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处。

杀机贯彻诸星。

夜幕都无法遮盖兵锋的锐利。

皓月的见证下，两军持械而对峙。

从西凉走出，在洛阳，长安厮杀无数的铁骑残军，展露出嗜血獠牙。

“雷叙。”

“你敢犯上？”

许定目光凶戾的怒吼。

声音之洪亮，宛若惊雷一般。

十六人对百余武卒，其中一个人还是十四岁的公子。

杀机覆盖而来，他没有任何把握，也只有寄托于宛城的巡防将士，亦或者在军营外巡防的兖州将士。

“许定。”

“张绣叛了。”

曹毅抬眸看向远处的城池。

那里燃烧着火光，在传递战争的号角。

布满旌旗的城堞处，凭借火光依稀能看到一抹人影。

固然看不太清楚，但他可以判定，绝对是毒士贾诩在观战。

“什么？”

许定大惊失色。

连其他披甲卫士都难以相信。

宛城明日便会正式交接，司空府将会获取南阳半数城池。

万余西凉铁骑残军，会成为司空府的主力骑兵，张绣怎么可能反叛。

“不必多言。”

“杀回大营便是。”

曹毅挂起强弓，抽出汉环首刀。

记忆始终是记忆，战争终究是付诸己身。

既然生在这个乱世，还处于漩涡中心就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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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谁是未来的对手，亦或者现在的张绣。

不好意思，家父曹操，他曹毅是大魏未来接班人。

从诞生那一刻起，便没有任何退路，只有颠覆大汉，重铸九州诸夏，方能迈步朝着大魏而行。

大魏，会是他的大魏。

大魏的疆土，会比大汉更加广袤。

终有一日，大魏旌旗所指之地，当乌苏里江上洒满阳光时，帕米尔高原仍是满天星斗。

“杀。”

“杀了曹子武。”

雷叙撇开弓弩，抽剑下令。

百余武卒持戈踏步，朝着前方进行冲杀。

他们为掩藏行踪弃去战马，从宛城内部绕路而来，但都披甲持戈，并未减少战力，无惧十余骑的冲击。

夜幕下。

战争骤然降临。

铁蹄声，炸裂在淯水河畔。

河畔处的战争像是导火索，彻底引爆宛城之战。

整个兖州大营都陷入战火，被张绣，胡车儿率领的铁骑撕开防线。

仅仅片刻。

营垒中杀声若雷。

血流成川，都不足以形容。

西凉铁骑的残军，对一群不设防的甲士，进行降维般打击。

战马冲锋，让所有兖州将士避其锋芒，可袭杀过来的戈矛，却令无数人饮恨在火光中。

至死，他们眼中都充斥着迷茫。

白天还一起饮酒的人，怎么转瞬便持起了兵锋。

西凉铁骑在碾压，兖州将士却因为醉酒，并未第一时间组织起反击，只能各自为战，抵抗着屠戮与践踏。

不远处。

淯水河畔。

杀意已经凝聚到极点。

曹毅为首的十六骑开始驰骋。

雪白的利刃，在大地上显得冰冷而肃杀。

只有十六人的骑兵，却气势恢宏的直面百余甲士。

许定，与其他披甲卫士，尽皆许姓宗族青壮，是从宿卫虎士中挑选的佼佼者，加上近卫营增幅，颇有破万军之势。

“杀。”

曹毅乘绝影，长刀凛洌。

以声壮胆，感受着血脉躯干中的力量。

一骑当先，挺拔不可撄锋的背影，如破敌之利箭，挟裹烈烈夜风，驰骋在河堤之上。

将勇卒无畏，他的勇武与凶戾，令许定与其他人热血沸腾。

百余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死。”

曹毅扬起刀锋。

双眸迸敕着滔天杀气。

轰隆，两军猛然碰撞在一起。

铁骑与步卒的厮杀，冲锋之力重如山岳。

汉环首刀划过之地，犹如弯月掠过，挥洒着杀伐。

纵马跃过，强夺一柄锋矛，两兵交错时，映射斑驳光影。

黑红相间的袍服在飞舞，甩出的淯水冰冷似雨，长刀展开，锋矛化为银光横击，便将十余来袭的戈矛催断。

绝影踏过处，早已伏尸遍地，血流成川。

浓郁的血腥味仿若来自冥府血海，惊的山河蒙尘，星月失色。

须臾，许定与其他十四骑杀至，毫无畏惧之色，扬起佩剑殊死搏斗。

铁骑与步卒，有本质上的战力差距，何况他们都是披甲精锐，纵然只是持剑，也能以一当十。

泥泞河堤，双方持械压进。

铁蹄践踏，席卷漫天的血气。

一时间压下滚滚水声，与营垒处的战争相互共鸣。

没有战鼓，更没有战争的号角，更是曹毅第一次经历战争。

可溶于血脉中的反应，记忆中无数厮杀经验，让所有人忘却生死，厮杀在这片战场。

不管是曹毅，还是雷叙都明白。

这场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双方便没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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