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斩月知道霍修从来不会为难自己,她慢慢改变心意,也是因为他对自己屡次犯错的包容和兜底。
一个能够永远在你危难中出现的人,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像救助苦难的一尊神,试问谁能不心动。
江斩月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中,一阵眩晕袭来,眼皮子打架又想睡了。
可霍修坐在一旁,脸色依旧冰霜,紧绷的下颌线让人看的出神。
“头晕就睡吧!”
他依旧没有看她,可视线却一秒钟都没有离开她。
江斩月暗笑,这人生气都装不像。
顿觉放松,温温的斜斜靠在一旁,渐渐的视线模糊,手臂轻轻的从身上滑落。
皙白柔嫩的手腕露出一节,明晃晃的红线禁锢刺眼。
霍修一把将手腕抓起,眸中暴怒的火焰升腾。
“谁的?”
“嘶,疼!”
江斩月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本能的缩手。
霍修也一惊,听到她喊疼,下意识的松手,再轻轻抬起,借着透进来的光线仔细查看。
那红绳下竟然有明显紫红色的指印,像是刚刚留下的。
“谁干的?”
霍修明白了,自己刚刚去姻缘殿的时候,有人在门外对她动手了。
“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眼神从上至下的不断打量。
江斩月摇头,眸色低垂,并不愿多言。
“到底是谁伤了你!你若不说,我大可以去查!”
“哎,刚才倒霉,遇到了仇人,不过我自己会处理。”
“你自己怎么处理?你若能处理的好,刚刚也不会给他得手!”
“我只是一时失察,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江斩月语气坚定,对于白朗行来过的事,绝口不提半句。
“弦一、柱一,把鸣沙寺给我围了,所有可疑的人,一一盘查。”
霍修一声厉呵,车辇连着后面的护卫队赫然停下。
他起身一把将车门推开,跳了下去。
江斩月纵使不想说出白朗行,可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搅了鸣沙寺的安宁。
顾不得手腕的疼痛,连忙也跟着跳下车。
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急急的开口: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为什么要把整个寺庙搅的不能安宁!”
解释原因这种事,和这位霍大将军没什么关系,他想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拦,甚至是不介意将鸣沙寺拆了。
只要被他找出那个人,碎尸万段也不解心头之气。
弦一和柱一得了命令,带着护卫队,立刻行事。
江斩月开始烦躁不安,情急之下跨步挡在霍修的面前,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急急的开口:
“是......白鹭公子!白朗行!”
霍修身体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身,双目带着狠厉的威胁:
“你们又见面了!”
“什么叫又见面,明明是巧合遇到!如果蓄谋见面,我怎么可能还带着你!”
“江斩月,你看不到危险吗?离白朗行远一点!”他抵押的声音带着几分偏执,黑瞳森冷恐怖,手掌狠狠的捏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江斩月呼吸一滞,她见过他的狠厉,当初在沙漠中嗜血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刚刚他是真的怒了,言语阴森的让人脊背发凉。
单薄的肩膀微微的抖动,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稍稍缓过神来,说话竟有些颤抖:
“我不会主动见他,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
江斩月并不想玩心机,这等惹祸事上身的误会,她成受不了。
可看向他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害怕和警惕。
霍修目光巷冷,沉默不言,眸光深黑的一眼望不到底。
她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对自己充满了恐惧。
这两天的努力,换来一点点的缓和,可却像是南柯一梦,终究还是疏离有别。
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薄唇紧闭,喉结微微上下,沉重的呼吸像是在克制着内心的躁动。
江斩月太了解霍修了,感受到他的愤怒,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的真个人撞在了车撵的门板之上。
还未等反应,霍修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距离如此的接近,一股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江斩月感觉自己的心神就快要稳不住了,眼眸低垂,通红的小脸侧到一边,露出一节雪白的脖颈。
霍修那修长的身体微微向下,探着身子,薄唇毫无阻拦的贴近她的耳朵。
“你可不可以不见他!”
江斩月一愣,这是在祈求自己吗?
回头想要确认,那唇差点就贴在了他的唇上,一口凉气倒吸,连忙又别过头去,低声祈求:
“霍修,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现在已经逾矩了。还有那么多人呢!”
江斩月所指是整在看好戏的铁甲卫们。
一个个的兵痞子们,哪里见过他们少主公如此的动情。
平常恨不得杀光所有接近的女人,自从遇到了这个江家小娘子,整个人竟然变得温润谦和,甚至是细腻周全!
原来那个执掌一切的战神呢?那个禁欲狠辣的将军去哪里了?
霍修双手撑着车壁,无奈的侧脸,阴狠威胁的看着铁甲卫:
“看够了没有?”
“呃,没......不不不,看够了,看够了!”
弦一一声喝令,众人齐齐的向后转身,非礼勿视。
“可以了吗?”
霍修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微微的底下,薄唇轻轻的接近,清冷的呼吸直逼过来。
“霍将军!你想干嘛?”
江斩月此刻就像一只待宰的兔子,明知道那一刀是要落下的,还要不甘心的问上一句。
“江斩月,你到底贪玩什么!那么晚才出生!”
“......”
江斩月顿时无言,这.....应该去问阿父阿母吧,自己怎么能决定的了!
“在你及笄前,就留在我阿母府上可好!我怕你会遇到别人!”
他的声音低沉,缓缓的钻入耳朵,像是在恳求。
“我不!我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不能回?霍修你不要太离谱!”
“盯着你的人太多了,我害怕......”
霍修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似乎带着颤抖,如此可怜的祈求,是他人生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