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初一。
陈江河在后院放炮,大地红,小雷王,大雷王,窜天猴。
还有他自制的“小炮仗。”
“这个你去放,没事儿,不用怕,有我呢。”
陈江河塞给何雨水一个“小炮仗。”
半尺长,碗口粗,跟个大号手榴弹似的。
“还是你放吧,我不敢。”
真不是何雨水胆儿小,而是“小炮仗”太大了。
以前过年也见过别人造的炮仗,顶多就是手腕粗。
她那见过碗口粗半尺长的炮仗,不敢想象这玩意儿炸了得有多大动静。
陈江河拿走小炮仗,用香做了个时间很短的定时器。
用香做定时器很简单,就是把香放在导火索上。
等香燃到跟导火索接触点的时候,导火索就会被引燃。
这招他前世真没少用,为这事儿也没少挨揍。
这种组合放自己家还行,放街上就是个定时炸弹,碰见胆儿小的能把人吓死。
陈江河放炮,何雨水在一旁捂着耳朵,旁边一群孩子眼巴巴看着。
不光有这院的孩子,还有胡同里其他院子的孩子。
小男孩儿都喜欢放炮,可是家里不会买很多,能买一串一百响的就不错了。
哪像陈江河,都快娶媳妇的人了,过年买两大箱炮仗。
谁见了不得说一声败家子。
“Duang!DuangDuangDuang!”
陈江河一连放了四个自己造的炮仗,威力不减当年。
把房子都震的往下掉土了,再放几个非得把房子震塌不可。
“走吧,带你去认认门!”
陈江河把炮仗收起来,锁好门拎着东西领着何雨水出门。
北方人过年吃饺子,一般是年三十的下午和大年初一的早上。
吃饺子的时候必须放鞭炮,寓意辞旧迎新。
很多地方有年三十儿守岁的习俗,还有地方会在年三十晚上十二点放炮,图个好彩头。
大年初一早早起来吃饺子,然后出去拜年。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刚起来不能倒尿盆,也不能去厕所上厕所。
要等到出去拜年回来,才可以倒尿盆去厕所上厕所。
陈江河骑车带着何雨水走亲访友,年前串门跟年后串门不同。
年前去的都是至亲家,年后除了按习俗的闺女回娘家,访的都是关系不错但走动少的。
陈江河的姥爷兄弟八个,姥爷排行老八,妈妈姊妹四个,排行老四。
陈江河是独生子,也是姥爷这一脉里同辈年龄最小的孩子。
所以他不仅有八个姥爷,有几十个姨和数不清的表哥表姐。
说他家亲戚遍京城一点也不夸张。
不止雪茹丝绸店的私方经理陈雪茹是他表姐,前门小酒馆的私方经理徐慧真也是。
不过他跟陈雪茹走动频繁,跟徐慧真走动很少而已。
陈江河领着何雨水去串门,主要是去七个姥爷家。
虽说姥爷们都不在了,但舅舅们在啊,姨姨们在啊,表哥表姐们在啊。
姥爷生前没少帮衬侄子侄女们,所以他们对姥爷的子女也很照顾。
尤其是最受宠的陈江河,抛开其他不谈,今年过年他们给的压岁钱都够买三转一响了。
他之所以能收这么多压岁钱,并不是舅舅姨姨们多么有钱。
而是陈江河第一次带对象去家里,北方习俗,长辈初次见晚辈的对象,需要给见面礼。
陈江河带何雨水转了一圈,腰包鼓起来了。
每次都是舅舅姨姨们要给,何雨水不要,陈江河替她收下。
中午留在七姥爷家吃饭,饭后去往此次走亲戚的最后一站,找表姐陈雪茹。
“来就来吧,拿什么东西呀。”
陈雪茹正在店里招呼客人,看到他俩赶紧领进里屋,吩咐店员给二人倒茶。
陈雪茹算是他俩的媒人,毕竟是她帮他俩捅破那层窗户纸的。
所以何雨水在陈雪茹面前很放松,不像在其他亲戚那里,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
“雨水第一次上门,我也没什么好送的。”
“这个就当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陈雪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袋交给何雨水。
何雨水一脸茫然看向陈江河,陈江河打开牛皮袋眼皮狂跳。
“姐这……”
陈江河做梦都没想到,袋子装的竟然是一份摁了手印的字据。
“什么呀?”
何雨水凑上前来看是什么,反应比陈江河还大。
“姐这是……一座四合院的转让协议?”
何雨水嘴巴长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河不是一直想买座院子嘛,这边刚好有人要出手自家院子。”
“我觉得地段和价格都合适,虽说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
“但那人我信得过,所以就签个转让协议,而且还让他儿子立了字据。”
“这院子他本来打算卖两千五,一座标准的一进四合院,外加三间临街商铺。”
“在我们前门大街这片,如果放在以前,卖这个价不算贵。”
“可现在真不值这个价,他的心理预期是一千八,我给了他一千五。”
“我可以给他一千八,不过得分一年,他等不及,就一千五卖了。”
陈雪茹说的云淡风轻,为此费了多少口舌只有她自己知道。
何雨水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要,而陈江河的第一反应是收起来。
把牛皮纸袋揣进怀里起身就走,何雨水想去追被陈雪茹拦住。
“姐他去干嘛了?”
何雨水一脸疑惑看着陈雪茹。
“取钱去了。”
陈雪茹最了解这个弟弟。
也正是因为了解陈江河这个弟弟,才敢先把钱给卖房的人,再把这事儿告诉陈江河。
一刻钟后,陈江河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陈雪茹接过袋子放进保险柜,姐弟俩相视一笑。
在丝绸店待了个把小时,拿走了那座一进院的钥匙。
陈江河带着何雨水特意从那座四合院门口路过。
顺便进去扫了一眼,眼瞅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赶紧回家。
在胡同口碰见于莉和于海棠,阎解成正在送她俩坐车。
陈江河带着何雨水从他们面前经过,于莉姐妹一直盯着陈江河。
阎解成察觉不对劲儿,用身体挡住二人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
车子走出老远,何雨水下意识回头看向这边,女人的第六感给了她危机警示。
叁大爷站在门口欣赏他写的对联,看到陈江河回来了,赶紧帮忙抬自行车。
跟陈江河打听工厂食堂缺不缺人,似乎有让儿子进厂的想法。
“大过年的不谈工作,有事儿过完年再说。”
陈江河笑着跟叁大爷客套一句,到了中院看见秦淮茹站在傻柱那屋门口。
“傻柱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过年了?”秦淮茹说。
“我得跟雨水一起过年,雨水要跟陈江河一起过年,我也没办法。”
傻柱犹豫了一个晚上,在秦淮茹和妹妹之间选择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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