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仵作

《绝世仵作》

第118章 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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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玄奕就要扶她回房躺着,沈舒窈自然是不肯了,趟了这么些天,现在感觉浑身都酸痛。

她拂开他的手,径直往厨房里走,扫了一眼锅里热气腾腾的鸡汤,有些不确定地问:“王爷,这是在给我做饭吗?”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辰时医女为你号脉估摸着你晌午会醒来,我想着你醒后必然腹中饥饿。”

他取了一只碗,往里盛了一勺汤,然后面带微笑地递给她,“来尝尝看,若是不好喝,我再重做。”

她诧异地望着他,门窗分明是从里面闩好的,就算女医曾进屋为她号脉,那她离去后又是如何将门闩好的?

他见她愣神的样子,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啊?......没有。”她接过碗喝了一口,然后微微蹙了蹙眉,不可思议地说:“汤很好喝,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他转身就去切菜,虽然动作显得有些生疏,但还是做的有模有样,“先回房休息吧,饭菜一会儿就好。”

沈舒窈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第一次下厨,她犹豫了一会儿。

“堂堂晋王殿下都亲自下厨了,我怎好独自偷闲,我看你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帮你添柴烧火吧。”

萧玄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不同意,“你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了,若伤口因此崩开,可就得不偿失了。”

“刚才我检查了一下,伤口早已结痂,已经开始长新肉了。”

她脱掉身上的大氅,径直走到灶口处,往里添了一块柴,“若是受这么点伤便什么都不干了,我反倒是会有些不习惯。”

她没有逞强,而是说的实话,按说以她的伤势,是恢复不了这么快的,应该女医给她用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良药。

所以现在她身上的伤势虽偶有疼痛,但是却不妨碍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至少如今她的手不会发抖。

他拗不过她,也只好作罢,顺势将锅里的鸡汤先盛出来,然后便开始炒炒菜。

她养伤期间饮食以清淡为主,他知道她对汤药很是抵触,便从医女那里要了一些增补气血的药膳。

而这锅鸡汤就是按方子炖的,其实他本可以将这些琐碎之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做,但他并没有,而是专门像庖人请教了药膳的烹饪之法。

在灶台前认真添柴的沈舒窈,忽然感觉头很胀痛,并且还伴着隐隐的心绞痛。

她丢下手中的柴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可似乎并不奏效,反倒是越来越难受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即便偶尔气血不足会有眩晕,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感觉身体非常疲惫,随即强撑着不适站起来。

她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似的东倒西歪。

萧玄奕见她神情有异,“哐当”一下扔掉锅铲,一把扶住她,“舒窈,你怎么了?”

沈舒窈的头好像要炸裂了一般,心口好像被无数只利箭射穿,阵阵蚀骨钻心的痛。

她目光涣散地望着他,用力抓着他的肩膀,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痛......”

话音未落,她便直接栽倒在他怀里,他赶紧将她抱起来往外走,恰好碰到来为沈舒窈换药的医女,“王爷,沈姑娘怎么了?”

他边走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晕了过去,你赶紧过来看看。”

“好。”医女不敢耽搁,赶紧随他一起进了屋。紫檀雕花榻上,女子面无血色地躺在上面,榻前,医女神情凝重地为她诊脉。

“她到底怎么了?”萧玄奕见她迟迟不言声,忍不住问。

“王爷,从沈姑娘的脉象来看,她好像是中了毒。”

“中毒?”

“是的。”医女将沈舒窈翻了个身,把头发撩开,指着后脖子上的一条约莫两寸长的赤色印迹。

“此毒名叫踏雪无痕,来自西域,位列十大奇毒榜首。凡中此毒者外表与常人无异,但会在中毒者颈部出现一条赤色印迹,待这条印迹变成黑时,便是中毒者油尽灯枯之日。”

他紧蹙着眉头,道:“你既知此毒,想必定有解毒之法。”

“奴婢从未见过此毒,只是从师傅遗留的医书中看到过记载,踏雪无痕之所以是十大奇毒榜首,乃因此毒无解,凡中此毒者皆逃不过一个死字。奴婢师傅医术精湛,他老人家穷尽一生,也未找到解毒之法。”

“发明此药的人现在何处?”

“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他虽发明了踏雪无痕,但却未能制出解药。”

萧玄奕望着静静躺在榻上的沈舒窈,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可有压制之法?”

“有。”医女点头道:“师傅曾说如若找不到解药,便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在中毒者每次毒发之时用内力帮他压制。但这也只能暂时延缓毒发的时间,中毒者体内的毒素,也会随时间推移而日渐加重。若是保养得当,也可勉强撑个两三年,如若不然,连半年都撑不过。”

“天下之大,总会有解毒之法。”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昏迷不醒的沈舒窈身上。

看着她如今虚弱的样子,他才恍然大悟,或许自己一开始便是错的。

他以为只要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过得快乐,无论她在不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关系,他应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她独自面对这些尔虞我诈。

她赞同道:“王爷说得是,只要找到沈姑娘中毒的源头,或许可以找到解药。”

萧玄奕将沈舒窈轻轻扶起来,将内力注入她的体内,她苍白的面容随着源源不断的内力,逐渐红润了起来。

风煞跟随他多年,自然是能看出他对沈舒窈有意,若非喜欢,他何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顾燊来了几次都被风煞拦了下来,他虽顶着沈舒窈未婚夫的名分,可是萧玄奕却从未将此当回事。

顾燊听闻沈舒窈重伤心急如焚,却因萧玄奕的强势而束手无策,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缓缓扶着她躺下,转首看了一眼垂手侍立的医女,“以你之见,舒窈这毒症有多久了?”

