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与凡

《仙与凡》

第六十二回 荷英佛仙殿上香 友朋黄田州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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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日卯时刚到,太师携女儿国文武百官,齐聚金殿台阶下,恭迎先王的玉玺和宝剑。只见玫瑰姑娘手捧玉玺,月季姑娘手捧宝剑,缓缓走出金殿,身后是八名威武的御林军士护卫。太师及众官员赶忙跪拜。待玫瑰等走过后,太师及众官员才起身,跟随在护卫的御林军士之后。

玫瑰等出了王宫,恭候在王宫外的两队御林军前面开道,缓缓向佛仙殿走去。

御林军士来到佛仙殿院门外,分成东西两队,在佛仙殿外守卫。因为太师早已颁布法令,任何人不得带刀剑等兵器进入佛仙殿,违令者以弑君谋反之罪论处。

太师和众官员来到大殿前的香炉前止步。

玫瑰和月季手捧国宝,缓缓走进大殿,将国宝供奉于大殿西一间的神台上,然后走到菩萨与先王的塑像前,将罩在塑像上的红绸布揭了,点燃了神台上的蜡烛,退出大殿,来到西配殿,取了三炷檀香和火绳,由月季用托盘端着,二人一同来到太师跟前。玫瑰从托盘里取了檀香,递到太师手中,又拿起火绳,让太师点燃着檀香,然后和月季悄悄退去。

太师手持檀香,深深作揖,尔后上前,将檀香插进香炉里,只见香烟袅袅上升。

太师再退至原处,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众官员也都合掌,跟随太师默默祷告。

祈祷毕,太师带领众官员依次走进大殿,谒见菩萨和先王金身。只见两尊塑像都贴了金箔,熠熠闪着光辉。菩萨慈眉善目;女王眉清目秀,栩栩如生。众官员无不赞叹,都激动得流下了热泪,不约而同地跪下来,向菩萨和先王叩拜。

太师及众官员拜谒完,缓缓向佛仙殿外走去。玫瑰、月季二人一直将太师等送出佛仙殿大门,然后回了西配殿。

回头再说荷英母女二人,这日大半夜就起了床。她们擦洗了身子,洗了脸,梳了头,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裳,出了驿站。来到佛仙殿大门前,见已有了不少人在门前等候,便站在人群外耐心地等待。直等到女儿国的官员们出了佛仙殿,她们母女俩才与上香的百姓蜂拥而进。一时间,整个佛仙殿院内熙熙攘攘,接踵擦肩。

荷英牵着女儿的手,挤开人群,来到香炉前。荷英先点燃了用冬校尉给的几十文钱请的香,插进香炉里,祈祷道“菩萨、先王在上,小民荷英替那行好的军爷上香,请您保佑这位军爷平平安安。”然后才从包袱里掏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香,取了三支,递到女儿手中,握着女儿的手,凑到香炉里的香火上点燃着,让女儿虔诚祈祷。然后,又取了三支香,燃着,自己持在手中,作揖祷告。

母女二人祈祷完,将香插入香炉里。荷英牵着女儿的手,向大殿里慢慢走去。

李友朋等外国工匠们,也进了佛仙殿,也想许个愿,求个平安。

佛仙殿的事按下暂且不表。

且说观世音菩萨,在南海普陀山修禅数日,又想起唐僧去西天取经之事,恐其路上又遇灾难,于是放心不下,带了弟子木吒,踏上祥云,出了南海普陀山,直向西方驶去。当行至女儿国上空时,只见京都城里,烟雾升腾,又听到人声鼎沸,不禁心中纳罕,心想莫不是这女儿国里又出了什么状况便对木吒道“徒儿,这女儿国今日又出了何事你去看看,报于本尊。”

木吒领了命,降下云朵,聚了千里眼,凝了顺风耳,仔细察视了一番。然后又升起云朵,回到菩萨身边,施礼道“回禀师尊,弟子已察视清楚,女儿国京都城里,新建了一处殿宇,名曰佛仙殿,殿内正中供奉着师尊金身塑像,左手侧供奉着该国牡丹女王。今日刚刚开殿设供,百姓都在争相祈拜,因此,香火升腾,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菩萨道“原来如此。女儿国之人,对本尊竟如此虔诚敬仰,对那牡丹仙子也如此爱戴。”

