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不可以。”

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清水雪赛尔的身后，他笑眯眯的看着灰原雄，然后道：“已经很晚了，学弟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清水雪赛尔仰头看了一眼夏油杰，然后感觉到微妙气氛的她抬起手朝着灰原雄摆了摆手，也道：“确实很晚了，晚安灰原。”

灰原雄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不过再说晚安的时候，还是也提起精神又向清水雪赛尔道了声谢。

灰原雄关上门，清水雪赛尔看向夏油杰问道：“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油杰双手插兜，走在清水雪赛尔的身边，听到她的问话，笑眯眯的回答道：“夜里睡不着，散步？”

神夜里睡不着散步。清水雪赛尔抽了抽嘴角，她对着夏油杰道：“那你继续散步吧。我先回宿舍了。”

夏油杰站在原地，目送着清水雪赛尔离开的背影，她的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在在雪赛尔察觉什么的回头的时候，夏油杰笑眯眯的抬起手挥了挥。

清水雪赛尔轻皱了皱眉，她察觉到什么违和感，但又实在抓不住什么，便也只能抬起手挥了挥，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而在她影子里的东西这回隐没的更深，也更加的隐蔽。

六月初，清水雪赛尔开始更加的繁忙。这个繁忙一直延续一直延续，延续到了星浆体任务的降临。

夜蛾正道分配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保护星浆体天内理子的任务，而清水雪赛尔则被分配了保护天元大人的任务。

在两人出发之前，清水雪赛尔叫住了五条悟道：“悟，如果出现了意外，把这个东西给天内理子吃下去。”

五条悟接过了清水雪赛尔拿过来的紫色包装皮的糖果，他拿着在阳光下照了照，什么都照不出来。

“这什么东西？”

“一个试验品，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半成品。”

五条悟打量了清水雪赛尔一会儿，然后把糖果揣兜里之后对着她道：“我知道了。”

跟两个人告别之后，清水雪赛尔也转身，走入往地下通向的台阶前往薨星宫。由于清水雪赛尔是正规接受任务前去保护天元大人的咒术师，所以她不需要通过1000个门的考验，而是在进入薨星宫后，直接接触到了天元大人。

那是一位老的不行的一个人类，全身都是褶皱，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连眼皮子都耸拉的遮住了眼睛。他没有头发，甚至快连脖子都没有了，头部干脆就像一个蚯蚓人。他甚至老的已经不太像一个人类了。

这样的人就是天元吗？这是清水雪赛尔第一个想法。

“嗯，确实吾这样也是天元呢。哈哈哈。”

清水雪赛尔皱眉，她开口道：“我有把话说出来嘛？”

“那倒没有。”天元大人这话一说，清水雪赛尔便怀疑是自己的表情或者情绪实在是太明显了。导致天元大人看出了她的想法。

天元大人指了指清水雪赛尔的影子道：“这只咒灵是你带进来的吗？”

清水雪赛尔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咒灵从自己的影子里浮现，清水雪赛尔看到这个咒灵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谁做了。

夏油杰。

清水雪赛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向天元大人道：“抱歉，这确实是我带来的咒灵，不过是我同伴安放在这我里确定我安全，并在关时刻保护我的咒灵，请允许它留下来。”

“原来如此，咒灵操术啊。”

“是的。”

“那便留下来吧。”

接下来，天元大人便不再与清水雪赛尔说话，甚至连身姿都消隐了。清水雪赛尔在这个空荡荡的薨星宫内，开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时间过了半天，清水雪赛尔睁开了眼睛，果然天元大人出现在了极近的地方正观察着她。清水雪赛尔看着这位长相一点也实在算不上好看的人问道：“天元大人，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在苦恼什么呢？周身全部缠绕着大量的咒力，本身证明你周身缠绕苦痛等负面情绪。就算一般的术师也会因为负面情绪产生咒力爆发，但像是你这样时时刻刻都在产生大量如同咒力爆发的术师却极其少有。人类哪怕自我欺骗也不会让自己身处于长时间的苦痛当中的。”

“人类吗？”

清水雪赛尔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这位活了一千多岁的存在，她的姿势是盘腿坐在那里，双手自然的放于两腿上，明明不像是冥想或者参悟，但实际上却给人一种通透之感。

