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实能力
不靠谱的队友：打副本时谈恋爱。
佐藤环顾四周, 他这才看清楚这个空间的环境，他们所在的平台不知为何腾空而起，周边的房屋楼梯门窗颠三倒四, 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建筑。
“真是厉害的演出效果啊……”他拉住齐木楠雄，“齐木同学,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表演吧, 鸣女小姐可以请问员工离开的通道在哪吗？”
鸣女微动双唇, “滚——”
“演出结束后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佐藤双目灼灼, “我非常喜欢您的演奏鸣女小姐，您弹奏的琵琶太好听了，能与您这般天才的演奏家这么近距离见面我真是万分荣幸！”
鸣女到嘴边的话语咽下, 她轻轻弯起嘴角，轻声说道：“请你们滚。”
“噔——”
齐木楠雄一只手带着佐藤往上方飞, 另一只手一挡, 朝他们挤压过来的房间瞬间粉碎，破碎的木板朝控制琵琶的头发飞去, 将琵琶和头发削断。
这个地方比齐木楠雄想象得还要大，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通过鸣女调出的那些咒灵来看，那咒灵只是一小部分, 这里的整个空间犹如一座城，里面封印着数不清的咒灵。
他得把这些咒灵全部祓除才能消灭鸣女。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那群宾客送回去, 之后怎么样齐木楠雄都可以和她慢慢耗。
首先要限制鸣女的头发，齐木楠雄通过透视看了大概，鸣女的头发与整个空间完全连接在一起, 他多次切断后又重新长出。
那么只能另选一个办法, 那就是消除这个空间凭空出现的琵琶, 但这琵琶却是凭空出现，无法预判踪迹。
“噔——”
又是一阵琵琶声，齐木楠雄在破坏琵琶后，耳边顿时变得吵闹起来，他被鸣女传送回旅店的大厅。
不妙。
他立刻瞬移到鸣女的位置，拉住她的头发，将落到鸣女面前的琵琶销毁。
原来如此……
他终于看清了。
齐木楠雄将躲藏在地板隔档的咒灵冻住，那咒灵即将吐出来的琵琶在一瞬之间，被奏出一个音。
确认齐木楠雄被移出无限城后，鸣女稍稍松一口气，看来对方的瞬移有时间限制。
无限城各处都是她的眼球，她可以通过此来确认这里的来了多少人。自从她被“复活”之后，那位大人怎么样都不允许她把眼球放到地面，因为会被上面的人侦查到。
现在她终于理解这句话，方才那位强大的超能力者，比她以往遇到的人类都要强大。
如今这个时代，厉害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
只可惜她那只提供琵琶的咒灵被冻住，她无法控制目前的空间。她现在又在一处平台上被冻住，鸣女只能控制头发去那个房间。
那里封印着一只拥有智慧的咒灵，她控制头发揭开封印，很好……只要这只咒灵帮忙打碎她身上的冰，她就能与那位超能力者对峙。
她控制眼球的晃动，那只咒灵也发现了她，眼球在地上爬行，引导着咒灵前来。
“诶？这是什么？”
中岛敦拉开门，见到的却是另一处颠倒的房间，透过窗户，远处一个看上去像人类的咒灵在对面楼梯上倒着行走。
中岛敦浑身颤栗，他咬咬唇，怎么办……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手机没有信号，方才听见佐藤的声音后他跟着声音跑出去，结果空间突然错乱，他和那群宾客分开。
这个地方充斥着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他能察觉到这里的咒灵数不胜数，是他无法应付的状况，他该怎么办？
“喂，小子，你去消灭那只咒灵。”
“嗯？”
中岛敦愣住，这是什么声音，甚至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在你的口袋里。”
中岛敦感受到浴衣口袋有一个东西在颤抖，他取出一看，那是一个小瓶子，他慢慢将瓶口打开，一团软绵绵的恶灵飘了出来，它渐渐拟成了不良少年的形态。
“你是……之前附身在佐藤哥哥身上的那只恶灵？”中岛敦不解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瓶子在我身上。”
“说来话长，好像是齐木老弟拜托我照顾你？”恶灵挠挠头，“应该是他把我放在你的身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消灭那只咒灵。”恶灵抖抖身子，“你很强大吧，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力量。”
“不……这个白虎——”
中岛敦背后一凉，他下意识弯腰往后翻了几个跟头，再定睛一看，面前站着那只咒灵。
“没想到啊……”
那咒灵拥有一袭蓝发，穿着黑色的男士浴衣，脸上的五官和四肢都带着有几道缝合口，眼睛的瞳色也不一致，整个人像是拼接而成，他弯着嘴角，双眼却没有人类该有的神采，看起来无比诡异。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真人。”真人上前一步，中岛敦立刻往后退，他莞尔一笑，“不用害怕我，我只是太久没出来有点无聊，你……是为何来到这里？”
中岛敦浑身颤栗，他感受到这只咒灵身上的气息与以往不同，甚至还会说话。他握紧手中的瓶子，正想寻求帮助，哪只那不良少年恶灵缩在瓶子里，完全不打算出来。
真人还想上前，结果一只眼球滚到他面前，伸出如蜘蛛般的四肢在他脚边打转，真人不满地蹙眉，“鸣女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这里可真是无聊死了，你们每次仪式都不让我出来，我还有一些有趣的实验要做呢……”
真人说着，视线落在中岛敦身上，他弯着眉眼笑道：“呐~你是异能力者吧，我能感觉到你与其他异能力者不一样……你很强大。”
中岛敦眼前一晃，他听见了白虎的嚎叫，等他晃过神时，屋子一片狼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袭击真人。
他感受到□□的疼痛，那些伤口在发着热，而后渐渐愈合。他听见自己开口发出的吼叫，他正在不断打着面前的如同人类的咒灵。
真人兴奋地裂开嘴，他望着四肢变成白虎模样的少年，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果然如他所料，这位少年是强者，是厉害的强者。
他灵魂是如此纯粹，是一只白净的老虎，真想看看，这只老虎变成老鼠的姿态会是怎么样呢。
面对冲过来的白虎，真人几招卸去对方的力，一拳狠狠地打在白虎腹部，他抓住这只白虎灵魂，接下只要试着改变灵魂的形态……
“嗷——”
“什、什么声音？”
听见动静的侍女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佐藤拍了拍侍女的肩膀，“不用担心，就是老虎的音效而已。”
“不……”侍女惊恐地指了指嵌在墙上的发丝，她说：“佐藤先生，这个头发一直在慢慢变长。”
屋内的宾客见状，各个面色发青。
佐藤歪歪头，他不理解为何屋内的人会这么害怕，他方才还和齐木楠雄在舞台那儿，只是不知为何他回过神时，又身处于这个屋子里。
可能是不小心掉入了员工通道，他看着面前这位侍女，不得不承认这位侍女的演技非常好，她一定是为了配合鸣女的演出才会这么拼命吧。
佐藤确认在场的人数，在场的宾客和侍女除了齐木楠雄和中岛敦，大家都在这个屋子里，只不过这间屋子从方才开始一直都是紧闭状态，怎么都打不开。
宾客里有几位明显是被这个阵仗吓到，虽然很期待演出，但佐藤还是觉得不要吓人比较好。他拍拍手，用屋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各位不用害怕，这只是演出的一部分，那位演员她走的恐怖路线，所以这一次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平缓，平复了每个人的内心，他走向那面镶嵌着头发的墙，将手按在那犹如活物的头发上，他说：“你们看，这只是道具假发，可以拆下来的。”
说着，他轻松地将墙上的头发卸了下来。
大家见状，不安渐渐消退。
“现在还是演出的准备时间……”佐藤垂下眼眸，“为了演出效果，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在这里等着吧，这个屋子很安全，没有任何危险。”
“佐藤先生……”侍女望着佐藤，只见面前的青年露着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对方变了一个人。
佐藤环顾四周，他走到门栏边，轻松地将紧锁的门打开，他望着匍匐在地板上准备涌入的一群的咒灵，微弯嘴角，轻声道：“大家，做个好梦。”
话音落下，那群咒灵扭成一团，它们互相啃食。
“这、这是……”凑上前的侍女惊讶地望着面前的情形，她歪歪头，“为什么走廊会有这么多自动的小熊公仔？”
“这肯定是演出的一部分，我们还是当做没看见吧！”佐藤扶住门，看着那群咒灵只剩下一只后，他转头说道：“大家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看什么时候准备结束。”
“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正在说话的宾客止住话语，他感到一股困意，而后倒在榻榻米上。其他宾客微愣，也纷纷倒在地上熟睡过去。
侍女正想开口，她感到一股困意，佐藤将晕倒的她扶好，将人放在地板上。
他走出屋子，轻轻拉上门。
吞噬了许多同类的咒灵变得十分强大，它拥有几分神智，一个闪身便略过佐藤冲破房间的门，却只看见一个空屋，而后一只比自己更大的咒灵突然冒了出来，将自己吞噬。
“啪。”
佐藤不紧不慢踩死这只伫在门口的咒灵，那咒灵在地板上逐渐消散。他的视线落在门口的眼珠上，那会移动的眼珠在门口待了会儿，见到自己想见的事物后便迅速溜走。
闻着味道来的咒灵都绕过他和这个房间涌向别处，佐藤站在门口盯了一会儿，他了无生趣地打了一个哈欠，而后一顿，他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
“齐木同学，你来得太慢了。”佐藤侧过头，他望着身旁的青年，看向他身后的黑发男子，“夏油同学，你来啦。”
夏油杰只是做完任务后回宿舍休息一会儿，他人还没坐下，就见突然瞬移过来的齐木楠雄，而后被强行灌输方才的记忆。
等齐木楠雄瞬移的冷却时间结束，他就被瞬移到这个地方。一到这里他眉头都皱起，这里的咒灵太多，充斥着各种各样难闻的气息。
他打量佐藤，不知为何，佐藤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看上去可靠不少。但时间不允许他疑惑，他撕开身后的空间，将大型咒灵唤出，“我先去解决这些咒灵。”
剩下齐木楠雄和佐藤面面相觑，后者打破沉默，他指了指身后的屋子，“齐木同学，你等会儿是打算先送他们回大厅，还是让五条同学过来？”
齐木楠雄微蹙眉头，他无法读取佐藤的心音，这种感觉很熟悉，和那个梦境的感觉很像。
想到那位不良少年恶灵会给自己捏造一个身份来掩饰自己的实力，他猜测佐藤也是如此……他早该想到的，佐藤的能力可以这样做。
他回答：“先送这些人回去。”
“太好了！”佐藤松一口气，他讪笑道：“我其实撑不了多久。”
齐木楠雄在思考对策，他本想开起屏障保护里面的人让佐藤解除能力，可这样鸣女的眼线就能发现他们的存在，他现在没被发现全靠佐藤的能力支撑。
齐木楠雄有些恍惚，这是他认识佐藤以来，第一次被佐藤“保护”，他鬼使神差地问：“佐藤先生，这是你真实的模样吗？”
“谁知道呢。”佐藤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空间内四处都是橙黄的灯光，正巧有一盏落在他的头上。齐木楠雄清晰地见到他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有一滴顺着脸滑到下巴又跑了白皙的颈肩，在锁骨处停留，随着佐藤呼吸的起伏，那汗融在藏青色的浴衣上。
佐藤依旧戴着那个保温杯，杯带勒着一侧的浴衣，轻薄的布料紧紧贴着着身体，勾勒出对方的身形。
一股莫名的气氛氤氲在两人之间，佐藤望着远处倒错的空间，他将落在眼前的刘海往后撩，他长舒一口气，尴尬地笑道：“有点热呢这个地方……竟然没有空调。”
连透视对此刻的佐藤都没有作用，齐木楠雄移开目光，却又落在佐藤那额角的痣上，几根棕红的发丝在灯下发着光。
齐木楠雄第一次觉得三分钟的冷却时间这么漫长，他不能贸然离开这里，佐藤的能力撑不久，他守在这里比较保险。
没有得到回应的佐藤干巴巴地笑着，“对不起啊齐木同学，和我待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尴尬？”
“不……”
佐藤凑近观察齐木楠雄，他眨眨眼，问道：“居酒屋那事你也有记忆吧？”
齐木楠雄点点头，他现在无法知晓佐藤在想什么，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令他感到局促。
佐藤弯起嘴角，眉眼弯弯，他上前拉住齐木楠雄的衣袖，“说真的齐木同学，只有一次也好，可以拜托你让我中一次奖吗？”
齐木楠雄：“……”
他终于确信，佐藤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一个只会用屑言屑行来掩饰自己害羞的笨蛋。
此阶段的真人没那么强，还在成长阶段-
不存在的游戏频道-
[当前频道]：玩家[齐木楠雄]对玩家[鸣女]使用[冰冻]技能，玩家[鸣女]当前处于冰冻状态，冷冻效果持续一小时。
[当前频道]：玩家[鸣女]对玩家[齐木楠雄]使用[空间转移]技能，玩家[齐木楠雄]被移出当前场地。
[队伍频道]鸣女：真人，帮我解开冰冻。
[队伍频道]真人：诶？你等等，我去把这个稀有老虎怪打了再说。
[队伍频道]鸣女：你先过来。
系统提示：[真人]退出了队伍，您的队伍已解散。
鸣女：……
[当前频道]：玩家[真人]对玩家[中岛敦]开起了PVP模式。
中岛敦：我还没出新手村！！！为什么就要被五十级的追杀！！！
真人：话不多说，快登大号来PK！！！
[队伍频道]中岛敦：齐木楠雄，佐藤，SOS！！！救救救！！！
系统提示：玩家[齐木楠雄]对玩家[佐藤]好感度+5！
[队伍频道]中岛敦：？？？你们干什么了？？？
[队伍频道]佐藤：什么？竟然才+5？？？
系统提示：[齐木楠雄]退出了队伍。
[队伍频道]佐藤：哇哦，害羞了呢……
系统提示：玩家[佐藤]对玩家[齐木楠雄]好感度+20！
[队伍频道]中岛敦：……知道你很爱他，可以来救一下吗？
系统提示：[佐藤]退出了队伍，您的队伍已解散。
中岛敦：你也害羞了啊……不对！一个一个的！能不能认真打游戏啊！！！
第52章 鸭鸭船
满级号怎么能认真打副本。
“我不开玩笑了齐木同学。”佐藤收敛玩闹的心思, 他只是通过开玩笑分散注意力罢了，现在他十分疲惫，感觉下一秒就能立刻睡着。
肩膀传来一阵暖意, 齐木楠雄的手落在肩膀上，正在使用治愈能力。
“你果然很强大呢。”佐藤尝试紧握拳头又松开, 原本的疲惫渐渐消去, 他顿时神清气爽, “齐木同学, 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砰——”
中岛敦在错乱的空间里跑着，有时候撞开门后会突然坠落, 有时候一个拐弯便突然倒着爬楼梯走，倒转的空间令他有些眩晕, 但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格外灵活, 甚至像一只老虎跑着。
只不过……
中岛敦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与以往白虎的暴走不同, 这一次的白虎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能够躲避身后真人的攻击。
难道他终于可以控制白虎了？
——“怎么可能啊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刚刚的情况多危险？”
诶？
脑海里冒出不良少年恶灵的声音，中岛敦试图张口，也只能在脑海中发出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子, 刚刚你差一点就被这个咒灵改造了，他很为危险, 能抓住人的灵魂……”
是这个恶灵救了自己。
中岛敦在脑海中对恶灵说着谢谢。
——“你别放心得太早，一个人的身体是不能拥有两个意识清醒的灵魂，我只是在紧急情况下占用了白虎的意识, 白虎现在很排斥我。”
真人在身后不断追着, 甚至速度越来越快。
中岛敦见到“自己”灵巧地躲着袭来的木板, 朝着对面高处的平台跳去。
——“这么远这么高的地方，老子就不信这咒灵能跳得上去……”
只见真人面色一变，中岛敦见到他的双腿在跑的过程中也变成了老虎的形态，跟着自己跳上了平台。
——“天啊这个咒灵竟然是成长A类型的吗？什么东西啊太犯规了吧简直就是挂啊！！！”
不良少年原本沉稳的声音顿时变得慌乱，中岛敦听着他的哀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岂可修他完全就是你的克星啊，你这种近战对上他这种法师，完完全全地被克制了啊！！！被他碰到抓住灵魂我们两个就会一起完蛋呜呜呜！”
中岛敦：“……”
好吵啊。
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很紧急，不良少年控制白虎往一处长廊跳去，打算在拥挤的地方绕过真人。哪知他们撞进一个房间时，瞬间被一团头发网住，那些头发缠绕着白虎的四肢，渗出密密麻麻的鲜血。
——“啊啊啊啊！！！”
不良少年发出痛苦的喊叫。
——“呜呜呜我最怕痛了呜呜呜，我好怕痛呜呜呜……好痛好痛好痛呜呜呜……”
中岛敦被不良少年的哭声吓到，渐渐的，他听见脑海深处传来白虎的哀嚎，那叫声越来越近似乎要把自己淹没。
不好！
不良少年恶灵已经失去意识，白虎正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哇，抢我的实验对象可不好啊。”真人有些不悦地撇开那些头发，他正在兴头上，谁知道鸣女还插手，不过难得的机会，还是看看他的能力用在这个特殊的异能力者身上会怎么样吧……
这般想着，他兴奋地往前冲。
“砰——”
一只偌大犹如蛇一般的咒灵将中岛敦吞噬，真人瞬间警惕，他一下便察觉面前这只咒灵被控制了。
他往后翻滚，躲过身后黑发男子的攻击，面前这个眯眯眼大耳垂是咒术师。
“你很强。”真人注视着那只蛇将中岛敦吐出放在背上，他十分不悦，“你竟然会控制咒灵？这可真是稀有的能力。不过你们人类真是恶心，竟然把我的同伴们当做了傀儡与同类自相残杀。”
“同类……”
夏油杰警惕地盯着面前与人类没有多少差别的真人，他第一次见到咒灵说这么多话，不论是智慧还是谈吐还是装扮，真人几乎与人类无异。
真是可怕。
身为咒灵竟然还拥有如同人类般的智慧，世间还有这类咒灵的存在。
以及这个地方……没想到在他看不见地方，竟然藏着如此恐怖的地方，这里简直和养蛊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咒灵。
