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会来吗?基安蒂。”
基尔蹙眉问道,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就算是她,也稍微有些担心。
琴酒的枪可不长眼……
眼下纹着凤尾蝶的女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基尔你就是太容易担心了,今天下午就能见到那个家伙了。”
基安蒂笑得狂妄极了,她才不在乎区区一个下线的想法,那个家伙一定会来。
“我记得她是叫做——绀谷,对吧?”
“绀谷六花,警视厅搜查一课三系的警部补,还是个职业组。”
基尔露出安心的表情,轻声慢语地对基安蒂说道。
但在基安蒂看不到的角度,基尔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的微光。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琴酒、或者说琴酒背后的BOSS这么紧张格拉帕。
连格拉帕在警视厅发展的下线,都在他们的计算中吗?
也不知道那个警察会不会有问题。
来自CIA的卧底小姐如是想道。
……
绀谷六花揉了揉泛青的眼底,又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一整晚加上一个上午,总算是把逮捕的这些人审完了。
“绀谷警官?”
高木涉走到办公室门口,迎面撞上了迷迷糊糊的绀谷六花。
他惊了一下,担忧地问道:“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没事,谢谢高木前辈。”绀谷六花摇了摇头,面上扯出了一抹笑。
“哦,对了。”高木涉用手里的文件夹指了一下目暮十三办公室的方向,“目暮警部叫你来着,我之前就是要去叫你,正好撞上了。”
“好的。”绀谷六花晃了晃手里的纸张,笑着说道 “我放个东西就过去,辛苦高木前辈了。”
终于来了……
高木涉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先去找佐藤警官了。”
绀谷六花微笑点头,在和高木涉身影交错转身的一刹那,唇角勾起的笑容加深了些许。
要不是为了等他们找她,绀谷六花就请一天的假了,像松田阵平那样。
可是也不行啊……
绀谷六花忙得很。
‘咚咚咚’。
绀谷六花敲响目暮十三的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走了进去。
她明知故问道:“目暮警部,您找我?”
目暮十三叹了口气,指了下桌前的椅子说道:“来了啊,绀谷,过来坐。”
绀谷六花坐到了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补充道:“啊,这个可以问的吗?”
“可以问,不过……”目暮十三眉头紧锁,“是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看着部下疲惫的脸,目暮十三有些赧然地摸了摸肚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绀谷六花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您请问,只要不是问我昨晚做了什么噩梦就行。”
目暮十三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绀谷六花的善解人意让他更为难了。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胖乎乎的警部叹了口气:“是这样的,炸弹案那天的直播录像,被上面的人看到了……”
目暮十三顿了下,继续说道:“他们想要……针对这件事,对你进行一些询问。”
见绀谷六花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目暮十三把桌面上的一张纸推了过来。
“不过不是强制性的,还要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只是……”
“您不必为难。”绀谷六花摊了下双手,无奈地说道,“要么是想把我抓走,要么嘛……”
绀谷六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怕不是想让我跳槽吧?”
“你啊你——怎么就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呢?”目暮十三剜了绀谷六花一眼,“所以你是决定要去吗?绀谷。”
绀谷六花往后靠了靠,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去看看呗,同僚一场,不至于直接干掉我吧?”
她这边,可是迫不及待到恨不得现在长出一双翅膀,扑棱棱地飞过去呢……
绀谷六花面上不动声色地保持人设,做出一副天真笨蛋的样子。
可,藏在桌下的脚尖,却有些愉快地轻轻晃了两下。
“行,那你去吧。”
目暮十三示意绀谷六花拿起那张纸,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
“再给你批两天假,处理好了再好好歇歇。瞧瞧你那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去了。”
绀谷六花两指夹着叠起来的白纸,在额前比了个不伦不类地敬礼姿势。
“了解!”
“那么,我这就出发啦!”绀谷六花把椅子推回原位,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后天再见咯!警部记得帮我转告松田前辈,让他不要想我哦~”
这两个冤家哟……
目暮十三头疼地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你可快走吧。”
绀谷六花迅速开溜:“好嘞!”
