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孕兔子揣崽碰瓷

《假孕兔子揣崽碰瓷》

第 32 章 栗子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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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墙角两人同时呆在原地。

苏卿言愕然地看向沈洱,想观察他的反应,却只看到沈洱颤抖的侧脸,看不清楚让面上的神色。

沈洱没有反应?

师弟这已经是明晃晃的示爱了吧?

以顾明昼的性子,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沈洱忽地收回目光,死死盯着苏卿言,压低声音,“你什么也没听到。”

苏卿言:?

他失笑了声,没想到沈洱居然会是这种反应,“好好,我是聋子。”

反正当了一天的聋子,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苏卿言幸灾乐祸地看向屋里顾明昼的背影,暗暗笑道,

能看到这出好戏,聋了也值了。

沈洱眯了眯眼,盯着不远处抱着超坏的顾明昼,暗中观察。

原来只要他不吃恶念,顾明昼就会感恩戴德地崇拜钦佩甚至喜欢上他。

那顾明昼究竟是喜欢什么呢,只要是不吃恶念的大邪都喜欢嘛?

这癖好挺特殊的啊。

不过这也很简单轻易,反正他就算吃恶念肯定也是背着顾明昼吃,只要嘴上哄一哄他不就得了?

届时,顾明昼被他玩弄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深陷于他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说不定以后为了得他青睐,还会做出自己抓恶念来献给他吃的事情呢!

思及此处,沈洱更加兴奋了几分。

要是顾明昼肯亲自给他抓恶念,那天上的鲲鹏他都可以吃到了!

沈洱激动地谋划起来。

而厢房内,久久没有听到动静的顾明昼,身形微僵。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进来?

兔子在做什么?

他分出一缕神识去探察门外的情况,沈洱和苏卿言分明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半点要进门来的意思。

顾明昼轻咳了声,对软榻上的小崽低低道,“你爹怎么还不回来,在这乖乖的,我去找他。”

他刚站起身,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人。

“饿死了。”沈洱若无其事地走到顾明昼身边,故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给本座买些吃的回来。”

顾明昼身形微顿,同样若无其事地答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吃什么?”

沈洱略微思酌一下,说道:“想吃烤栗子。”

顾明昼“嗯”了声,微微抬眼,看向他,“还有别的么?”

就没有别的想跟他说的话?

沈洱默了默,忽然靠近他些,压低声线,“你随便买,只要是你买的,本座都爱吃。”

顾明昼:?

他愣在原地,就连苏卿言也不可思议地愕然张大嘴巴,能塞进一个苹果。

“去吧,路上慢些。”沈洱深沉地看着他,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顾明昼嘴角微抽,明显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又说不上

来。

兔子的脑袋很奇怪,和他常常想不到一块去,想来一定是搭错了某根筋吧,总之一定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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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昼无奈地起身,看着兔子盛满清澈愚蠢的眼睛,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只吐出来一句,“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苏卿言按耐不住八卦之心,跟上了顾明昼。

“好,快去快回哦。”沈洱朝他们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本座最喜欢给本座买烤栗子的男人了。”

话音落下,顾明昼险些平地跌了个跟头。

蠢兔子,到底在想什么?

等他们一走,沈洱得意地望着顾明昼的背影,胜券在握地勾了勾唇角。

小样,顾明昼,本座这两句情话,还不把你迷死!

愚蠢的顾明昼,拜倒在本座的石榴裤下,为情所困,然后永远成为本座的裤下臣吧哈哈哈!

顾明昼买栗子回来时,沈洱躺在软榻上,刚给小崽喂完奶。

他叹息了声,坐在桌边,一边剥开栗子,一边远远丢进沈洱的嘴里。

“顾明昼。”沈洱嚼着香香的炒板栗,掀起眼皮,懒洋洋地开口,“本座决定以后再也不吃恶念了。”

顾明昼手上动作微滞,困惑地抬眼看他,“真的?”

