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第 75 章 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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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皇上新宠的脸色却比贵妃还难看,苍白不说,好像还有点想吐。

难道怀上了?德贵人提前一年怀上了四阿哥,宜贵人的五阿哥还远吗?

“宜贵人,你的脸色为何这样难看?”郝如月例行关怀,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

宜贵人只说昨夜没睡好,她旁边的宫女跪下道:“皇后娘娘,今儿一早萨满太太在储秀宫做法,早早把小主吵醒了,之后就传出……”

宫女说到这里也干呕了一下,缓半天才说:“传出煮肉的味道,实在太臭。小主早膳都没用。”

郝如月:原来萨满太太搬到储秀宫去了。

郝如月这几l日都没听见萨满太太赶猪进宫的声音,想来是改道从神武门进,经过御花园,直接去了储秀宫。

储秀宫紧挨着御花园,倒是便宜,也减少了萨满太太做法事对后宫诸人的影响。

毕竟皇上大多数的妃嫔都住在东六宫。

偏偏宜贵人就住在翊坤宫,储秀宫前面。秋日北风多,萨满太太做法事杀猪的动静,和煮肉的味道,可不是随着北风飘到翊坤宫去了。

其实杀猪的动静还好,不过手起刀落的事。只那煮肉的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因是法事,讲究很多,萨满太太煮肉的水与皇上日常饮用的水一样,都是玉泉山上的泉水。

本朝崇尚节俭,凡事能省就省。宫里每日从玉泉山运水都是有定数的,不光皇上要喝,皇上还让送去慈宁宫和慈仁宫,让本就可丁可卯的泉水变得珍贵起来。

人用的水多了,难免挤了神的分例,直接导致萨满太太煮肉用水紧张。每日煮肉,半个多月才能换一回水。

以至于煮肉的味道,没有一点香味不说,还臭不可闻。

等宫女说完,宜贵人才白着脸喝止她:“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值得在皇后面前说,还不退下!”

不等郝如月接话,惠嫔已然道:“从前萨满太太在坤宁宫做法,咱们也闻见过那味道,并不见仁孝皇后说什么,怎么到了宜贵人这里就忍不得了?”

显然还记得昨日宜贵人拿大阿哥说事,以彰显自己善解人意的仇。

仁孝皇后在时,宜贵人还没入宫,自然不知有这事。她也不反驳,就静静听着。

“萨满通神,这会儿神选了储秀宫做法事,说不定宜贵人以后还能沾光呢,实在不应该嫌弃。”荣嫔很快接话。

惠嫔有儿子,她也有。

昨天宜贵人敢拿大阿哥当垫脚石,说不定以后就敢算计三阿哥,荣嫔这回很是同仇敌忾。

宜贵人:这样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宜贵人时刻记着皇上给自己的定位,不敢不做,却也不敢闹得太大,成为众矢之的。

可这回萨满太太挪地方,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起居,宜贵人再谨慎也不得不争取一下了。

她并不理会惠嫔和荣嫔的联手攻击,只看向坐在主位的皇后,轻声说:“皇

后娘娘,萨满太太选在哪里做法都是神的旨意,嫔妾不敢置喙。可那煮肉的味道实在难闻,嫔妾不值什么,只怕熏着皇上。”

皇上给了她定位又如何,在外人眼中,她就是皇上的新宠。莫说妃嫔,便是皇后也得高看她一眼。

谁知皇后还没开口,贵妃已然道:“萨满太太只在早晨做法,一整天味道也散了,习惯就好。”

宜贵人敢拿大阿哥慷慨,就别怪自己拿她慷慨。

话音未落,荣嫔跟着凉飕飕说:“宜贵人多虑了,皇上召幸妃嫔都在乾清宫,一年到头能去几l次翊坤宫。”

宜贵人闻言深深吸气,在心里念了一声:皇上,这盛世如您所愿。

可若当真如皇上所愿,后宫一团和气,众妃嫔唯继后马首是瞻,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这个出头椽子没用了?

若她当真没用了,皇上会怎样安置呢?

