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城来了位大美人

《七十年代小城来了位大美人》

第 19 章 身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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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坐在木制长椅上, 旁边就是顾争渡。

她觉得周围空气稀薄,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不敢想象自己有了对象。

顾争渡细细打量她的小表情, 越看越可爱。

伊曼被他的告白袭的有些恍惚了, 脸蛋上的红霞久久未退。偷偷地掐了掐手掌心...真不是做梦, 她真的跟顾争渡处对象了。

她在顾争渡的表白后,点头答应了处对象。

两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位母胎单身人士只知道想跟对方处对象, 然而处对象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顾争渡先领着她在河边走了走, 俩人又坐下来歇歇脚。

“那咱们还去看电影么?”顾争渡想到他们都看过, 在脑子里寻摸其他去处。

伊曼摇摇头说:“既然都看过,那就别去了。”

顾争渡想到一个地方, 跟伊曼建议说:“想去花市吗?”

花市?

“有花市?远吗?”伊曼喜欢鲜花, 原先还会做鲜花饼、泡花草茶。今天心情雀跃, 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若是有卖花束的,她想买。

顾争渡抬手看眼表,说道:“不远, 开车过去十来分钟。想去?”

“想。”伊曼说:“想买花。”

顾争渡笑着说:“我给你买。”

伊曼笑着说:“那我也给你买。”

顾争渡说:“你有票么?”

“......”伊曼:“买花还要票?”

顾争渡卖个关子:“去了就知道。”

俩人从领袖公园出来, 开车十五分钟左右到了顾争渡口中的花市。

伊曼来之前并不认为会有多大规模, 下车以后,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红粉色彩, 小嘴微微张开:“这么大啊。”

顾争渡说:“市农业局每年的大项目,一万平的场地,专门做月季花交易。每年这个时候,各个省市都会来人到咱们这里收购月季花。”

伊曼初来乍到不了解吉城,顾争渡带着她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边说:“吉城这座小城市,月季花是市花。半数老百姓靠种植月季花养家糊口。从春天到秋天都是月季花的花期。”

月季花繁丽柔美,娇艳动人。花瓣细腻如绸缎,发出迷人芬芳的花海让人陶醉。

月季花的婉约美丽吸引住伊曼,她慢慢地欣赏着形态各异的花朵。或是婀娜多姿、或是浓烈绽放。

“月季花象征着美丽和纯洁。”伊曼蹲下来,面前是一盆浅粉色含苞待放的月季花苞。它形像玫瑰,却比玫瑰婉约细腻,在小她面前摇曳着动人身姿。

“就要这盆?”顾争渡掏出花卉票,部队在第一季度会给干部们发五张花卉票,用以支持老百姓创收。交了花卉票,一盆花有额定的价格,品相分做上、中、下,按照两元、一元、五角的价格销售。

伊曼看中的这一盆,被称为秋水伊人,连花带盆两元。

“真不便宜。”伊曼轻轻拽了拽顾争渡的衣袖,想要再看看。

买花的大娘看看顾争渡一身军装,又看看伊曼如花般靓丽的容貌,她嘴甜地说:“好花就要配好姑娘,伊人就要配佳人,好比你们二位,一看就是天作之合,这花也是讲缘分,等的就是你们这样式的郎才女貌啊。”

训练起来铁面无情的顾争渡,此刻耳根子软塌塌,掏钱抱花,行云流水。

伊曼哭笑不得地说:“你咋不还价呢。”

顾争渡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送你我还嫌便宜了。”

伊曼不做声了,渐渐地好不容易褪去的红霞又爬上脸颊。

他们在花市里绕上一大圈,伊曼给顾争渡挑了盆“金芒”,透过阳光就能看到金色的花瓣,放到顾争渡的办公室里挺应景的。不过花卉票还是顾争渡掏的,伊曼没法给他争。

打开车门,顾争渡将花盆放到后面落稳。

“你等等。”顾争渡说完跑下车。

“干什么去?”