木吒道“师尊,今日佛仙殿揭幕,恰您至此,实乃天意机缘。又见那百姓虔诚之至,不如尊师显现金身,布施些恩惠,以慰藉信徒之心灵。”

菩萨微微点了点头,道“信徒虔诚之心,确需慰籍。今日为师破一先例,显身于此,圆了他们的心愿。”又道“徒儿前面引路,为师施惠与他们便是。”

木吒在前面引导,菩萨将五彩祥云缓缓降于佛仙殿殿脊之上。木吒向佛仙殿院内喊道“信徒听聆大慈大悲,万事万能,南海普陀山观世音菩萨驾临”

佛仙殿院内,百姓只顾烧香磕头,并未注意到菩萨显灵。又因人声鼎沸,更未听到木吒所言。依然我行我故。

玫瑰、月季二位住持正坐在西配殿里歇息,忽然隐隐听到大殿方向传来“观世音菩萨驾临”之声,心中惶恐,急忙跑出来察看,只见观世音菩萨已显灵于佛仙殿大殿之上。慌忙跑下台阶,来到院中,面向菩萨,诚惶诚恐,伏身叩拜,并不停地祈祷。

周围人不知发生何事,惊诧地顺着二位住持叩拜的方向望去,只见菩萨显现金身,忙不迭地倒身便拜。刹那间,祈祷之声如雷鸣般响彻殿宇。

大殿内之人闻讯纷纷跑出殿来,奔到院子里,回身一望,大惊失色,俯伏在地,磕头不止。

荷英领着女儿刚向大殿走了没几步,听到说菩萨显灵了,忙寻声望去,果见大殿之上五彩祥云霭霭,祥云中,莲花宝台上,立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菩萨身放万道光芒。菩萨面貌慈霭,略带微笑,左手托净瓶,右手捻佛柳枝。木吒脚踏云朵,侍立于菩萨侧后。荷英见了,直惊得目瞪口呆。少顷,她赶忙拽着女儿跪在地上,道“妮,菩萨显灵了,快快祈祷。”言罢,自己赶忙向着菩萨磕头祈祷道“大慈大悲,万事万能的菩萨,求求您大发慈悲,把我女儿的眼治好吧。我们母女一生一世不忘您大恩大德”

荷妮好奇地问道“母亲,菩萨在哪儿”

荷英抬起头,道“你没看见菩萨就在前面的大殿之上”话一出口,又伤心不已,心想女儿哪里看得见

荷妮听到母亲讲,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可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不禁心里悲伤起来。

话说李友朋刚进完香,见菩萨显了灵,也“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祈祷道“菩萨保佑,保佑我一路平安。”忽然想起柳府丞,又祈祷道“保佑柳大人母子平安。”

过了好一会,人们才安静下来,都诚惶诚恐,至虔至诚,俯身颔首,聆听菩萨教诲,等待着菩萨施惠。整个佛仙殿内鸦雀无声。

菩萨微启金口,娓娓道“你等心愿,本尊已知,只要你们一心向善,不生邪念,不为恶事,所求之愿,本尊尽皆应允,使其成真。今后若再有愿,可向住持告白。”言罢,用佛柳枝蘸了净瓶中甘露,轻轻地洒向祈祷的人们。

荷妮跪在地上,仰着头,心中正在伤感,忽然觉得有细细水滴落在脸上,惊讶地道“母亲,下雨了”

荷英听到女儿讲,不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见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哪里会有雨下又见菩萨正用佛柳枝洒施甘露,想必是菩萨洒施的甘露落在了女儿脸上,高兴万分,道“妮呀,不是下雨,是菩萨洒施的甘露。”赶忙用手在女儿眼上抹搓,期望能用这甘露治好女儿的眼。抹完女儿的眼,荷英又凑着手,抹了一遍自己苍老不堪的脸。

