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握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左登皱起眉，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在天尊身上扫了一眼。
脖间的那只手看似凶狠，实则一点力量都没有，只是虚虚的按在祂的皮肤上，稍微一挣就能挣开，左登一点也不担心天尊真的会把祂掐死。
“你去干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只手握着天尊的手腕，另一只手绕过背部，左登揽住了这个低头俯视自己，神智不清的人。
顺着左登的力道，天尊卸了力气，整个人直接伏在了左登身上，结结实实的压了上去。祂望着身下的人性，伸出血淋淋的手，慢慢抚上了那张脸：“左登呀，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天尊破烂不堪的唇部带着笑意裂开，露出一个堪称惊悚的笑容，牙齿混在血液里，要掉不掉，再配上那个古怪的笑，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听到天尊的话，左登哑然两秒，漆黑的眸渐渐暗沉下来。祂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双臂，抱紧了身上的天尊。
“我许愿，福生玄黄天尊能够摆脱失控。”
即使现在祂的“奇迹师”能力无法真正让天尊摆脱疯狂，但聊胜于无，总比天尊现在这个状态好多了。
话音刚落，本就微合的金眸彻底闭上了，抚在左登脸上的手也垂了下去，在左登脸上划出一道浓重的血痕，将那张本来一尘不染的脸染上了淡淡的血气，本就妖艳的脸这下更加妖邪，像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深呼口气，左登揽着天尊的背部慢慢起身，一手穿过天尊的膝盖，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死死抱着怀里的天尊，左登站在桃花树下，望着大门下那一滩血迹，眼中毫无情绪。怀里的人一身血迹，有祂的，也有别人的，而现在这个时候，能与天尊打上一架，甚至把人弄成这个样子的，大概只有另一位“原初”了吧，上帝。
松了松紧咬的牙关，左登收回望着东大陆方向的视线，抱着人往卧室走。现在的祂位格不全，甚至连源堡都不在祂这里，连封印都跨不出去，想这些干嘛，等祂能出去的时候，上帝可能早就失控陨落了吧。
当天尊再次睁开金色的眼时，祂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紧贴着祂的身体，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头枕在自己肩头，像条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
略微动了动，天尊垂眸望着身侧闭目安睡的人性，目光中带着柔和的笑意，伸手揽过祂，往怀里带了带。
“...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左登睡眼朦胧的抬头望向天尊，大脑一片混沌，嘴里咕哝着什么凑了过去，又往天尊身边贴了贴。伸手握住天尊的肩膀，左登一个用力，翻身伏到了天尊身上，眼不清醒的微眯着条缝，直直的望着天尊。
“怎么了？”双手向下环住左登的腰，让祂紧贴着自己，天尊轻笑，不知道这个睡懵了的人性又要搞什么。
双手捧住天尊的脸，左登缓缓低头，吻在天尊的额上。没有离开，左登微合着眸，在天尊的眼角，鼻尖一处一处亲过，落下一个又一个湿漉漉，黏糊糊的吻，磨蹭着向下，直到触碰到薄薄的唇瓣。
在唇上撵转反侧了一会，左登主动伸出舌，从缝隙中探了进去。
乖乖躺着，天尊好整以暇的嘴角擒着笑，任由身上的人四处点火，直到这人趴在祂身上没了动静，天尊这才开口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难得见你这么主动。”这么说着，天尊的手滑进里衣，指尖还隐隐有向里的趋势。
闷哼一声，左登双臂环住天尊的脖子，侧头趴在祂的胸膛上，漆黑的眸深沉幽暗，像吸纳一切的漩涡：“我答应你了，我会活下去，直到末日结束，我都不会再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产生命运上的交集。”
“嗯？怎么突然想通了？”抱着怀里勾人的人性翻了个身，天尊压在左登身上。
“谁叫你这么希望我活着，就当是给我们的老祖宗一个面子喽。”望着天尊那双难得充满光彩，闪烁着点点星光的金眸，左登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嘴角微微勾起，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没有对左登那挑衅满满的话气到，天尊低头，在左登光滑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大地白茫茫一片，左登刚从床上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醇香秀雅，尾净悠长，带着些丝丝缕缕的甜香。