“天元大人，您觉得自己还是人类吗？”

“如果，这次星浆体不能通话成功的话，我便不是人类了吧。”天元对于此话题似乎没什么聊下去的欲望，他把话题重新拉回了一开始。

“所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自愿痛苦缠身呢？”

清水雪赛尔闭上眼，她道：“没有人愿意痛苦缠身，如果在您的眼中，我是痛苦缠身的话，那么就是因为我在解决这个痛苦的过程，让我痛苦万分吧。”

“你不想解决你的痛苦吗？”

“如果，对痛苦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自然便不想解决。”

“有情吗？”天元看了一眼清水雪赛尔的影子，那里面的咒灵隐匿的很好，但是还是是不是会从不正常的扭曲晃动中，感觉出什么来。

清水雪赛尔嘴角苦涩的轻勾了一下，“确实是’有情’，像我们这种无法看破诸相，怀夹着七情六欲的‘凡人’，总是无法直面自己，也无法勇敢的踏出破除的那一步，不是吗？天元大人。”

天元那双被眼皮子完全遮住的眼睛这时候却掀开了一条缝隙，他看着清水雪赛尔，目光带着十足的审视。

清水雪赛尔也同时睁开了双眸，那双和六眼看上去极像的冰蓝色双眸注视着天元。

“所以，对于羂索的所作所为，您也选择了无视不是吗？人类困于有情，既然如此，那全部消失也未尝不可，这也不过是另一种超脱。但，您本身却也并非十分的赞同，于是一切便都有了您看似站在咒术师这一边，却有看似不站在咒术师这一边。就如同您看似觉得自己是人类，却又不觉得自己是人类一般。”

天元与清水雪赛尔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他留下“哈哈哈”的笑声，再一次的隐匿了自己的踪迹。

之后的几天都再未出现过，直到夜蛾正道来到了薨星宫本殿的深处，告诉了清水雪赛尔她的任务结束。

当清水雪赛尔发现来的不是夏油杰，不是五条悟，甚至也不是天内理子的时候，她就清楚了，她这次的改变依旧失败了。

清水雪赛尔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似平常的向着夜蛾老师抱怨道：“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难吃了，早知道还不如就跟悟和杰一起做那边的任务了。”

夜蛾正道的表情一僵，因为对于保护星浆体这个任务，清水雪赛尔确实多次申请，但无论是上层还是出于他个人的考虑，他都没有同意。

如今，星浆体任务失败，他的三个学生都将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清水雪赛尔察觉到了夜蛾正道的尴尬，她拍了拍自己的班主任，然后道：“老师，不要在意，我就算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说罢，离开了这个空旷死寂的地方。

离开了薨星宫，清水雪赛尔接到了电话，她没有急着先接电话，而是对着自己的影子里的咒灵直接使用了冰落。咒灵消失化成了冰沫后，她才按通了接通键，电话那边传来了谁也想象不到的声音道：“欠你一个人情，你说的活我接下了。”

清水雪赛尔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她对着电话道：“看来只有你那边的好使了。你的咒灵还在吗？”

“啧，说起这个，你能让那个咒灵操术的小子把丑宝和里面的咒具还给我吗？丑宝现在应该在他手里。”

清水雪赛尔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怎么可能？又不是我拿走的。”

说罢，便挂了电话。

“雪赛尔。”清水雪赛尔回头，看到了五条悟的身影。这个长相极其英俊精致的男孩子就站在阳光下，他们两双同样色彩的眸子互相看着对方。

“你，拿硝子的咒术做实验了。”

清水雪赛尔把手机收回了衣兜里。

“啊，但是没有成功。”

五条悟看着清水雪赛尔，“是成功了的吧。不然，那个天与咒缚怎么可能自己学会反转术式活过来呢。”

啧。清水雪赛尔暗中咂舌，伏黑甚尔那个家伙竟然是在五条悟的面前用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是希望如果你们任务出现意外，可以拯救任务目标的，伏黑甚尔的那个是我的试验品，成功率更低下，可能只有百分之三。而，给天内理子的那一颗是唯一一颗百分之五十几率可能成功的。”

五条悟看着清水雪赛尔，清水雪赛尔周身的咒力来回在动荡着，这本身证明了其咒力的主人的情绪在来回喷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