有一就有二，只怕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类似这种滋养咒灵的地方，也还有很多类似真人这样的咒灵，到底是谁在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夏油杰跳上大蛇，唤出最强的咒灵对付真人，他在这段路上已经放出许多咒灵，剩余的咒灵对付真人有些棘手。
他看了眼昏迷的中岛敦，打算暂时带中岛敦到佐藤所在的地方，就在他伸手打算搀扶对方时，银发少年猛地睁开双眼。
金色的兽瞳顿时睁大，尖利的獠牙长出。
“嗷——”
随着中岛敦一声怒吼，他朝夏油杰扑过去。
夏油杰立刻躲开，他几招控制住中岛敦，唤出一只咒灵捆住对方的双手。他注意到中岛敦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敦，你还好吗？”
“嗷——”
中岛敦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陷入深深的泥沼，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不可以，他必须醒来，这个时候不能任由白虎胡作非为，否则又会……又会伤害到他人。
又……？
“看来你要记起来了呢。”
中岛敦猛地睁开眼，面前突然出现一团白色灵体，看不出任何身形。
“你是不良恶灵先生吗？”
“真是有趣的称呼。”灵体晃了晃身子，“不良少年只是我掩盖自己记忆的一个伪装。”
中岛敦似懂非懂。
灵体看着面前的中岛敦，可能中岛敦自己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模样停留在孩童时期，连记忆深处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看来这就是齐木楠雄想要知道的，中岛敦为何会抵触异能的原因。
——“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虫卵的问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他想起与齐木楠雄做的交易。
齐木楠雄让他帮的忙很简单，就是等中岛敦失去意识后，他占用中岛敦的身体，找出无法控制白虎的原因。如果他占用身体可以轻易控制白虎，那么中岛敦无法控制白虎的根本原因是本身的心理问题。
他的灵体此刻坠入中岛敦的内心深处，一般来说他在这里不可能会碰到中岛敦，只不过白虎占用了身体，让中岛敦的意识被抛到此处。
“咦？恶灵先生，你的模样……”
中岛敦看着面前的恶灵拟成了自己的模样，这副模样是他在孤儿院的装扮，看上去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看来你很信任我，我直接读取了你的记忆。”恶灵发出与中岛敦一样的嗓音，“其实你自己记起来了吧……”
中岛敦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露出一个笑容。
“你就是白虎，白虎也是你……”少年的身形微变，一只白虎站在他的面前，紧紧注视着他。
中岛敦对上白虎的眼，头部传来一阵刺痛，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突然涌上。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那时候……杀了那个人。
他竟然杀了人！
中岛敦痛苦地抱住头……难怪院长老师要关他，难怪院长老师这么恨他，难怪院长老师要不断地不断地打自己！
因为他是罪犯！
不是白虎，是他自己，是他杀了人！
他看着双手的鲜血，面前的电击椅旁边，一位白发男子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
他止不住地颤抖，所以他讨厌啊……他真的厌恶这股伤害他人的力量……
“敦，冷静下来。”
这个声音……
中岛敦缓缓抬头，穿着西装的青年正站在自己面前。
“佐藤哥哥？”
“敦，还记得我说得话吗？你可以做到的，照着我的话来……”
中岛敦冷静下来，面前是恶灵拟成的佐藤。
“人真的不能一味地扼杀自己本性。”恶灵正在抓取当初佐藤安慰中岛敦的这段记忆，这段记忆刻在中岛敦心底，想必是很深刻的道理才会令中岛敦刻骨铭心吧。
见对方情绪逐渐平稳，恶灵以佐藤的模样继续说：“所以一定要远离小钢珠……嗯？”
中岛敦见面前的“佐藤”愣住，他神情一言难尽，毫无波澜地补充完后面的话语，“远离快乐的深渊地狱，虽然每次都是输，但五千日元一口气玩下来就是爽……”
听着中岛敦面无表情棒读的恶灵：“……”
这个佐藤到底在对一个孩子胡说什么啊！
这孩子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刻在心中啊！是对这个佐藤感到无语吗？倒是记一点重要的东西的啊！！一个孩子对信赖的人的难忘记忆是这个也太可悲了吧！！！
“你还是忘掉佐藤对你说的话吧，他说得一点都不对！”恶灵按住中岛敦的肩膀，痛心疾首。
中岛敦吐槽道：“打小钢珠确实不对……”
“不！！！”恶灵神色有一瞬的扭曲，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五千日元的小□□都不玩！一般十几分钟就没了而且很少会中奖！！要爽也是要两万日元的中奖率超高的！！！”
中岛敦：“……”
没救了，这个恶灵读取过佐藤的记忆，已经完全地被佐藤病毒传染了。
“阿嚏——”
佐藤揉揉鼻子，“总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坐在门旁边，齐木楠雄刚刚把那群宾客瞬移出空间，要来这里还得好一会儿。他打开保温杯，敲了敲，将冻住的手机取了下来。
“真是为难齐木同学了……”佐藤取下旁边的灯，不一会儿，手机上冻住的冰化开。
“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嘚嘞嘞……”
熟悉的齐木楠雄的声音冒了出来，佐藤忍俊不禁，他说：“哆啦O梦。”
“语音密码正确……正在根据这破旧老年机的系统下载安装包……”
佐藤挑挑眉，“好智能啊……话说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点。”
手机那边显示安装包下载好，低质的像素屏中显示出一个绿发女孩的像素小人。
“喂喂，听得见吗？佐藤先生，听得见吗？”
“好久不见，小玉……只不过你怎么通过两个世界联络到我？”佐藤问：“虽然你是机器人，但再怎么样你的机能也没有强大到可以联络两个世界吧？”
“只是听说佐藤先生的手机中了诅咒，想借着蓝灵子联络你，只是随便尝试没想到成功了。”手机里的小玉眨眨眼，“果然不论哪个世界你都混得越来越差呢，这可怜的手机还需要我花两瓶机油开导才允许我加入这个内置系统。”
“我没有额外的钱买智能机啦……”佐藤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定春吃了蓝光子碟片的事闹得银时大人很头痛，听源外先生说你的手机被诅咒了，我是来帮你消除诅咒的。”
“真的吗？”佐藤热泪盈眶，“我好感动哦呜呜呜，帮我和登势婆婆问好……”
“稍等。”屏幕黑了一下，出现登势的像素小人，小玉的声音传来，“登势婆婆，我终于联络上这个超级无赖欠了我们三千万酒钱的混蛋佐藤先生了。”
佐藤：“……”
粗犷的老太婆声音喊道：“啊？你这个小子失踪前倒是把欠的钱还回来啊！”
“我是冤枉的啊！”佐藤对着手机喊道：“我是被骗了啊！还有我明明是欠你们三万日元的！！！”
“佐藤先生，你别忘了那次喝醉酒时你说请客给每人一瓶上等好酒，还有那次你在小钢珠店没有钱找我借的五千日元，还有——”
“啪。”
佐藤立刻合上手机，他将手机扔进还带着冰块的保温瓶，紧紧地盖上瓶子。
“忘记那些事吧反正诅咒已经解除了……”他按着眉眼，心底发虚，“只是想着不让齐木同学为难才想把手机的事解决，现在看来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让齐木同学为此烦恼吧啊哈哈哈哈……”
佐藤的笑容一顿，他微微往后转，对上齐木楠雄的双眼，一旁的五条悟对他打招呼。
“哟，佐藤老师，看来你隐瞒不少事啊。”五条悟拉下墨镜环顾四周，视线又落在佐藤身上，“这个感觉……”
不等他说什么，他立刻向上方一跃，把飞过来的真人踢到远处，兴致勃勃地冲过去打。
“啊这个……”佐藤看了眼齐木楠雄，干巴巴地问：“那个，齐木同学，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听见你说装作不知道让我为此烦恼。”齐木楠雄倒是多多少少对佐藤这副姿态习惯了，不如说方才的佐藤一直带着几分正经，令他有些拘谨，现在这副模样倒是与平日无异，他觉得亲切许多。
佐藤倒吸一口冷气，他讪笑着按住齐木楠雄的肩膀，看了眼远处笑哈哈追着真人的五条悟，确认这个空间不需要他就可以解决问题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齐木同学，拜托你照顾我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不等齐木楠雄反应过来，只见佐藤闭眼朝自己倒了过来，他下意识扶住佐藤。
齐木楠雄：“……”
这是一种很新的逃跑方式，偏偏他还拿佐藤没办法。
不一会儿，佐藤睁开眼，他缓了一下神，才发现自己靠在齐木楠雄的怀里。
“诶？我刚刚睡着了吗？”
佐藤不理解现状，他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砰——”
身后的巨响让他下意识跑到齐木楠雄身侧，等灰尘散去，他看着被五条悟按在墙上打的真人，大为震撼。
【这不是不良高校的真人吗？他竟然是男的？原来他之前一直都是男扮女装吗，还是说这是表演的一部分？】
齐木楠雄顺势挽住佐藤的腰往后一跃，躲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他用念动力控制一片榻榻米飞到自己面前。他拉着佐藤往上一踏，两人乘着榻榻米飞到屋内最高的地方。
佐藤被晃得有些恐高，榻榻米的速度突然变慢，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看了眼身侧冷静的齐木楠雄，他问：“齐木同学，这个是那种旅店活动项目吧？是不是那种十分钟五千日元的超级坑人的类似观光车性质的东西？”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的话语有几分无奈，却不由自主地弯着嘴角，“是的，不过我们是VIP，乘坐这个是完全免费的。”
“……这、这样啊！”佐藤忽然有些紧张。
面前的人坐在自己的身旁，稍微长了些的发尾贴着修长的颈部，白底黑纹的浴衣规规矩矩地合着，露出一半锁骨，那随着空气扬起的衣袖被他收起了些，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往左摆了摆。
榻榻米也跟着往左微微飘了些。
佐藤：“……”
【啊这，这简直和在电梯即将到站摆出手势吟唱咒语的中二病行为一模一样……】
齐木楠雄：“……”
算了，习惯了。
佐藤原本的紧张感褪去，齐木楠雄从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有些害怕的他莫名放下心来，他移开视线观看下方的演出。
望着在中心翻腾的大蛇还有在各个场地跑酷的真人和五条悟，他感叹道：“哇哦，没想到这个旅店的表演节目这么有趣！”
齐木楠雄见那棕红的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是这副模样的佐藤令他自在许多。
一直在压制中岛敦以为齐木楠雄会来帮忙的夏油杰：“……”
【齐木老师，很抱歉打扰你和佐藤老师这美好的氛围，我也替佐藤老师高兴你们两个之间有了进展，但在谈恋爱和幽会之前，你们两个成年人能不能看一下场合，这可不是在乘坐公园的情侣鸭鸭船。】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夏油杰：好绝望，打副本，队伍里面五个人。一对在谈恋爱，还有一个未成年被防沉迷下线，失控的召唤兽开始无差别乱杀队友，仅剩的队友因为觉得好玩故意遛着小怪不杀死……这破游戏不想打了（点烟，www.youxs.org）
第53章 面对自身
三个挂让BOSS半个字都蹦不出。
夏油杰正让咒灵按着中岛敦, 中岛敦的失控比他想得还要强，偏偏他又不能伤害对方。
更加难办的是，中岛敦的能力很特殊, 一挥爪子便轻松地将咒灵撕成两半。
有些异能力者无法祓除咒灵，就算有, 那些异能力者顶多应对二级咒灵。中岛敦一击就将他控制的咒灵消灭, 可见异能力的特殊。
夏油杰的咒灵经不起中岛敦这样消耗, 他还在和中岛敦拉扯, 就在他一个侧身抬头，正好瞥见齐木楠雄和佐藤轻松自在地坐在漂浮的榻榻米上。那榻榻米缓缓向前漂移，两人悠闲自得就像在公园湖中踏鸭子船约会的情侣。
他挑挑眉, 抛开他的自身处境，这情景还挺浪漫。直到唤出的咒灵又一次被中岛敦消灭, 他才刻意在心底对齐木楠雄阴阳怪气。
感受到齐木楠雄的视线, 他在心理问。
【齐木老师，敦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不等齐木楠雄回答, 佐藤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喊道：“夏油同学，敦，你们也在啊？”
原本正在攻击的中岛敦停下动作,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佐藤，齐木楠雄的心音在脑海中回响。
【把敦引到有咒灵的地方, 让他去消灭咒灵。】
夏油杰：“……”
【你们好像嫌孩子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的父母。】
齐木楠雄没有回应，只是微动手指，将中岛敦移到咒灵处。
夏油杰目瞪口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木楠雄, 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
【敦不会有事, 他得试着学会控制白虎，如果他得知自己消灭你的咒灵他会很难过。】
见失控的白虎几下就消灭咒灵，夏油杰原本想为中岛敦抱不平的话语咽下，便专心用剩下的咒力解决城内数不胜数的咒灵。
“砰——”
五条悟正在和真人对峙……不，是五条悟正在追着真人打。
真人此刻把毕生所学的逃跑方式都用上，他第一次接触如此厉害的咒术师，虽然他很想和对方打一场，但不是现在。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太大，这种时候还是先走为妙。
他拐过一个弯，直觉让他立刻向前翻滚，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大洞，真人不由得冒出冷汗，他再慢一步，被消灭的就是他自己了。
鸣女的头发嵌入城内的墙壁，面对五条悟这样的强者，她也没有隐瞒能力的必要，在那些建筑被五条悟毁得差不多时，那些碎裂的墙体立刻愈合。
融合的墙体重新筑成新的道路，指引真人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真人心领神会，通过鸣女的阻挡，他暂时摆脱那位白毛咒术师，成功到达鸣女所在的平台。
“鸣女——”
“原来操控者在这里啊~”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人微愣，他立刻将手按在鸣女的脑袋上，“你要是动手的话，我也会立刻动手杀死鸣女。”
五条悟静静等着真人的下文。
“鸣女死亡的话，这里的全部咒灵都会回到地面上，这样真的可以吗？白毛咒术师……”
“啊，这个确实有些难办呢……”
五条悟歪歪头，他咧嘴一笑，拳头直接穿过鸣女的头打在真人身上，他抽出手时上面却没有沾上任何血。他微微弯腰，透过鸣女鲜血淋漓的头部开出的洞，看着自己打出一道漆黑的沟壑，他吹了一声口哨，打真人没控制力道，整个空间以鸣女为首被他打成了两半。
“哦呀。”
五条悟看着鸣女渐渐愈合的大脑，颇有几分惊讶，湛蓝的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你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你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物种。”
鸣女整个人头皮发麻，这个时代的人类也太离谱了！
这也令她确定一件事，即便这位咒术师再强，也不敢轻易地杀死自己，她慢慢将无限城恢复。
“原来如此。”五条悟望着城外的空间，没有任何生物存留的痕迹，这里类似他们咒术师的“领域展开”，而面前这个生物更像是城的一个大脑。
他视线落在鸣女身后嵌入地板的头发。
鸣女被冻住时是奔跑的姿态，但齐木楠雄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头将她整个人冻成圆柱形。她那落在地面的头发也被冻起来，但嵌入地板的部分一头依旧可以与大脑连接，一头连接着整个城。
五条悟稍稍用力，便将冻住的鸣女扛在肩上，鸣女的头发就像拉丝芝士一样，一边黏着地板一边连着冻住的头发。
他带着鸣女往上飞，那头发越拉越长，甚至还带着一些弹性。
五条悟忍不住叹道：“真是厉害的头发！竟然怎么样都扯不断！”
鸣女：“……”
想到当人类时那只知道赌博的丈夫，想到当鬼时经常骚扰她的童磨，想到被控制大脑时直接消灭自己的无惨……还有只顾着玩不来救自己还拿她挡枪的真人，以及现在这个完全是拿她寻开心的小鬼。
她真的会恨一些男人，虽然真人不是男人但很像男人。
“杰！”五条悟兴奋地朝着对面的夏油杰挥手，“你快来看！”
说着，鸣女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五条悟在空中大幅度地转着圈，他的笑声萦绕在整个城内，又传回她的大脑。
夏油杰乘着会飞的咒灵到五条悟身旁，看清五条悟背着的那个大冰块是什么之后，他竟然有一丝心疼鸣女。
“哈哈哈，你看！这个拉丝的头发韧性多好！”五条悟将拉长的头发在夏油杰身旁晃了几个圈，“都可以跳绳了！”
“哇！真厉害！”在不远处观摩的佐藤朝他们挥挥手，“鸣女小姐——你们的杂技表演真精彩！”
“老师！我们还可以做更厉害的！”
“悟，别太过分了……”夏油杰说着，拉住鸣女的头发，他和五条悟相视一笑，两人在空中一阵闪现，等停下来时，鸣女的头发被打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太厉害了！！！”佐藤连连拍手叫好，甚至借着齐木楠雄的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鸣女：“……”
“好了，我们别玩了，当务之急是解决这里的咒灵。”夏油杰分析现状，“虽然大部分都被我降伏，但还有些祓除起来很麻烦。”
夏油杰挑了几个厉害的咒灵吃，但还有很多很多咒灵，他都要吃吐了，当场就能表演倒吐出咒灵。
五条悟摆弄着蝴蝶结，“这个地方没法摧毁。”
“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这里的咒灵多得过分了吧。”五条悟拉下墨镜，“这里被人下了术式，想必有些地方诞生的咒灵都会自动传送到这里。”