忽然想起从前的那些同行,比如自己的亲姐姐,比如出身名门的僖妃,宜贵人惶惶不安。

又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大着肚子,安静如鸡的德贵人,和其他嫔位以下,面目模糊的庶妃们,宜贵人不甘心。

其实除了这两条路,她还有第三条可走,那就是效忠皇后。

看贵妃,还有即将封妃的惠嫔和荣嫔就知道,哪怕不得宠,只要跟着皇后,也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可宜贵人生来聪慧,待字闺中时便是女中诸葛,很有些自命不凡,自不甘久居人下。

况且继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就被她的亲姐姐狠狠得罪过。便是自己巴巴凑过去,想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未必愿意让她贴呢。

再说她先给皇上当了棋子,成了宠妾,整天找皇后的不痛快。皇上知道这是为了安抚太皇太后的情绪,可皇后不知道啊。

自己得宠时百般作妖,不得宠又贴上去,皇后心里指不定多膈应呢。

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是康庄大道不能走,而是从前积怨太深,根本无法转圜。

看今日这事就知道了,自己向皇后求助,皇后眼睁睁看着贵妃、惠嫔和荣嫔轮番羞辱她,一言不发。

思及此,宜贵人不由想起了赫舍里家三房朝自己抛来的橄榄枝。

郝如月并不知道,萨满太太的一次搬家,竟然促成了宠妃+权臣的全新组合,一场风波正在悄悄酝酿,她只知道自己对宜贵人没什么好感。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聪明,进宫没多久就把皇上给迷住了,同时被她迷住的还有太皇太后。

借着这两股好风,宜贵人青云直上,成功挤掉生下公主的布贵人,与怀有男胎的德贵人一起,占了六嫔中的两个席位。

僖妃还活着的时候,宜贵人十分懂得趋利避害,每天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僖妃和有子女的妃嫔们斗法。

等僖妃没了,她一边讨好皇上,一边在太皇太后身上下功夫,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损人利己的。

后宫女人多,总是要争,郝如月能理解。可争宠也是

门技术活,如德贵人那样的争,一心铺在皇上和子嗣身上,并不让人反感。

可如宜贵人这样四处撒网,挑拨是非,就让人很烦。

如果郝如月没猜错,此前太皇太后在鸿门宴上给她列的那三宗罪,即阻拦妃嫔侍寝、不生嫡子和迷惑帝王白日宣……背后恐怕都有宜贵人的影子。

就连太子之前被人挑拨,郝如月都怀疑与宜贵人有关。只是过去了太长时间,想查清楚并不容易。

所以今日宜贵人向自己求助,郝如月根本不想管。

若不是贵妃、惠嫔和荣嫔一个个都太给力,她们对宜贵人说的那些话,原本都是她的台词。

如今台词全被抢了也好,省得她这个皇后直接跟个小贵人对线,自降身份。

请安结束,众人离开。郝如月让贵妃回去养伤,只留下惠嫔和荣嫔一起核对账目,梳理宫务。

其实荣嫔也是打酱油的,从仁孝皇后薨逝,宫中庶务基本是惠嫔在管。之所以留下荣嫔,不过因为两人都有儿子,又是在大封之前,郝如月想一碗水端平,也想给儿女双全的荣嫔更多体面。

荣嫔从前爱躲懒,凡事不肯出力,只推了惠嫔在前头顶着,自己有几l斤几l两自己最清楚。

见皇后如此看重自己,什么体面的事都带着自己,荣嫔心中感激。别的事帮不上忙,对账的时候格外卖力。

生怕自己手慢,跟不上皇后心算的速度。

荣嫔名义上协理六宫多年,实际事情都是自己在做,可皇后梳理宫务的时候也带着荣嫔,故意在大封之前给荣嫔体面,惠嫔瞧在眼中,心里却没有抱怨。

且不说荣嫔与她交情颇深,之前这样分工也是她点了头的,便是荣嫔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也配得上皇后的抬举。