“真的。”沈洱无比笃定地重复,“本座可以对天发毒誓,很毒的那种,不过你应该心疼本座不会想让本座发那种誓吧?”

顾明昼:……

他沉思半晌,低声道:“自然,尊上不必发毒誓,我也会信任尊上的。”

沈洱高兴地坐起来,“所以咱们现在就去魔域吧?”

顾明昼眉宇微蹙,敛起眸光,淡淡道:“好啊。”

见他这么快答应,沈洱激动极了。

顾明昼果然已经被他迷得死去活来,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不过……”

沈洱紧张:“不过什么?”

顾明昼瞥他一眼,“你要跟我学清心护体的法术。”

“什么??”沈洱猛地拔高声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本座乃是大邪,都已经答应你不吃恶念了,你竟然还想让本座学人类法术!”

见他如此激动,顾明昼还有什么不明白,蠢兔子这招两面三刀倒是玩得不错。

心底冷笑一声,他面上仍轻飘飘道:“尊上既然不吃恶念,日后就和寻常人类无异,学些法术是对你好。”

沈洱咬紧牙关,半晌,他哼哼两声,“你说得对,本座又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反正等顾明昼彻底喜欢上他后会巴不得给他把恶念喂到嘴里呢。

“那我先教尊上几个简单的清心咒罢。”

顾明昼起身,从桌上拾起一枚栗子壳,而后踱步到沈洱面前,将那枚栗子壳搁在了兔子的头顶。

“干什么?”沈洱不解地看向他。

顾明昼:“从现在开始不许动,绝不能让

这枚栗子壳掉下来,在心底默念我教给你的咒语,坚持到丹田有会通灵气后,再调用灵气把头顶的栗子壳挪下来。”

闻言,沈洱大呼简单。

不就是用那劳什子灵气把这破栗子壳挪开嘛,他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

一炷香过去。

沈洱的丹田好像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他难免心生烦躁,顾明昼真是不省油的灯,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刁难他。

他是大邪,又不是人类。

丹田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灵气呢!

不远处,顾明昼静心垂首,陪着沈洱一起修炼着清心术。

见他闭着眼,沈洱心底暗暗生了些主意,他偷偷伸出手,想把头顶的栗子壳拿下来。

“沈洱。”

沈洱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碰到栗子壳,那栗子壳便自己滴溜溜地滚下来了。

“说了,不许动。”顾明昼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我的神识可以知道你在做什么,别耍花样。”

沈洱脸上一红,“本座才没有耍花样,刚刚只是感觉身上有点痒痒,要不是你突然出声吓到本座,那栗子壳才不会掉下来,都怪你。”

顾明昼轻笑了声,早已习惯兔子突如其来的甩锅,低低答他,“是么,那这次我不出声了,你也不许再动,身上痒也要忍住,能做到否?”

“哎呀,能能能。”沈洱扁了扁嘴,把那枚栗子壳捡起来,搁回自己头顶。

没过多久,沈洱就觉得屁股底下活像坐了钉子似的。

难受,浑身难受。

“顾明昼,还有多久才好呀?”沈洱脖颈都快僵木了,艰难地出声问他。

“再等。”顾明昼闭目轻答。

说得倒是轻巧,他可是大邪,就算在这里坐到死,丹田都不可能有半分灵气的!

沈洱越想越生气,憋着股火气,身上哪哪都不自在,倏然间,他的腿猛抽了一下筋。

沈洱吃痛低呼一声,下意识把腿抽出来,而后眼前便有什么黑黑的小东西咕噜噜滚了下来——

是栗子壳。

他脸色瞬间一白。

沈洱胆战心惊地看向顾明昼,对方紧闭着眼睛,那么,他要是现在装作是灵气挪动了那栗子壳,应该就不用再练清心术了吧?

“捡起来,放回去。”

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沈洱怒从胆边生,一脚将那栗子壳踩了个稀碎,“本座不练了。”

顾明睁眼看向他,“为什么?”