“如何破解这个术式？”
五条悟扯了扯鸣女的头发，扯断了几根，但那些断掉的头发又重新连接。
夏油杰看着正在逐渐恢复的建筑物，他视线落在鸣女的头发上，从丑宝中取出一把咒具小刀，把那头发一刀割断，但不到一秒又重新连接，连蝴蝶结都完好无损。
这头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这位小姐，请问您的头发怎么样才可以彻底弄断呢？”夏油杰温和地笑着。
鸣女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夏油杰，她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靠普通的方法弄不断。”五条悟思忖片刻，“这个头发本就是术式的一部分，我们要么除掉施术者，要么杀死这位小姐让术式不成立。”
要把这里的咒灵全部祓除再杀死鸣女也不是没办法，但不是最优解。
夏油杰看着故意拖着不杀死鸣女的五条悟，看来五条悟和他想法一样。他们来到这里时，就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妙用。
就这样销毁，那也太可惜了。
眼下最优解便是割断这个头发，让鸣女不再受制于背后的施术者。
“我们喊齐木老师帮忙吧。”夏油杰想也没想就说：“他肯定有办法。”
五条悟见夏油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几分不悦，他和家入硝子这两年完全比不过相处两个月的佐藤和齐木楠雄。
夏油杰看出五条悟的心思，不怪他如此信任齐木楠雄，从那次破坏邪I教仪式后，他就觉得已经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揣测齐木楠雄的能力。
鸣女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一沉，现在他们都松懈下来，她已经感知不到真人的存在，也不知道真人是被消灭还是跑了。
好在她现在的头发依旧可以控制周边的一切，只能翻出杀手锏了。
她的眼球看见那只击杀咒灵的白虎，那白虎只会一味攻击，已经跟着她的头发跑到最靠边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她控制头发吸引白虎的注意力。
这里是关押着那群人养着的怪物，他们让一部分教I员吸食恶灵，吸食过多恶灵的教I员死亡后便变成了急剧杀伤力的恶灵。
那群人将那些恶灵和厉害的咒灵关在一个坛子里互相残杀，受仪式折磨的人，他们死亡后成为的怨灵也被扔进去。
经过这一年多的滋养，坛子里的东西变成了怪物，这是那群人的杀手锏，没人能解开封印，但只要接触这个地方，就没有任何人类、灵体、咒灵能够逃出去。
这怪物消化人类需要一些时间，只要白虎落进怪物口中，那她就有与他们谈判的资本，也可能有一线生机，再不济白虎死亡也能膈应他们一下。
“嗷——”
听着白虎的嚎叫，鸣女见他们镇定自若，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白虎落进了坛子中，中岛敦的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凉意包裹，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负面情绪，他意识逐渐涣散，恶灵一直在他的意识深处叫唤。
“醒醒！”
“快醒醒！白虎要被吞噬了！”
吞噬……
这样也好，只会伤害他人的他，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对他那么好，他连帮忙都做不到，现在也是在给他们添麻烦吧。他看见了，他消灭了很多夏油杰的咒灵，一直在拖后腿啊……
从小到大，从有记忆起，他的能力一直都在伤害他人……
这样死亡……也不错……
“我想活下去啊！！！”
中岛敦猛地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流着泪，揪着自己的衣领。
他微微愣神，这是……
“别放弃啊！不要被坛子里的负面情绪影响啊！”
银发少年正揪着他的衣领焦急喊道，这一次对方穿着休闲服的装扮，这是他遇见佐藤和齐木楠雄后才有的模样。
“既然你不想面对……”
对方挺直身板，拍拍胸脯，“那就交给我吧！我绝不对伤害你！”
“嗷……”
中岛敦看向出现在对方身旁的白虎，他看见“自己”伸出手轻轻拥住白虎，面目柔和。
“既然你现在无法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
中岛敦看着白虎眯了眯眼蹭了蹭对方……原来，白虎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谢谢你，恶灵先生……”
“不，我不是恶灵先生……”银发少年微微歪头，弯着眉眼笑得灿烂，“我此刻就是你的镜子，我就是你。”
中岛敦微微颤抖，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他往后拢去，银发少年的笑容逐渐模糊，他平静地闭上双眼。
原来，他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啊……
“嗷呜——”
夏油杰寻声望去，随着一声巨吼，一只泛着蓝色光芒的白虎冲破屋子跃上半空，口中叼着几条贴着许多符纸的铁链。
白虎再度发力，银蓝的光芒萦绕他周身，带着文字的银蓝光芒裹住铁链，“啪”地一声，铁链被轻松咬碎，那上面的符纸顿时泛出火焰，在空中燃烧殆尽。
鸣女微愣，这只白虎竟然把那道封印销毁？
她来不及思考，立刻将破碎的房屋愈合企图阻挡这只暴走的怪物，怪物如此强大，暴走之后别说在这里的他们，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然而都是徒劳，一只颜色鲜艳上面映着无数人脸的怪物冲破层层房屋，像浪潮一般涌了出来。
“啊啊啊——”
鸣女感受到由自己控制的墙体和眼球被怪物淹没，那剧烈的烧灼感就像阳光烧着她的灵魂，大意了……这只怪物竟然连她也能伤害到。
如此强大，想必也能与大家同归于尽吧，也好，至少死了再也不用受他们摆布……
鸣女认命地闭上眼，可以的话，她想再弹弹琵琶。
然而预想而来的疼痛戛然而止，耳边一阵乒乒乓乓。她仍旧被那位咒术师扛在肩上，便调动躲藏的眼球探查现状。
只见那只怪物忽然顿住，那位粉毛青年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那怪物就像果冻一般被打成两半，青年依旧坐在榻榻米上甚至没有挪动步子。那半空的白虎则是借力朝着自己袭来，将她的头发砍成两半，她也彻底失去了这个空间的掌控权。
五条悟一个闪现，飞到被打成一滩的怪物面前，他用六眼观察这个怪物的构造。这怪物被打散后依旧在建筑物各处流动，就像是鼻涕一般黏黏腻腻。
夏油杰紧随其后，他徒手揪出咒灵的部分，黑色的咒力将那些咒灵包裹成一个圆球，他面无表情地将圆球咽下。
五条悟左看右看，从那坨褪了色的液体中扒拉出一只蜈蚣，他轻轻一捏，这些蠕动的液体彻底变成透明的水，上面被困住的灵魂也渐渐消散。
“这下干净多了……”
五条悟将那捏了蜈蚣的脏手抹在冻住鸣女的冰上，他将鸣女放下，“来吧，好好谈一谈吧……这位独眼小姐。”
鸣女：“……”
这一群人真的是人类吗？
齐木楠雄见那边解决后，乘着榻榻米飞向倒在地上的中岛敦，确认对方无碍后他有几分后悔，因为突然的形式变化，他把中岛敦逼得太紧了。
“敦是不是玩得太累了啊？”
佐藤看了全程的演出直呼精彩，他轻轻把中岛敦枕在膝上，摘去对方头发上的木屑，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昏睡的中岛敦。
没想到这孩子COS老虎这么入戏，好在只是浴衣破了点身上也没有皮外伤，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卖力，感觉他扮演白虎时也没有很开心。
难道说到叛逆期了吗……
中岛敦的意识依旧在黑暗深处，那只恶灵变成白色的灵体，正朝自己飘来。
“醒来吧，一切都解决了。”恶灵察觉到中岛敦的心思，说道：“这是你的身体，是你的能力。”
中岛敦不禁苦笑，“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用这个力量去帮助更多人，去完成更多有意义的事，你……比我更加适合这个能力。”
恶灵心底叹气，他在占用这副身体时把那只怪物身上的恶灵吸食得差不多，现在的他十分强大，轻松就能读取这孩子的全部记忆。
想必早年的心理阴影加上方才坛子里的负面情绪，让此刻的中岛敦失去求生本能，现在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去唤醒这个少年的求生意志。
——“敦。”
一人一魂面面相觑。
“这个声音……是佐藤哥哥？”
中岛敦鼻尖一酸，好奇怪，为什么此刻会听见佐藤哥哥的声音呢？
——“怎么办……”
中岛敦听着佐藤无助的声音，他抹了抹眼泪，双目灼灼，透露出几分坚定。
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还在等他，他必须想办法醒来，他还没有报答他们怎么能轻易放弃？
恶灵会心一笑，他不明白佐藤是如何把声音传过来，不过能激起中岛敦那一丝求生意志，看来那位佐藤在关键时刻也是十分靠谱。
——“敦睡得好熟看样子明天才会醒，完了完了……”
嗯？
——“我还怎么以带着敦去玩为借口跑去喝酒啊！今晚旅店特供酒可是奇特的香菜酒和芥末酒……怎么办，如果我一个人离开房间齐木同学肯定会发现我要去喝酒……”
中岛敦即将流出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恶灵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澄澈的双眼逐渐变成波澜不惊的死鱼眼。
——“不如我假装自己去上厕所没纸回不来……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吧，哼哼哼，不愧是我。”
中岛敦试图深呼吸，但这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气愤地睁眼，喊道：“该说不愧是佐藤哥哥还是说意料之内啊！你怎么会理所当然地以我为借口去心安理得地喝酒啊！以及香菜酒和芥末酒这种一听就不好喝的酒真的有必要尝试吗？更重要的是我们屋内就有厕所，你到底要怎么蒙混过关啊！！！”
一下子被中岛敦撞出身体的恶灵：“……”
这孩子真的很擅长吐槽，太厉害了，不对……这个佐藤也太屑了吧！
并不知道心音被齐木楠雄传送给中岛敦的佐藤：“……哇哦，好厉害的吐槽哦。”
中岛敦面无表情盯着佐藤。
佐藤：“……”
不对！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唤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激发那个人的本能。
中岛敦：难道我的本能是吐槽佐藤哥哥吗？不要啊！我不要在DNA刻入这种奇怪的东西啊！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都能遇到自己开心的事鸭～么么啾～
第54章 浪漫过敏
成年人常常用疯话来掩饰害羞。
佐藤只是见中岛敦睡得太熟腹诽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嘴巴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听着对方铿锵有力的吐槽，他忽然有几分心虚。
不过……
他稍稍用力揉搓中岛敦的脸, 振振有词道：“敦，你还想睡吗？不想睡的话就在旁边看着我喝酒！”
中岛敦：“……”真是厚颜无耻。
“齐木先生……”中岛敦挣脱佐藤的魔爪, 他爬起来向齐木楠雄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木楠雄对中岛敦点点头, “让他喝一小杯就去休息。”
“齐木先生你倒是阻止一下……诶？”
随着中岛敦的话语喊出, 周身场景一变, 他们三人在旅店的房间内。
“哇哦，刚刚那真是精彩的3D真实体验表演？”佐藤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他回到这里忽然安心许多, 有种肾上腺素消耗殆尽的疲惫感。
中岛敦嘴巴张张合合，想吐槽的话语咽下, 他好饿。
齐木楠雄用千里眼观察大厅的现状, 宾客已经醒来并且正在吃饭。在把宾客送回来时，他顺便纂改了旅店其他人的记忆。
“大厅还有表演和饭菜, 累的话也可以在房间吃。”齐木楠雄视线落在佐藤背的保温杯，透视启动，里面的手机早就脱离了冰，看来那副姿态的佐藤已经把手机那诡异的音乐问题解决掉。
“佐藤先生, 保温杯可以给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佐藤翻看房间的菜单，拿着座机拨打前台号码, “敦，我们在房间里吃饭可以吗？”
中岛敦没有意见，他好奇地看着齐木楠雄打开保温杯, 从中取出佐藤的手机。
一时真的不知该怎么吐槽的中岛敦：“……”
齐木楠雄打开手机, 上面没有花屏, 他点开教职工系统，手机也没有任何故障，上面也没有多出额外的软件，真是奇怪，佐藤到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想到今天的东西都是黑手党准备的，佐藤问：“难道这是太宰同学的恶作剧吗？”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他将手机递给佐藤，“手机已经修好了。”
佐藤目瞪口呆，他仔细翻看保温杯，见里面有块没化掉的冰，他琢磨道：“难道这是什么高科技冰块，能够自动修复手机？”
“怎么可能啊……”中岛敦瘫在懒人沙发上，他现在浑身酸痛饿得前胸贴后背，方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精神，感受到口袋有异物，他取出一看，是开着的小瓶子。
等等……
他环顾四周，那位恶灵先生好像没跟着瞬移过来？
恶灵默默地耷拉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见到那三人突然消失他只好来这边看戏，因为那个怪物他吃了很多恶灵，现在正在消化阶段，他也无法拟成形态，那源源不断的能量令他满足得困倦。
五条悟仔细观察鸣女，那个怪物消灭后，便再也没有新的咒灵冒出来，想必怪物也是术式的一部分。
鸣女依旧被冻着，身上的冰没有融化的迹象，她垂下头不禁沉思。
说到底，她落得如今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该下地狱的她不知为何被唤回这个世界，她的能力隐蔽性很好，明明随便吃几个人就可平稳度日，她为什么还要帮那群擅自唤醒她的人养着那些咒灵？搞得这个城现在乌烟瘴气。
当鬼时，她偶尔还能去演奏琵琶，在这里，那群人却以容易暴露为由让她低调行事，连让眼球到地面上探查情报都不允许。
这一年多的时光对她来说无比漫长，听她弹奏的只有那没多少智商的咒灵，难得有个会说话的，还是和童磨差不多的真人，而真人只会拉着她打架。
现在想来，她怎么会忍受那群人，甘愿受他们控制？
不对……
鸣女微愣，她从未如此清醒，似乎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神智？
“看来你彻底清醒了啊。”五条悟眨眨眼，“真是可怜，不仅成为术式的一部分材料，大脑还被那群人下了蛊虫……”
他打真人那一拳顺道把鸣女的脑子清空，重生的大脑中没有虫子的痕迹。
“悟，你的意思是说这位……鸣女小姐，她是被控制了才会帮那群人做事吗？”夏油杰注意到鸣女头发下的眼睛，如果他没有猜错，鸣女应该是和童磨一样被那些人的仪式唤醒，可能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
“差不多。”五条悟挤出笑容问鸣女：“这位怪物小姐，我们合作怎么样？”
鸣女从中听出了警告，她问：“怎么合作？”
夏油杰上前一步与鸣女平视，“这里的恶灵和咒灵你都有接触过，请问你排斥它们吗？”
鸣女倒是不排斥它们，“不……”
“我们提供你想要的东西。”夏油杰弯着嘴角，“你帮我们看管来到这里的咒灵和恶灵。”
鸣女没有回话，且不说看管咒灵和恶灵是什么意思，就面前这两个人类来看，怎么可能会给她好处。
“鸣女小姐……”夏油杰继续说：“你是需要吃人才能生存的鬼吧。”
夏油杰来这里之前听齐木楠雄说鸣女和童磨一样都是吃人鬼，他对童磨的事还有印象，当初在那仪式现场，教I员花了一小时讲述极乐教教主童磨的事迹，故事中描述去往极乐的人与童磨融为一体，想来融为一体便是吃人。
咒术高专的教科书中，确实有讲到吃人的咒灵，这其中一部分也有这些“鬼”吧。
“吃人？”五条悟挑挑眉，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你们是大正时期被消灭‘鬼’。”
“被消灭的鬼？”
五条悟拥有未来记忆后，查了家里许多的古籍，一些不能所见的事他也了解一些。
“咒术界中有人记载，千年前出现了一种会吃人怕阳光的鬼，这只鬼是在两面宿傩死亡被封印后才出现的生物，由于鬼的特性并且能够隐匿于人群中，到大正时期这些鬼才被完全消灭。”
五条悟说完，夏油杰面色凝重，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明白鬼的诞生不简单，以及本该死亡的鬼又被“复活”，想必背后的幕后黑手早就有这个打算。
不过……一码归一码，两人再次看向鸣女。
鸣女身为无惨身边的鬼，自然是收集了人类的许多情报，“我知道咒术师的存在，也有咒术师会拿刀杀死鬼，但真正消灭我们的是一群拿刀的剑士……还有，复活我的那群人我从未见过他们的脸。”
两人见问不出什么，便聊起正事。
“鸣女小姐，除了吃人你想要什么？”
鸣女微愣，她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夏油杰，倒没有觉得对方善良，只是比起面对那位白毛咒术师，夏油杰的说话方式令她舒服不少，她如实回答：“我只是想要弹出美妙的演奏。”
【只不过要完成完美的演奏，需要杀人才可以。】
两人微愣，脑海里响起鸣女的声音，他们往后看去，齐木楠雄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们身侧。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着鸣女，又问：“请问你不吃人可以吗？”
鸣女：“……”
这简直在强鬼所难，她又不是那位叛变的珠世和那位控制她大脑的愈史郎，他们在那个时代研究了药物，变成了只需要喝人血就能存活的体质，这个时代哪还有他们的存在，那药物怎么研究出来她都不清楚。
齐木楠雄依旧将鸣女的心音传给两人。
夏油杰越听越觉得熟悉。
【齐木老师，愈史郎和珠世我有印象，有一位名叫山本愈史郎的画家一直都只画名为珠世的女性，看来只要找到这位山本愈史郎，可能就有药方的线索。】
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这心音传递是齐木楠雄的能力，他无比惊叹，超能力真的很便利，既然能这样传递心音，想必能听到他的心音吧。
