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魁之雨过留虹

《妖魁之雨过留虹》

第二章 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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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未西沉,天已大黑,有如深夜。云似染墨,雨若刷笔,刷洗红尘,笔指山河。闪电惊现,忽明又暗,连带人间亦是一惊一乍。人心思小,天威浩大,只觉渺渺复茫茫。

叶风听闻花雨蓉噩耗,好似行尸走肉,出得客店任那雨欺雹打,只觉心中黑暗比之眼前更甚,雹雨打击亦不及心中痛楚之万一。

叶风只顾奔走,不知向何方,也不知止何处,忽而绊石坐倒于地,失声大叫:“雨姐,何忍弃我而去!”

却见,叶风不泪不泣,只是呆愣无有反应,似已痴傻无知无觉。忽又电闪雷鸣,击倒大树树惊天巨响。只见,叶风眼中似有火焰燃起,眼睁溜圆眼珠血红,忽而嘴角上扬脸露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诡异,无以形容。

突然,叶风身体僵硬挺直,飞身而起竟如鬼似魅,全不似活人模样。却见,空中静立不升不降,诡异笑容更甚,就连那眼白外围亦呈血红之色。忽“啊”的一声尖叫,竟是雨落不湿,雹难近身,连那皮肤亦钢银相似,显出金属光芒。

却在此时,一物飞来如镖似箭,打在叶风颈椎之上,竟而发出金属碰撞之声,更是擦出金属火花,却是难入皮肤分毫。

不想,叶风双眼闭合,头下脚上从空坠落,“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却令稍复心智。只觉迷迷糊糊之中,景色变幻日迁月移。

叶风眼睛所见尽是朦朦胧胧,不知身在何处。忽觉,有一人正在身侧,轻抚自己额头。只觉此幕似曾相识,抬起手臂握住那人手掌置于自己脸上。虽觉自己口中开开合合说话,却听不见声音,忽而将脸一转将双唇印在了那人手掌之上。只见,那人急忙抽手,站起身来,急步远去。叶风忽忍不住瞌睡再无知觉。

叶风醒转,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软床之上,四面墙上皆挂有书画诗词。忽觉鼻中所闻却是闺中香气,心中不由一惊,忙欲起身,却不知如何浑身乏力,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往自己身上看去时,只见露在被外的手臂皆绑着纱布,不由心中猜测:“看此情景,似乎全身缠布,却不知如何受的伤?”

此时,却见门铃响动,阳光推门而入,耀眼难视,只依稀见得个人影。忽然门铃再响,阳光被关于门外,却见来人身材苗条,腰细可握,婷婷玉立。

那人转过脸来,看到叶风凝视着自己,脸上不由笑容绽放,急步行来,似是兴奋之极:“你醒了,躺好,莫要乱动,你还没大好呢。”却是语出急如爆竹。

那女子,将叶风按在了床上。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只听得门铃乱响,阳光才偷进屋里又很快被赶出屋外,如此忽进忽退良久。

却听,门外传来:“哥哥,哥哥,他醒了”的呼喊声。

叶风睁眼盯着房门,心中忽觉一痛,想起了那日客栈之事,就要落下泪来。忽一人推门而入,恍惚间似是那心中所思之人,开口喊道:“雨姐,你...”忽见,原来却是那刚刚女子,心中不由失望不已,一时再难言语。

那女子开门入来,手指着叶风道:“哥哥,你看,他已醒了,眼睛还瞪着我呢!。”

女子声音方落,复又进来一男子,却是相貌俊秀,淡眉小眼唇红齿白,竟比一般女子还要更好看几分。

那男子进得屋里,转过身来将房门关好,方到得榻前,伸指拿过叶风手腕,好似把脉。

忽见那男子脸露微笑,开口道:“妖气尽消,没事了。”

叶风恍惚之间听闻,不由心中一惊,抬头问道:“什么妖气?”

那女子忙推开哥哥坐在床前,开口道:“你那天跑出去,心里悲痛绝望,还遇上雹雨天气,又兼是在阴地,所以变成妖了,是我和哥哥将你救了回来。”

“什么是阴地?”

“傻子,就是坟地啦!”