况且皇后对大阿哥极好。别的不说,只看昨日大阿哥晕倒,谁都不敢去扶,皇后第一个冲过去抱了大阿哥,就值得惠嫔为她鞍前马后。

后来,皇后更是支走了乾清宫大总管顾问行,顶着无视圣谕的压力,让她将大阿哥直接抱回坤宁宫。

不是承乾宫,也不是延禧宫。

一人抗下所有责任,将她和贵妃择得干干净净。

想来这也是贵妃今早愿意配合皇后,烧这头一把火的原因。

而且看昨日顾问行的龟速反应,以及他与皇后的神配合,惠嫔也明白,人家并不是为了她,而是还皇后娘娘的人情。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些年相处下来,什么好东西但凡太子有的,皇后都会给大阿哥准备一份。

就连皇上的宠爱都不例外。

昨天下午大阿哥犯驴忤逆了皇上,气得皇上拿脚踹他,晚上便和太子一起听皇上讲故事,还有幸在坤宁宫睡了一晚。

今天她不放心,一早便在坤宁宫门外蹲守。看见大阿哥笑着从里面走出来,毛也顺了,暴脾气也没了。

惠嫔没敢让坤宁宫的人发现,只跟着大阿哥走了一小段,听他对身边的保姆说:“

等会儿差人回去,跟额娘说一声,中午不必送饭菜过来,我去坤宁宫用膳。”

说完又补了一句:“告诉额娘,我会好好上课,下午再回去给她磕头赔罪。”

“还有惠娘娘那边也要差人去说一声。”

保姆明显有些诧异:“昨日已然叨扰了皇后娘娘一日,阿哥中午还要过去?”

大阿哥斜眼看她:“你没听见皇额娘说中午请了汗阿玛过来吗?”

保姆净顾着伺候大阿哥梳洗,还真没听见,这会儿听见更急了:“皇后请了皇上,多半有要紧事说,阿哥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大阿哥气呼呼:“皇额娘还说,只要我好好读书,孝亲敬长,给弟弟们做榜样,我什么时候想去坤宁宫玩都可以!”

这话保姆显然听到过,等大阿哥说完便闭了嘴。

仁孝皇后薨逝,太子几l乎就是皇后的儿子了。而大阿哥是皇长子,换成任何一个皇后,哪怕惠嫔自己是皇后,也会有所忌惮。

可如月没有。

想到这里,惠嫔眼圈都红了,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跟着皇后,永远站在皇后身边。

于是荣嫔卖力翻找,惠嫔努力解释,两人配合默契勉强追上了郝如月的进度。

直到皇上领着太子和大阿哥走进来,三人才茫然抬头,齐齐起身行礼。

郝如月一拍脑门,歉意地看向皇上:“对不住,对不住,忙忘了。”

正准备离开的惠嫔和荣嫔:皇后娘娘说什么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皇上呀!便是真忘了也不能宣之于口啊!

跟着皇上走进来的梁九功也快疯了。

宜主刚刚在皇上面前告了状,说贵妃、惠嫔和荣嫔合伙为难她,皇后娘娘看着不管。这会儿除了贵妃,全都在呢。

他记得自己把这事告诉顾问行了,顾问行好像也派人来知会了皇后。皇后不想着如何描补,怎么还在看账本,还看得把皇上都忘了!

就在众人都为郝如月捏把汗的时候,皇上仿佛没听见似的,笑着问皇后看账本都看出什么来了。

然后,让众人捏把汗的对象就出现了分歧。

梁九功这把汗仍旧是捏给皇后的。看吧,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皇上开始考察皇后处理庶务的能力了。

据他所知,仁孝皇后是长女,在家时就已经帮着大福晋算账管家了。而这位二姑娘从小娇生惯养,恐怕连算盘都没摸过。

二姑娘进宫这些年,一直在照顾太子。虽然把太子养得极好,却不一定能担起后宫繁重的庶务。

内务府的账从来只有皇上能查,皇后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查。这回皇后要看,皇上还是破例让她看了。梁九功却觉得内务府账目繁多,便是只看今年恐怕也够皇后看上几l个月了。

而皇上破例,一般都不会白破,这回多半是要考察皇后处理庶务的能力。

在他看来,皇后查内务府的账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若查不出什么,皇上会觉得皇后徒