“马上回来。”

片刻后,伊曼看到顾争渡抱着硕大一捆鲜切花回来,打开车门塞到伊曼怀里。

“小野花要有多多的朋友。”顾争渡笑着说完,知道伊曼没理解,他也不解释。

伊曼被鲜花裹挟,霸道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几乎要迷晕了。里面不光有月季,还有雏菊、向日葵和野百合。

顾争渡侧过身,帮她把车窗摇下来两寸问:“要不然放后面?”

伊曼舍不得摇摇头说:“容易弄坏花瓣,还是我抱着吧。”

伊曼的漂亮的脸蛋在花丛里,相得益彰。

顾争渡差点挪不开眼。

“现在几点了?”伊曼问。

顾争渡抬手看眼表:“一点了。饿不饿?”

伊曼实话实说:“还好,就是有点逛累了。”

顾争渡想了想说:“吃过这里的特产烧鸡么?”

伊曼没吃过,乖乖地摇头说:“没。”

“那我带你买回去吃?”顾争渡询问。

伊曼说:“好。”

顾争渡于是带着伊曼到吉城商业大楼,吉普车停到路边。

顾争渡先下车,把花束接到手里放到车后座,伊曼下了车,看到有不少往他们这边看的视线说:“军车来来去去的,会不会影响不好?”

顾争渡笑着说:“陆师长特批的,我个人问题是老大难,他巴不得我早点开车把姑娘拐回去,稳定家庭生活呢。”

伊曼知道自己就是那位“被拐”的姑娘,红着脸跟着他往商业大楼里去。

商业大楼一楼外面是整齐划一的柜台,有卖布料、帽子、鞋子、成衣的,往里走有梅干、陈皮、山楂糕之类的。

这里价格高,即便是礼拜日过来购物的人也不多,有好些是拿着外汇票和单位采购收据的。

里面的顾客也跟花市里的人不同,穿着打扮更讲究了些,多数干部服、黑皮鞋,板板正正。

顾争渡来到北边第二家柜台,这是专门买京市糕点的。味道还算正宗,排队的多,价格高。

“黄米糕、牛舌饼、桂花糕、绿豆糕...这些一样一斤。”顾争渡豪气地说。

营业员拿着称的手一顿,头次遇到这种架势,过来买点心的都是好几种拼拼凑凑买上半斤,开口按整斤买的,顾争渡属实头一人。

她耷拉的眼皮抬起,看到顾争渡,咽下不耐烦的冲动,改成客气热情的态度说:“军人同志你好,咱们这里每样最多三两。还必须得有票。”

“有票。”顾争渡掏出糕点票搁在柜台上,侧侧身,让出后面的伊曼,营业员的脸一下不笑了,原来有对象了。她干巴巴地说:“抓紧时间啊。”

伊曼并没在意她的变脸,就是不知道要吃什么口味,顾争渡替她做了决定,一样三两买下。

营业员包好后,他把糕点票给出去,又加了两元三角钱。

伊曼接过营业员给的糕点,甜甜地笑着说:“谢谢。”

温温和和的笑容,美丽绽放。

营业员撇撇嘴,用正常语气说:“客气了。”

她眼热也没办法,这位姑娘着实好看,找个英俊军官当对象理所应当。

“回去你尝尝,看喜欢什么味道回头我再给你买。”

顾争渡见过战友追姑娘抠抠搜搜送京市点心,他不抠搜,他早就想好,他要有姑娘就一斤一斤的买。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只能三两三两买,被迫抠搜。

伊曼忍住笑意,跟他一起抱着糕点从人群里出来。随后,顾争渡又带她去买了两只小烧鸡,还有卤的鸡肝、猪肚、猪蹄。

“买的也太多了。”伊曼回到车里,小声嘀咕着说:“吃不完。”

顾争渡说:“那家里不只你一个怕你吃不到,多买点免得都孝敬陆小田。灯儿要是回去,这些恐怕还不够。”

伊曼脱口而出:“那你不吃?”

顾争渡笑着说:“那我能去你那边吃饭么?”

