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气了，看见女孩这么折磨自己，他比她还要难受。

1139拽住“王”的手，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意思？什么是喜欢？我在完成配对任务呀，刚有点眉目，你怎么就给弄晕了？”

她指着倒在桌子上的男孩，样子有点可爱，像是个被夺走棒棒糖的小孩正和家长撒娇。

“王”看得一点脾气没有，只是他眼圈里多了几道血丝，原本俊冷的面容多了些狰狞，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没有情绪认知的人类讲明白爱情的意义。

1139从不能体会到王的情感，俩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一见面不是不说话就是讨论工作。

比如，1139会问“王”：“你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要用女人的单数名字开头？”

“王”反问：“这很重要吗？”

1139继续问：“当然，我要明白，这些需要上报，交给规则办公室去制定新的规则，写明白不遵守取名规则的人类将要受到何种处罚……”

王按着眉心打断她的话：“我们在家里，能不能聊点别的？”

“那我们说一说食物的多样性问题，你看兽类可以以未觉醒的同类为食，我们人类是不是也可以做类似的实验研究，虽然可以降生的人类全都觉醒了，但我们可以尝试去食用一下未觉醒的兽类，比如鸡，比如猪……”

“不可以，”“王”换手按眉心，继续说：“你可以问一问我今天累不累！”

“疲劳是人类机能下降的体现之一，我问是没有用的，不管我用什么方式提问都不会降低你的疲劳感。”

“好吧，当我没说。”

“那——我们还要不要讨论一下将取名纳入规则的事情，或者我们可以研究一下人类对未觉醒兽类的可食性问题。”

“1139，有条规则是这样的，不能违背“王”的意志，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俩人的对话经常在“王”的权威性规则中结束，然后“王”就离开了，因为如果不离开，1139还会追着他问，如果当王的意志和规则相违背的时候，以哪个为准。

“王”不希望女孩和复苏时代的人类一样，随随便便的结婚生子，只有他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意味着什么，他做不到看着女孩和其他人一样经历这种无望的生活。

他耐心的说：“你可以不进行配对。”

“我不可以！我很不舒服，我不能违背规则，王！你可能是规则之上的存在，但我不喜欢这种日子，我的生活里只需要规则！”1139越说越难受，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脏跳动的节奏。

“王”无奈又愤怒，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女孩，一个活在规则世界里的人类，简单又理智到让人无法心疼。

“规则！规则！你脑子里除了规则还有什么！”他隐忍着心中所有的烦闷。

“活下去，守着规则才能舒服活着，王！你最近怎么了？”1139双手叉腰，歪头看着王。

在她看来，这个陪她长大的“王”属性和其他人类不太一样，不爱遵守规则不说，还经常说些她理解不了的东西，比如“喜欢”，“开心”，“难过”……这些专有名词对她来说比四百七十五条规则要难背多了。

她看着“王”，“王”也看着他，俩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在对峙，一个生气小丫头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另一个不懂对她尽完了养育义务的“王”为什么给她拽新名词儿。

忽然，女孩的脸有些红，她吞了吞口水，指着王说：“王，我看你看久了会心跳加速。”

说着，她的手指触到“王”的唇上，“这里，颜色很协调，和其他男人的不一样，我想碰一下。”

僵愣在原地的“王”走神了，长大的女孩越来越没有规矩，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没好气儿的说：“不许胡闹！”

“是你在胡闹，”1139甩开“王”的胳膊，“快点把他弄醒，我们还要商量配对任务的事情呢，我这都第七次配对了，不能再失败了！”

两人身高相差二十里面，四目相对，都不肯认输。

下一秒，1139身体里突然爆发了某种难以控制的东西，像是火山，岩浆从心口处不断翻涌向外，她整个人处在一种濒死的处境中，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四肢的力量在逐渐消散，甚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自身属性的感知能力在减弱，慢慢地，她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忽然，火海中出现一个冰凉的拥抱，拥抱紧紧拖住她的身体，她长长喘息，如同得救一样抓住那个拥抱。

终于她在拥抱中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1139听见几声闷雷，然后是一个中年妇女说话的声音：“花儿，马上就下雨了，草药我给你收进来了，你晚上还直播吗？要不要出来吃法，我做了地三鲜，有土豆，辣椒……”

雨滴敲着窗户玻璃“滴答”作响，如果仔细听，雨滴中夹着几声“鸡鸣”，这些细微的声音全没有逃过1139的耳朵，她迷迷糊糊的躺着，脑子有点发蒙。

花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了吗？

地三鲜是什么？

草药是什么？

鸡为什么要站在雨地里叫？

接着，她脑子里像是被灌了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眩晕后，她发现自己有了另一个人类的意识。

1139猛得坐起来，环顾四周后，整个人傻了。

潜意识在回答她的问题。

花儿是她的名字，不是能听懂人类语言的植物。

地三鲜是菜。

草药是治病用的植物。

鸡窝漏雨所以鸡会叫。

傍晚，没有开灯，房间很宽敞，床靠着窗户，闪电衬得房间忽明忽暗，滚过来的闷雷震得她心头发慌。

她记得自己在完成配对任务，“王”出现了阻止她，然后她就晕倒了，醒过来就变成现在的样子，她这是穿越了吗？

等等，穿越是什么意思？

1139发现自己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奇怪的名词，但更奇怪的是，过一会儿她就能自问自答一样弄明白新名词的意思。

穿越——小说里常出现的情节，至于什么是小说，她枕边放的那本《穿进小说里当爸爸》就是答案了。

1139拿着书翻了两页，动作有些僵硬。

她不仅看懂了内容，还想起自己睡前看到的内容，准确说是小花睡前看到的内容，女主正坐在山头带领一众小弟练习剿匪口号：爸爸在此，尔等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