【没想到还能开起私人频道，太厉害了齐木老师！杰，山本愈史郎的事我托家里的人去找，当下还是看看怎么忽悠鸣女帮我们做事吧。】
鸣女天生对眼神敏锐，面前的三人陷入短暂沉默后，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她心底越发不安。
“鸣女小姐，我们来做一份交易吧？”
“吃得好饱哦。”
中岛敦满足地拍拍肚子，一旁的佐藤拿起座机打算喊侍女送来一瓶酒。
“佐藤哥哥到头来还是要喝酒啊，不过喝一瓶也没事。”中岛敦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吃饱之后他才开始回忆方才的细节。
瓶子他已经还给齐木楠雄，想必他给那位恶灵添了很多麻烦吧。
他望着天花板，眯了眯眼，“佐藤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佐藤调小电视声音，“可以，只要是我能回答我一定会说。”
“那个……你希望我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佐藤思忖片刻，“我就是希望你完成基本的学业，至于你未来做什么工作，只要不去港口黑手党以及什么邪乎的咒术高专就好……不过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啊，你有着齐木同学的存款就算当尼特族我也同意你哦！”
“尼特族不行的吧！不对，我不是问你工作……”中岛敦掰回话题，“我是说你希望我成为善良的人吗？”
佐藤将电影按了暂停，他认真地看着中岛敦，“我希望你做自己。”
“做自己……”中岛敦垂下眼帘，“我这样糟糕的人——”
“停！”佐藤正色道：“你要接受自己的一切，你要承认自己的缺点，还要去寻找自己的优点，唯有了解自己后，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中岛敦若有所思，却只是说：“我好久没见这么正经的佐藤哥哥了。”
“说得我很不靠谱一样！”佐藤控诉着，门口敲了两声，他迫不及待拉开门，接过侍女送来的酒。
“等等！为什么是一提酒？”中岛敦看着那未开封的六瓶酒，以及佐藤越发灿烂的笑容，喊道：“说好的一瓶酒呢！”
“敦，人啊，还是要做自己啊！”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吧！你完完全全就是在堕落啊！！你这个喝酒大叔！！！”
“这就是你不懂了……”佐藤按住中岛敦的肩膀，激动地说：“我可是在合理范围内地控制自己啊！我可是十分想和大家一起喝香菜酒和芥末酒的！但在旅店一个人喝醉十分危险说不定回过神就被抓到人妖俱乐部打工了……”
中岛敦双目已死，让佐藤正经一分钟可能比让佐藤戒酒还难。
佐藤越说越起劲，“更重要的是！这些酒都是免费的！免费的！难得的机会不喝白不喝！况且你也在，在屋子里大喝特喝完全没问题的……我们人啊，做自己还是要懂得中庸之道，左右各取舍一半也能健康地享受！”
“你取舍了什么啊，你这不是完完全全地得寸进尺吗？我是没明白中庸之道……”中岛敦拍开佐藤的手，指了指佐藤的后方，“但我知道那提酒的一半就是三瓶酒。”
“……嗯？”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佐藤缓缓转头，只见齐木楠雄手中拿着三瓶酒仔细端详，双目正仔细看着酒瓶包装上的“40度伏特加”几个大字。
齐木楠雄只觉得佐藤这个人真是不要命，前几次喝酒没喝度数高的他还以为佐藤有分寸，现在看来，是因为钱的问题……
他将剩下三瓶推到佐藤面前，头背后打下的灯光给他脸上布下一层阴霾，他毫无笑意地弯着嘴角，“喝吧，在这里喝，我和敦看着你喝。”
佐藤：“……”
中岛敦见佐藤浑身僵住，连他都有几分害怕这样的齐木楠雄，这次佐藤总能长点教训了吧……嗯？
面前的青年伸出手抱了两瓶酒，讪笑道：“开、开玩笑！我只是在逗敦啦！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分寸的，剩下的我打算带回去，我这次计划只喝两瓶的！”
中岛敦：“……”原本可是说只喝一瓶的啊！
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吐槽，他揉揉双眼，既然齐木楠雄在他还是去休息吧。
“我陪你喝吧。”
中岛敦起身的动作一顿，他惊讶地看向说出这话的齐木楠雄，痛心疾首。
【终于连齐木先生也要堕落了吗！可恶啊！他长大后一定不碰酒，一定不能成为只会喝酒的屑大叔啊！】
佐藤差点没抱住怀里的酒，他诧异地打量齐木楠雄，顿时冷静下来，“不行啊，齐木同学，你喝这个肯定会喝醉的吧。”
【原来齐木同学也想喝酒啊！早说啊！弯弯绕绕那么多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齐木楠雄：“……”
火大。
——“齐木同学，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想到另一幅姿态的佐藤擅自拜托他的事，又想到佐藤当初单独对江户川乱步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越发依赖酒的佐藤，他总是涌上莫名的烦躁。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上前按住佐藤的肩膀。
佐藤一个眨眼，先是感受到吹来的轻风，再往前看，天上的一轮明月正照着漆黑的夜空，树叶在沙沙响着。
“这里是——”
“是旅店最高处的屋顶。”
“怎么会来……”佐藤到嘴边的话语咽下。
面前的齐木楠雄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月光描摹着他的脸，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此刻却看起来温柔不少，连那双眼中都装着几点银光。
风扬起齐木楠雄的衣袖，佐藤的耳边嗡嗡作响，只见对方嘴唇微动，说出的话语狠狠砸向了他的心脏。
“我陪你喝。”
佐藤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了，他无法适应这般旖旎的奇特氛围，便脱口而出，“不行啊！这里都是蚊子啊！”
齐木楠雄：“……”
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佐藤，一个害羞时就胡言乱语的怂货。
感谢“25424628”灌溉的5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旋转魔方”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感谢~阿里嘎多么么哒~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么么~
希望大家都能有充足的睡眠~都能炫好吃的~
第55章 醉酒失败
扬言说不恋爱的人最后都恋爱了。
佐藤的大脑正在迅速理清现状, 齐木楠雄的样子很不对劲。带着他乘榻榻米时，他隐隐就觉得齐木楠雄对他近亲不少，现在更是如此。
到底是为什么？
“佐藤先生, 蚊子不会靠近我们。”齐木楠雄在两人身边开了一道蚊子无法接近的屏障。
“等等！”佐藤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这次连发疯都逼不走齐木楠雄, 他问：“齐木同学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单独和我说吗？”
“不, 就只是陪你喝酒。”
“啊！是想试着喝酒吧！”佐藤稍稍松一口气, “不过对于刚刚喝酒的人来说这个酒还是太烈了, 不如去大厅喝点低度数的酒。”
“不，只是想陪你喝酒。”
佐藤：“……”
他的表情难以言喻，担忧地看着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你是不是被盗号了？还是被夺舍了？”
齐木楠雄：“……”
佐藤从某种意义上真是油盐不进, 如果不是发现佐藤微红的耳廓, 齐木楠雄真的会以为对方是笨蛋。
“佐藤先生，我们来谈谈吧。”
这句话就是“社畜最不想听到的话语”TOP3啊！！！
佐藤整个人痛苦面具, 他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地方。这就是齐木楠雄请他来屋顶的理由吗？大意了，这里大概有三层那么高，跳下去且不说会给人添麻烦, 主要是周边十分空旷也没借力点，下面还是石板路, 指不定摔个半残。
“齐木同学能不能别这么严肃……”佐藤不敢再看齐木楠雄，他闭眼喊道：“你给我个痛快吧！你到底要干嘛就直说！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克制点喝酒。”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是因为这个啊哈哈哈，是对我喝这个酒的惩罚吗？那我买瓶乌龙茶兑着喝总行了吧！”
“佐藤先生, 你没必要这样喝酒的。”齐木楠雄见对方闭着眼捂住耳朵的模样, 颇有几分无奈, “对不起……”
佐藤顿住，他缓缓睁开眼，齐木楠雄依然在注视着自己，耳边的嗡嗡声却越来越大，风变得凉飕飕的，吹在发热的脸上令他清醒不少。
“为什么你要道歉？”他紧张地观察齐木楠雄，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说起来，齐木楠雄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很擅长掩饰情绪。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令人捉摸不透。
“你……”齐木楠雄抿抿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这对他来说无比艰难。
他至今为止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想过恋爱这种事。虽说他渴望普通人的生活，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他离不开自己的能力。
大学时他变成只是混学分的普通学生，聚餐和社交，如非必要他也会主动拒绝。尽管他在同学眼中是一名高冷的学生，也有部分人讨厌他，他也没有任何烦恼。
他的目标就是世界和平，在自己的范围内维持自己的平静生活。
恋爱更是不用说，高中时暗恋自己的那些女生他也想方设法地避开她们。
记得第二次的高中同学聚会上，相卜命祝齐木楠雄能遇到喜欢的人，她一脸轻松洒脱地说着自己曾喜欢过齐木楠雄的事。
照桥心美也是如此，大学前，她对齐木楠雄告白了。那时的齐木楠雄郑重其事地拒绝后，便很少在街上再遇见照桥心美。
第一年的同学聚会她没有来，第二年的同学聚会她来了，依旧和以前一样耀眼闪烁着光芒，她主动对齐木楠雄打了招呼，真诚地祝他能幸福。
其他同学也是，他们或多或少都认识了新的人，有了新的改变，也有人谈起恋爱。
他们理所当然地把恋爱作为话题挂在嘴上，可这从不在齐木楠雄的考虑范围内，甚至已经划出了他的人生计划中。
偏偏佐藤出现了。
一开始，他只是无法放着这个人不管，他本以为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可他大错特错。
佐藤不是普通人，随着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看见的是用胡言乱语来掩饰自己伤疤的笨蛋。这类人齐木楠雄见得太多太多了，可为什么偏偏是佐藤？
从何时开始？是因为他放不下佐藤吗？
不，都不是。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救佐藤。
多么可笑又荒谬的理由。
之前他想着完成任务拯救世界后，顺便再帮帮佐藤，然后再回到原本的世界过平静的生活。
直到看着佐藤一次又一次地醉酒，直到那副姿态的佐藤拜托自己的事，他才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傲慢又自大的人。
从一开始，就是他擅自接近佐藤擅自想要帮忙，是他主动拉近和佐藤的距离。夏油杰当时说得对，明明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助佐藤，他偏偏选了一种让佐藤越陷越深的办法。
就连手机的事也是，他只要胡扯一个理由将保温杯给佐藤，佐藤就会认真地保管好保温杯，他也不用想着什么距离问题，也不用非要带着佐藤来这个旅店。
说到底，他只是想带着佐藤一起来罢了，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啊，真是太糟糕了。
明知他们不可能，非要想方设法地去欺骗自己。
“抱歉……”他放轻了声音，坦然道：“佐藤先生，我明知道你喜欢我却还是主动接近你。”
回应他的是沉默。
风刮着树叶发出刺耳的叫声，面前的佐藤呆愣在地，抱着酒瓶的手攥着衣袖，那衣袖在慢慢变皱。
微弱的月光很好地掩盖齐木楠雄的窘迫，但他却将佐藤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双棕红的眼被蒙上了一层水气，只要风再大一些就能带走上面的泪水。佐藤在咬着自己的下唇，只要再用力些，就能咬出血。
齐木楠雄注视佐藤许久都没有被迫开起透视，原因他自然清楚，那只是因为——
他想见到这副模样的佐藤，仅此而已。
“齐木同学……”
佐藤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却很快冷静下来，他一向擅长消解自己的情绪。他视线落在怀里的酒上，想到那天凌晨齐木楠雄执意要和自己去便利店时，他不禁莞尔。
原来齐木楠雄早就发现他为何那么想喝酒，他只是很窝囊地用酒来忘记痛苦。
“你真是温柔呢。”说出这句话后佐藤反而轻松许多，他坐在屋顶上，望着远方朦胧不清的明月，“我并不认为喜欢你是一件痛苦的事，也不会因为你的接近而感到痛苦。”
【我……果然是让齐木同学困扰了啊。每次喝酒都能让齐木同学更加关注我更加在意我，我开始得寸进尺了呢。即便齐木同学发现这件事，他也没有责怪我，而是责怪他自己……我真是糟糕的人啊，明明我比他年长，却还是一直给他添麻烦。】
看来佐藤完全不明白啊。
齐木楠雄低下头，佐藤的头上总是有一撮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随着风一晃一晃，他总想将这根呆毛抚平。
“佐藤先生，我……”
齐木楠雄斟酌许久，依旧说不出后面的话语，他忽然发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他喜欢佐藤吗？不，并不是。说他和佐藤不可能吗？不，没有必要。
说到底，他们本就不可能。
佐藤早就知晓这个结果，所以才把这份感情放着不管。也就这个时候，齐木楠雄才意识到佐藤的成熟。
“你要陪我喝酒吧。”佐藤替齐木楠雄说完这句话。
他明白齐木楠雄的意思，齐木楠雄就是希望他别再这样喝酒，是纯粹地关心自己，可齐木楠雄又担心这份关心会令他更加痛苦。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没有开始，何来痛苦一说呢？佐藤微微抬头举起酒，“陪我喝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喝十度以上的酒。”
齐木楠雄莫名放松下来，他跟着在佐藤身旁坐下，“到头来不打算戒酒啊。”
“戒酒还是太难了……”佐藤徒手开了一瓶酒，风轻轻吹来，薄薄的云遮住月光，一切变得更加模糊，他看不清齐木楠雄的面容，这反而令他安心许多，“谢谢你，齐木同学。”
齐木楠雄接过酒，一股酸涩的情绪突然涌上，他轻轻抿了一口。
“好难喝……”
“哈哈哈！”佐藤被齐木楠雄逗笑，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这个配菜才好喝啦……”
风渐渐停止，月亮躲在云层之后，树也静了下来，唯有佐藤的笑声越发清晰悦耳。
齐木楠雄举起酒瓶，佐藤与他碰了碰瓶口。
“叮——”
玻璃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而后又落于平静。
……
中岛敦第二天醒来时，见佐藤身上没有什么酒臭味他才放下心。也不知道昨晚这两个人去哪里，好在佐藤没有发酒疯。
没有宿醉的佐藤与平日无异，拉着他去玩各种活动，下午他们还一起做了花灯。齐木楠雄一大早就没了踪影看起来是在忙别的事，中岛敦十分好奇昨晚那个异空间的后续，可他找不到机会问齐木楠雄。
连恶灵也不见踪影，他还想对恶灵道谢。
“阿嚏——”
恶灵打着喷嚏，他了无生趣地打着平板里的音游，手上的长指甲有些碍事，但他不在意，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尤其是见到游戏画面时不时蹦出的角色人物，他忍不住流出口水。
不到一会儿，这局就得了D等级。
“果然你的指甲很麻烦。”恶灵说：“鸣女小姐，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指甲长度吗？”
身体被恶灵占用的鸣女：“……”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鸣女绝对不会答应和他们做交易。
“鸣女小姐，我们来做一份交易吧？”
鸣女当时点了下头，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这只恶灵占用。
“我给我的身体定下‘束缚’，你们给我治愈鬼的药方，我不会再去吃人。你们给我自由演奏的机会，我将这个空间任你们所用。”
恶灵用她的声音说完那莫名其妙的“束缚”，鸣女感受到一股力量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这个“束缚”竟然真的奏效，她清醒的意识想要抵抗，但占用自己身体的恶灵精神力太过强大，她毫无抵抗之力。
“放弃挣扎吧。”恶灵在她的脑海里说着，“我看了你的记忆，你当鬼后大脑受无惨控制，后来又被那个愈史郎抢夺控制权，复活后又被蛊虫控制……你的大脑早就习惯被他人所控，现在你是‘无主’状态，我控制你简直易如反掌。”
鸣女看着“自己”身上的冰被解除，琵琶又回到手中，她不受控制地将面前两位咒术师传送回去。本来鸣女能传送的地方只能是她见过的地方，或者是眼球去过的地方，但恶灵占用了她的大脑，她所见的记忆也多了起来，能传送的位置也多了许多。
恶灵在鸣女的脑海中慢慢变成了不良少年的姿态，鸣女听见自己对齐木楠雄说：“齐木老弟，我估计他们找到药方还要一段时间，你能给我弄个平板吗？我们玩会儿游戏打发时间。”
没想到那位超能力者竟然真的给了一个平板。
鸣女现在已经放弃抵抗，这恶灵虽然占用她的身体，但也没做什么讨厌的事。那两位咒术师还在考虑传送咒灵恶灵的具体方法，他们现在反而很清闲。
看恶灵的音游打得一团稀烂，鸣女忍不住说：“让我试试。”
“啊？”恶灵想了想，“可以啊，我们一人一局吧。”
鸣女灵活地玩着音游，心情雀跃不少，这比在那群人手下做事开心多了。
可惜没玩几局，齐木楠雄突然出现，鸣女被吓到了一跳。
“怎么了齐木老弟？”恶灵倒是习惯了齐木楠雄的闪现。
