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对郑凡的回答并不意外，因为他很久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他为自己是那一族里的人而感到自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很多人无法做到的事他通过族里就能轻易做到，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对这一切都痛恨无比。

“父亲不会是想说我和父亲其实正是这两大族其中之一的族人吧？”郑凡故作惊讶的看着汉尼，同时也成功的打断了汉尼的走神，汉尼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着自家儿子那张小脸上天真，有一瞬间意识到也许不该瞒他，这些本来就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不管知道了一切后他会不会去接受，他应该有讲的义务，不是吗？努力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汉尼小心的开口，声音似乎还有些打颤:“卢丹思希望是哪一族的族人呢？”

郑凡轻皱着眉头:“这还有希望不希望的吗？这种事情不是生来就已经决定好了，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更改的吗？看父亲这副模样，那个家族似乎非常有趣的样子。”

“有趣？”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汉尼愣住了，随后他握紧了拳头，对于那一族的回忆也一一浮现在了脑海里。

一个人的人生里总有这么一两个句话或者动作是禁忌，脾气的好或许只是赌气不再和你搭话，脾气差的你一旦触犯了这个禁忌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事的，而恰好‘有趣’这两个字正是汉尼的禁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个男人冷笑的表情就会浮现出来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不管他后来变得多强，离开那人身边多远，却依旧无法摆脱这种恐惧，因为已经被刻在骨子里了，再也无法去改变了。

汉尼此时强烈的表情变化让郑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什么，虽然对方此刻看上去有些害怕，不过自己怎么说也是对方的儿子，而且也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他应该不会对自己乱发火吧？但郑凡此时真正担心的倒不是对方突然的骂声反而是对方假如突然止了声将那个禁忌永远藏在心中了怎么办？显然是不好的回忆但对于郑凡来说，从来没有见过汉尼像今天这样的反常，那种平时对外人都故作冷漠的脸今天表情变化似乎太频繁了些。

看样子，父亲在以前的家族有段很不美好的回忆，郑凡联想了一下汉尼每句话时的表情变化和动作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他都已经开口问了，此时也不好再收回自己的话，现在只希望父亲能少说些吧，这样不仅是他，自己也会好过些，郑凡感觉心口有些泛疼，看样子汉尼不知不觉也在自己的心中占了一席之位。

能在郑凡心中占分量的人从来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比如前世的那个父亲，对于郑凡来说那个男人只有单纯的血缘关系而已，他在郑凡心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毫无血缘关系的福特来的亲近。

就在郑凡走神的片刻汉尼已经努力平复了心情，虽然身体还是会下意识的颤抖但看上去已经要比之前好的多了，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墙壁上用炼金制品悬挂着的照片，像是在挣扎是否继续说下去又像是在考虑该从哪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