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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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睁开眼，左登看到的便是一片荒芜的大地，看起来就像是末日一样，没有生机，没有人烟。

不远处隐约传来疯狂的嘶喊声，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那嘶吼声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一样阴暗恐怖，敲击着人类脆弱的心灵。

还没从穿越中回过神呢，左登就在灵视中看到那嘶喊声传来的方向飘出了几根断裂的灵体之线，还传来几声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在一片毫无人烟的地方实在是让人生怖，就算左登位格上是支柱也不免有些害怕。而且，自祂从源堡上下来已经好一会了，左登也没有收到这个时代的信息，卡bug了吗？

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左登刚打算上源堡占卜一下，突然就发现源堡消失了，似乎已经不在祂的身上了，连额头上的“愚者”唯一性也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心里猛地一跳，左登霎那间就想逃跑，结果那逃跑的想法还没实践就从祂脑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是从哪儿来的小偷啊。”

一道清亮的，语气中透着愉悦犯一样洋洋得意的话语传到左登耳中，让祂有些惊恐的抬头注视着那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男人。

男人看似走的极其缓慢，却在左登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左登的面前，猛一抬头，左登就望进了那片幽深的金色海洋中。

那金色海洋带着戏谑带着好奇，还有淡淡的杀意，将左登惊得一个激灵，蹭的就要跳起来，却忘了自己还是半神话生物形态，软绵的触手似乎也被吓得僵硬，根本无法支撑着主人站起，一瞬间，左登连怎么摔倒都想好了。

然而，意料中与大地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到来。左登有些纳闷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被那个男人半搂半抱在了怀里，金色的眸正调笑的望着自己。

这一看不要紧，关键是这男人的脸啊啊啊啊！五官柔和，上挑的狐狸眼含着淡淡的嘲讽，嘴角微微上勾，额头戴着刚才还在自己头上的小丑面具，流苏金的耳饰，这，这，这，这不就是祂自己的那张脸吗？！

完蛋了完蛋了，遇到正主了，遇到真正的天尊了！苍天呐，您怎么让我舞到正主面前了？让我落天尊手里，您不如降一道雷下来劈死我吧！

左登有些绝望的想到，生无可恋的闭起了眼，等着天尊一触手拍死自己。可惜，等了半天疼痛也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几声低低的笑。

小心翼翼的眯出个眼缝，左登就看到天尊朝自己挑了挑眉，语气很是调侃的说道：“你怕什么？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人吗？”

您，您，您大概是吧。

左登微微瑟缩着，不敢直视天尊，余光偷偷的瞄着，吞咽了一下口水，一句话都不敢说。

抱着另一个自己站起身，天尊好奇的仔细打量了祂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金眸一下便沉了下去，还带着滔天的杀意。

被天尊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到，左登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然而祂整个都被天尊抱在怀里，自然是避无可避。

“别怕，你是我的人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微微收敛了下身上的气息，天尊尽力露出平和的微笑，去安抚这个失去记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性。

人性？啊？左登努力从被惊吓的晕乎乎的大脑中找到理智，努力的去分析天尊说的话。祂说我是祂的人性？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是天尊吗？！不不不，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现在是第一纪元，人类的文明早已消失，幸存的人类还未摆脱疯狂...”还未讲完，天尊便一下停住了话头，祂带着笑意垂眸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性，“我想不用我介绍了吧，你大概都知道，是吧，所谓的穿越者？”

睁大了漆黑的眼，左登不可置信的看了天尊一眼，立马闭眼装死，活脱脱一只鸵鸟。

摇了摇头，自己的人性自己知道是什么样的，现在安安生生的，心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逃跑的好法子呢。

哼笑一声，天尊揽了揽怀里的人性，目光冰冷的望着东大陆的方向，语气却很是平静的说道：“这个世界不允许两个诡秘之主同时存在，就算现在的你是个bug也同样如此。我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诡秘，源堡和唯一性自然是认我的。你就勉为其难，先当我的‘诡秘侍者’吧。”

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是天尊吗？先当你的“诡秘侍者”，意思就是说以后我就不是“诡秘侍者”了，而是“诡秘之主”？

窝在天尊的怀里，左登悄悄皱了下眉。祂知道，天尊是在第一纪元陨落的，可是，现在的祂看到了自己的记忆，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祂还是会彻底陨落吗？

轻笑一声，天尊很是无所谓的开口：“你也知道，我吞了八份源质，即使我已经把多余的七份封印在了西大陆，融合后残余的疯狂也不会就此消失。总有一天我会因此而彻底失控，崩溃，然后就此陨落，那之后，源堡和唯一性我自然会交给你。”

哑口无言，左登紧闭着嘴也不回话，只是觉得印象里的天尊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好，按照原著里的天尊，不应该一下子拍死祂吗？难道，我真的是天尊的人性？

唔，难道是我的刻板印象？毕竟原著从未真正描写过天尊，一切猜测都是旁敲侧击，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天尊到底是什么性格。

天尊和祂的人性各自想着事情，迈入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四方庭院。

有些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左登微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园的牡丹花海。盛大的花海绽放在雕梁玉柱的庭院前方，带着一闪而过的幻影。那幻影闪的太快，让左登根本来不及细想就消失了，似乎，祂从前也见过如此场景。

直接松手将左登扔到地上，天尊走向庭院中央的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一撩衣摆，动作潇洒的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望着还是半神话生物形态的左登。

瘪了瘪嘴，左登将触手幻化成双腿，就在那门口站着，四处打量，就是不肯往天尊那走。直到听到天尊一声充满威胁的轻咳后，左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点一点挪动到天尊身边坐下。

放下手中的瓷杯，天尊抬起金眸望着自己的人性：“之后你就在这个庭院里待着吧，就别想着出去了。这附近有我设下的封印，没有源堡的你是出不去的。”

闻言，左登当场就想拍桌了，可惜祂不敢，只能小声的抗议：“你这是软禁。”

“软禁又如何？你不满意？”天尊的目光凉凉的扫过左登，让左登一下就冷汗直出。

“不敢不敢，我很满意。”连忙摆手，左登笑着，暗地里翻了天尊一个白眼。

深深的看了左登一眼，天尊又举起了石桌上泡好的花茶细细品着，金眸映出茶杯里鲜红的液体，把瞳孔染上了一抹肃杀。

要不是自己过段时间就会陨落，我真的会把你一直关在这里。

沉思了一会后，天尊抬头看着不知是心大还是怎样的左登。这人性没经过祂的同意就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在一旁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也不知道刚才那敬畏之心跑到哪里去了。

摩挲着瓷杯表面的花纹，天尊也没在意左登的举动。

只有祂完全恢复位格才能想起丢失的记忆，自己消失，这个过程中祂又不可避免的会与外人接触，尤其是那些命运权重占比比较大的人，毕竟，人性的祂会做出什么选择，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但，命运一旦有了交集，整个结局就无可挽回，一切都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不恢复记忆的话...也是可以的。

只要把祂的人性消磨掉，或者，占据祂的心，那么，祂就能冷漠的注视着世间百态，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不会去帮助任何事，这样的话，那个既定的结局或许就可以改变了。

想到这里，天尊伸手拉住了左登的手腕，一把把祂拽了过来。

望着有些惊愕的自己的脸，天尊难得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草率，但没关系，为了让这个未来的自己活下去，一切都无所谓。

“我想和你谈一场恋爱。”

毫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祂就看到自己那个傻乎乎被人当枪使的人性发出了愚蠢的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