菩萨布施完,驾起五彩祥云,徐徐升入空中,片刻便隐入浩渺的天空。人们跪地目送菩萨,直至不见了仙影,还在依依不舍。片刻,整个佛仙殿院内犹如开锅之水,沸腾起来。人们感激涕零,欣喜若狂。见玫瑰和月季二位住持在院子中,又想起刚才菩萨之言若再有愿,可向主持告白。于是纷纷围上来,向二位住持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直把二位住持当成了菩萨的使者。后来百姓以讹传讹,竟又将玫瑰和月季二位住持说成了先王的化身,菩萨的使者。无不崇拜和敬畏。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太师及众官员,依依不舍出了佛仙殿,走不甚远,就听到佛仙殿里人声鼎沸,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都停住脚,转身观看。只见佛仙殿大殿之上,祥云缥缈,霞光万道,菩萨立于霞光之中。众人见了,惊惶万分,纷纷面向菩萨伏地叩拜。

自此以后,女儿国官兵百姓无不把佛仙殿奉作神灵之地,对其敬畏有加,崇拜之至。

太师及众官员回到金正殿,议完国事,太师便命兵部春尚书,安排人员遣送外国工匠回国。

春尚书领令后回到府里,闷闷不乐。参军见了,小心翼翼的问“大人何事这样不开心”

春尚书伤感的道“太师已下令,让把外国工匠遣送回国。看来,本官是无缘再与吴心安共叙情长了。”

黄参军道“大人,事在人为。若是大人真心想与那吴师傅长相厮守,却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春尚书不以为然的道“这就要把他们送回国了,还能有何办法”

黄参军道“大人,太师不是让您派遣军士护送外国工匠回国吗此正可谓,老天给你关上了一道门,无意间却又给你打开了一扇窗。”

春尚书没有明白参军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道“参军什么意思不妨直讲。”

黄参军道“大人,属下的意思是,您可趁护送外国工匠回国之机,把那吴师傅悄悄地接到府中来,养在府里,日日相聚,岂不妙哉”

春尚书叹了口气,道“你讲的容易,众目睽睽,怎么能把他接到府里来”

黄参军凑近春尚书,悄悄低语了一番。春尚书听后,不无担忧的道“这办法好是好,可外国的其他工匠知道此事,定会走露出去,那还了得”

黄参军干脆的道“杀掉。”

春尚书疑虑道“人命关天。再说,他们家里人若是寻找来怎么办”

黄参军道“大人,只要军士一口咬定将他们送出了国界,这事就死无对证了。谁知道他们进了西图国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许是被强人给劫杀了哪”

春尚书听后点了点头,道“参军此法甚好。”于是唤来车侍卫,向她悄悄安排了一番。

车侍卫听后,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春尚书唤来京都城府尉杨兰,命其明日安排军士、车马,将外国工匠护送回国。杨府尉领了命,回到府尉府,唤来校尉桂枝,对其道“桂校尉,明日一早你带数名军士,用马车把外国工匠们护送回国,一路上要确保这些工匠的安全。”

桂校尉领了令,赶忙安排去了。

第二日一早,桂校尉带着两名军士和三辆马车来到驿站,让邺律国的徐老木匠等四名工匠乘坐一辆马车,由一名军士护送,出了驿站。西图国的七名木匠则分乘两辆马车,由他本人和军士蔷薇护送。就要启程时,只见兵部春尚书在两骑随从的簇拥下,骑马来到驿站。桂校尉见了,赶忙下马拜见,道“校尉桂枝,参见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春尚书停住马,对桂校尉道“桂校尉,本官怕你们路上不安全,让车侍卫随你们一同前往,路上你要听从车侍卫安排。”

车侍卫提马向前,向桂校尉抱拳施礼,道“车钱见过桂校尉,路上还请桂校尉关照。”

桂校尉知道车侍卫是春尚书的心腹,赶忙还礼,道“车侍卫客气,路上还请你指点。”