医女思忖片刻,“从沈姑娘的脉象上看,应该中毒不久,大概也就两三天吧,也就是她遇袭的那一日,若是杀手将踏雪无痕淬在刀剑上,只要刀剑划破皮肤,便可致人中毒,且伤口也不会有任何变黑的迹象,是以,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闻言,他便让风煞带着医女检查了那批杀手的的兵器,医女在剑身上涂抹了一点东西,剑身立即变黑了。

“上面果然淬了此毒,看来这下手之人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为了对付一个女子,不惜动用这么多死士,且事发后根本无迹可寻。

即便此次杀不了沈舒窈,但只要是伤了她,她这条命也就活不长。

如此心狠手辣且心思缜密的人,萧玄奕自然知道此人是谁,然眼下毫无证据,根本就指认不了此人。

但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眼下先替她解毒要紧,他即刻下令暗卫兵分几路,前往寻找解药。

此时,沈舒窈缓缓睁开眼,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全部听见了,只是身体倦殆,睁不开眼罢了,既然生命有限,眼下更当珍惜。

她的丹田凝聚了萧玄奕的内力,整个身体觉得浑然有力,果然有内力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翻身下榻,打开房门,看见萧玄奕伫立在游廊的一角,他颀长挺拔的身躯纵然在萧瑟之中,依旧那般清贵出尘。

她缓缓靠近他,微笑着对他说:“栎阳的冬天虽比淮州美,但我还是更喜欢在淮州的日子,王爷赏了这么久的景,可饿了?”

“饭菜早就凉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府去吃。”他抬手将她衣领的带着系好,确定寒风不会灌进她的脖子,才缓缓松开了手。

沈舒窈仰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深入她心,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季慕白,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正视对他的感情。可惜,一切都晚了,她自知命不久矣,何必要给别人添麻烦呢?

他贵为王爷,将来一定会有一名好女子陪他走完一生,而她,不过是他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

即便是再深厚的情感,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化,或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莲儿的仇,她或许报不了了,只是到时见到她,再向她当面致歉。

她笑道:“饭菜凉了热热就好了,况且我也想尝尝王爷的手艺,我依稀记得你炒牛肉的时候,把糖错当成了盐。”

“好像真有这么回事。”萧玄奕微蹙着眉,思忖了须臾,“既然你要品尝我的手艺,那我这道秘制的糖炒牛肉,你看要不要勉为其难吃吃看?”

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摊手道:“你都热情相邀了,我哪好意思拒绝?”

他忽然眉睫舒展,纵声长笑,随即拉着她的手直奔厨房,他本就是为了她才下厨。

而她方才的话,却温暖了他的心,他知道,她到底还是不想辜负他的心意。

一通忙活后,饭菜总算上桌了,沈舒窈盛好米饭后,便兴致勃勃地开始动筷,结果刚吃第一口,她的脸便皱成一团。萧玄奕挑眉看她,“这是什么表情?真有那么难吃?”

她硬着头皮把菜咽了下去,少顷,问道:“这道八珍豆腐,你放了多少酱油?多少盐?”

“两勺半盐,三勺酱油。”

“噗——”沈舒窈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他这是想齁死她啊,“你为什么要放这么多?”

“首先,盐是为了提味,酱油是为了提色,若是放得太少了,我担心盐味煮不进去,毕竟这豆腐切得挺厚。”萧玄奕一本正经地作答。

不可否认,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竟让她一时不能反驳,毕竟初次做饭的人都会出各种糗。

人家毕竟是王爷,若是她实话实说,岂不是让他面子没地放。

然后,她灌了一大口茶,同意了他的说法,并夸赞他的菜做得非常好吃。

结果,她因为说谎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萧玄奕往她碗里夹了好多菜。

她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早已泪流满面,苍天啊,我发誓,我再也不要说谎了。

此时,风逆走了进来,沈舒窈终于如释重负,风逆是萧玄奕的暗卫,平时极少在人前露面。

现下他来,必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她刚想回避就被他拦下了,见此,她也只好坐回去。

风逆从胸口掏出一个信封,“沈姑娘,这是徐大人给你的信。”

“徐叔现在身体还好吗?”她将信接了过来,随即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笺。

她垂眸看着信笺上的内容,眉心不由地微微皱起,过了许久才将信笺放下。

“徐叔在信上说,他和我爹及沈明皓是少年时期的结拜兄弟,当年我爹从泽钺带回一名女子,说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们一路被人追杀,而病入膏肓的沈明皓为了帮他们脱险,让他们持他的玉佩去栎阳找沈相帮忙。他们本想拒绝,但是那名女子当时怀有身孕,禁不起颠沛流离,后在徐叔的劝说下同意了。而在他们出发的头一天,沈明皓去世了,徐叔和我爹将他埋葬后,便分道扬镳了。”

“当沈相见到那枚玉佩时,顿时痛苦不已,他原本服食丹药是想要多子多福,结果临了却只剩下他一个人。或许是对亲子的愧疚,抑或是见他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觉得格外亲切,他当即就要收我爹为义子。我爹不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便答应了下来,而他为了掩护我爹的身份,便让他就以沈明皓的身份留在东陵。而那名女子当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再也禁不起任何折腾,为了让她平安产下孩儿,他迫不得已顶替了义弟的的身份,亦感念义弟的仗义援手,于是,他承诺为沈相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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