伊曼小声说:“问我做什么,不是我家。”

顾争渡说:“我就想问你。”

伊曼说:“嗯。”

顾争渡追问:“‘嗯’是什么意思?”

伊曼说:“行。”

两人面对面又笑了。

吉普车重新回到033。

礼拜天附近的邻居都在家里休息,下午趁着日头好晒晒太阳、聊聊天的人不少。还有展开棋盘对杀的老少爷们。

卢崇文在葡萄藤下面帮着剪枝,旁边除了吴奶奶还有三五成群唠嗑的家属们。

顾争渡的车回来了,卢崇文停下动作,关切地看过去。

整日里顾争渡开着这辆编号四号的车到处忙悠,部队里的熟人看到四号车就知道是顾争渡的。

吉普车里从没拉过女同志,就连女战士都没有。

今儿头一次,吉普车停在家属村一号楼下面,副驾驶下来一位抱着大捧鲜花的女同志。

有眼尖的看出来,低呼道:“这是处上了?”

伊曼落落大方地下车,抱着花到卢崇文面前说:“卢姨,我们回来了。”

卢崇文看他俩的模样就知道有好消息了,她乐得合不来嘴地说:“快上去歇歇,瞧瞧这花多漂亮,够得你收拾。”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是给他们俩创造独处的环境。

伊曼傻乎乎地问:“吃中饭了么?顾大哥买好吃的回来了。”

卢崇文说:“吃过了,好孩子你们自己上去吃。”说着转头瞪了顾争渡一眼:“怎么没下馆子?”

顾争渡抬着月季花,手里还拎着糕点解释说:“第一好吃的小笼包吃过了,第二好吃的就是这家小烧鸡。下馆子得安排到后面。”

伊曼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层道道。她眉眼弯弯地说:“是我说想回来歇歇脚。您别怪他。”

“原来你累了啊,那正好上去吃了饭歇会。”卢崇文推着伊曼往楼栋里走,挡出后面许多探寻的目光。

顾争渡看似大大咧咧地回头,将那一圈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卢崇文没上去,转头回到葡萄藤下面继续修剪。

这下跟她打听的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顾团长这是好事将近啦?”

“你家的远方亲戚到底什么来头,能把顾团长这座千年冰山唬住?看他刚刚护食的架势,这姑娘以后有福气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合该跟顾团长处对象,照我说俩人就是配。”

“那姑娘爸妈是做什么的?老家是哪里的?今年多大啊?”

卢崇文摆摆手,无奈地把剪刀放下:“我说啊,你们就别乱猜了。他们俩什么情况要问你就问他们去,我一直在这里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这话纯属推脱,有会看眼色的知道卢会长这是嘴紧,不想提太多。于是也就不问了,剩下一些嫂子婶子们到底不敢逼着卢崇文问这问那,她不说,渐渐地停住嘴,只是相互使眼色对伊曼的身份多出几分好奇。

赵婶子把窗户关上,怒气冲冲地说:“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怪不得瞧不上我儿子,呸,眼珠子只知道往上看的货。”

她急赤白脸地骂,赵宏伟坐在饭桌前闷声不吭。他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了,伊曼能住到卢会长家里,不就是为了跟顾团长相亲做打算的么。

他们总以为俩人没成,想要投机取巧挖顾团长的墙角,其实恰恰相反,人家俩人早就看对眼。他娘两次撞到枪口上,顾团长不暗地里给小鞋穿就够了,哪里还有脸面背着人谩骂人家的。

想到还要做单独的思想汇报,赵排长脸就发白。

赵婶子絮絮叨叨地说:“回头你再找个比她更能生儿子的媳妇,脸长的再好有什么用,能生儿子才重要。”

赵宏伟一下站起来,赵婶子的话停下来问:“你要干什么去?”