沉醉般嗅了口空气中的酒气，左登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就一蹦一跳的跑进了院子，在纯白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你不是说要一起把桃花酿挖出来吗？怎么你自己先动手了？”站在院中那棵桃花树下，左登低头，佯装恼怒的喝道。
“我见你久久未醒，便提前挖了些出来，还有几坛，给你留着呢。”站起身 ，天尊手中带出一条白色绒衣，披在左登身上，为祂系紧了领口。
牵起左登的手，天尊捧着一坛桃花酿来到屋檐下，回头望着纷纷扬扬依旧在飘着雪花的天空，金眸中带着一丝怅然，很快便消失了。
祂回头，望着左登：“今日晚间这下了四日的大雪便会停止，到时候，你我去泡温泉吧。”
“好啊。”眼睛一直停在那壶中正在煮着的酒上，左登随口答道，没有注意到天尊晦暗的眼神。
夜晚降临时，如天尊所说的那样，连绵下了四日的雪终于停了，于是左登便信守承诺，将自己泡进了那徐徐冒着热气的温泉中。
“嗯”朝左登扬了扬下巴，天尊将在水上飘着的托盘轻轻推到左登身边，那里面放着一壶温热的酒，几盏小巧的酒杯在里面短短正正的摆着。
漆黑的眼亮了亮，左登兴奋的为自己湛了杯酒，举起酒杯碰了碰天尊手中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润的酒液入肚，窖香浓郁，绵甜纯净，带这些桃花特有的香气，让左登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飞，似是要羽化而登仙。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祂，口中还有如此佳酿，左登舒适的靠着泉壁，一盏一盏品着桃花酿，眼角隐隐泛起粉红。
端着烟枪，天尊透过缭绕的雾气望着左登。水迹顺着祂的肌肉纹理滑落，淹没在腰间。
眼看着左登越喝越多，天尊收起烟枪，“哗啦”一声站起身，迈开步子走到左登身边，握着祂的胳膊将这个快要滑到池底的人拽进怀里。
“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喝了太多酒，左登醉眼朦胧的望向天尊，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傻兮兮的笑容。
颇有些嫌弃的眨了下眼，天尊无奈的叹口气。神话生物也会喝醉吗？我怎么不知道。死死拽着这个腿都有些软，站立不稳的人，天尊将祂手中的酒杯夺下放进托盘中：“你喝醉了。”
“唔，是吗？”上挑的狐狸眼眨了眨，左登摇晃了两下，媚眼如丝的望着天尊，痴痴笑了两声，祂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天尊的锁骨一路下滑，带起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
“……”深吸一口气，天尊握住左登不老实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四处乱撩的人性。
自从几年前左登答应祂不会干预他人的命运后，这人便愈发胆大，动作举止都变得撩人得很。明明之前很抗拒这种行为，现如今却频频做出这种勾引人的事。
不过祂也不是什么禁欲之人，送上门的东西，不尝尝怎么行。
这样想着，天尊打横将人抱起，放在岸边，让人伏在上面。
水波随着两人的动作荡漾开，撞在石壁上，形成一圈圈层叠的涟漪。
水声越来越大，池中的水也泛起了起伏的波浪，一下一下，连绵不断，似是低吟，一层一层在空中交叠，娇媚动听。
温泉边红色的烛光跳动着，将两人的身影照进水中，斑驳扭曲，随着激扬的水潮沉浮。
将怀里意识不清的人抱起，天尊带着人“闪现”进卧室，倒进红色的床榻上。
身体陷进软棉的被褥中，染上些许青紫的身体在红色光芒的照耀下诱人的很，没有迟疑，天尊又压了上去。
红纱帐暖，云雨巫山。
抱着怀里熟睡的人，天尊在祂的发鬓上落下不带任何情欲的一吻。抚摸着怀里人的长发，天尊望着那快要燃尽的一截红蜡，半响，才喃喃自语，“还是别看了…我的陨落…”
……
又是一年的春天，那座四方庭院里却没了声音。桃花树静静的盛放，牡丹花依旧在向世人展现自己的身姿，然而，已经无人欣赏了。
红色的木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柔和，古典儒雅的美人。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响，似乎早已沉睡。
不知又流转了多少个四季，不知又飞逝了多少岁月，当那个金发，发尾染着黑色，一双蓝眼的人踏入这座古风的庭院时，一切的一切就又开始了转动，只是这一次，命运的流向却截然不同。
被陌生的气息惊醒，床上的人微微睁开漆黑的双眼，一下便望入了蓝色的海洋。
黑色的眸阴沉下去，嘴角一点一点勾起，左登的身影消失在蓝色的视野中，连带着这整座院落，让那蓝眼的人错愕的怔在原地，似乎刚才出现在面前的气质温和的美人只是祂的幻觉。
命运正式开始了流动，历史也逐渐展开了画卷。曾经陪伴在身边的另一个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消失，祂终于“自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