齐木楠雄问鸣女：“晚上旅店有自由演出，你要来表演吗？”
鸣女愣住，她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思考片刻后她应下，她明白对方让自己表演的目的。
一是对象想要看那份“束缚”的力量能遏制她吃人的欲I望，二是让她抛头露面当诱饵。
齐木楠雄简要对鸣女和恶灵交代演出时间后，便被鸣女传送到旅店的厕所隔间。
“佐藤哥哥，你昨晚和齐木先生干了什么？”
齐木楠雄推门的动作一顿。
“就是喝酒啊。”佐藤洗着手，他说：“上周是你齐木哥哥的生日，他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二十周岁，所以他昨晚才突发奇想试着喝酒。”
“诶？”中岛敦惊呼，“上周是齐木哥哥的生日吗？怎么办！我们都没准备礼物，齐木先生会不会很伤心……”
“最近很忙，我也是才记起这事……”佐藤盯着不断流下的水，再次回想起昨夜的对话，他给自己洗了一个脸，“不如我们今天给他过生日吧。”
“今天吗？可是礼物……”
“重要的是心意。”佐藤用手帕擦了擦脸，整个人舒服不少，“我们去厨房给齐木同学做咖啡果冻吧！”
“那也可以……话说佐藤哥哥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的生日啊，那可不好说……”
两人的对话渐远，齐木楠雄缓缓走出隔间，颇有几分无奈。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日，没想到佐藤会记得，想到他们会送咖啡果冻，连他都有些期待。
他已经很久没吃咖啡果冻了。
只不过……
齐木楠雄听到远处传来那些教I员的心音，昨晚在那异空间的动静那群人不可能没发现，不过不用鸣女这个诱饵他们就这么果断地前来，看来这个地方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仔细倾听心音，其中一位正好是今天来后厨兼职的甜品师……
齐木楠雄：“……”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佐藤每次都能误打误撞？
作者有话说：
傻人有傻福-
不存在的角色属性介绍-
姓名：佐藤
力量：10
体力：20
敏捷：60
智力：40
幸运：9999+
第56章 都不靠谱
美食令人难忘，难吃的东西也是如此。
“你好, 我是刚刚说好借用后厨的佐藤。”
由于做咖啡果冻这事是突发奇想，佐藤和中岛敦没想到店老板会同意他们使用后厨，还嘱咐甜品师帮忙。
可在甜品师教他们做的时候, 佐藤越发地觉得不对劲。
这位甜品师很奇怪，一直心不在焉, 并且十分在意后厨仓库的东西。每次其他工作人员进入仓库, 尽管对方很克制, 但眼神还是会往那个方向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一猜就知道这个甜品师在厨房仓库里藏了东西, 很可能是违I法药I品。教那群问题学生时，他去食堂吃饭有几次也遇见可疑的厨师，对方在仓库里藏了东西, 要么是伪I劣I烟花I爆竹，要么就是什么毒虫或者药物来诬陷学校食品卫生问题……
看来这位甜品师是旅店老板对家派来的卧底。
今晚可是有户外活动, 也有花灯和演出, 他可不能让这个卧底得逞！
齐木楠雄：“……”
他在厨房的墙外，正躲在角落听着心音。想到昨天的佐藤, 他合理怀疑佐藤一下看出甜品师不对劲，是潜意识里对危险的预判。根据佐藤的心音来看，那个世界的学校每天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佐藤的预感没有错，那个仓库有问题。如果齐木楠雄没有刻意去看这个仓库的话, 还真的看不出仓库角落缝隙里藏着一道符纸。
他记下符纸的纹路，又逛了一圈整个旅店和周围, 大概有八个地方都贴了符纸，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教I员守着。根据甜品师的心音来看，只要在特点的时间点献上他们当初保留鸣女的血就能触发阵法, 这样就能强行让鸣女出来。
齐木楠雄不禁感叹这些人的智慧, 都能钻研这么厉害的空间术式, 干点什么不好。他不准备打草惊蛇，可佐藤已经在心里计划着如何闯入仓库，齐木楠雄只好走到后厨。
“你们在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诶？”中岛敦被突然进来的齐木楠雄吓了一跳，这可是为齐木楠雄准备的生日礼物，礼物需要惊喜，他们必须隐瞒这件事，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们在体验做甜品……”
“敦，不用害羞的。”佐藤坦然道：“前阵子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们一直都没准备礼物，也没有过生日，难得今天比较闲，我和敦打算做一个咖啡果冻给你。”
中岛敦眨眨眼，他倒是意外于佐藤这般落落大方的模样。
“这位是教我们的甜品师！”佐藤疯狂对齐木楠雄眨眼。
【齐木同学能看懂我的暗号吧！大部分中二病都懂摩斯电码，我这般反常地眨眼睛齐木同学一定能get到我发送的“仓库”罗马音souko吧！】
中岛敦：“……”
【佐藤哥哥怎么回事，感觉他眼睛都要眨掉了。难道是在给齐木哥哥抛媚眼吗？不不不，再怎么样佐藤哥哥都不可能这样吧！】
甜品师：！！！
【这个人竟然在用眨眼发送摩斯电码！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吗？让我看看，s-o-u-k-o，难道——】
齐木楠雄倒是不意外，佐藤这么刻意会暴露也很正常，但能读出佐藤这个稀烂的摩斯电码的甜品师他是佩服的。
【难道这是指现今一流的小提琴师星那奏子（souko）的名字！难道！这次晚宴她真的是特邀嘉宾吗？他们是这次旅店贵宾肯定知道这些小道消息，这次是打算把这个咖啡果冻送给奏子吧！太好了！跟我换班的那个教I员果然没有骗我！我还以为特邀嘉宾是指鸣女大人呢！】
齐木楠雄：“……”
佐藤和这位甜品师真是卧龙凤雏。
他还以为这个甜品师和当初河岸那位异能力者一样被蛊虫控住大脑，看来极乐教的人不会给没有能力的人下蛊虫。齐木楠雄接连听着几个教I员的心音，有一半在恪尽职守，有一半要么是在偷懒，要么是想着蹭吃蹭喝，要么就是在睡觉……
他忽然理解那些人为何要下蛊虫，会信仰邪I教的人能有什么正常人。
不过……
那边的人派普通人来目的不言而喻，一方面是唤出鸣女，一方面是让这些人任鸣女宰割。
短短几秒的思考，齐木楠雄心中有了计划。
他朝佐藤点点头，示意自己接收到佐藤的暗号后便离开厨房。
佐藤以为齐木楠雄喊了老板，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真地学着做甜品。
可他是一个厨房白痴，根本没学过这些东西，添了不少麻烦，但这位甜品师不知为何对他态度特别好，几次犯错看向他和中岛敦的目光都温和不少。
“那、那个……晚上的表演是不是有特别嘉宾……”在休息间隙，甜品师悄声问。
“啊？”佐藤瞬间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佐藤还是在询问老板时得知晚上有一个特别的琵琶演奏，佐藤一猜就知道是鸣女，没想到这件事内部人员都传开了。
甜品师扭扭捏捏，“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
佐藤误以为对方那个时间点忙着上班，于是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尽力。”
中岛敦：“……”
等等，这两个人在聊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佐藤和这个甜品师说的是鸣女吧？鸣女是鬼啊，为什么会有粉丝啊！难道鸣女真的是演奏家吗？
“不过啊……”佐藤见这个甜品师年龄也没多大，他瞥了眼对方手臂上一点都不相称的纹身，叹道：“年纪轻轻，还是别干那些肮脏的事了，你明明有很棒的手艺，我们还是好好工作吧……”
甜品师睁大双眼，他遮住纹身，没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能看出这个花纹。这是他们底层内部为了辨认对方身份而被迫纹上的纹身，他早就知道极乐教不正经，只是找不到工作才投奔极乐教。
“你、你……”
见对方语无伦次，佐藤看着面前误入歧途帮别的餐厅干脏活的甜品师着实可怜，他放轻声音，说道：“你也不是自愿的吧，踏踏实实工作吧，你一定可以的。”
甜品师听着也有道理，毕竟面前的人可是认识星那奏子啊！是能给他奏子签名的人啊！
中岛敦：“……”
他断定这两人的对话肯定不在一个频道上，再说齐木楠雄会特地过来肯定也有原因，说不定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齐木楠雄肯定能解决，中岛敦决定放弃思考认真做咖啡果冻。
咖啡果冻最后一步就是放入冰箱里冰着，两人打算晚些再取出来，做完后也到了饭点。
佐藤和中岛敦兴致勃勃地到后院参加活动，他们的位置靠近舞台，齐木楠雄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高高的灯立在院子中，齐木楠雄换了一身浴衣，这次穿着的是深色浴衣，舞台的灯光笼住视线，佐藤被晃了下眼，一时无法看清浴衣颜色。
周边嘈杂一片，宾客有说有笑，他不禁放慢脚步，佐藤想起昨晚屋顶上如梦似幻的一夜，他只记得最后他喝醉了，是齐木楠雄带着他回来。
也许是气氛感染，他鼻尖一酸，此刻的他特别想喝酒。
“佐藤哥哥？”
中岛敦喊了他一声。
佐藤回神，他重新挂上笑容，跟上脚步，他走进一看，才发现一桌位置只有一个长椅，齐木楠雄坐在中间。
佐藤不明白齐木楠雄的用意，按理来说齐木楠雄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会照顾他的情绪，并且避免彼此之间的亲密接触，坐在中间他该怎么避开。
可佐藤也不敢主动开口问，他只好僵硬地在齐木楠雄身侧坐下。好在舞台的表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可以暂时忽略在自己身旁的人。
等到表演后段，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还有一个特邀嘉宾要来演出。
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到八点，那些教I员发动阵法的时间正是这个时候。
场上四位教I员已经找机会离开，其他四位伪装的工作人员也准备就绪。
“在此之前，我们先热个身！来选取场上几位幸运观众来进行抽奖！”主持人揭下幕布，“将将将——幸运撕撕乐！三等奖是免费体验劵！一等奖则是我们店的超级昂贵名酒一瓶！不论是送人还是拿去转卖都是实打实地血赚啊！！！”
佐藤“腾”地站起身，他想也没想举起手，“我我我！我要参加！！！请问参赛条件是什么？”
“……真是毫不意外的展开。”中岛敦叹着，想也知道佐藤想要一等奖。
“哦~这位小哥的兴致很高！现场有很多嘉宾跃跃欲试，那这样，答对问题的人才能获得抽奖机会！”
“哼哼哼！”佐藤自信一笑，“这完全难不倒我！”
“请听题，请问一个在黑心公司每天无偿加班还要哄着不知人间疾苦的客户并且被刁难后赶不上末班车的社畜花一小时走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这道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回答得合理就能参加抽奖哦。”
中岛敦见主持人说得咬牙切齿，不禁吐槽道：“是心声吧！完完全全是主持人的心声吧！不对，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几位客人开始猜。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或者休息吧。”
“写辞职信吗？”
“去看海？”
“OO吗？”
“都答错了！还有最后那个回答也太看得起社畜了又不是什么本子剧情。”
中岛敦：“……”OO是在说什么啊？在场的可不止他一个未成年啊！
“我来我来！”佐藤举起手，喊道：“是拿上存I折去取钱然后去人妖俱乐部醉生梦死！”
“不不不，我没去人妖俱乐部，去的是女装风俗酒吧，但你答对了哦——”
那有什么区别啊！
中岛敦在克制自己不吐槽，两人都在犯傻的情况下他再吐槽就是向那些屑大叔低头认输了。
佐藤想也没想就走上台，工作人员准备了九个面板，让他挑选一个撕开。跃跃欲试的手一顿，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齐木楠雄不得不承认，佐藤的运气真的很好。
面前这个主持人就是教I员的一员，他提出那些问题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舞台中央正是第八个阵法的位置，他们的计划是以“特殊嘉宾”为理由将鸣女当着宾客的面出来，至于让鸣女出来干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原本这个位置的符纸在杂物间，但搭建舞台需要材料，主持人怕符纸弄坏便收在身上。结果是这位主持人赶着上台前做舞台道具时，不小心将符纸混进了抽奖板，已经没时间将符纸取下来。
要在同一时间间隔不到十几秒的情况下，八个方位的人同时将鸣女的血浇到符纸上，阵法才能启动。
主持人已经将鸣女的血藏在袖口中，他对佐藤使了使眼色，小声说道：“中间的是一等奖！”
佐藤感激地看了眼主持人，然后选择了另一格的奖撕开。
“哇！是三等奖！”佐藤欣喜若狂，“谢谢你主持人！我就是想要免费体验劵！”
主持人：“……”一个人有钱的VIP要什么免费体验劵啊！那为什么听到酒要那么激动啊混蛋！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过八点……糟了，完不成任务……
事到如今，只能用出杀手锏了！只见主持人捂嘴咳嗽，他的指缝溢出鲜血，宾客一片哗然，他假装靠在抽奖板上，故作不小心撕开中间的纸……很好，只要碰到符纸就能完成阵法了……嗯？
一阵天旋地转，他一道力量按倒在地，沾着血的手被人握住，佐藤正拿着手帕给他擦血。
佐藤担忧地问：“您没事吧！请不要乱动！”
主持人：“……”
十几秒已经过去，阵法肯定失败了。他死死攥住佐藤的衣袖，怒目而视。
佐藤握住他的手，点头说道：“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想想看在人妖俱乐部醉生梦死的时候，千万要撑住啊！”
主持人：“……”让他死吧！以及他去的是女装风俗店啊！
“噔——”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时，一声琵琶传了出来。
主持人循声望去，鸣女抱着琵琶慢步走上舞台。他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拿起话筒，“各位！刚刚就是一个小品插曲让各位见笑了，接下来请听我们特约嘉宾鸣女小姐的演出！”
【虽然不知道鸣女大人怎么出现的，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对的就好了！】
齐木楠雄：“……”
这群人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鸣女自然不是被阵法唤出，她知道自己是诱饵，但齐木楠雄没有明确指示，她便认真进行演奏。不过……她嗅到自己的血，看来那群家伙唤醒她时就留了后手。
鸣女摆好姿势，等舞台上的其他人离开后，她缓缓拨弄琴弦。
佐藤取完工作人员给的免费劵回到座位上，他狐疑地盯着手帕的血，喃喃道：“没想到现在的血做得那么逼真。”
中岛敦的鼻子更加灵敏，方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他确信这个血就是鸣女的血。
鸣女肚子非常饿，她来之前一直在打音游，现在手又酸肚子又饿，到这极致的状态反而弹奏的曲子效果也不错。可能是脑海中有那位恶灵的存在，她反而比以往更加能克制吃人的欲I望。
齐木楠雄稍稍放心，咒术师常用的“束缚”不限于术师之间。他不禁想到他的超能力，戴上抑制器后那些能力限制是否是潜意识的他给自己下的“束缚”？
抛开这些，等鸣女演奏结束后，三人以VIP为借口去了演员后台。鸣女在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休息，三人进去时，鸣女正拿着教I员给她的信件，她看了一眼就把信给齐木楠雄。
佐藤正在找准备好的签名版，没见到这个插曲，他走到鸣女面前紧张地鞠了一个躬，“你好，鸣女小姐，请问可以给我签一张、不，签两张名吗？”
鸣女：？？？
在知道那些咒术师奇奇怪怪的术式后，她不敢轻易地给人签名。
【给他签。】
鸣女认命地签上名。
【你等会儿想个办法把接应你的人聚在一起，我之后会用另一个身份在他们面前把你假装打死。】
鸣女不敢不应，可她想到十分崇拜自己的佐藤，不悦的心情微微好转。等三人离开后，脑海里的恶灵开了口。
“那两人完全就是一个巴掌一个糖地PUA你啊！啧啧啧，老子真是看不下去。”
鸣女问：“PUA是什么？是什么音游等级吗？”
恶灵：“……”
怎么回事？这个鸣女的性格是不是发生了变化？虽然他知道自己是笨蛋，但总不至于连鸣女也被传染了吧？
佐藤回房间换了一套浴衣，方才的浴衣还是沾了些血。柜子里的换洗浴衣只剩下深色样式，他只好换上。等见到齐木楠雄后，他才发现两个人穿的是同样款式。
现在是放花灯时间，佐藤拍拍脸不再胡思乱想，他带着中岛敦去取做好的花灯。花灯下方挂着许愿签，可以在上面写下愿望。
跟来的齐木楠雄手中也拿着一个花灯，佐藤不禁好奇道：“齐木同学，你也做了花灯吗？”
齐木楠雄点了下头，他刚用超能力做的。
“你打算许什么愿望啊？”佐藤在写愿望时犯了愁，做花灯时他已经在灯上写了许多愿望，许愿签上的愿望他却不知写什么。
“祝大家平安……”齐木楠雄微微低头看向佐藤，补完后面的词，“健康。”
佐藤愣住，手正不受控制地紧紧地攥着衣袖，他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微弯嘴角，“你也是。”
齐木楠雄不再说话，低头专心用毛笔写字，他已经很久没做这类精密控制力道的事，需要更加集中精神。
中岛敦用毛笔磕磕绊绊地写着字，虽然字歪歪扭扭，但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
瞥见内容的佐藤内心一片柔软，他由衷地希望中岛敦往后的人生都能幸福。
再看他自己……他盯着空白的签子，一个字都写不出。
等中岛敦和齐木楠雄都放飞各自的花灯，佐藤依旧想不到写什么，他打算直接放飞花灯。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突然站到他的身侧，对方依旧望着天上的花灯，却对佐藤说：“许一个希望戒酒成功的愿望吧。”
佐藤眨眨眼，各种思绪在他脑中千回百转。过了半晌，他垂下眼帘，苦笑道：“齐木同学，你这样说老师我真的很容易误会，说到底酒这个东西——”
“不是误会。”
佐藤呆愣在地。
齐木楠雄侧过头，平静地注视佐藤，嘴唇翕动，他罕见地开了口。
“希望你戒酒成功。”
“砰——”