有其表,没有实际能力。

皇上极其厌蠢,皇后给皇上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并不聪明。

若误打误撞当真查出点什么,内务府一直是皇上管着,岂不是打了皇上的龙脸。

即便没查出大事,却要小题大做的话,倒不会得罪皇上,可得罪了噶禄也有些得不偿失,还可能会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总之,皇后这样做,在梁九功看来很坑,无论如何都讨不到好去。

惠嫔和荣嫔已经陪着皇后查了两天账,并不怀疑皇后的能力,也知道皇后查出了一些纰漏,很为内务府总管噶禄捏了一把汗。

郝如月见问,就把自己查到的问题都说了,思路清晰,有理有据。

最后道:“不过是些小纰漏,谁来做都难免。臣妾可不是户部查账,一定要查出什么问题来。臣妾看内务府的账不过是想通过账簿,了解一些平时用眼睛看不到,却又极其重要的东西,然后才能将宫里的庶务全部梳理清楚。”

梁九功:好吧,是他想太多。皇后威武。

当初皇后说要看内务府的账,康熙就猜到皇后并不是查账,而是想厘清一些暗藏着的庶务。

果然让他猜对了。

此时此刻,很有一种君心似我心的满足感。

“汗阿玛,午膳的时辰到了,该用膳了。”大阿哥被昨夜的故事迷住了,怀里揣着一个将军梦,恨不得跳过午膳的环节,直接听故事。

皇上在与皇后说正事,太子比大阿哥年纪小都没说饿,就大阿哥嚷着要吃饭,真是太不懂事了。

惠嫔拼命朝大阿哥使眼色,大阿哥接收到信号,转头看太子。太子朝他笑笑,捂着肚子说:“汗阿玛,额娘,保成肚子饿了。”

郝如月笑着吩咐摆膳,并没留惠嫔和荣嫔。因为她们是妾室,若留下也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只能站在旁边端饭布菜,怪辛苦的。

御膳很快摆上桌,太子还好,不是第一次陪皇上用午膳,大阿哥却是头一回,看着满桌的御膳,眼睛都直了。

他平时在承乾宫跟着贵妃吃。贵妃脾胃弱,很少吃肉,单独给大阿哥准备通常也只有两三样。

偶尔在延禧宫用膳,伙食还不如承乾宫的好。

看大阿哥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康熙微微蹙眉。郝如月亲自给大阿哥布菜:“贵妃茹素,惠嫔又一直在节食,可苦了咱们保清了。”

太子笑嘻嘻说:“我和额娘都爱吃肉,哥哥也爱吃肉,以后来这边吃好了。”

郝如月看皇上,皇上没有接太子的话,而是吩咐梁九功:“以后每天从御膳里头拨两个肉菜给承乾宫送去。”

显然是不想让大阿哥常来的意思。

太子是储君,大阿哥是臣子,君臣有别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郝如月明白皇上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早,却也没有接话。

用完午膳,给孩子们讲了两个故事,皇上就让大阿哥的保姆将大阿哥送回了承乾宫。郝如月猜皇上有话

要说,便也让保姆将太子抱回去哄睡。

果然皇上遣了屋里服侍的,坐没坐相地歪在炕上,挑眉问:“听说宜贵人今日请安的时候被人挤兑了,你看着没管?”

小报告打得倒快,郝如月心中腹诽,却仍旧气定神闲地把上午请安时发生的事说了。

最后不客气道:“臣妾觉得贵妃她们的话没说错,是宜贵人矫情了。”

想着自己给宜贵人的定位,康熙心里对宜贵人还是满意的,闻言轻笑一声:“她年纪小,你们就让着她些。”

郝如月瞬间原主上身,别开眼,不看皇上了:“贵妃与她一般年纪,也不见这样矫情。”

康熙被怼了并不生气,反而想笑:“朕看你现在比她更矫情。”

然后就见他的小皇后把狐狸眼都瞪圆了:“是,臣妾一直这样矫情,皇上第一天知道吗。”

康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将人拉过来:“朕最爱你的矫情,特别真实,特别可爱。”

郝如月:“……”

不过皇上说过情话,还是给出了一个偏向宜贵人的解决办法:“这事你不用管了,朕会跟噶禄说,以后多从玉泉山运些泉水过来,分给萨满太太。”