赵宏伟说:“透透气。”他受不了家中憋闷的气氛,他不想继续呆下去。

对面三楼,伊曼和顾争渡吃完中午饭,俩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刚处对象的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你一问我一答,也怪有意思的。

陆登知道顾争渡今天要去相亲,他想要探听兄弟的好消息,开门进来没想着正好能撞上。

俩人举案齐眉的样儿,他们不觉得怎么样,陆登尴尬了。

“你回来做什么?”顾争渡问。

陆登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顾争渡的话让他想起来这里是他家啊:“我怎么还不能回家了?”

顾争渡说:“你妈就在楼下。”

陆登把军帽摘下来,挠挠头说:“当我三岁小孩呢,回来就找妈妈。”

顾争渡心情很好地笑了说:“那你回来干什么?”

陆登总不能说想要探听八卦,他吭哧瘪肚地说:“回来吃饭。”

说着闻闻味儿,还当真闻到好香的烧鸡味。

反正伊曼吃了,顾争渡就不护食,指着厨房说:“有烧鸡。”

陆登乐了,换上拖鞋往厨房去,边走边说:“本来真不怎么饿,值班室老邓他对象给他送饺子来了,这把我给馋的。他还不分享,是个吃独食的坏同志。”

老邓的对象最爱做饺子,其中三鲜饺子做的一绝,他们同个办公室的人只闻其香,不知其味,那也是个护食的主儿。

“他也没跟我分享过。”顾争渡顺着话说,接着瞅着伊曼说:“他老说他对象做的三鲜饺子好吃,有对象真好。”

伊曼察觉到他的意思,下意识地“嗯”一声。

顾争渡侧过头问:“这个‘嗯’又是什么意思?”

厨房里锅碗瓢盆被陆登弄的噼里啪啦的响。

伴随着厨房的噪音,顾争渡笑着开口说:“是我也能吃到对象包的饺子的意思?”

伊曼指尖蜷了蜷,对上顾争渡的笑眼:“想吃饺子?”

顾争渡说:“想吃对象包的饺子。”重点是“对象”二字。

伊曼说:“你真想么?”

顾争渡说:“真想。”

很想。

特别想。

伊曼又轻轻“嗯”一声个,对上顾争渡眉开眼笑的神情。

顾争渡走时,吃饱喝足的陆登屁颠颠跟着一起出门。距离下一次见面还有三小时,足够伊曼包顿饺子。

顾争渡本来没打算走,陆登急不可耐地让他出门,说有急事要他去见老政委。

顾争渡离开以后,伊曼从窗户里看了看,楼下唠嗑和下棋的人都还在。她琢磨着去买点肉回来剁,刚打开门,陆田站在门口正在掏钥匙。

“你怎么在家呀?”陆田进屋拉着伊曼的胳膊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哭过,满目春风的表情,眯着眼说:“处上了?”

伊曼大大方方地点头:“处上了。”

陆田感慨道:“真没想到,我有见证顾哥脱离单身的这天。真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正好,司务长帮着采购的牛肉到了,咱们今晚上吃顿好的。”说着,把提溜的牛肉往伊曼面前晃了晃。

“哇,牛肉。”伊曼眼睛亮亮地说:“你打算怎么做?”

陆田不大好意思地说:“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谁拿锅铲谁说的算。”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伊曼估摸着这些能有三斤牛肉,跟陆田打商量说:“能包牛肉饺子么?”

陆田拍手道:“那可好,我姥原先做牛肉饺子贼香,到这边我家谁都不会做,我都好几年没吃到了。来,我先去帮你把肉馅剁了,这个我在行,吴奶奶家包饺子总是叫我剁肉,说我剁的细。”

她自告奋勇要剁馅,伊曼省事直接和面就行。

她们俩在屋里忙活着,那头到西院的顾争渡进到老政委的办公室里,站在门口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门:“报告。”

“进来,别给我来这套。”老政委今年六十二,是个很有福相的人。他总是乐呵呵的说话,其实肚子里全是心眼。

大家都说,张畔畔随老政委的真传,一模一样的圆肚子,一模一样的心眼子。

“您找我什么事?”顾争渡坐下来,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他把垃圾倒进垃圾桶,不赞同地说:“怎么还有人给你孝敬香烟,不知道你春天老犯哮喘?”

