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淮安

《白马淮安》

37. 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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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府门的时候,盛淮安恍然想起,沈长序还住着!

——算了,让他识趣点,盛钰的身份他也不一定能猜出来。

盛淮安拉着盛钰往里边走,道:“先前过来那个青衣服的女孩儿,她的医术很好。可以……”

她卡住了。

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好像也不行,江莺只是擅长各种偏方,对毒药敏感一些。至于她的偏方,从能药倒三个大汉的蒙汗药到让群猫一起发情的草,好像还没有什么格外能救人的。

盛钰似乎看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笑解围道:“没想到江莺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杏林圣手了。”

走到正厅,盛淮安就听到一阵喧哗。李绛父子,辛九等人坐在一起,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李承渊重新恢复了前些天跳大神的疯癫样,伴着辛九那莫名其妙的节拍像只断一半翅膀的蝴蝶舞来舞去。逗得江莺也在笑。沈长序没有掺合进他们的胡闹,他早上刚被辛九“敲打”了一番,大意就是不要看在自己身份特殊就耍花招,想必是昨天江莺跟她讲了些有的没的。

他正闭目养神,听闻动静睁眼,看到盛淮安拉着一个身量和她差不多高的人进来了,是他之前撞见的病弱男子。

帷帽之下,沈长序只能看到他因动作偶然漏出的尖下巴和毫无血色的薄嘴唇,几个动作,已经咳喘好几次。盛淮安略带关切地询问男子的情况,又招呼桃红给他倒上热茶。余光没有给一寸旁人,辛九江莺等人好似也已经知道了男子的身份,对此见怪不怪,自顾自在说笑着。

盛淮安喜欢的……是他吗?

他欲探究男子的容貌,那个疯子过来挡住了他视线,围着盛淮安跳来蹦去。

“让开,别蹦了,你儿子都嫌丢脸。”盛淮安伸手想扒拉开李承渊。

结果他低声道:“我打算走了。”

什么?盛淮安一愣。

这个胡茬都没剃干净的中年男子,翘着兰花指娇羞地拍了下盛淮安,扭着屁股转身跑,边跑边喊道:“来抓我呀!”此刻他装疯卖傻的背影竟然还和宫中那个头上顶着牡丹的王太妃重合上了。

她认命追着李承渊过去,李绛抱着琵琶紧随其后,道:“爹!”

没了人挡着,沈长序总算可以打量那个带帷帽的人。

盛钰只听闻沈长序名,却未见其人,此刻见一个白衣披发男子看他,遂撩起帷巾,露出半张脸朝他礼貌一笑。

这一笑,在沈长序的眼里就变了味道。

像是挑衅又好似炫耀。盛淮安身边那个平素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副将,竟然也乖乖立在男子身侧替他续茶。在帷帽掀开一瞬间,沈长序看清了男子半张脸,薄唇细眼,虽脸色是病态的瓷白,但亦可见隽秀。他没由来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气闷。

盛淮安跟着李承渊到了后厢房,他才恢复正经,道:“我要走了。”

“我来上京,本来就是为了一双儿女,现在女儿儿子都有了着落,等我回到常州,那天杀的官老爷应该也有人处置了啊?”李承渊搓了搓衣角,“布庄子是我和妻子一起打理的,我也不能这么丢了,回去旧生意还是该拾掇起来的。”

讲到伤心处,李承渊装疯时精亮的眼睛又暗淡了,女儿是找回来了,但是却已经化为了一抔骨灰,比他早一步飘回常州了。

“我有个东西,想要交给你。”李承渊摸索着从腰际摸出了一块扁平的木牌,他道,“三年前,箫弦伙同平王谋反的时候,就是拿的这块牌。”

上京驻京禁军半月一轮换,又因为太平盛世,疏于训练,有时甚至兵不识主帅,常常靠一块军令就能号动,在三年前事发之时,不止一支军队因为没有及时指挥愣在原地。后来军制随着盛淮景即位的逐步改革,才慢慢精简。

那块木牌上刻着“殿前诸班号令总凭”,翻至背后,看篆刻的年份,确实是三年前。

盛淮安杀了平王之后,剩下的杂事统统都轮不着她管,为何近二万的禁军被策反,这些一概没有了解,现在想去回想,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她敏锐地抓住了李承渊话中另外一个重点,“箫弦伙同平王谋反”。

据她所知,在那时箫弦还是有力的“太子党”,盛淮景即位,他也是第一个跪下,山呼万岁中的第一声。

她问:“你知道胡说后果多大吗?”

李承渊苦笑道:“天网恢恢也有漏网之鱼。我的妻子是女侠,但江湖总离不开庙堂对不?平王打秋风的穷亲戚没有死,拿到了些旧证物,不是很正常吗?”

这才是他被箫弦逼得不得不装疯卖傻的最大原因。他敲登闻鼓,又提沈元善,又去扒拉燕王世子的裤子,就是要人记得他,防止自己悄无声息地被人整死了。现在他老婆女儿都已经去世了,就算是“平王残党”也不能再死一次了,李承渊道:“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你拿着吧。我原本都想直接丢掉了,见你东边查西边想的,我就再翻出来给你了。”

他长叹道:“回常州啦。你喜欢我儿子不?留下来给你当个小妾?他相貌比起沈长序也差不了多少,会唱曲儿会弹琴。”

“不要。吃不消,”盛淮安道,“我叫下人替你置办车马,把你送回常州吧。”

李承渊那份沉重又没了,叉腰横了她一眼:“我还不舍得呢。”

沈长序思绪飘摇之际,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个叫李承渊的疯子,挡了他父亲的路,知道的又太多,结果到上京的时候已经疯了,怎么会有人疯的这么有条理?盛淮安如此快找到了他的儿子……他是装疯。

沈长序放下书,手腕磕到了旁边的茶盏,茶杯“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盛钰忙道:“小心。”

沈长序没等侍女来,自己捡起了碎茶盏,道:“不劳这位公子费心了。”

吩咐人送走李承渊之后,盛淮安重新来到前厅,沈长序没来得及开口,她就扯着那男子衣服,道:“江莺,辛九,跟我来。”沈长序手里还抓着碎瓷片,被完完全全地无视了。

盛淮安总感觉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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