“本座丹田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灵气,”沈洱振振有辞地说着,“你的法术在本座大邪之体上根本行不通,所以本座不练了。”

顾明昼眯了眯眼,“但凡生于天地之间,体内有丹田意守之处,便一定可以修炼出来灵气。大邪亦是天地间所生,也有丹田,怎么就练不成?”

沈洱才不听他的话,干脆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反正本座不练。”

“好。”顾明昼忽然道,“那你也不必再去魔域了。”

沈洱:?

他猛地坐起来,“凭什么!”

“凭你修炼不成,又何必去魔域送死?”顾明昼声音渐冷,“你并非练不好,而是你根本不想练,心不诚不静,何以练得清心术法?”

一会是身上痒痒,一会又是心绪烦躁。

若真心想练,这时候已经练成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天才吗?”沈洱愤怒地驳斥他,“修仙术法本就难练,况且就算练成一个小小的清心术,本座也保护不了自己!”

闻言,顾明昼陡然陷入了沉默,他起身,将桌上长剑悬挂在腰间,淡声道,“也罢,是我异想天开。”

他转身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沈洱从怒火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尽是顾明昼方才的神色。

顾明昼那是什么表情,对他很失望?还是觉得他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

好生气,好不甘心。

沈洱气得牙痒痒。

分明就是顾明昼说得不对,临走之前居然还敢用那种表情看他。

难道他就这么一直坐着,什么都不想,就能练成了?他可是大邪!

可恶的坏男人,竟然还想以不让他去魔域来威胁惩罚他!

沈洱目光缓缓落在身边熟睡的小崽身上,暗暗咬了咬牙。

好,既然顾明昼不带他去,他自己去!

沈洱把小崽小心翼翼地从软榻里抱起,又在顾明昼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一截细细的红绳,把左护法给他的那块乾玉系在了小崽的脖子上,再谨慎地塞进衣服里。

这样一来,小崽比他还安全,他只要跟着小崽,也不会受到魔族的伤害。

他要自己去魔域,把三百年来没吃的恶念全吃回来,到时候他实力大增,又有天道契约在身,顾明昼必定再也奈何不了他。

届时他要让顾明昼练出邪气来试试,看他练不练得出!

沈洱抱着小崽夺门而出,朝着记忆里山门的方向跑去。

可还没跑多远,迎面便撞见了一道熟悉的墨色身影。

他紧急刹住脚跟。

“好巧。”

魏燎没什么情绪地掠眼看过他,没有看到顾明昼的身影,“你自己跑出来了。”

他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沈洱额头冒汗,打了个哈哈,“顾明昼在午休,本座带着超坏出来逛逛。”

可惜,兔子的撒谎水平和演技,实在太烂。

“哦?”魏燎起了些兴趣,“尊上想去哪里逛逛?”

“本座就是想去外面看看,不是要去魔域哦,只是在附近随便逛逛,一会就回去了。”

魏燎:……

要去魔域啊。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微微染上些笑意,“尊上想去魔域,怎能不叫上我,我可是尊上的奴隶一号,咱们这就走吧。

沈洱还在嘴犟:“这就不用了,本座不是要去魔域,只是在附近逛逛。”

魏燎险些笑出声,压下唇角,“可我想去魔域,只是不知,有没有人顺路啊……”

“哎?”沈洱故作烦恼,“你看你,魔域很危险的,岂是人类能够踏足的地方,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本座陪你走一趟吧,路上还能保护着你。”

魏燎:。

真是给个台阶就敢下。

魏燎伸出手,随意地把沈洱扯到身边,“跟我走,照你这个方向走下去,一百年也走不出山门。”

完全相反的路也能被沈洱准确找到,该说他有点厉害,还是该说他蠢得可以。

沈洱懵懵懂懂地跟在他身边,这才成功走到了山门。

山门外,守门小弟子分外诧异地扫了一眼他们。

嘶……

怎么记得上次这个抱孩子的俊俏小公子,身边跟着的是顾师兄来着,这次怎么换成了蓬海山的内门首徒魏燎??