春尚书见车侍卫已与桂校尉见过了,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言罢,驳马回府去了。

桂校尉骑上马,命令军士们启程。

军士蔷薇前面开道,桂校尉和车侍卫走在最后,她们护送着载有西图国七个木匠的两辆马车出了驿站,直向西城门而去。

桂校尉一行出了京都城,沿官道一路西行。

李友朋、韩玉树和吴心安三人同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前行。韩玉树道“这女儿国里的官人还真不错,不仅给咱工钱不少,还用官车送咱们,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就到了家。我这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享受这待遇。”

韩玉树的话勾起了李友朋的心思,他想起了柳府丞,那么大的官,对他还这么好,给他怀了孩子,临别时还送了他十两银子,这样的女人天底下哪里找去也感叹道“是啊,女儿国里的人真好。”

吴心安也想起与春尚书耳鬓厮磨的时光,道“我都不想走了。”

韩玉树对吴心安调侃道“你有女人滋润着,是不想家,可我们能与你比”又感慨的道“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女儿国再好,也不是咱的家。出来这么长时间,我都想老婆孩子了。”

李友朋道“可不是这一晃,咱们出来都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吴心安悻悻的道“不就是半年吗还能怎么样又要为吃喝拉撒操劳了”他想若是春尚书能留下自己来多好呀,那样,就再也不用为生计忙碌了,而且还有享不尽的福。都怪那太师。于是感叹道“真是没那个命啊”

韩玉树却高兴的道“咱命还孬咱不是开了眼,见了菩萨真容吗这世上,能有几人这样开眼的咱算是有福气的了。”

吴心安不以为然的道“这算什么福气儿孙满堂,金玉成山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李友朋道“吴木匠,话不能这么说,金玉成山当然是好,可是咱与那无缘,没那个命。但是,这回咱见了菩萨的真容,菩萨应了咱的愿,这也是咱的大福。”

韩玉树听到李友朋说起许愿,便好奇的道“李大哥,我许的是将来我也要成仙。你许的是什么愿”

李友朋他不敢说许了“柳艳母子平安”的愿,便吱吱呜呜的道“许的愿不能讲,讲出来就不灵了。”

吴心安则笑话韩玉树道“你还想成仙就你这德行也能成仙再说,成仙有什么好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好哪。”他想说搂着春尚书这样的大官,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才好哪。但他不敢这样明说,只能说成“老婆孩子热炕头。”

韩玉树虽然也有点羡慕吴心安的艳遇,但却从心里瞧不起他这种被女人包养的人,不理吴心安的茬,接着李友朋的话道“坏了,我说出来了,这该怎么办”

李友朋开玩笑的道“怎么办你多受点磨难呗俗话说,行善积德,才得仙缘,你也要多行善积德才行。”

韩玉树不以为然的道“行善积德,才得仙缘。咱平时行了啥善积了啥德也能一睹菩萨真容”

李友朋道“也许是上辈子积了德吧。”

就这样,他们说说笑笑,不觉间已到了中午,走了有二三十里路。桂校尉让停下来歇息,命蔷军士从车里拿来干粮,就地吃饭。赶车的军士从车里取出草料,喂上马,也围过来吃饭。简单的吃完,桂校尉又催促赶路。快到天黑时,来到一处驿站,桂校尉一行便在驿站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再次上路,继续西行。如此,每走五六十里便有一驿站,到了驿站便住下来。到了第三日晚上,来到黄田州桃园县茅草盖驿站,桂校尉命在驿站住宿。吃过晚饭,车侍卫来到桂校尉房里,问她道“此处到国界还有多远”

桂校尉道“再往前还有一个驿站,过了那驿站不远就是国界了。”

车侍卫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对桂校尉小声嘀咕了一番,桂校尉听了大吃一惊,但又不敢说“不”字,只能胆战心惊地点头应承。

次日一早,大伙吃完饭,再要上车时,桂校尉指着吴心安乘坐的那辆马车,道“这辆坏了,暂时走不了了。”