——————
‘一切顺利。——雪鸮。’
在确认这条信息送出的一瞬间,绀谷六花边走边动起手来。
先是从口袋里掏出小工具,迅速将这只手机拆卸了个干净。
随后,绀谷六花随手掰断了手机卡。
和手机碎片一起,乱七八糟的堆放进了一个黑色袋子里。
眼见着地下车库停着来接她的车子,绀谷六花在踏出消防楼梯之前,将袋子转移给了早就等在这里的部下。
这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到走到车子前的时候——
绀谷六花手里拎着的,除了自己一直带着的背包之外。
什么都没有。
哦。
还有她口袋里塞着的两个前辈光球。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两只鬼,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那间洋房给影响到了。
现在还是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专心一点!绀谷六花!
成败在此一举了!
扫了一眼这辆平平无奇的车子内部,绀谷六花随意靠在靠背上,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
绀谷六花慢条斯理地伸手,把这枚镶嵌着红宝石的尾戒,一点一点地戴到了左手的小指根部。
小小一点的红宝石,刚好正对着驾驶室的后视镜,些微的宝光闪了一下前座人的眼睛。
车厢里一直保持着沉默,绀谷六花甚至还靠在车窗上睡了一觉。
绀谷六花心大得很。
总算是等到了,她也很担心的好吗?
眼看这都临门一脚了,要是黑衣组织还不找上门来,急的人就该是绀谷六花了。
还好来接她的,不是警视厅公安部的人。
暗自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
绀谷六花保留着一点意识,警惕着前座的两个人,剩余的全部意识则是全然沉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事可太简单了。
在组织面前扮演组织成员,绀谷六花轻松得简直想要笑出声来了。
绀谷六花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前,一直都在重复做着这样的工作。
待会要发生的事对绀谷六花来说,真的是一点难度都不带有的。
恶人颜,绀谷六花可太擅长了。
权当做放松心神,好好休息一下吧。
“到了。”
推开车门下车,绀谷六花不经意间捋了一下耳侧的头发。
随即朝着眼前的酒吧木门走去,头都没回一下,仿佛根本不在意带她来的人是谁。
只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面上。
一颗从绀谷六花头发上掉下来的、小小的黑色粒子,悄然无声地附着在了绀谷六花的鞋底。
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它就这么与绀谷六花一同走进了酒吧的大门。
——————
见到推开门走进来的绀谷六花。
坐在吧台前的两位女性中的一个,短发的女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哦!来了来了!你可算是来了!”
微卷的半长发扎在脑后的女性对绀谷六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绀谷六花微笑着点头回礼,走到吧台处点了一杯‘格拉帕’。
“找我的只有两位吗?那一位呢?”
“你还真是不客气,区区底层成员。”短发女人嗤笑一声,“在条子那边得到的成就,让你感到飘飘欲仙了吗?”
绀谷六花沉默了一下,笑容不变地抿了一口被酒保递到面前的‘格拉帕’。
“我知道了,两位干部大人找我,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那样叫我们,我是基尔。”另一位女性淡淡地说道,“这一位是基安蒂。”
基尔看了一眼基安蒂,轻声慢语地继续说道:“我们找你,是有想要你做的事情。”
“哦?”
绀谷六花挑眉,把并不好喝的‘格拉帕’放回桌面上,并向前推了推。
“可以展开说说吗?”
基安蒂不耐烦她们这样磨蹭的你来我往,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看向了绀谷六花。
“你只说做不做,不做就去死。”
基安蒂张扬的发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十分亮眼,更亮的是她闪闪发光的眼睛。
“做,你就能活。”
绀谷六花定定地和基安蒂对视,暗金色的眼眸中一片冷然,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的样子。
这个基安蒂,绀谷六花有印象。
是之前抓到那个狙击手的晚上,逃走了的黑衣组织成员。
好像也是和狙击手来着。
另一个叫基尔的嘛——水无怜奈,电视台知名女主持人,很有名。
没想到,这样轻易的就钓出来两个代号成员,感觉有些草率啊……
绀谷六花朝着基安蒂弯了弯眼尾,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以,毕竟我的上线,可是从三天前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是真的感觉很无助来着。”
绀谷六花说完,还认真地托着脸颊,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基安蒂满意了,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识相又爽快的家伙!哈哈哈……”
基尔顿了一下,在基安蒂大笑的空挡里,把手里的两张白纸递给了绀谷六花。
“我们需要确定这两个人是否还活着,以及……”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笑着的基安蒂,猛地打断了基尔的话。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