他睁大双眼,暗暗咂舌,顾师兄该不会是遭人甩了吧。

顾师兄好可怜,这次就先不写飞书昭告天下了。

守门小弟子在心底为顾明昼默哀了声。

而后他就见魏燎从储物戒取出一张马车符纸点燃,俩人一前一后地坐进了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没半晌功夫。

山门外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急切的眸子。

“有没有看到那日随我一同回宗的妻儿?”

守门小弟子愣了愣,“他、他们和魏燎刚走,坐着马车,师兄你现在去追应当还能追到……”

还没说完,顾明昼已经毫不犹豫匆匆御剑离开。

守门小弟子:……

刺、刺激!

又是看到大八卦的一天!

马车内的气氛很安静。

魏燎没有任何想跟沈洱说话的意思,沈洱也跟魏燎不熟。

两人意外地相安无事,互相看向了手边的马车窗外。

半晌,魏燎打了个哈欠,率先懒散地开口,“到魔域之后,别再回来见顾明昼了。”

沈洱愣了愣,偏头看向他,“什么意思?”虽然他还要吃恶念,暂时也不太想见顾明昼,但是这话未免太突兀些。

“你留在这,他道心会受阻,修炼无所增益,渐渐会变成如同宋惊玉一样的废物,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魏燎平静地说着,看向窗外辽阔的蓝天与浮云,“我并非关心他,只是……好歹顾明昼也算世上唯一一个令我高看的人,不该就这么颓废余生。”

沈洱抱着超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跟他关系很好?”

魏燎:“……我都说了我并非关心他。”

“可是你嘴上说不关心,却还是为了他亲自把我送去魔域,这难道是不关心么?”沈洱有时的确不太明白人类的感情。

到他的话,魏燎默了默,眼睫微垂,“兴许有吧,谁知道呢。”

对于顾明昼的出现,魏燎一开始的确很想超越他,但了解越深,他愈发觉得顾明昼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水平。

那人是真正的天道之子,和凡夫俗子不同。

他只是好奇,天道之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凭什么就可以轻易超越他数年的努力?

可他看来看去,顾明昼其实也并没有比别人多两只手八条腿,是个心智正常、同样有爱有恨的普通人。

魏燎觉得顾明昼突然变得很普通,这让被顾明昼轻易打败的自己,显得更加不值一提,可笑极了。

他想,如果没有沈洱在,兴许顾明昼会变回原来那样。

不过,魏燎也并不会蠢到对沈洱和那个有顾明昼血脉的孩子下手,他只是顺手帮了沈洱一个想去魔域的小忙而已。

马车在天空疾驰,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冲破层层叠叠的浮云。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

魏燎神色微顿,听到沈洱好奇地问,“怎么停了,是不是马跑累了,你快去看看,给它吃点草。”

“符纸马车是由灵气催动的,怎么可能跑累。”魏燎眉宇微蹙,掀开马车门帘,正好撞进一对冷戾的眼眸中。

“滚。”

顾明昼冷冷开口,一把推开他,钻进了马车。

魏燎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明昼这是,御剑飞来的?

比他的马车灵符还要快?

果然是天道之子……

沈洱见到他进来,吓得立刻缩进了角落里,“顾明昼,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们三个去送死?”顾明昼声音冷极,攥住了沈洱的腕子,“回去。”

沈洱被他攥痛,小声痛呼,“本座不要。”

回去之后,顾明昼肯定死也不让他来魔域的。

他和超坏有乾玉保护,根本不会被魔族所伤,只是他现在不能告诉顾明昼,否则就会暴露左护法在宗门的身份。

顾明昼额头青筋跳了跳,努力缓和下心头的燥意,松开手,定定地望着他,“沈洱,你什么时候能听一听我的话?哪怕只有一次?”

“你不如听一听他的话。”魏燎蹲在马车外,用手遮在眼前,眺望远方,淡笑了声,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到达魔域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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