随着天上的烟花响起，佐藤那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也瞬间清空，他忽然明白齐木楠雄坐在中间的用意，他弯起嘴角，酸涩的痛楚不受控制地涌上，他有些难以呼吸。
良久，他才克制颤抖的手，执笔写下那些字。
夜晚的风很凉爽，周边都是人群快乐的欢呼。中岛敦望着腾起的花灯心情舒畅，佐藤的花灯也跟着飞起，较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上面的愿望——“希望我戒酒成功”。
“真是励志的愿望……诶？”中岛敦发现佐藤正悄无声息地流着泪，他顿时手足无措，戒酒就这么难过吗？
“敦，我只是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佐藤擦去泪水，他取出兜里的咖啡果冻来缓解尴尬，“我刚刚换衣服时去厨房取了果冻，我们一人一个吧。”
他们做了三小杯，三个人吃刚刚好。
“好！”中岛敦还没尝过味道，可厨师在他们做的时候频频竖起大拇指，好歹是专业指导，味道肯定查不到哪去。对面的齐木楠雄拆开果冻，一旁的佐藤欲言又止，他很有眼色地说：“生日快乐，齐木先生。”
“生日快乐！”佐藤如释重负地补了一句。
“谢谢你们。”齐木楠雄莞尔，他已经很久没吃咖啡果冻了。
三人同步动作，各自舀了一口放入口中。
三人同时僵住。
佐藤：“……啊啊啊呕呕呕，好难吃啊！”
中岛敦：“这是BaN人类能做出来的东西吗呕呕呕……”
这竟然是那个厨师指导做出来的吗？那个厨师的厨艺也太差了吧！
勉强咽下去的齐木楠雄：“……呕。”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咖啡果冻。
作者有话说：
齐神，先不论味道，你就说这个咖啡果冻是不是令你永生难忘吧！
第57章 同行衬托
让明恋对象对自己刻骨铭心的办法。
佐藤望着面前的咖啡果冻怀疑人生, 为什么这么难吃？他明明跟着甜品师做了啊！这到底是是哪一个步骤出错了？
“对不起齐木先生……”中岛敦面露难色，“那、那个……”
“没事，我很开心。”齐木楠雄勉强弯了弯嘴角。
难得见到齐木楠雄笑的中岛敦：“……不, 你这样强颜欢笑反而让我更加愧疚，不过配方都没有错为什么会这么难吃？”
齐木楠雄：“……”
这倒不是什么整蛊, 也不是有人做手脚, 这就是那个甜品师的问题, 难怪这次晚餐没有上任何甜品,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仔细想想这些教I员的品性，除了主持人机灵点，其他人完全就是没有在认真做事。
三人把咖啡果冻扔了, 佐藤拉着中岛敦去找甜品师。
齐木楠雄观察周边的一切，目前这些教I员还是以听鸣女的话语为准, 也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 他回到旅店的卧室，拆开鸣女给他的信封。
这封信的内容应该背后的人写的, 齐木楠雄猜测很可能是那位里梅。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询问鸣女详细情况，以及让鸣女随便吃他们送过去的几位教I员。
齐木楠雄稍微一想，就能猜到那些教I员中肯定有人能够让鸣女再次中“蛊虫”。
看来这次无法隐瞒身份, 齐木楠雄大致有了计划。
佐藤拉着中岛敦到后厨倒是没找那位甜品师，他打算明天再和甜品师聊聊, 顺便把鸣女的签名给对方。
现在才晚上九点，对于来游玩的人时间还算早，明天就要离开旅店, 佐藤看了眼免费体验劵的内容, 打算今晚就用掉。
“走吧！”佐藤拉着中岛敦走向娱乐室。
中岛敦一开始是抗拒进这个地方的, 看着一群人玩桌游、打牌，他有点害怕，但想到这是12岁以上就能进入的场所，他又放了心。
佐藤拉着中岛敦随便和人拼了一桌，几个人打算玩桌游。一开始中岛敦还不会玩，了解规则后立刻上手。
等他回过神，兴奋地数着游戏货币时，已经玩到了十二点多……
“不愧是敦，真厉害！”佐藤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对面的人说：“这么早就睡了？难得来一次，不如玩个通宵！”
“再怎么样通宵还是有点过了……”中岛敦摆摆手。
“放纵一次没什么的！”说着，对面的人取出好几个新的桌游，“这次我们来玩剧情向的吧！”
“好啊！”佐藤和中岛敦异口同声。
佐藤：“……”
中岛敦：“……”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在问：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玩吧玩吧！反正都最后一天了！！”
“对啊！最后一天！那我就放纵一次吧！”佐藤附和道，转头对中岛敦说：“敦，你累的话可以去睡觉的。”
“不……我也想玩……”
“那就一起玩吧少年！顺便再点些夜宵！”
等待变身时间，一直在听着动静的齐木楠雄：“……”
中岛敦这孩子迟早会被佐藤带歪，不过在娱乐室也好，那个地方没有教I员的踪迹，也算是安全的地方。
齐木楠雄睁开眼，他换上另一件浴衣，看着镜子中的女人。
她此刻是齐木楠子。
【鸣女，动手吧。】
随着两声琵琶，她被传送到异空间的一处房屋内，这个地方很隐蔽，她能通过透视很清楚地看清面前的情景。
鸣女将八个教I员传送到此，她言简意赅说有人闯进了她的领地，消灭很多咒灵，她也是侥幸才逃过一劫。说完后，她随口说：“我想要吃干净的人来补充能量，你们想办法去给我找一个落单的人。”
正是现在，齐木楠子故意撞开空间的门，站在八位教I员面前作出防御的姿态，语气夸张地喊道：“可恶的怪物！让我发现你的恶行了吧！”
鸣女：“……”你谁？
她听见恶灵在她脑海中嗡嗡叫着，“我滴天——这个人竟然还是齐木老弟！天那这女装技术这浮夸的语气，我的天真牛啊哈哈哈哈哈。”
鸣女在脑海中回道：“少见多怪。”
这年头厉害的人都会变性，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那位无惨大人就经常变性，有时候还会用女性身份招摇撞骗，想必齐木楠雄也是经常以女性身份行动。
齐木楠子自然听见他们心里的对话，但现在不是管的时候……她向上一跃，立刻躲开身后的攻击。
哦呀。
她惊讶地看着面前八个人，除了那位主持人的心音还算理智之外，其他几位都没有了心音，甚至没有了意识，行为逐渐僵化，举止完完全全就像个怪物，朝齐木楠子攻击时完全没有章法。
主持人见状，摸爬滚打跑到角落，他惊恐地抱住头，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我可不想变成怪物啊……”
齐木楠子轻轻挥手，轻松地将那七人冻住，那位甜品师歪着头在嗷嗷叫着，口中囔囔着“奏子”的音节……难怪那甜品师做的甜品那么难吃，也难怪这些人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他们的身体早就不是人类，不论是思考模式还是行为举止都变得十分简单。
齐木楠子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他们的灵魂还在，但灵魂和身体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在突发状况会变成不可逆转的怪物，但攻击力很强，其中一个马上就能挣脱冻住他们的冰。
看来能力应该与那些咒灵差不多，这些人身上有咒力流转的痕迹。
更多的东西齐木楠子也看不出，只不过变成怪物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身体支撑不住。其中一个人在剧烈地变异后暴I毙，她开了屏障挡住那四溅的血肉，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那群人的手段可真是残忍，她不敢去想到底有多少人被迫变成这副模样。
主持人崩溃地跪坐在地上，“饶命啊饶命啊……”
【我可不能被这个人杀死，上面让我在死后必须要被鸣女大人吃掉……如果做不到我的灵魂也会受尽折磨，也无法去往极乐……】
这可不好办啊。
齐木楠子歪歪头，她必须留一个人回去汇报情况让他们知道鸣女死了。
“你……没事吧……”齐木楠子故作关心道：“你是误入这里的人吧，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的！”
说着，她给鸣女发送指令，鸣女立刻拨动琴弦，齐木楠子假装和她打了几个来回，鸣女故作被牵制的模样倒在地上，用出最后一份力量拨动琴弦，看着主持人，“快去……找人……”
主持人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画面一转，他出现在旅店的山脚下，他愣了一会儿，见到鸣女的眼球本来有些安心，结果那眼球突然爆炸，他顿时惊慌失措地跑回就近的基地。
很好，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
齐木楠子瞥见那几位冻住的人又有人暴I毙，她微微蹙眉，对鸣女说：“你把他们处理了，不要吃他们的肉，说不定里面有控制你的蛊虫。”
鸣女点点头，根据恶灵的建议和提供的记忆，她将这些七个大冰块传送到名为东京湾的海中。
齐木楠子感觉好了些，她说：“关于召唤你的那个符纸，我已经把那些符纸发给五条君和夏油君，阵法的条件很苛刻，符纸的材质也很重要，我对其中一个符纸动了手脚，你暂时不用担心被他们传送。”
鸣女愣愣地听着齐木楠子说着话，意外于对方的贴心。
“你脑海中的恶灵有港口黑手党的印象，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了，你要是想和外界联系或者是需要什么用品，都可以传送到那个审讯室，他们会尽力提供给你。”
没想到齐木楠雄连这个都打点好了，鸣女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暂时先不要演奏，等极乐教的事全部处理完，那两位咒术师会给你提供演奏机会。”
“……好。”见齐木楠子准备走，鸣女微张嘴唇，“谢谢你……”
当场变回男性的齐木楠雄听到鸣女道谢有些惊讶，看来鬼这个存在除了吃人和怕光，在情感上似乎与人没什么不同。
有些人过得比鬼还像鬼。
佐藤和中岛敦在娱乐厅醉生梦死。
两个人玩完一场又一场桌游，后半场他们玩嗨了，还和一群人跑到后厨打算自己煮夜宵，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佐藤聊起咖啡果冻的事。
“什么？你要送人？”喝了些酒的宾客说道：“送人的果冻做得好吃对方会觉得是买的，做得难吃也不行，不如剑走偏锋……”
佐藤凑过去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他恍然大悟，拉起在一旁吃第二碗茶泡饭的中岛敦，“敦！我们现在就重新做咖啡果冻吧！”
中岛敦微愣，但想到反正是在旅店的最后一天，而且这个夜也都熬了，也已经暴饮暴食了，他立刻应下。
一群人在厨房闹得鸡飞狗跳，后来又跑回娱乐室继续玩游戏。
等太阳完全升起时，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的中岛敦环顾四周，地上躺着好几个喝醉的人，他顶着黑眼圈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后悔万分。
怎么回事……他这不是变得和佐藤一模一样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话说回来，他这两天都没做作业，佐藤也不像平时那样催促他做作业，现在也是放纵他玩游戏，这怎么可以！
回去后他必须认真训练，并且认真学习。
千万不能……千万不能变得像佐藤那样！！！
被中岛敦心音吵醒的齐木楠雄：“……”
该说中岛敦这孩子意志力强还是意志力弱……不过，越来越像佐藤倒是真的。
果然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容易受到环境影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齐木楠雄靠在床上，他惬意地望着窗外的阳光，而后打开任务面板，这两天发生的事得到了很多线索，任务进展推进不少。
在知道极乐教背后的人很大可能就是羂索后，这个任务进展就没多大用处。见面前这个面板还是那副鬼样，他手按住系统，联络对方。
系统：都怪你啊假发这一次输得连底裤都没有了！可恶啊，我还要给蓝灵子一个家啊！！！啊啊啊！齐木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来了？
齐木楠雄：刚刚。
系统：这个啊……钱的事没那么容易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白毛武士去拯救星球了，我只好拖假发来……但是他是笨蛋天然只会犯傻的笨蛋，赚钱什么的真的太难了……
齐木楠雄：佐藤手机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系统：诶？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齐木楠雄：我也不清楚。
系统：我问问蓝灵子……啊，她说她被以毒攻毒，不过这可能是世界观的BUG修正吧，毕竟我这边的世界和你那边的世界是两个世界，互不相干才是正常的，只是这次通过电子设备问题才会机缘巧合连接上，现在蓝灵子诅咒不影响你们这个世界就好。
齐木楠雄：你知道佐藤的事吗？
系统被齐木楠雄冷不丁的问题吓了一跳，只不过还是耐心解答道：这是宿主的隐私，系统无权透露。
齐木楠雄想到佐藤的几次回忆，他心里有一个猜测，便问：他上一个世界也是作为任务者吗？
系统：嗯？我不知道……我无权查看这些，不过佐藤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我以手机的形态跟随他也可以直接与他脑内沟通，可不知为何对他不管用。
齐木楠雄陷入沉思，他退出系统，起身去洗漱。走出客厅时，佐藤也正巧刚进客厅。
“啊，齐木同学，你醒了？昨晚休息得好吗？”
齐木楠雄看着挂着黑眼圈的佐藤，视线落在对方手上的咖啡果冻。
“将将将——”佐藤笑道：“这个绝对好吃，是半夜我和敦向高人请教的！”
不等齐木楠雄回话，佐藤一股脑将果冻塞到齐木楠雄怀里，便跑去卧室补觉。
齐木楠雄忽略佐藤那微红的耳廓，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咖啡果冻。
客厅的阳光正好，带着凉爽的落在身上褪去了夏天的热意，鸟儿在轻轻唱着歌，齐木楠雄垂下眼眸，轻轻弯起嘴角。
“好甜……”
是真的甜，是物理意义上的甜，超级甜。
他已经都快不知道原本的咖啡果冻是什么味道了。
【果然那个人说得没错，只有特别的甜品才能让对方铭记于心……齐木同学，以后吃咖啡果冻时，都会想起这个味道吧……】
听着佐藤心音的齐木楠雄：“……”
这个铭记于心，恐怖不是爱的铭记，而是恨的铭记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默默吃完这些咖啡果冻，倒是比昨晚的好吃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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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他吃完了，他竟然超爱？（震惊）
齐木楠雄：……
齐神，你就说这咖啡果冻特别不特别吧！
终于写完这个副本了_(:3」∠)_
感谢“木知”灌溉的4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爱你们阿里嘎多~
希望大家都能炫点好吃的喝点好的~
第58章 童言无忌
胆小鬼的恋爱就是不断进退。
佐藤和中岛敦到家后, 还在醉生梦死，两人在车上睡了很久。
到家后点了外卖，两人盯着电视机发呆。
“齐木先生呢？”中岛敦问。
“他好像是有事……”佐藤对此也不清楚,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他振作精神打开今天未点开的邮件。
是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发来的慰问邮件, 都在询问他身体是否还好, 让他好好休养。
佐藤一开始有些疑惑, 但想到他和齐木楠雄以做任务为由多待了两天, 想必齐木楠雄对高专那边撒了谎。
他立刻回复邮件，和夜蛾正道定下最近的任务时间。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去做任务, 敦，你明天开始做练习吧……”
中岛敦没有意见, 甚至说：“不如你现在教我吧。”
“不行啊——”佐藤懒散地趴在沙发上, “我现在大概是处于对酒的戒断反应，完全提不起精神……”
中岛敦狐疑地打量佐藤。
“那是什么眼神啊敦, 难道你不信我会戒酒吗？”
“不，你戒酒我当然开心啊，只不过……”中岛敦疑惑道：“但你只要不喝醉，偶尔喝一小杯也没什么吧, 也不用戒得这么彻底。”
“你是完全不懂啦……”佐藤把脸埋在沙发抱枕上，发出几声哀嚎, “呜呜呜好想喝酒来忘记那些烦心事呜呜呜……”
“什么啊，你是为了逃避现实才喝酒的吗？”中岛敦打开游戏，把双人模式调成单人模式, “那还是不喝酒比较好。”
“所以说你这个小屁孩完全不懂啦！！！”佐藤拿抱枕遮住中岛敦的视线。
“恼羞成怒的你才是小屁孩吧！”
中岛敦没理佐藤, 继续玩游戏。
佐藤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也是回到家才彻底清醒过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不会和齐木楠雄在屋顶上喝酒，也绝不会去纠结花灯的愿望，更不会把稀里糊涂做的超甜咖啡果冻给齐木楠雄。
他这两天就像是被夺舍，竟然能够主动接近齐木楠雄，而齐木楠雄也对他主动走近了一步，这就是情侣要去旅店的原因吧……氛围那么好，真的能让人被牵着鼻子走。
当时忘乎所以，他完全没有考虑现实情况。现在冷静下来肠子都悔青了，他确实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但在感情方面却并非如此。
他这种人没资格去奢望感情，这次齐木楠雄对他走近了一步，那下一次呢？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应该在一起，这不是徒增痛苦吗？原本只想着一个人擅自喜欢擅自纠结擅自明恋就算了，齐木楠雄却……
不论是哪个世界，他都是如此温柔的人。
他又凭什么接受齐木楠雄的好意呢？
齐木楠雄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事，然后可怜他吧。
“啊啊啊！好烦啊！！”佐藤只能捶打抱枕宣泄情绪。
中岛敦差不多习惯阴晴不定的佐藤，“佐藤哥哥，你不会又因为齐木先生才在这里发疯吧。”
“……你最近说话真是越来越一针见血了。”
“竟然不否认自己发疯……”中岛敦被佐藤烦得不清，“你纠结什么事，直接和齐木先生问清楚不就好了。”
佐藤沉默半晌，幽幽说道：“敦，我看你还是别玩游戏了，来做作业吧。”
“可以啊。”
“可恶啊！你变了敦！你怎么不害怕做作业了！可恶啊呜呜呜！”
