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安赶的当天第一趟公交车，算是头茬了。

但还有比他更早的，卖家就不用说了，很多人都是半夜就赶去占好的摊位了。

就是买菜的人，很多想买新鲜的，腿着就去了，居然也比曹平安早。

他到时，菜市场已是人声鼎沸。

暖橘色的阳光打在门牌、货物还有攒动的人流上，愣是画出了一幅晨辉民生图。

曹平安在人流里拱动，凭着上次问清楚的路线，找到了专门卖秧苗和幼崽的地方。

“嘎嘎嘎嘎……”

“叽叽叽叽……”

“……”

曹平安刚到一位摊主跟前，就听到了小动物的声音，入眼便是活蹦乱跳的小崽子们。

“老板，多少钱一只？”

“鸡鸭一毛两只，买十只送一只，鹅一毛五两只，买的多还能聊。”

曹平安想了想，说：“每样30只，您再给便宜点。”

摊主也实诚，这是清早开的第一单，还是比较大的单，势必要拿下来，合计一下道：“这样，我鸡鸭多送你3只，鹅送你两只。”

曹平安点头同意。

他上次来大概问了行市价，这摊主确实没坑他。

摊主麻利的找来一个竹编的大圆篓子装崽，“这筐平时要卖两毛，今儿送你了，下次还需要幼崽，您再来。”

“好，一定来。”

曹平安乐呵的带着幼崽离开，然后去买秧苗，这时候卖秧苗的不多，冬天要冻土，压根种不活，最后没办法，曹平安找到最齐全的种子店，买了一大堆种子。

临回家，他还买了两只小羊羔子和两根竹竿。

找了无人的地方，他把所有东西都丢进了空间，再从之前误买的一包白菜分些出来，折回去称了称，随后转去供销社买了鱼钩鱼线鱼鳔这些物什，这才回家。

临到四合院，他又菜蔬和竹竿拿出来，扛了进去。

“三大爷，菜回来了。”

阎埠贵出来，把钱算给曹平安，看着他的竹竿道：“准备做鱼竿？”

“是啊。”

“会吗？”

曹平安摇头。

他只是脑子有点印象，小时候老家的老爷爷们也爱钓鱼，又舍不得买鱼竿，就用自制的。

反正有系统在，他随便折腾下，应该没问题。

阎埠贵热情道：“我帮你做吧。”

他想和曹平安拉近关系，自然要付出点什么，这做鱼竿付出就很小，反正他是熟手，根本用不了多少功夫。

曹平安也欣然接受，把东西留下，把菜蔬送了回去。

等他再回来，鱼竿已经做好了，是最老式的三节头竹竿，就是用竹子的大头套小头，再用布裹住，缠紧绳子。

这样接起来后，鱼竿就会比较长，能扔的更远，钓更大的鱼。

“三大爷，你可真厉害。”曹平安由衷感谢，要他做，他会直接一根竹竿做一根鱼竿，估计甩起来就和逗猫棒似的。

阎埠贵看他没装鱼饵的家伙什，知道他没鱼饵，又拿个小袋分享了一些蚯蚓给他，就这样，俩人出了门。

到了地方，那里已经蹲了不少人。

钓鱼能打发时间，能稳定心神，还能养家糊口，也不费什么钱，深受很多人喜欢。

他们一走一过间，不少人和阎埠贵打招呼。

“老阎来了，今天是准备钓个鱼王啊，连帮手都带上了。”

“能钓到我肯定请你喝酒。”阎埠贵拱拱手，“这是我们大院的小辈，没钓过鱼，今天来长长见识。”

打完招呼，阎埠贵带着曹平安找了个地儿，简单说了下鱼饵的穿法，叮嘱道：“第一次钓不到鱼很正常，多来几次就好了。”

“嗯，我会放平心态的三大爷。”

曹平安和阎埠贵分开，找了个十分清静的地方，笨拙的穿鱼饵，甩钩，甩了好几次都挂在了杂草上，看得其他钓鱼人频频摇头。

阎埠贵身旁的中山装老人道：“老阎，你这可不厚道啊，那地儿明显没鱼点，咋也不指点一下。”

阎埠贵嘿嘿道：“新人嘛，总要让先顺着自己的意思做一做，才好打磨嘛。”

老人道：“你这个小心眼。”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曹平安终于将鱼钩甩进了水里，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了。

什刹海的水很透，但很深，所以往远了看就是幽幽深蓝，格外让人心神宁静。

曹平安静静享受着这种“慢”又“宁”的生活。

后世他虽还没上班，但已经感受到了“快”又“燥”的生活气息，在那种环境里，人也跟着燥，心也跟着燥，一整个都哄哄闹闹，嘈杂浮躁。

不过他没享受多久，鱼漂动了。

曹平安忙抓住鱼竿往上拉，七手八脚的，终于拉上来一条两斤重的草鱼。

他笨拙的取下草鱼，冲着三大爷摇晃，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三大爷，我钓到鱼了。”

这声把所有的目光都喊了过去。

阎埠贵心里说不上的酸涩，嘴上依然恭喜道：“小曹，看来你运气不错。”

曹平安笑着点头，继续钓鱼。

没多久，他的鱼漂再次被拉动。

曹平安连忙起竿，看这一次水里的势头很猛，曹平安只觉手中的竿好像变成了泥鳅，滑溜着要脱手。

“这鱼太大，得溜。”

中山装老爷子一把抓过他的竿，开始溜鱼。

这溜鱼也是技术活，力太重，鱼会脱钩而去；力太轻，鱼竿会被鱼拖走。

所以溜鱼最讲究的就是技巧。

曹平安肯定没有，阎埠贵倒是有，不过他想等曹平安吃个亏，中山装老爷好钓，发现不对直接接竿。

不少人围了过来。

老爷子溜了好一会，鱼已经精疲力竭，老爷子一个起钩，一条五六斤的大鲤鱼冲出了水面。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一个个张着嘴巴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丫的是个新手？

这说出去，谁信！

“老爷子，太感谢你了，不是您，我肯定拉不起来这条鱼，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周，大家都叫我周老。”

曹平安再次道谢。

阎埠贵看着水点一脸疑惑，按他们的专业经验来说，这个点别说大鱼，就根本不会有鱼，钓两虾米还差不多。

但曹平安就是钓上来了。

“平安，我看你在这里甩两竿都挂钩，差点就把鱼钩缠了，你到我那个点去吧。”

“这不太好吧。”曹平安说：“那可是您看好的鱼点。”

“今天出来没带备用钩，缠没了钩你还怎么钓鱼，快去吧，我经验丰富，可以防止缠钩。”

曹平安想想也是，也就欣然接受了阎埠贵提议，屁颠颠的拎着自己的桶和鱼竿去了阎埠贵的点。

“老阎，你这就过分了吧。”

周围人都点头。

看这个地方有鱼就换点，这不纯属坑人嘛，他们也想要，仅限于想想。

阎埠贵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哎呀周老，我是真心为他着想的，我要真在这里钓到鱼，会分给小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