李友朋他们三人只好悻悻作罢。

桂校尉又对护送的蔷军士道“这辆马车坏了,你护送那辆先上路吧,不要等我们了。”

蔷军士遵照桂校尉命令,催促赶车的军士启程。坐在这辆马车里的木匠赵万金掀开窗帘,向李友朋喊道“李大哥,你到我们这辆车上挤挤吧。”

李友朋心想如果自己坐他那辆马车走,就剩下了韩玉树和吴心安,这一路上都是同坐一辆车,现在自己先走了,落下他们俩多不是个事便道“你先走吧,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还是我们三个一块走。”便没有上那辆马车。

蔷军士护送着马车走后,赶这辆马车的军士彩菱敲敲打打,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把马车修好。

吃完中午饭,桂校尉与车侍卫二人磨磨蹭蹭出了客房,招呼大家启程。马车吱吱呦呦,直走到申时中,才走了有二十来里路。车侍卫骑在马上,看了看四周,见这里是一片荒野之地,杂草灌木丛生,又前不靠村,后不靠店,路上行人也很稀少,显得十分的荒凉。又见前方不远处,大路的北面有一片小松树林,是个行事的好地方,不禁心中暗喜。于是,问桂校尉道“校尉,此处是何地”

桂校尉道“这儿隶属田黄州桃园县,叫做二十里洼。”

车侍卫道“此处甚佳,可行事。”

桂校尉明白车侍卫话的意思,于是对赶车的彩军士喊道“前面停停,到那树林里解个手。”

彩军士将马车停在小树林边的大路上。桂校尉向车里的李友朋他们喊道“你们快下车,解个手,咱们好赶路。”

李友朋等听到喊,也觉得有尿要解,便下了马车。因几个军士都是女子,他们不好意思在路边解手,就走进路北面的小树林里。解完手,李友朋第一个出了小树林,他见桂校尉和车侍卫站在小树林外,以为她们也想到小树林里去解手,在等他们出来,于是,便快步向官道上走。李友朋刚走过桂校尉,韩玉树也从小树林出来了。当韩玉树走过车侍卫身边时,车侍卫突然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剑,直向韩玉树后背刺去。长剑一下就刺穿了韩玉树的胸膛,韩玉树“啊”的一声惨叫。跟在韩玉树身后的吴心安见了,立时被吓呆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桂校尉见了,也是吓得浑身惊战,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任务。

李友朋听到身后韩玉树的惨叫,忙回头看,见车侍卫行凶杀人,立时也吓呆了。

车侍卫唯恐韩玉树不死,又扭动手腕,把剑在韩玉树的胸膛里旋转了转,然后猛抽回剑来,鲜血喷涌而出。韩玉树扑倒在地,没了气息。

李友朋缓过神来,拔退就跑,边跑边惊恐地喊到“杀、杀人了”怎奈他惊恐过度,双腿已不大听使唤。

车侍卫忙向桂校尉喊到“快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桂校尉听到喊,醒悟过来,抽出腰中的长剑,直向李友朋砍去。李友朋赶忙闪身,他的上身是躲过去了,可他的左大腿上却挨了剑,一下扑倒在地上。李友朋强忍着剧痛,想爬起来,可他中剑的腿不管了用,终没有起来。他只好拖着伤腿,拼命地向前爬。

桂校尉已开了杀戒,心里没了胆怯。她提着剑,走到李友朋跟前,用剑指点着李友朋的背,恶狠狠地道“跑啊,跑啊看你往哪儿跑”说着,举剑就要再砍。

李友朋趴在地上,用手撑着地,侧脸望着桂校尉,哀求道“军爷,别杀我,我把银子都给你,求你放了我”李友朋还以为她们是为了劫财哪。

桂校尉嘿嘿一笑,道“你才有多点银子为你这点银子我们会费这么大的事”说着,向李友朋的脖子砍来。

车侍卫赶忙阻止道“慢着。”

李友朋听到车侍卫阻止,以为她发了慈悲之心,不让杀他。赶忙朝着车侍卫道“谢谢军爷不杀之恩,谢谢军爷”他心里无比地感激。

桂校尉停住剑,不甘心的道“留着他是个祸患。”