相比这边欢快的氛围，某些孩子的心情就没那么好。
夏油杰看了眼面前的黑色海藻头小孩，又看了看笑嘻嘻的五条悟。
“私生子——”
“才不是！”伏黑惠最先反驳，他下意识攥紧拳头，说：“你们要干什么？”
夏油杰仔细观察对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对方像伏黑甚尔。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五条悟揉了揉伏黑惠的头，“这孩子看得见咒力和咒术，还有一位上小学的姐姐，两个人孤苦无依……”
五条悟找他们时，只是打算看看伏黑惠，向周边人打听后才听说家庭复杂，伏黑津美纪的妈妈经常失踪，只是偶尔回来留下微薄的生活费就走。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放着这两个孩子不管，至于那位失踪的妈妈，他无所谓。
夏油杰一下就明白五条悟的意思，这孩子如果被禅院家的人培养，那将会是极大的不幸。以五条悟的性子肯定会把这孩子的抚养权拿下，只不过他们现在又忙于任务，高中生照顾两位孩子也不现实。
再加上知道了鸣女的存在，他估计这背后的势力在谋划的事将会给咒术界带来影响。
请保姆照顾这两个孩子也有风险，看来还是……
“先暂时让佐藤老师照顾他们吧。”夏油杰提议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只是想带伏黑惠认认人的五条悟：“……”
他确实是考虑过这两个孩子的去处，但没往佐藤那边想。不过想到齐木楠雄的能力，以及中岛敦的异能力，再加上那栋别墅被齐木楠雄做了手脚，他在那别墅附近根本留不下咒力残秽。
这两个孩子说不定放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伏黑惠：？
三天后。
刚做完高专任务，和夜蛾正道确认了自己的办公室的佐藤反而忧心忡忡。
他最初来这里当老师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夏油杰误入歧途，现在看来目的也达到了，只要等夏油杰顺利离开咒术高专，再确认一下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志愿，他就可以不用再做这些杀虫工作了。
高专任务的报酬很丰厚，吃住大部分是齐木楠雄出，他攒下了不少钱。等这段忙碌期过去，他打算不再接任务专心教书，然后让被高专蒙骗的学生看清现实，拉他们回归正途。
这般想着，佐藤瞬间有了动力，他到贩卖机买饮料。
“老师，好久不见啊~”五条悟迅速给刚投币的贩卖机选好饮料。
“好久不见。”佐藤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他取出草莓牛奶递给对方，又投了几个硬币，按了自己想喝的番茄汁。
五条悟此刻觉得佐藤和那些大人一样无趣至极，也就调侃他和齐木楠雄时有点反应，他直奔主题，“老师，我这边有两个亲戚的孩子他们被父母抛弃无处可去，可以去你那边暂住一段时间吗？”
“诶？”佐藤歪歪头，他沉思片刻，问：“是惠和津美纪吗？”
“那个世界他们也是由我照顾吗？”五条悟好奇道，他可在那份档案上没见到这些内容。
“他们是小学部的住宿生，父母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你们家资助他们上学的。”
“老师和他们很熟悉吗？”
佐藤摇摇头，“你作为他们家属经常跑去小学部看他们，但总会带上太宰同学夏油同学过去恶作剧，小学部宿舍都命令禁止你们三位进入，我也没把这事写在档案上，写了的话你那为数不多的学分就要扣完了。”
佐藤还记得小学部的运动会时，五条悟直接跑到小学部抢过广播给那两个孩子打气加油，高中部这边都能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在运动会当医务人员的森鸥外说，那个名为惠的孩子差点自闭。
五条悟倒是不难猜出自己的举止行为，不过佐藤既然对那两个孩子有印象，他也放心了些，“既然老师你认识他们，那就麻烦你暂时照顾一段时间吧……他们现在还没有去处。”
“可以……”佐藤答应的话语又闭上，“不行，我得先问问齐木同学和敦的意见。”
“好。”五条悟当即拨打齐木楠雄的电话。
佐藤：？？？
齐木楠雄很快接了电话，将电话对准佐藤，“老师~拜托你来说吧……”
被五条悟这么刻意一搞，佐藤反而有些紧张，他面对齐木楠雄的思绪根本就没调整过来。
清了清嗓子，他问：“齐木同学，五条同学有两个亲戚的孩子没人照顾，可以暂住在家里吗？”
“可以。”齐木楠雄的声音传来，“我问问敦。”
“啊，你现在在家啊？”佐藤眨眨眼。
齐木楠雄轻轻应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了对方上楼的脚步声，“中午有回来吃饭吗？”
“没、没有！”佐藤讪笑道，虽然现在回到家吃饭午饭绰绰有余，但他还是不想面对齐木楠雄啊！他这段时间要么是做任务，要么就是跑去横滨给梦野久作补课，和齐木楠雄打个招呼也是落荒而逃。
对面传来一阵沉默，不一会儿，齐木楠雄的声音再次响起，“敦他也没有意见，今天我没事，晚上一起带敦去外面吃吧。”
佐藤正要开口，五条悟立刻插嘴，“那真是太好，不过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家庭聚餐，今天可以带惠和津美纪先去你们家适应一下吗？”
“……可以。”
“那老师到时候记得看信息……”说完这些，五条悟挂断电话，他饶有兴趣地看向佐藤，弯了弯小拇指说道：“老师，你们之间开始……谈了？”
“怎么可能啊！”佐藤口中的番茄汁差点喷出来。
五条悟了然道：“我懂了，那就是在暧昧阶段！”
“别瞎说！”佐藤立刻转移话题，“你有时间吗？带我去见见惠和津美纪，中午我带他们去吃大餐。”
伏黑惠和津美纪很快接受五条悟是他们的监护人。
伏黑津美纪还让五条悟想办法去联系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不用再担心他们。她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母亲没什么怨言，倒不如说她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他们一直住在破旧的公寓里，昨天听五条悟说最近很危险要暂时去安全的地方住，两个人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不敢有意见。
伏黑津美纪在收拾行李时，把手机偷偷藏在身上，不同于伏黑惠对五条悟的信任，她还是对突然冒出来的五条悟抱有一丝警惕，这么多年的生活她明白活着还是要靠自己。
可在见到佐藤时，她的警惕顿时消散，一旁的伏黑惠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孩子比成年人更加敏锐，能更加直白地感受到一个人的好意。
五条悟送佐藤来这里后就赶着做任务，佐藤带他们去离家近的家庭餐厅，询问两个孩子的喜好后，给他们点了新出的汉堡套餐。
伏黑津美纪原本想点最便宜的套餐，她抬眼看向佐藤，对面的人弯着眉眼说：“怎么了？不想吃新品吗？”
她摇摇头，问道：“那个，佐藤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老师。”佐藤问：“马上就要开学了吧，我们家离你们这里的学校有些远，你们来暂住的话可能会让你们转学，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伏黑津美纪回道，与其住在这个地方，不如让伏黑惠住更好的地方。
“如果我说介意呢？”伏黑惠突然开口，他还在读幼儿园其实根本不介意，他只是担心津美纪去新学校会被孤立，毕竟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介意的话就坐车上下学。”佐藤算了算，“开车的话，来回时间也不长。”
“惠，我没事的。”津美纪拍了拍伏黑惠的头，“我很期待去新学校，我们也不能因此麻烦照顾我们的佐藤先生。”
“抱歉……”伏黑惠不敢与佐藤对视。
佐藤笑意更甚，“不用道歉，你们都是为彼此着想好孩子。我家里还住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朋友，还有一个是比你们大一些的哥哥，他很温柔。”
伏黑惠一向很会抓住重点，听佐藤的描述很像重组家庭，他纯粹是好奇，便问：“为什么会和朋友住一起？”
说是和朋友住一起确实有点牵强，佐藤一时语塞，该用什么词汇来表示他和齐木楠雄的关系……同事？学生？同居人？似乎哪个都不对，都好怪。
“会和佐藤先生同住，肯定是佐藤先生的女朋友吧。”伏黑津美纪误以为佐藤是害羞，她听五条悟说过佐藤有对象，于是帮忙打圆场。
“哦，这样啊……”
佐藤下意识解释道：“不不不你们误会了，和我们住一起的朋友是男的啦！”
伏黑惠恍然大悟，“那就是男朋友了。”
佐藤：“……”
伏黑津美纪猜到佐藤的顾虑，立刻说：“佐藤先生这么温柔，男朋友肯定也很帅气吧。”
佐藤：“……”
童言无忌，现在的小孩子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五条悟：老师啊，我就助攻到这里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佐藤：（痛苦面具）我谢谢你啊。
第59章 秘密
大人最擅长的就是厚脸皮。
“不！你们都误会啦！”佐藤捂脸否认, “是朋友！是朋友！”
伏黑津美纪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听五条先生说佐藤先生有恋人……”
“啊？”佐藤瞬间理解了一切，“五条同学的他故意整我呢, 我根本没有恋人。”
伏黑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正巧店内上了餐食，三人边吃边聊之后的安排, “你们可以先带这两天的衣物, 在我们家住两天, 看看能不能住得习惯。”
“好的。”伏黑津美纪弯着眉眼, “佐藤先生，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啦……”
佐藤才要谢谢这两个孩子，他正愁着如何面对齐木楠雄, 他们出现得正是时候。等两个孩子把要带的用品准备好后，佐藤打车到了家附近, 他打算带着孩子们熟悉一下家附近的路。
三人碰见刚上完跆拳道课的中岛敦。
“佐藤哥哥。”中岛敦注意到他身旁的两个孩子, “你们就是惠和津美纪吧，你好, 我是中岛敦，你们可以喊我敦。”
“你好，敦哥哥。”津美纪察觉到伏黑惠的紧张，轻轻拢住他的肩膀。
“你好, 敦哥哥。”伏黑惠小声说道。
被人唤作哥哥，中岛敦有些飘飘然, 他路过粗点心店，问：“要吃零食吗？”
“哦~”佐藤揶揄道：“很有哥哥的样子嘛，敦哥哥！”
中岛敦懒得理佐藤, 带着两个孩子挑选零食, 怕两个孩子有心理负担他没有特地跟在两人身后, 而是在收银台买了两包卡片，和佐藤一人一包。
“原来敦你也喜欢这个啊，这可不好哦，万一上瘾了怎么办。”佐藤拆开一看，十张里全是二星卡。
中岛敦拆开，六张三星卡，三张四星卡，一张金色五星卡。
佐藤：“……”
“哇，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五星卡！”挑选完零食的津美纪感叹道：“我从没见班上的同学得到过这张卡。”
伏黑惠看向中岛敦的眼中带着些许佩服。
佐藤看了眼前台剩余的卡片，一拍桌子，“老板！这一盒我全买——”
“这样下去你只会没完没了地抽吧！”中岛敦有些无奈，“齐木先生订了寿喜烧的饭店，你可别在这个地方磨蹭一小时。”
对上津美纪疑惑的眼神，佐藤忍痛改口道：“那就再买四包！”
三分钟后，伏黑惠吃着糖果，抱着自己抽到的四星卡弯起嘴角，这是他第一次抽卡。
津美纪收起自己抽到的卡片，看了眼只抽到三星卡失落的佐藤，“佐藤先生，我有很多四星卡，分你一张吧。”
“谢谢你啊，但不是自己抽到的就没有意义啊！”佐藤欲哭无泪。
中岛敦叹道：“这是幸运女神开眼，让你戒赌啊。”
“可恶啊，你小子最近怎么这么会说话啊！”佐藤双手锁着中岛敦的喉咙，发出非常幼稚的反击。
津美纪看着这两人忍俊不禁，伏黑惠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四个人终于到家后，佐藤带着两人到客房，他原本打算让津美纪一个人睡一间，让伏黑惠和中岛敦一起睡，但考虑到这两个孩子第一天会不适应，便打算等大家熟悉彼此后再征询意见。
“诶？齐木先生呢？”中岛敦左顾右盼，“明明刚刚还在的啊……”
“那我们就再等等他，你们先看会儿电视吧。”
佐藤松了一口气，他到厨房取出甜点分给几个孩子，而后瘫在沙发上。他摸出手机，询问经常和他对接任务的辅佐监督能否推脱掉任务，马上就要开学，他打算专心做课件。
没一会儿，对面发来消息说是可以，并称会提供去年的课件供佐藤参考。
接下来……
佐藤打开教职工系统看了一眼，他发现这里面的几位学生资料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夏油杰的，上面显示“顺利毕业”四个大字。
佐藤长呼一口气，仅仅是收集到这一个他就花了差不多两个月，可事情还没完，夏油杰还没摆脱咒术高专。
虽说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假死或者失踪，关键是在这之前得妥善安排好夏油杰的去处。
“唉……”
“叹气什么。”
“就是……嗯？”佐藤倏地坐起身，他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齐木楠雄，差点被吓死，“齐木同学，你回来了。”
“嗯。”齐木楠雄知道佐藤在躲着自己，他贴心地看向有些局促的两个孩子，“你们好，我是齐木楠雄。”
“嗯，你好齐木先生。”两个孩子有几分紧张，面前不苟言笑的人与佐藤看起来完全相反。
“等太阳落山了再去吃寿喜烧，店就在家附近，很近。”齐木楠雄留下这句话便离开。
佐藤忧心忡忡，“果然最近很累吧……”
中岛敦了然，齐木楠雄来到客厅时，他嗅到了一些泥土草木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鲜血味，可能是有突发任务。
准确来说，是有突发事件。
齐木楠雄这几天也很忙碌，中原中也回横滨了，计划的铺垫开始了，他几乎都在横滨和东京来回跑，偶尔也充当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瞬移工具人。
今天却不一样，他下午本来打算享受甜品店买来的咖啡果冻，预知能力被迫发动，他见到灰原雄死亡的画面。
他当即联络七海建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他们的任务现场。
两个学生已经受了些伤，他听见七海建人绝望的心音，对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反复确认任务的评级是否出错，这次他们一到现场就发现不对劲，两个人正要离开时却还是中了咒灵的圈套。
这里被设下了“帐”，没有人会发现里面的情形，齐木楠雄当机立断解决咒灵出手救下两人。
“齐木老师……谢谢你……”
七海建人缓过神来，见靠在一旁心有余悸的灰原雄，他顿时放下心来。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对方残缺的躯体躺在冰冷担架上，那画面令他难以接受。
“谢谢你齐木老师，你真强呢。”灰原雄强撑着精神，即使面色苍白但还是挤出笑容。
“不要说这次事件是我救的。”齐木楠雄一顿，又说：“你们可以说是一位擅长用冰的看不清面容的女性救了你们。”
“好的！”灰原雄对此并不意外，早在夏油杰那蹊跷的失踪后，他就隐隐猜到前辈们暗中在做着一些事。
七海建人没精力思考这些，他陷入深深地迷茫，如果没有齐木楠雄，那灰原会怎么样呢？
齐木楠雄心底叹气，他不擅长开导学生，也没有自信能给他们指向明路，如果佐藤在就好了，佐藤一定能发现这个学生内心真正的需求吧。
“好好休息吧。”
齐木楠雄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此刻，齐木楠雄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他方才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果然其中有一个有咒力，并且身上的咒力与其他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名为伏黑惠的孩子，可能是一个天才。
五条悟虽然很喜欢整人但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想必是得知背后势力在偷偷谋划事件以防万一，也可能是查到了什么。
房门被敲响。
“进来。”
齐木楠雄坐起身，看着端着咖啡果冻一脸无奈的中岛敦，他无奈笑了笑，“是佐藤拜托你送上来的吧。”
“是啊……佐藤哥哥发现拆开一半的咖啡果冻，就让我送上来了。”中岛敦这几天一直被夹在两人中间，他把甜品给齐木楠雄，问道：“齐木先生，你和佐藤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佐藤哥哥反而更加……”
更加躲着齐木楠雄。
明明在旅店的时候，这两个人关系有了进展，而且他们还做了咖啡果冻，他实在不理解这两个大人在干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齐木楠雄说：“你放心吧，我和他不是在吵架，关系也不会变差。”
中岛敦完全没听明白，齐木楠雄在说什么谜语，这两个人就不能坦诚点吗！
齐木楠雄弯起嘴角，“替我谢谢他。”
中岛敦：“……”
倒是自己亲口去说啊！
中岛敦把吐槽咽下，没办法，他还是不敢随意吐槽齐木楠雄。
没关系，齐木楠雄全听见了，他也没法亲口对佐藤说谢谢，主动接近佐藤是他的极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对了，之前那个恶灵先生怎么样了？我想对他说谢谢。”中岛敦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次他帮助我之后，我似乎……似乎好像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了。”
齐木楠雄饶有兴趣，“试试看。”
中岛敦闭上眼，他平稳自己的呼吸，他在脑海中见到了那只白虎，感受到白虎亲昵地贴着自己时，他再次睁开眼。
毛绒绒的爪子映入眼帘，中岛敦瞥见镜子中自己半人半虎的模样，他激动地说：“我真的可以控制了！”
竟然没有失去意识！
“干得不错……”齐木楠雄说着，视线落在中岛敦身后的门上。
中岛敦这才感知周边的事物，他僵硬地转过头。
伏黑惠目瞪口呆，小小的脸蛋带着大大的震惊。
“惠，怎么了，敦哥哥不在这里吗？”到门口的津美纪愣住，她立刻捂住伏黑惠的眼睛，“看来是不在呢……”
“啊，不是。”中岛敦大脑飞速运转，脱口而出，“这是我为了欢迎你们给你们准备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津美纪神情复杂，直觉告诉她中岛敦在撒谎，她比同龄人更擅长察言观色，中岛敦又不是擅长说谎的性格，她一听就知道那是临时编的理由。