老政委笑眯眯地走过来说:“不是我抽的,是老刘和陈壮他们抽的。我跟你说,少在我这里先发制人,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你好,你先把嘴给我闭上。”

闭上就闭上。

顾争渡往沙发上一靠,不说话了。

老政委抱着大茶缸,先抿了一口,嚼了嚼茶根儿,缓缓地说:“咱们部队三八节有舞会,你知道吗?”

顾争渡不说话。

老政委把茶根儿啐到垃圾桶里:“说话。”

顾争渡低声道:“我又不是三八红旗手,舞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怎么油盐不进?”老政委重重地放下大茶缸说:“你今年三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都有仨孩子了。你看看你——”

顾争渡眼皮子一挑:“我有对象了。”

老政委被他气笑了:“去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今年你说什么都要去。都是咱们部队自己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争渡说:“是不是上岁数都愿意做保媒拉纤的事?”

老政委说:“那你去不去?”

顾争渡笑道:“去,不光我去,我还把我对象带去。”

老政委“哼”一声:“有本事你就给我变个对象出来,大变活人。”

“报告!”

张畔畔外出回来交差,见人不说话,先带三分憨厚的笑。

知道他跟顾争渡关系好,老政委示意他把材料放到办公桌上,招招手让他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张畔畔说:“欸,您说,知无不尽。”

老政委目光从他身上落到顾争渡身上问道:“你告诉我,这人有没有对象?”

张畔畔脱口而出:“有什么对象?年年三十值班、七夕拉练,他上哪有对象去。”

顾争渡想锤他。

老政委站起来,拍拍张畔畔的圆肚皮说:“还是你实在。”

张畔畔笑道:“向领导学习。”

顾争渡受不了俩人商业互吹,起来说:“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这话说不像假的,等顾争渡离开后,张畔畔抓耳挠腮,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难不成他俩真速成啦?

这可抱歉了,他还以为照顾争渡的尿性一时半会成不了呢。

老政委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说:“那个猴崽子,欸,我的火柴呢,你看见我的火柴了吗?”

张畔畔蹲下来翻着抽屉说:“没见有啊,是不是放别处了?”

老政委说:“火柴都在这个抽屉里...这个猴精,一定是他把我火柴偷走了!”

走廊上,顾争渡随手将火柴扔到垃圾桶里,嘴里轻轻吹了一哨。

张畔畔在后面跑过来,喊住顾争渡:“老顾,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顾争渡站住脚:“舞会那天不要太抢你们的风头?”

张畔畔笑骂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当然你要是给兄弟们留条活路是更好的,毕竟你都有对象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伊同志的家里事。”

顾争渡说:“判了?”

张畔畔点头说:“老的十五年,小的三年。”

顾争渡说:“我还以为能枪毙。”

张畔畔说:“不能便宜他。偷渡的线他是通过什么知道的还没交代,省厅的人对他很重视,应该是想要钓大鱼。”

顾争渡自然明白:“我知道了。”

“欸,你别走啊,我说的不是这个。”张畔畔再次喊住顾争渡,不明白他急吼吼地干什么去。

顾争渡不耐地说:“快说,我等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畔畔说:“伊同志的父亲觉得量刑过重,想要从轻发落。他前天跟审问他的同志问了这么一句话‘我要不是资本家成分,能不能从轻发落?’”

“审讯的人怎么说?”

张畔畔想了想说:“‘你不是资本家谁是?’被问以后,伊大富不说话,再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顾争渡眼眸低垂,这段时间间接了解不少伊曼的家庭情况。他不明白,都是父母亲生的儿女,怎么会偏心成那样。隐隐当中他心中有个猜测,今天再听到这样的话,更是让他的猜测浮在水面上。

“我知道了。”顾争渡琢磨了一下说:“胖胖,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咱兄弟俩客气个什么。”张畔畔憨憨地笑着说:“先把火柴给我,老政委馋着呢。”

顾争渡脸一板:“什么火柴,我压根就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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