将坤宁宫最西边的两间屋子留给萨满太太做法,是先帝提出来的,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了好多年。

虽说萨满通神,做法事的地点都是神的旨意,可康熙总觉得,先帝这样做多半是为了为难当时的皇后。

第一任皇后是多尔衮和太皇太后一起定下的,并非先帝所愿,而且接受无能,才有了这样的闹剧。

第二任皇后,便是现在的太后,也很不得宠。两年后,董鄂妃进宫,几l乎是专房之宠,再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太后跟着堂姑妈静妃吃了挂落,也只能忍着。

及至先帝薨逝,康熙继位。他虽不信鬼神,却也因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的圣人之言,将就到了现在。

先帝在时,并不敢忤逆太皇太后,只能以这种暗戳戳的方式反抗,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如今他手握天下,终于抱得美人归,当然不舍得让自己的小皇后再受苦楚。这才叫来萨满太太,请神明挪个地方。

宫里的萨满都是一家子,萨满之前换了,太太自然也换了。

且这位萨满太太比从前那一个好说话多了。只见她扎扎实实做完全套法事,顺利请神明上身,然而神明并没有自己选地方,而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康熙。

康熙当时没多想,随手指了最靠近御花园的储秀宫,还告诉神明,以后别从前门走,后门更近便。

这才将坤宁宫从神明手中拯救出来。

大约他对神明说的话有些多,萨满太太需要消化一下。或者萨满太太进宫的路线变了,内务府和侍卫处也要时间安排,这几l日宫里的法事暂停。

康熙没想到新萨满好像跟内务府的关系处得不好,直接导致内务府一个月没给萨满太太煮肉的锅里换水。

所以今天早

晨煮肉的味道格外销魂。

也不怪宜贵人有怨言。

难得寻到一根好用又听话的椽子,可不能让萨满太太煮的臭肉给熏没了。

郝如月天然与宜贵人气场不合,很不喜欢她这个人,自然不肯为她出头。

这会儿见皇上聪明的脑袋想出了主意,且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便也没有异议。

毕竟萨满太太从坤宁宫搬走是好事,她喜提正房两间,终于可以将太子从起居室挪出来,单独给他布置了儿童房。

给两个孩子讲故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皇上靠在迎枕上小睡一会儿便走了,下午还有朝臣要见。

送走皇上,郝如月也累了,刚想去躺一躺,兆佳氏、博尔济吉特氏,还有一个看起来面生的妇人求见。

婚礼吉服已定,便是兆佳氏她们不来,郝如月也打算找她们过来说一说的。

三人进屋行礼毕,兆佳氏出面给郝如月介绍那个面生的妇人,郝如月这才知道,纳兰被外放了,到江南做官。博尔济吉特氏随行,故不能继续在宫里当差,转而由曹寅的福晋顾氏接替。

“纳兰大人是有才之人,江南也是富庶之地,才俊辈出,能外放很好。”

见博尔济吉特氏眼睛都是肿的,郝如月猜她多半不想去。毕竟博尔济吉特氏出身蒙古,不管是娘家人还是能庇护她的堂姑母太后娘娘都在北边。

博尔济吉特氏果然不想去,为此还专门挑了几l个妾室塞给纳兰,让他带去江南任上。可博尔济吉特氏成亲几l年肚子都没动静,不管是太后还是她的公婆,都不许她任性独居京城。

江南好是好,夫君很多好友都在那边,可臣妇从小在草原长大,很怕住不习惯。”更怕江南花红柳绿,迷了夫君的眼,看自己越发不像。

博尔济吉特氏虽然决定要去,还是忧心忡忡。

成亲这么多年,便是她再迟钝也看得出,夫君心里有人。

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仍然让他难以忘怀,所以写出的诗词总是哀伤凄婉的。

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索性公公位高权重,婆母出身高贵,又是个闲不住的,每次出去赴宴都将她带在身边。