那男子见叶风脸上依旧迷惘之色,便开口道:“总之,小兄弟阴差阳错险些变成了妖,还好我们及时赶到。”

“哼,什么及时赶到,明明就是尾随而至。你可还记得当时客栈内还有两个人?”狐狸与叶风心语拆穿谎言。

“多谢二人相救,却不知我伤势何时方见好?”叶风望着那男子说。

女子听闻,也转过身来看着哥哥,显然自己也并不知晓。

“你的伤势已好得非常快了,若是寻常人自那高处坠落,不死也残。不想,你只是受了点轻伤,我想再修养两三日,便可行动自如。”

叶风正要再次相谢,不想自那窗外快速闪过一个人影。不由,心中吓了一跳。略一寻思,便也不以为意,开口道:“幸得两位相救,小弟感激不尽,如今还要烦劳数日,心中甚感不安。”

忽地,女子拉着哥哥走向屋外,开口道:“你好好休息,过一会儿再来看你!。”却见二人就此出门而去,把个叶风愣在当场,心中不解为何二人会突然离开。

屋中忽然安静下来,叶风无所事事,不由忆起与那花雨蓉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人在屋里,不知时间之快,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听得门铃响,复有人来。叶风看去,耀眼依旧。

“公子,听说你醒了,特来探望。”却是声音轻柔宛如春风拂面,闻之心中清爽之极。

“小姐客气了,却不知你是?”

“之前那女子是我妹妹,男子是我的哥哥。”说着,走到近前来。

叶风望去不由一愣,却是觉得面熟,只是想不起何时见过。

“笨蛋,这不就是那哥哥吗?”狐狸忍不住骂道。

叶风再次望去,果然与那哥哥的样貌一般无二,只是体态、语气与前截然不同。

“莫非是双胞龙凤胎?”叶风忽有所悟,不自觉地喊出了口。

女子微微一愣,道:“公子好眼力,我与哥哥实是龙凤胎。”顿了顿,转移话题道:“不知公子,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哎,说来话长,不题也罢。”

“左右也是无事,何不一吐心中郁结呢?或也有助于,更早恢复。”

叶风听闻,觉得眼前女子亲切无比,心中又生熟悉之感。忽然脸色一暗,知道是与那花雨蓉颇有相似之故。都是容颜姣好语出轻柔,令人不忍相拒。

叶风略作沉思,便从相遇说到离别,再说到那日客栈中所闻,说说停停,不知不觉间已过数个时辰。

“有古怪,时间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天色变幻?就算天气晴朗,日迁月移总是自然之理,为何竟不见天色暗淡下来?”狐狸忽在叶风心中说道。

“请问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女子看了看窗外,道:“想必公子是饿了,现在应是酉时时分。”忽又“啊!”的惊呼一声道:“我这就让妹妹送些饭食来。”

女子话了,也不待叶风开口,竟急冲冲地去了。

“奇怪,都酉时了,天还这么亮?”叶风见女子离去,自言自语道。

“奇怪的事情还多着呢。”狐狸也是疑惑地语气道。

“正要向狐仙请教。”

“客店中他们为什么要冒那雷雨还要尾随你出来?难道只是出于担心?

你变妖之时,他们竟有本事将你救回来,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之前窗前闪过的人影是谁?”

狐狸话了,却见窗户之上再次闪过一个人影。却听门铃响,原来是有人来。只见来人“哐”地一声,将门踢开,想必就是那妹妹了。

果然正是那妹妹托着菜盘入得门来,摆在床前的桌面之上。

妹妹看了叶风一眼,笑道:“你还动不得,我来喂你!”

听得叶风脸上一红,喏喏道:“麻烦你了。”顿了顿,苦笑道:“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被人喂着吃过。”

妹妹吐了吐舌头道:“那你应该感到荣幸,这也是我第一次喂人吃饭。”

叶风苦着脸道:“你说的是,可我心中有疑,吃不下。”

妹妹脸色一寒,板着脸怒道:“哼,疑心有毒?”

“当然不是,你们救了我,如今又怎会害我?”

“那你心疑什么?”

“在客栈你们为什么会尾随我出门,又恰好救我一命?”

