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二十八 章 你真的不能爱我吗
任一晨走后，文晓雪的生活一直像一潭死水。她机械地上课、看书、写论文，机械地吃饭、睡觉、逛街。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之前让她快乐的事，现在变得了无生趣。
得到后的失去，中间多了回忆，美好深刻的回忆，这些回忆会时不时地出来咬她的心，让她痛苦不堪。
吴大勇更加殷勤了，常常找文晓雪吃饭看电影什么的。文晓雪推不过也去了几次，但都是淡淡的。
文晓雪是担心伤了他自尊的无可无不可，吴大勇却以为她已经开始慢慢放下过去试着接受他了。
李敏结婚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吴大勇的“进攻”更激烈起来。
2007年的国庆小长假，文晓雪把自己闷在宿舍里看从图书馆借来的资料，年底就要开题了，她还丝毫没有头绪。
手机响了，吴大勇。
“晓雪，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了，看论文资料呢。”
“看资料也得吃饭啊，一个人吃多没劲，出来一起吃吧。”
文晓雪不想在吃饭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只好妥协：“好吧。”
“五点半在宿舍楼下等你啊。”
“不用了，校门口见吧。”
由于吴大勇“任教”的学校在郊区，他父母就“资助”他买了辆普桑，算是对这个“有出息”的儿子小（吝）小（啬）的奖励。
按吴大勇的说法，他父母是有私心的，吴大勇的课不忙，他们就打算在t市开一家超市作为分店，吴大勇没事儿时可以照顾一下，有车方便些。
擅于经商的人天生具备商业头脑。
吴大勇的普桑在文晓雪宿舍楼下停过一次。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也引来不少人侧目。文晓雪吸取了教训，坚决杜绝他进校门。
十月初的傍晚，天气微凉，文晓雪在t恤外加了件乳白色薄长外套，同样白色的轻便的小靴子。这套行头还是上星期被李敏强拉着逛街时添置的。
文晓雪走出校门，吴大勇的黑色普桑已经停在那儿了。吴大勇从后视镜里看到文晓雪，伸手替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文晓雪其实是想坐后排的，看他打开了前门，不得不坐了进去。
吴大勇看了看文晓雪，说：“今天很漂亮嘛。你其实就该多打扮自己。”
“嗯。”文晓雪应声。
“去哪儿吃饭？”
“随便。”
“你可别后悔啊！”吴大勇“威胁”她，随即发动了车。
普桑在晚高峰中走走停停，车窗外渐渐有了霓虹闪烁，与川流不息的车灯交相辉映，让文晓雪感到目眩，回忆又不请自来。
“晓雪，到了，下车。”
文晓雪头倚着搭在车窗上的手臂，没动。
吴大勇替她解开安全带，她才回过神儿来。
“怎么了？”
“到了，想什么呢？”
车窗外是t是很著名的西餐厅——夜色西餐厅。
这种地方，文晓雪从来都是路过，从未进去过。
“小姑娘，下车吧。”愣神儿间吴大勇已替她打开车门。
任一晨也曾叫她“小姑娘”，想起那时他的语气表情，文晓雪的心疼了一下。
夜色，外面灯火辉煌，里面却灯光朦胧，柔和的淡黄色光线里有浓浓的暧昧气息流动。适合谈情说爱。
两人靠窗坐下，侍者随即拿来菜单。
面对文晓雪这个“文盲”，吴大勇只能担当起点菜“大任”。
牛排很快上来了，还有不知名的红酒。
吴大勇稔熟地使用起刀叉，文晓雪也有样学样地吃起来。
她很快忘了矜持投入到食物中。
吴大勇喝了口红酒，看着对面毫不顾忌吃相的文晓雪，不由笑出了声。
“怎么了？”文晓雪慌忙用餐巾擦擦嘴。
灯光朦胧中，吴大勇好看地有点陌生。
“没事儿，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文晓雪顿时脸红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大勇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放在桌上局促不安的文晓雪的手。
文晓雪立刻抽了回来。
吴大勇尴尬地笑笑，不再说什么。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很黑了。文晓雪站在路边等吴大勇拿车。
吴大勇把车开过来，看到路边瘦瘦的文晓雪被裹在一团白色里，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的样子，莫名心跳得厉害，就像初次心动的那个雨天。
路过一个公交站牌，吴大勇停了下来。
文晓雪定睛看了看，才发现等车的林梦薇和她的男朋友。
毕业后，林梦薇和她的班草男朋友都留在了t市，申静和林凡则被“遣返原籍”。
“梦薇！”文晓雪冲她打招呼，示意她上车。
林梦薇看清文晓雪后，拉着她男朋友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晓雪，你和吴大勇，在一起了？”一张嘴，果然是这句。
“没……”
“有”字还没出口吴大勇就接上了话：“快了。你们呢？”
“打算明年结婚了。”林梦薇说。
她一直挽着她男朋友的手未曾放开。
吴大勇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们，开玩笑说：“不如，一起吧。”
“那倒不错。是吧，苏伟？”
林梦薇的男朋友叫苏伟，他微笑着点点头。
“胡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儿。”文晓雪被他们的自说自话惹恼了。
“晓雪，我劝你一句啊。人大勇多好啊，这么多年……是吧？你答应得了。”
“谢了！”吴大勇转过头对林梦薇说，随即又看向文晓雪：“我觉得林梦薇的建议很好，你考虑考虑。”
文晓雪没理他，转头对林梦薇说：“别瞎操心！安心结你的婚吧。”
林梦薇他们先下了车，吴大勇继续送文晓雪。
离j大还有一段距离，吴大勇把车停在了路边僻静的地方。
“怎么了？”文晓雪有点奇怪。
“晓雪，你说，我们有可能吗？”沉默了一下，吴大勇问。
“什么？”文晓雪装傻。
“就像林梦薇说的。”
文晓雪酝酿着该怎么回答。
吴大勇忽然偏过头，在昏暗中吻上文晓雪的脸。
文晓雪躲开，吴大勇的唇轻轻滑过脸庞，微凉。
“你干什么？”文晓雪生气了。
“这么多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接受我？”吴大勇也有些生气，语气急促起来。
是啊，五年了，他确实等了太久。
沉默。
“不是说好只做朋友的吗？”文晓雪开口了。
“你，终究还是不能接受我是吗？”吴大勇语气冰冷起来。“你真的不能爱我吗？”
听他这样说，文晓雪感到难过，甚至心疼，但，这些都不是爱。
“大勇，对不起。”文晓雪嗫嚅着。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问你这样的问题了。”
车开动了。吴大勇铁青着脸，把车开得飞快，一路无语。
到了j大校门口，文晓雪说完“再见”下了车。
吴大勇看了看她，没说一句话，车便开走了。
他是真的死心了吧，或许，从此连朋友也不是了。这样也好，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文晓雪想着，心里微微酸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