因大清始终保持着与蒙古通婚的习惯,即便皇上对蒙古姑娘不感兴趣,后宫的蒙古妃嫔少得可怜,却要求王公贝勒与蒙古频繁通婚,因此京城里的蒙古命妇并不少。

再加上博尔济吉特氏本身也是个爽朗爱交际的,参加过几l次宴会便有了自己的圈子和要好的手帕交。

知道的自然比之前多。

嫁过来之后不得夫君宠爱,博尔济吉特氏心里很不痛快。后来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也渐渐地适应了平衡了。

大约是夫君命格不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忌惮她的出身,公婆对她都很和气。便是她成亲多年没有子嗣,也并不肯催她,更不像别人家的公婆那样,磋磨无宠无子的媳妇,拼命往儿子屋里塞小妾。

府中上下也对她极为尊重。

再看她的夫君,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是京城出了名的大才子,还因才名被皇上选中做了御前侍卫。

之前在马房做主事,半年后便被公公托人调进了翰林院,还给皇长子成亲王做了启蒙的师傅。

更为难得的是,她的夫君少有才名,前途光明,人也生得高大英俊。除了对她冷淡些,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

所以每回博尔济吉特氏因为夫君的冷淡向闺中密友抱怨时,都会收获一片嘘声。

在别人看来,她的抱怨根本不是抱怨,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炫耀。

更有人当着她的面大胆表白:“我愿折寿十年,只求与纳兰容若春风一度。”

京城贵女如狼似虎,自家夫君又花名在外,吓得博尔济吉特氏有委屈都不敢跟外人说了。

嫁到京城的生活,其实还不错,博尔济吉特氏很快适应了。

哪知道夫君才给成亲王当了小半年的启蒙师傅,便被皇上叫到御前,问他想不想去江南做官。

江南富庶,又有很多至交好友,夫君却犹豫了,并没当面回复皇上。

直到回家与公婆说起,公婆一听就急了,吩咐人立刻给夫君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去江南赴任。

这回也不用夫君去回复皇上了,公公都替他办完了,以翰林院编修侍讲授学政,外放扬州。

学政主管一省科考和教育工作,不是地方官,倒像是皇上派到地方抓教育的钦差大臣。

听博尔济吉特氏说完,郝如月真心觉得皇上给纳兰这个外放的差事非常不错。

纳兰为人纯善,热衷文学,留在藏污纳垢的官场并不合适。

可纳兰很有才能,实在令人无法忽视,所以他只在马房做了很短一段时间,便去翰林院任职了。

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便是纳兰给大阿哥做启蒙这事的背后多半有明珠和惠嫔的关系,但大阿哥是皇长子又是亲王,没有皇上允准,几l乎不可能成事。

后来听惠嫔说,纳兰给大阿哥和太子授课是跪着的,郝如月心里很不得劲儿。奈何皇子们的教育归皇上管,她便是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现在好了,纳兰被外放了,终于可以捡起尊严做他擅长的事了,郝如月由衷为他高兴。

至于眼圈红红的博尔济吉特氏……郝如月上下打量,只见她唇红齿白,头发乌黑,生得丰腴圆润,一看就是太后口中那种好生养的。

历史上,多愁善感的纳兰遇到同样多愁善感的发妻卢氏,引为知己,夫妻恩爱。

奈何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卢氏婚后三年便病逝了。

说是病逝,其实也是难产而死。

这一世,阴差阳错让纳兰错过卢氏,却遇到了一看就很明朗的草原姑娘博尔济吉特氏,或许命运齿轮早已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了。

于是郝如月借故出去,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了子孙果,放在精致的木匣里拿给博尔济吉特氏,对她说:“这个药是从前的一个游方喇嘛给的,据说能帮助女子受孕,很是灵验。”

有了孩子,生活会一下丰富起来,到时候博尔吉特氏恐怕就没时间抱怨江南的生活了。

而且孩子是妇人之间永恒的话题,便是不熟悉的两个女人,也会因为一段育儿经变得熟络起来。

有了孩子这样一块敲门砖,郝如月相信以博尔济吉特氏的开朗,很快会交到朋友。

有家,有孩子,有朋友,生活又能难过到哪里去呢。

又一次做了好人,又一次锦衣夜行,郝如月都习惯了。

众人闻言却齐齐一呆,皇后有这灵药为什么自己不用,反而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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