车侍卫摇了摇手,走到李友朋跟前,招手唤来站在马车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彩军士,要过桂校尉的剑,塞到彩军士手中,威严地命令道“你把他杀了。”

彩军士拿着剑,手不停地发抖。刚才的一幕已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哪里还敢再杀人她站在那里浑身哆嗦个不停,手中的剑似千万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又听见李友朋的哀求,更狠不下心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敢”

车侍卫十分恼怒,提着剑对彩军士道“今日之事,你已全都看到了,你不杀了他,本侍卫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彩军士哀求道“别、别杀我,我、我就当什、什么也没看见,对谁也、也不会讲”

车侍卫嘿嘿一笑,道“可是你已经看见了,要想封住你的嘴,只要两个办法要么你杀了他,要么也杀了你。”

彩军士喃喃的道“我、我不敢”

车侍卫恶狠狠的道“那好,我就让你彻底闭嘴”说着,挥剑要杀彩军士。

彩军士见车侍卫真要杀她,慌忙哀求道“别、别杀我。我、我杀、杀”

车侍卫收回剑。彩军士万般无奈,战战惊惊地握住剑,眼一闭,心一狠,举起剑来。可剑刚到半空,又听到李友朋撕心裂肺般的哀求,手又软了,将剑垂到地上。

桂校尉催促道“你快点吧”

彩军士仍然迟迟疑疑。桂校尉怕夜长梦多,赶忙夺过彩军士手中的剑,让她双手抱住剑柄,然后举起她手腕,对准李友朋的后背,用力向下一按,长剑直插进李友朋的后背,李友朋惨叫一声,身子不停地抽搐。彩军士见自己杀了人,惊恐万分,松开剑,双手哆哆嗦嗦地捂住脸,不敢去看。桂校尉生怕李友朋不死,又握住剑柄,使劲地往下扎了扎,直将他前胸扎穿,又转动了剑,搅了搅。李友朋不再动弹了。桂校尉觉得李友朋定死无疑了,才拔出剑来。

车侍卫和桂校尉把李友朋和韩玉树的尸体拖进小树林里,然后架起已经被吓昏了的吴心安,把他弄到马车上,命令彩军士调转马车,向回驶去。

回头再说菩萨,那日在佛仙殿布施完,西去察视唐僧,见其没有什么危难,无需救助,便来到西天佛国雷音寺,拜见了如来佛祖,向佛祖禀报了唐僧一行的情况,佛祖甚是满意。

菩萨在雷音寺听佛祖讲完一章经课后,拜辞了佛祖,带着木吒直回南海普陀山而去。行了些许时辰,见前方有血光、晦气直冲云天。菩萨问木吒道“前方何处这般晦浊不堪”

木吒定睛细看,回答道“回禀师尊,前面便是西图国与女儿国的国界,那污晦之气,是从女儿国里发出来的。”

菩萨道“前几日,本尊显现于女儿国京都城时,尚是一派祥和向荣之景象,今日怎么会突然有血光污晦之气”

木吒道“回禀师尊,那血光污晦之气,是从女儿国的黄田州所升,而非京都城里。那儿距京都城有二百里之遥,土地荒芜,人烟稀少,定是邪恶强盗之徒,在此行凶,杀人越货,才会生出这般污晦之气来。”

说话间,菩萨师徒二人已来到那污晦之气升腾的上空,停住云头,俯视下方,只见有人杀了人,正在藏匿尸首。木吒忙对菩萨道“师尊,有人害命,弟子前去惩处。”说罢,就要降下云头,去打杀那些恶人。

菩萨制止道“徒儿且慢,不可害人性命。”

木吒道“师尊,那些人害人性命,徒儿杀了他们,是她罪有应得。”

菩萨道“本尊是大慈大悲之神,只能普施善惠,救人于苦难之中,不能害人性命。再说,以恶惩恶,终究是恶。我等佛门中人,只可劝人行善,不可杀生害命。你若杀了这些恶人,自己就成了行恶之人,岂不是违背了我佛宗旨与教义还怎么能教化芸芸众生”