妹妹忽露齿一笑:“等你好了,再告知于你!现在吃饭,乖!”

叶风被说得哭笑不得,只得饭来张口。

待叶风吃完,妹妹急冲冲地收好碗筷,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疾步出门而去。

叶风此时,又是如何睡得下?忽见窗外又有人影飘过,以为是又有人来,许久却不见铃响。此时,狐狸所提的疑问浮在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叶风,呆呆地看着那窗外。几个时辰之中,那人影竟不时就会出现一次,而那天色,总是明亮如故,从不曾有过变化,既无风声亦无鸟语。

叶风数着那窗外人影,也不知数到了多少个,在不知不觉间睡去。醒来时,却感饥饿难耐,忙站起身来,却觉身体紧绷多有不适,看去时却是绷带缠身未解,这才想起,那男子说还需两三日方能走动,不想如今已是大好如初了。

叶风将绷带解下,见身上处处皆留有伤痕,只是深浅不一却无大碍,不由疑惑不解:“前时伤得动弹不得,明显是重伤。如今却是行动无碍,唯见皮肉伤,这是何故?莫非又在不知不觉间过了多日?”

叶风下得地来,见角落准备有衣服,便换了新衣,推门而出。

到得门外,眼望四处,原来自己是在某个小山村。只见,那房屋皆是依山势而见,因此错错落落,头上脚下皆建有住房,就连那斜坡之上也有人住。然而,四周虽人来人往,却并没有人对话家长,因此,显得格外幽静。

奇怪的是,村民皆是三三两两而行,绝难见到一人落单。忽见远处,有人影向此处奔来,却是来得飞快,眨眼之间已是清晰可见,却把叶风险些吓死过去。

只见那来人蓬头垢面,脸色苍白若纸,面上绝无表情。衣衫之中到处有斑斑驳驳的血迹,却已显出黑色。奇怪的是,见有一个深深的伤痕,竟是绕着脖颈转了一圈,让人产生那头随时可能掉下来之感。更为恐怖的却是,并不见有双腿,只是那人飘浮而来。

“鬼啊!”叶风坐倒地上,才吓出声来,忙转身回到屋里。

“原来,那窗外来来去去的竟是鬼影,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狐狸在叶风心里说到此处,忽话锋一转:“蠢货,一个幽鬼你怕个什么劲,又不伤人!”

“真的不伤人,没有骗我?”叶风问着,再次走到屋外,那鬼影已然不知所踪。不由大着胆子,向那人群之中走去。

不久,叶风来到一条小路之上,却与刚转过弯来的一人站在了面对面。那人察觉叶风似要开口,竟而显得十分恐惧,忙转身逃跑。一直跟随在那人身后的另一人见状,也连忙尾随而去。

叶风突然看到那尾随之人,再一次吓了一跳。因为,那人身后之人也是狐狸口中的幽鬼之故。初看那人时,与正常人无异,只是在眉心之间,开了一个小洞,竟能见及脑后房屋。

叶风见幽鬼确实不起伤人之心,胆子越发大了些。便将山村,绕着走了一圈,好在山村并不大,也不过三十来个住屋,一路之上所见也不过五十来人,却见到了七十个幽鬼。

经叶风观察,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身后,至少都会跟随有一个幽鬼。而有些幽鬼却是自由身,可以随意行走。亦有只会站在某一处地方的幽鬼。且,还发现此处不会有天气变化,看不到日月星辰,但总是明亮如昼。根本无从猜测,住在此处之人,竟是如何辨别时辰的。

叶风觉得最为奇怪的却是,此处之人所食之物,竟是那树上毛虫。那些人来来去去,便是为了抓那毛虫之故。

叶风,不由觉得十分恶心,正在疑惑不知那妹妹喂食自己之物,是否也是那毛虫之时,忽觉肩上被人一拍,下意识以为是那幽鬼所为,不由吓了一大跳。才想起,幽鬼并不伤人,回头看去时,却正是那妹妹。

只见妹妹并不说话,只是比着手势。叶风会意,正要开口,不想那妹妹大惊失色,竟是伸过手来捂住了叶风的口,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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