伏黑惠透过津美纪的指缝，用力地点头，“很逼真。”
“对，很逼真呢，谢谢敦哥哥的好意。”津美纪抱起伏黑惠，“那我们先下去了。”
中岛敦长舒一口气，他立刻收回能力，“津美纪会不会觉得我是奇怪的人……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齐木楠雄也没想这样，中岛敦在变化时他就知道那两个孩子要上来，只是他不想打扰正在与白虎沟通的中岛敦。
不过能让他们提前看见中岛敦这副模样也不是坏事，让他们心里有个底，这个家可没有一个正常人。
太阳落山后，四人去吃了寿喜烧。
从饭店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回家路上，伏黑惠主动牵起中岛敦的手，似乎是老虎的模样让伏黑惠对他放下了警戒。
佐藤意外于这两个孩子的适应能力，他望着面前手拉手的三个人，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嗯？”
拍完后佐藤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点开相册，赫然发现相册里有那个早晨拍的齐木楠雄，难道手机修好后连当时丢失的照片都能找回吗？
佐藤点开照片，齐木楠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双眼却一直在看着镜头，他莞尔一笑，正在犹豫是否删除。
“别删。”齐木楠雄加快脚步走到他的身侧，“拍得挺好的。”
佐藤微微拉开与齐木楠雄的距离，“既然齐木同学不介意，那我就留着吧。”
【怎么办啊！我好开心，可恶啊啊啊！呜呜呜我要疯了感觉理智要被恋爱脑吃了啊！！！】
好吵。
齐木楠雄这几天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他和佐藤一说话，对方都是这个状态。这可不是办法，毕竟接下来他们需要一起去处理一些事。
“敦。”齐木楠雄喊住前方三个小孩，“你们先回去吧。”
佐藤：！！！
齐木楠雄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对中岛敦说：“我和佐藤先生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
瞬间GET到齐木楠雄意思的中岛敦频频点头，这两人终于打算坦诚交流了，“好，你们慢慢逛。”
津美纪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她恍然大悟，吃饭时她就觉得佐藤一直在躲着齐木楠雄，果然这两个人之间是情侣关系吧，看来五条悟没有骗小孩。
“要聊什么？”
佐藤坐在秋千上，他望着漆黑的夜空，上面没有一颗星星，整个公园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秋千的锁链通过秋千晃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齐木楠雄坐在另一侧的秋千上，他开口道：“我来这个世界时，任务协议上显示完成后我便能达成愿望，你也是如此吗？”
“是的。”佐藤不由得握紧锁链，“怎么了吗？”
“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踌躇不决，夜风让他清醒不少。
佐藤静静等着齐木楠雄的后文，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木楠雄的声音顺着风落进了他的耳中。
“你在接受任务前，生病了吧……”
不是疑问句。
佐藤微睁双目，耳边嗡嗡作响，却又对此并不意外。他垂下眼眸，望着自己落在地面的影子，随着秋千地晃动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好吃的，么么啾。
第60章 隐瞒的事
再温柔的大人也是狡猾的。
齐木楠雄看着面前的人, 仔细想想，就能看出一些的蛛丝马迹。
他一开始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佐藤为什么会接受任务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听力不好, 很少出远门没坐过电车，以及……家入硝子无法治疗他的伤。
虽然家入硝子他们认为佐藤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无法用反转术式很正常, 但齐木楠雄稍微一想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人身上都是有能量在流转, 只是能量形式不同, 虽然他们是外来者，但齐木楠雄在已经让这个世界“承认”他们的存在。
既然佐藤可以祓除咒灵，那反转术式不可能对他没用。而齐木楠雄却可以毫无阻碍地治疗佐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别的力量阻碍这个世界对佐藤身体的影响, 那就只能是系统。
再仔细想想, 佐藤每一次身体不适，都是在精神力受损之后。
佐藤的能力根本就不存在反噬的可能, 那几次身体疼痛，很顺利地骗过了黑手党和咒术师，而齐木楠雄当时单纯认为佐藤是因为接触到咒灵才受到严重的伤害。
可在鸣女异空间时，见到佐藤真正的能力后, 他才意识到佐藤不会轻易受到咒灵的物理伤害。
那位不良少年恶灵为了不被大多数记忆影响而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壳子，佐藤又为何要花费心思地去捏造自己的壳子？明明真实的佐藤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佐藤需要“虚假”的记忆来维持自己的精神力。
不论是当时拥抱那位学生咒灵，还是在河岸那次，齐木楠雄一直都很诧异, 为何佐藤接触咒灵会受到内伤, 又是呕吐和吐血, 以至于让咒术师都认为这份“内伤”是他的“言灵”反噬。
现在想来，其实就是佐藤与咒灵近距离接触者，精神力受了影响。
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走，就能发现细枝末节。
佐藤每一次的身体疼痛都太过反常，齐木楠雄多多少少能也听见佐藤对疼痛的感受，那些疼痛很多时候都是由内部发出，痛的是五脏六腑和大脑，还伴随着严重的耳鸣。
佐藤却习以为常，一直在忍受这份疼痛直到昏过去。
想必系统维持的是佐藤的生命，但也仅仅是维持生命而已，病痛的折磨无法消解。
他猜测佐藤做任务的代价，很大可能是治愈自己的病。
那天放花灯时，他很狡猾地对佐藤进行试探，当他说出“健康”这个词汇时，佐藤产生了明显动摇。
也是在那之后，他忽然理解为何佐藤一直要逃避他，也明白佐藤为什么害怕去喜欢一个人，也清楚为何佐藤认为自己不能去喜欢一个人。
是因为佐藤他认为自己的生命即将停止吧。
“佐藤先生。”
齐木楠雄手中被他捏断的锁链立刻复原，他抿抿嘴，缓缓说道：“你不必因为生病这件事顾虑我们之间的……感情。”
没有回应。
两个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佐藤愣住，齐木同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地点明这件事？明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能更幸福。
他不敢去看齐木楠雄，握住秋千的手逐渐泛白，秋千顺着风轻轻晃着，连他的心也跟晃起来。
佐藤感受到齐木楠雄的视线，他忽然觉得难以呼吸，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垂下的刘海刺进了他的双眼，他不断眨着眼。
佐藤忍住泪水，他咬着下唇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望着前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灌木和树丛。
“我……”开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其实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没受过正经的教育，从小都是不学好，我长大后学那些混混当不良少年整天和人打架，在红灯区帮那些老板干一些小偷小摸。”
齐木楠雄对此并不惊讶，在佐藤偶尔几次的心音中，他也隐隐约约拼凑出了这些信息。
他想继续听，才发现自己的耳边突然清净了许多，那些杂乱的心音他听不见，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他能听见的只有佐藤的说话声。
是因为他迫切地想要听见佐藤的坦白，却又不想去用能力窥探他人的秘密，他潜意识里控制了读心的能力。
“我从小就营养不良也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佐藤心情忽然放松了些，他继续说：“所以后面发现自己生病后，我也没多么难过和惊讶。”
医生说有一部分是父母遗传，佐藤当时只觉得讽刺，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竟然是这玩意儿。
“所以……”佐藤微微侧头，齐木楠雄在看着自己，他忽然有些发虚，立刻撇开目光，他声音弱了几分，“我不打算谈恋爱。”
齐木楠雄察觉到佐藤在转移话题，他直蹦重点，“佐藤先生，上一个世界也是你的任务吧。”
“是的。”佐藤说：“我完成了任务，但回过神时就在这个世界……”
齐木楠雄见佐藤不愿再多做解释，他又问：“你知道系统的存在吗？”
“不清楚，那是什么？”佐藤对突然跳脱的话题感到不解，他稍稍放松，但心又提了起来，有些事他不希望齐木楠雄追问，没人希望喜欢的人知道自己不堪的模样。
齐木楠雄陷入沉思，现在的佐藤知道的信息没那么多，肯定是发生了连面前的佐藤都不知道的事，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可他不能再逼问下去，强行把一个人的保护壳掰开，是一件残忍的事。
任务并不是完成一项就能完成愿望，而是要全部完成。佐藤这种情况，那就必须完成任务才能活下去，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他得看看这个任务协议是否有问题。
系统虽然不会说谎，但那些都是设计好的程序话语，说不定系统上面的人另有目的。
“齐木同学的任务应该是在稳步进行中吧。”佐藤见齐木楠雄多了几分惆怅，误以为对方在烦恼，只要顺着这个话题不扯上自己，佐藤还是很乐意与对方聊天，“你一定能很快完成任务。”
齐木楠雄又感受到了那份焦躁，每次见到佐藤这副事把置身事外的模样，他就无法忽视佐藤的存在，他斟酌许久，选了一个佐藤无法拒绝的说辞。
“佐藤先生，我们一起完成任务吧。”
“嗯？”
“你不必躲着我。”
齐木楠雄站起身，他注视着佐藤，他在那双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风又吹了起来，悄悄掀起对方的刘海，齐木楠雄见到额角上的痣。秋千荡出的声音像是在笑，周边的树都在发出窃窃私语。
佐藤呆呆地望着齐木楠雄，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对方挡住了路灯的光，落下的影子笼住了他，他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恍惚间，他觉得面前的一切像一场梦。可风带来的草木清香又在提醒他这是现实，他脑海千回百转，那些杂乱的思绪在不断翻腾涌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齐木楠雄看出佐藤的窘迫，他再次选择了对方无法拒绝的说辞，“等任务完成，我们再谈那些事。”
佐藤眨眨眼，许久，他微弯眉眼，笑道：“好啊。”
齐木楠雄悬着的心忽然落了下来，虽然还有很多他没弄清楚的事，但至少佐藤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两人漫步走出公园，齐木楠雄耳边的吵闹逐渐回归，那些熟悉的心音没有令他烦躁，也没有令他感到安心。
【啊啊啊！好尴尬啊！这是什么氛围！为什么齐木同学不说话！为什么刚刚我要说那些，啊啊啊好尴尬啊！】
齐木楠雄弯了弯嘴角，还是带着吵闹心音的佐藤令他适应不少，他贴心地抛出话题，“佐藤先生，家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佐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揪住话头，“好像没有多余的牙杯和毛巾了，我们去便利店给惠和津美纪买吧，顺便买一些零食看看他们的口味。”
“阿嚏——”
“哎呀，惠感冒了吗？”津美纪摸了摸伏黑惠的额头。
“没有，鼻子痒痒。”伏黑惠继续看动画片。
中岛敦在茶几上写作业，他看了眼时间，担忧道：“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那个，敦哥哥……”津美纪见对方主动提起这两人，便问：“佐藤先生和齐木先生是什么关系？”
“诶？”中岛敦一愣，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不清楚呢，怎么说呢……大概是喜欢彼此吧，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懂。”
“那就是说还没有在一起吗？”津美纪眉眼弯弯，“不过，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柔。”
“温柔……”中岛敦神情复杂地拍了拍津美纪的肩膀，“怎么说呢，大人的温柔都是伪装啊……齐木先生还好，佐藤哥哥真的和温柔搭不上边！”
“为什么？”伏黑惠问。
“啊，这个……”中岛敦实在不敢对小孩子说小钢珠和赌马等等这类字句，他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学习吧，佐藤哥哥除了教书，真的是没有任何优点了。”
门锁打开的声音吓了中岛敦一跳，他立刻装作埋头做作业的模样，低声对两个孩子说道：“千万不要说那些话是我说的……”
伏黑惠认真地点点头。
津美纪心情复杂，不过在见到佐藤给他们买的东西后，她安心不少。佐藤和齐木楠雄不仅买了牙杯和零食，还买了儿童沐浴露和防水洗头帽，甚至还有奶粉。
很细心，如果不是真的关心孩子，是不会买这些东西，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是说好先住两天看看。
晚上，吹完头发的伏黑惠钻进被窝，津美纪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惠，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他们很好。”
伏黑惠能感受到那两人的细心照顾，比五条悟靠谱多了，而且还有中岛敦在，更重要的是，津美纪看起来很开心。
今天他们吃的饭，是他印象中吃得最好的一顿饭，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照顾多久，但能让津美纪开心的话，能让她安全的话，他愿意待在这里。毕竟，这个屋子里没有那些讨厌的咒灵。
想必，那两个人也是很强大的人，能够保护津美纪。
两个孩子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然而今夜，佐藤……不，佐藤睡着了，失眠的反而是齐木楠雄。
他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忆那些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忽略掉了哪些细节？没有心音的他需要揣测对方的心思，但他察言观色和揣测他人神情有些不擅长，更别说佐藤这种会伪装自己情绪的人了。
齐木楠雄长叹一口气，手机收到了短信，夏油杰询问明天的时间，他打算去一个地方，需要瞬移帮忙。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他询问夏油杰的位置。
“我在学生宿舍……”
刚刚打出这几个字还未发送的夏油杰，见到突然出现在身旁的齐木楠雄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齐木老师？”这个时间点来这里，实属罕见。
“问你件事。”齐木楠雄说。
夏油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他有股不好的预感，“问吧。”
“如果一个人因个人问题一直躲着你不去面对一件事，现在你发现了这个问题，对方也愿意与你谈论，你也提出要和对方共同解决这个原因后再去面对那件事，对方也答应了，你怎么看？”
“这不是好事吗？”夏油杰还是第一次见齐木楠雄传这么多心音，他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问的是谁和谁，该不会是你和佐藤老师的事吧？”
“嗯。”
夏油杰看着齐木楠雄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背脊发凉，他甚至觉得齐木楠雄问完后会给他一棍子删除记忆。
“等等。”他混沌的大脑开始处理那些信息，“也就是说，你觉得佐藤老师答应得太干脆了是吗？不对，面对一件事是哪件事？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比如说谈恋爱。
“他思考了很久才答应。”齐木楠雄沉默一瞬，说：“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怎么说呢，我不太了解佐藤老师，不过我觉得以佐藤老师的个性来说，他说不定解决完问题还是会不愿意面对你吧。”夏油杰意识到佐藤不是正经人。
果然，这就是齐木楠雄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佐藤犹豫着回答那段时间，在思考什么他无从得知，但直觉告诉他佐藤可能也在策划一些事。
虽然对于人的观察上他还是会依靠心音，但抛开心音他还是能发现端倪。
齐木楠雄留了一个心眼，他得盯住佐藤，毕竟这个人喜欢做那些自我牺牲的事。
他对夏油杰点点头，“谢谢你。”
夏油杰笑道：“不用谢，你们能顺利的话，我也开心，祝你——”
看到齐木楠雄手上的黄色香蕉棍子，他止住即将说出口的祝福。
“抱歉。”
夏油杰：“……”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有人能为他发声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么么啾～
希望大家能开心自由哦～么么～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