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春天活着的虫子不知道夏天是怎么样的，但秋天收割谷物的老农哪里敢忘记冬天的严寒呢？

顾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着陷入沉默的王队长一言不发，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反应。

李如孝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居然能值得总局特意为这个案件下达机密文件——相当明显，这份文件不可能是为了已经死去的李念生或者是孙秀芳下的，即便是宋明月的案情描述中出现了许多诡异的事情。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些情况……比如说，这个世界之前，是不存在、或者很小概率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否则作为一个世界上排名前列的国家，负责民众安全的总局不可能不掌握一定的情报。而如果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情报信息，那无论在案子中的描述是多么离谱，也都会有人来查验真实性。其他国家的人未必，这个国家的人却是必然……

顾白从会议室里开，他判断王队长会服从这一文件的命令要求。这意味着自己需要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注意力了……否则，说不定就会错过重要消息，被隐瞒过去。

他来到市的医院，再转去墓园。

然而顾白一无所获——即便是他学到的“知识”之中多次说过这些地方是“阴气”极重的地方，最有可能出现灵异事件。但他始终没有发现哪怕半点灵异事件的影子……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所以说啊……”顾白叹了口气，他对自身的存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却还不知道更深处的原因。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现在与鬼没什么区别——都市传说中的附身、鬼打墙、遮眼、托梦、诅咒、穿墙我都可以做到。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但其他的能力呢？”

“系统所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的理解应该是对的，从给李阿公家里那次来看……”

“也不对……究竟是这个方法本来就是对的，所以我会成功，还是……？”

“系统能力并不是它所说的那样……？它说过授予我的权柄只是一个开关，让我拥有了在这方面的权限，所以我才会表现出现在这个样子？授予我的权柄……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原本真的存在这些权柄……也就是说，曾经的确有掌握着这样能力的人存在？”

顾白皱眉不解，他定住身形不再任由自己随意飘荡——这也是能力的一种，只是他不确定自己具不具备。相比与直接主动去感应自己曾经拥有或是产生联系的人、事、物。这种被动的任由某种力量将自己与同自身关系重大的人、事、物牵连到一起的能力，在宋明月的记忆中，有不少传说中的东西都具备。

“就像是同一条河里的鱼和饵，遵循着本能便会聚在一起……”

这里是……万福广场？

顾白落在地上，寻了个服装店便从玻璃种钻了进去。在这玻璃的倒映之中，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店内的沙发之上，旁边还摆着两三本有些破的杂志。外人或许会以为这人是店里的老板，但店内的人其实根本看不到他。

“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至少结果是错的……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一批人，那不可能没有任何官方的记载……都市传说不算。”

“这与官方之前的态度不符……”

“而且，如果真的每死一个人都会变成鬼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挤的不行了……这之中存在着某种力量，让灵魂可以自行“轮回”，而我的出现、不，是系统的出现让我在“轮回”这一过程中获得了一定的权限？”

“这对这个过程会有负面影响……？”顾白看着杂志，脑中却快速进行分析：影响时一定会有的……无论阿婆的特殊存在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系统才出现的，我都与对方产生了交互行为，这必然会对参与交互的双方造成影响！而倘若“轮回”的过程出现了一定的改变，自己获取了某些权限，那就相当于曾经自动化的流水线现在介入了人工操作，好的方面是作为“操作者”的自己可以掌握许多神奇的力量，不好的地方则在于，也许某些操作、或者东西会让“轮回”出现错误、失衡……

“不会这个世界从那以后就开始出现鬼了吧……我日！”顾白心中一惊：如果自己成了灵异重现的“幕后黑手”，那可真是太……真是恶趣味啊……系统。

唯一掌握处理灵异事件能力的自己，居然是灵异出现的“根源”？

“这必然会导致大量的无辜者死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咦？我居然对此没有太多的愧疚？”

顾白发觉自己的内心并无太大波动，他似乎正在渐渐失去某些东西。

“……”

“先不想这些……！”

“如果我的存在让轮回出现了失衡……那最直观的影响就是……世界新增人口的下降！毕竟我没有把它们送进该去的地方……它们至少会存在一段时间，这个期间会造成什么影响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如果制造了灾难，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如今的我能管好一个市都是全力了……以后再强大一些，最多也就在国内保人平安……地球那么大，不可能管得过来……也许国外也会自然增生出一些掌握特殊力量的人？”

一个年轻人带着女伴进入了服装店，他们似乎只是看看并不打算购买。拎着大卖场赠送的布袋搭配上他们的衣着打扮，更是一副舍不得花钱的小市民形象。导购小姐撇撇嘴，也没打算起身为对方介绍。

那女人眼中还带着对爱情的憧憬，红着脸拿着衣服去试衣间准备试穿。

导购人员只是报以微笑，没有多说什么——万一买了呢？总不能因为人家穿的不好就不让试穿吧？

她似乎不太满意，出来照了照镜子遗憾地摇了摇头。

“能便宜一些吗？”

“小姐，我们这衣服都是亏本销售的！”

“是啊小姐，不好意思啊。”

男子最终还是付了款，带着女人离开了。

没一会儿，他有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嘴里说着抱歉和感谢的话把布袋提走。

顾白就这样看着一切发生，他目送男子出了门，在对方身上种下诅咒。然后看向先前女子坐下的位置：

在那椅子的边角处，一个黑色塑料袋的方形小包裹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