校的专项基金，啊。奖励每年考入我校的新生中的佼佼者——每个系的第一名。每人六千元！”
说“六千”的时候张副校长有意加重加大了语调，通过麦克风，“六千元”带着回音飘荡在整个大礼堂。
在当时，六千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几乎相当于两年的学费。
“哇！”
“我也要！”
“xx，你可得请客啊！这回逃不掉了！”
同学们炸开了锅。
文晓雪看向前排。历史系是学校的名系，每次开会都坐在最前面。任一晨端坐着，没什么明显反应。周围的男生却早已闹开了，推搡着要他请客。
这一刻的文晓雪心里是甜的，带着骄傲的喜悦。
每个系的状元按叫到名字的顺序依次上台领奖。
当时银行卡什么的还不是很方便，学校以最简单直接实诚的方式——现金奖励大家。当然，还有，获奖证书。前者是实质，后者是形式。
十几个学生一字排开站在主席台前，手里拿着红色的厚信封和红色的证书喜气洋洋傻不拉几地合影留念。j大的好学生多奇形怪状，任一晨鹤立鸡群地站在中间特别引人注目。
文晓雪高兴之余又生出崇拜。
随后，任一晨代表获奖学生讲了话。文晓雪只顾着看他，压根儿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高挑挺拔地站在那儿，面容清俊，目光平静，声音柔和动听，不只是文晓雪，许多女生都沉迷了进去。
等到迎新大会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到晚饭时间了。那些领到奖学金的幸运者纷纷被同班的同学软磨硬泡地“挟持”着请客去了。任一晨也“难逃一劫”。
“哎，晓雪，吃饭去！”穿过层层包围，任一晨终于找到了文晓雪。
“不去了，你们去吧。”文晓雪怕人多尴尬。
“去吧，弟妹！你不去我们都不好意思去了。”
说话的是任一晨宿舍里一个叫大王的。他本名王伟，在宿舍里排行老大，他们就叫他大王。他还是挺享受这个称呼的。
听大王这么一说，文晓雪再不好意思都不得不去了。
任一晨他们班有三十多个同学，让谁不去都不太好意思，任一晨就干脆都请了。
吃饭的地点照例是在学校旁边的小食城，虽然大家叫嚷着要狠宰任一晨一顿，但下手都还算比较轻。大家挨挨挤挤地坐了三桌，等着上菜。
“任一晨，介绍一下吧！”同坐一桌的一个女生看着任一晨旁边的文晓雪说。
“这是我的女朋友，中文系的才女，文晓雪。”任一晨大大方方地说。
“哪是什么才女。”文晓雪连忙否认。
确实也不是。
“你们是怎么好上的？我们的系草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另一个女生问。
这些女生都是八卦界的资深前辈，看看他们俩的格局就知道是谁追的谁。
“我……”
文晓雪话刚开了头儿，就被任一晨截住了：“我们是高中同学，是我追的她，她那时候还不怎么看得上我呢。
“是不是啊？”任一晨回头看着文晓雪笑。
“……”
文晓雪心里很感激任一晨替她解了围。
“文晓雪，你还真是幸运。”刚才那个女生一脸羡慕地说，当然还有隐藏的嫉妒恨。
其他女生的目光也好不到哪去，一顿饭下来，文晓雪拉了满满的仇恨。
男生们兴高采烈的胡侃乱吹也没能让气氛变得和谐。
其实，文晓雪是有些享受现在的状态的，毕竟那么耀眼的一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任一晨和几个男生喝得有点多了，被左右搀扶着回了宿舍。
第二天是周六，任一晨并没有给她打电话，连午饭也没在一起吃。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还迷糊着呢吧。文晓雪心想。
一直到晚上，任一晨都没找她。
舍友们去逛街还没回来，其实也就过过眼瘾，并不买什么东西。
逛街是大学女生们的保留娱乐项目，既经济又实惠。
文晓雪斜靠着被子坐在床上看英语单词，百无聊赖。
“文晓雪！”
文晓雪听到有人叫她，像是任一晨，以为出现了幻听。
“文晓雪！”
这次听清了，真是任一晨。
文晓雪迅速从上铺爬下来从阳台窗户里往下看。
天已经黑了，楼下没什么人，任一晨站在路灯下抬着头看着文晓雪宿舍的方向。有几个宿舍的女生正探头往外看。
任一晨和文晓雪联系一般都是打电话或聊qq，还从未这样“明目张胆”地站在楼下叫过她。
文晓雪有点小激动。她穿着睡衣，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往楼下奔。
“你怎么现在跑来了？”文晓雪站定后气喘吁吁地问他。
“给你送礼物。”
“什么礼物啊？”文晓雪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猜！”
文晓雪趁他不防“抢”过藏在他身后的袋子。
是新款诺基亚手机3350.
“这，给我的？”
“你觉得呢？要不然我跑来干什么。”
“这得多贵啊？”
“也不算很贵，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嗯。不过你不应该花钱买这个。宿舍不是有电话吗？”
“这不是有钱了嘛。”任一晨开玩笑，他显然指的是刚领的奖学金。
任一晨接着说：“其实，从上次你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我就想买手机了，这样你就能随时找到我了。”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缺乏安全感。原来，他今天没找她是去买手机了。
相处时间越久，文晓雪就越能体会到任一晨对她的在乎，这种在乎化成感动，一点点沉淀在心里。
“卡我已经帮你弄好了。”
“谢谢你。我都有点被感动懵了，你让我缓缓神儿。”文晓雪说。
“回去缓吧，外面冷。”任一晨看文晓雪穿得单薄，催她回去。
“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宿舍，文晓雪把手机拿在手里，是一款小小的白色手机，绿色的屏幕发着莹莹的光。
熄灯后，舍友们都熟睡了。文晓雪又拿出手机，爱不释手地看。
忽然跳出一条短信，是任一晨发来的。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
“宝贝，我爱你。”
这是任一晨第一次叫她“宝贝”也是第一次说“我爱你”。文晓雪脸红心跳起来。
她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有了秘密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