木吒道“师尊,如此说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性命逍遥而去”

菩萨道“非也。天地之间,万事万物,恩恩怨怨,生生死死,自有规律。行善积德者终将善报,作恶害命者不得善终,这就是因果报应。宇宙之大,万物之繁,终各有其归宿。天堂与地狱正是为其所设。一生行善积德,忠孝仁义者,得道成仙;作恶多端,奸逆之徒,打入地狱。这便是善恶报应。你我皆为佛门弟子,不能心存杀戮之心。以恶惩恶,虽恶已惩,但又生新恶,恶终不得除。本尊为大慈大悲之神,而非除恶力士或护法神,只能教化众生,心存善意,广行善事,泯邪恶之心,止邪恶之行。只要他们弃恶从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行善积德,也能成为善者。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此意。所以,今日之恶徒,并非不能成为明日之善者。要使人弃恶从善,不能一味惩戒,要从心底之处感化。只有他从心里弃了恶念,才能行不作恶。不然,你今日即使喝阻了他施恶之行,但他心不向善,仍然心怀仇恨;你阻止了他今日,能阻止他明日能阻止他一生你阻止了他一人,能阻止众人因而,我佛教义,并非只为救一命,惩一恶,而是行事于未然,普度于众生。”

木吒不无遗憾的道“师尊,难道就这样让那恶人逍遥于世”

菩萨道“非也。天地之间,无论什么人,不管他是行了善,还是作了恶,神灵都会一一记录在案,到时一并清算。阳间之人,由阎罗王处置,那是阎罗王之职,我等不可越俎代庖,僭越神灵之责,乱了天规天律。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木吒听了菩萨的教诲,道“弟子明白了。但弟子还是为那受害之人报之以不平。”

菩萨道“此人本来就有一劫,只是应在今日罢了。”

木吒道“原来师尊已洞察秋毫”

菩萨道“普天之下,岂有瞒过本尊之事的”

木吒好奇的道“师尊,这人是何来历可否讲与弟子一听”

菩萨道“此人名曰李友朋,是西图国人,在建造佛仙殿时,玷污了神圣之地;又因人使恶,将佛仙殿大殿殿檀全都截短了一个扣凖的长度,虽不是其所为,但他是工头,理应受到官府惩罚,不料,这人却被蓬莱仙岛的太虚真人识中,欲收其为弟子,便赐他一法,逃过一难。但其劫数未消,便应于今日。”

木吒又问“师尊,那另一人哪”

菩萨道“另一人也是西图国人,倒是无什么渊源,是被殃及之人。”

木吒道“听师尊讲,此人虽然有过,但罪尚不至死。再说,此人已有仙缘,若是就这样死去,着实让人遗憾。另一人更是无辜之人。还望师尊施慈悲之心,救他们性命。”

菩萨道“本尊何尝不想救他们性命但本尊只是救苦救难之神,却没有使人起死回生之术,怎么救得”

木吒道“敢问师尊,谁能救得”

菩萨道“阳间之人性命都掌握在阎罗王手中,只有阎罗王再赐他阳寿,他们才能获得重生。”

木吒道“师尊请稍候,弟子去求阎罗王。”说罢,急忙驱动云头,向酆都城驶去。

不一刻,木吒疾驶回来,见了菩萨,垂头丧气地道“师尊,弟子求了阎罗王,可阎罗王说这二人阳寿已尽,魂魄已被锁、索二鬼索进了酆都城,不能将他们再释放到阳间。”

菩萨道“这便是生死轮回。”

木吒犹不甘心,道“师尊,弟子还是于心不忍。他们身无大恶,却惨死荒野,而那行凶之人,却逍遥世上。此事若被阳间之人知晓,岂不是要恶欲横流谁还愿意行善积德”

菩萨听了木吒的抱怨,沉思少顷,徐徐降下祥云。

这正是为求风流与韵事,杀人害命全不惜。可叹美男计一出,到头却是伤自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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